第12章 第12章

早春的大风天，即使日上高头，也依然让人觉得冷的瑟瑟发抖，鹤丸永国一遍又一遍的呼出气体，看它形成白色的雾气，然后又消失不见，这是只有动物才有的体温差表现。

        好像这个世界把刀剑们变成了动物一样的存在，但突然拥有的那些奇特能力，又好像不像是动物那么简单。

        仔细倾听的话，还能听见那些看似枯朽的大树发出噼啪的轻微响声。就像本能一样，鹤丸永国知道那是大树们正在生长的声音。

        虽然很微弱，但是这片山脉正在生长，那种活着就很幸福的知足感，不断传递给鹤丸永国。

        鹤丸永国忍不住叹息出声，为这如此单纯的情绪，如此纯洁的环境。

        在远离本丸的山上，鹤丸永国经过一片凹陷下去的地方，应该是一大片湖水，现在被厚厚的冰雪覆盖，到了夏天，想必应该是非常美丽的湖泊。

        那片湖泊的后面，高高的山顶，那孩子抱着双腿坐在岩石上，眼睛看向远方，但是没有焦点。

        鹤丸永国也没有打招呼，就一跃到岩石上，坐在女孩的身边，鹤丸永国隐约知道女孩现在不适合打扰，就这样双腿盘坐，一只手支撑着下巴，歪着头看着女孩。

        身上不合身的和服很旧，双脚□□着，裸露出皮肤苍白透明，手脚被冻的红通通的，微卷的头发还有隐藏在其中的细瘦的蔓藤，随着大风飞舞，却不显得凌乱，那些蔓藤好像比以前看到的时候瘦小了好多，而且没有了紫色的小花。

        是为了帮助我们，使用了太多的能力，而变得虚弱的关系吗？整片山脉也跟着变得这么脆弱。真是，让我们这些刀剑们被迫欠了一份好大的情呐。

        ‘没办法，只能以后慢慢还了呗。’鹤丸永国有些无赖的偷偷笑着，刀剑们已经和女孩紧密的联系在一起，那是一种比审神者与被召唤刀剑之间，更为特殊的连接，就像是神隐一样，时之政府也无法将他们之间的联系切分。

        不过神隐的对象不是审神者，而是是刀剑男士们，想到这，鹤丸永国就情不自禁的咧嘴无声大笑，又怕别人看见一般，用双手捂着脸，就连肩膀都抖动起来。

        一声微弱的□□声，让鹤丸永国抬起头，然后就看到女孩身体往旁边倒去，鹤丸永国赶紧接住，女孩满头的大汗，双眼闭着，喘着大气，非常累的感觉。

        “喂喂，你没事吧？！”鹤丸永国吓了一大跳，这么冷的天，还冒着冷汗，这是要生病的节奏啊。

        鹤丸永国想要抱起女孩带回本丸，至少那还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

        茅伸出手制止了鹤丸永国的行为，不让他乱动，呼吸几次的时间，感觉身体恢复一些，随便擦拭了一下冷汗，然后看着鹤丸永国，一股说不出的无奈充斥着茅的心口。

        原来樱树口中的‘他们’就是眼前这样的存在？冷硬的气息依然存在，那是人类锻造出来的，用来对付人类的‘兵器’。

        偶尔山中会出现猎人，他们手中就会有猎杀动物的兵器，就像眼前这个人腰间佩戴着的刀剑一样。

        因为力量的融合，茅大概理解了他们的存在，刀剑具现化的付丧神，往往多是因为沾染了很多人类的鲜血，因而诞生出灵性。

        即使现在山主的部分力量融入他们，让这些刀剑们变成接近于虫的存在，依然还保有着刀剑的本质，也许他们是比人类更可怕的存在。

        因为樱树的奉献，还有最后的嘱托，茅在当时没有意识到自己会接受的是这些刀剑，所以直接把房子连同在其内的他们一同连接在一起。

        这些刀剑本就是神明一般，在他们清除了那些暗坠之力后，恢复了能力，也使得茅得到了一些好处，也许在以后无数个日月轮回后，她还是这个少女的模样。

        在想到往后的日子里，都要和这些刀剑们不可分离，茅就感觉莫名的心酸。

        茅推开鹤丸永国，转过身背对着他。

        鹤丸永国拥有着与茅特殊的纽带，虽然无法得知详细的想法，但是还是能感知到茅对刀剑们的情绪。

        “你对于大山来说是个什么样的存在，其实我们已经隐约的感觉到了，大概是因为你用了自己的力量救了我们的缘故吧，我们好像也有了些类似的能力了。”鹤丸永国没有生气，笑嘻嘻的坐在茅的身后。

        “所以，能理解如此如此热爱大自然的你，大概对我们喜欢不来吧。不过我们呐，嗯，怎么说呢。”鹤丸永国很是苦恼该怎么说明，这明明应该是初始刀剑还有早就不见踪影的狐之助的事情啊。

        ‘嗯，那些不重要的事情还是不要说了吧。’鹤丸永国单方面决定了隐瞒时之政府的存在，“我们之所以现身于世界，也是因为某种使命吧，不过，因为种种原因，最后变成了之前那副鬼样子，还好你没有看到，不然肯定会吓坏的。”

        这种没有前因后果，更没有中间过程的废话，即使是没怎么接触过人类的茅都难以相信，转过身，示意鹤丸永国回去。

        假装没看出来茅的不耐烦，也无视了她下达的指令，只因为她的一个回身看着自己，鹤丸永国就嬉皮笑脸的缠上去问这问那的。

        “哎~你叫什么名字呀，我是鹤丸国永。因为打造于平安时代，活到现在辗转侍奉多位主人。为了得到我，有很多人又是掘墓又是从神社偷窃什么的，其实我还是很有名气的哦。哦对了，估计你不爱听这些吧。”鹤丸永国自我介绍完，就看见茅透出不赞同的眼神，赶紧换了个话题。

        “话说，我都已经讲了我们这边很多的事情了，是不是该轮到你说说了呀，还有啊，你那个大风一吹，呼一下就不见了的能力是怎么回事？我学不学的会呀？”

        鹤丸永国看到茅的眼睛又绿了，“哎，等等”鹤丸永国拒绝的话都还没来得及说，就被大风缠住，眼前一黑。

        就那么一瞬间之后，鹤丸永国再次看见东西，已经是本丸的上空，然后自由落体，掉在地上。

        鹤丸永国就像没得到糖的小孩子一样，躺在地上，手脚胡乱挥舞了一会，又自言自语到：“真是好好无赖的能力呢，只要不愿意听到看到，把自己或者把对方用大风刮走就好了，真便利啊。”

        笑面青江路过此地，看见在躺在那的鹤丸永国，想了一下，还是靠过去说：“你依然还是这么有活力的活着呢。”

        鹤丸永国看到笑面青江出现，愣了一下，然后赶忙起身，“那是，我可不想某些人那么任性的想休息就休息呢。”

        笑面青江也愣了一下，‘我明明是夸奖来着，这家伙怎么张口就怼人？不行，我也应该说点什么。’

        “活着只是喘气或者祸害别人还不如休息呢吧！”

        其实两个人都能感知到对方的情绪，可就是说出来的话不知怎么的变了味，然后就这么的冷场了。

        现在还刮着大风，两个人站在冷风中一动不动，表情严肃，就等着对方说一句话缓和一下，可是直到蜂须贺虎彻出现，两个人都没说过一句话。

        两个人看到蜂须贺虎彻都一脸亲切的问候他。

        “你这去是要去哪里？”

        “真是好久不见啊。”

        蜂须贺虎彻一脸莫名其妙的来回看着两个人，“当然是找水源整理我的仪容了啊，瞧瞧你们的样子，真是不堪入目，小心会被人当成赝品哦。”

        蜂须贺虎彻好心地劝告了一下他们，就准备离开。

        “哦对了，之前你出门去找那孩子了吧，不知道那孩子能不能知道，有几个家伙朝着山下的村子去了呢？”蜂须贺虎彻对下山进入平民的村子没什么兴趣，不过眼前的两个人应该感兴趣吧。

        鹤丸永国和笑面青江立即透出感兴趣的样子，也没有多问，只要感知一下就能知道是那几位刀剑那是下了山。

        崛川国广和和泉守兼定两个人感觉，已经好久没有像这样走在一起了，而且什么话都不用说出口，那种已经知道对方意思的能力，让他们一路下来一句话都没有。

        陆奥守吉行看着前面的‘二人世界’，用手挠了挠后脑勺，想要缓解这微妙的尴尬，‘真是，早知道这样，我就不跟着下山了，啊~哈，我就是想知道这里到底是哪种世界而已呀。’

        就这样三个人一路下山，快要离开山林的时候，都感知到了熟悉的气息，一阵风过后，女孩出现在他们眼前。

        三位刀剑男士都没想到女孩会突然出现，惊讶的看着她。

        “不准离开山脉的范围，回去。”女孩面无表情的说着命令的话。

        三位刀剑男士互相看了一眼，崛川国广出面解释：“我们只是想下山看看，我们现在所在的世界是什么样的世界。”

        女孩依然沉默无语的站在前面，意思很明显。

        “请问可以告知我们不能离开的理由吗？”和泉守兼定温和的提出疑问。

        “规则，你们还不知道，所以，不能离开。”听得出来，女孩真的好久没有开口说过话了，语句用的不是很通顺呢。

        “今天，晚上，我会让你们知道，回去。”在刀剑们提出问题之前，女孩已经做好了安排，三位刀剑男士理解的点头同意，毕竟现在他们与女孩的关系，是没有办法做出违背她命令的事情的。

        三个人原路返回之后，茅转过身看向远方的村庄，也许是因为人类在的地方吧，村庄里基本看不到雪的痕迹了，现在正值一天中最温暖的时候，有个年轻男子抱着一个小娃娃，在太阳下有说有笑，妇女在做着饭，偶尔和年轻男子说着话，年纪大的男人在沉默的劈着柴。

        茅看着那一家人好一会才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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