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放学后
“你他妈闭嘴！天天喝，就知道喝！除了喝还会干什么？！喝了酒去死的！”
“你！你说什么？臭不要脸的，你自己嘴贱赔了钱！把……呃……把气撒我头上？”
“苏国成！你骂谁呢？你有病吗？要不是你他妈当初喝醉酒把结婚证撕了！我们犯得着这样？我一秒钟都呆不下去！看到你这张脸我就恶心！还有你儿子！就知道惯着他！苏木延到处惹事，他老师天天打我电话！打上瘾了？趁早带这拖油瓶滚！”
“谢白，你说谁恶心？苏木延是你儿子，你不也没管他？说我恶心！每天给你们钱的是谁啊？”
昏黄的光影交织，混乱中有数不清的人影……空气中逐渐被浓烈的酒气和烟尘占据，氧气几乎要被掠尽。
少年穿着单薄的睡衣，赤着脚走出房门。
“爸……妈，你们别吵了……”幼小的声音被唾沫喧嚣淹没。
“啪”青花瓷翻了，柜子倒了，板凳横七竖八摆在地上。玻璃碎了，一小片飞出的碎片划过。少年清秀的胳膊上，鲜红的血液涌了出来。
“呼……呼……呼”睁开眼，苏木延沉闷的呼吸着，像被人掐住了喉咙。
“卷子回家订正！现在说一下暑假没打卡的几位同学，主动站起来！”刘彦依旧在吼着，苏木延缓缓摘下耳机站了起来。
“暑假没打卡、不及格的每个单词100遍，我一会找人看着你们抄！抄完之后还会随机报听写，别偷奸耍滑！”
终于挨到下课，林南汐忙转头准备要回耳机，还未开口，刘彦就阴魂不散的来到她身边：“不是让你来我办公室吗？怎么还在这？”
“……我就想拿回我的耳机！”林南汐内心嘀咕着。
第二次来到办公室，没有了浓烈的陌生感。林南汐随意坐到沙发上，翘起了二郎腿。
“林南汐！把腿放下来，像什么样子？你……”“林南汐同学？好巧啊，又见面了！不认识我了？哎呀，没关系。我是你的班主任林叶！”刘彦的碎碎念还未完，林叶就带着慈祥的声音插入的话题。
“林老师！你能不能尊重一下我？我还没……”“哎呀，南汐，我们学校怎么样？不用说，肯定好对吧？”“林老……”“我就说嘛，有眼光！上课太匆忙，忘了和你们介绍了！我们云鹰高中，有含义的嗷！那就是希望你们每个学生都能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哎呀，像一只雄鹰在知识的云中翱翔！”“林叶老师！”
“诶！”
“说完了吗？说了快走！我和林南汐还有事要谈！”刘彦站在一边憋得脸都涨红了。终于插上嘴，赶忙大声吼到。
“那你们好好聊，对学生别太凶啊！”
刘彦就差没直接骂脏话。
“林南汐，说说吧！”
好不容易从刘彦和林叶的争斗中，憋住笑缓过神，林南汐一时间脑子有些迟钝，“啊？”
“看你的成绩挺好，初中a市那边成绩应该也不错？”
林南汐沉默地抿了抿微微发干的唇角，点点头。
“何止不错，是很好！”林南汐想。初中时，她在a市最好的初中上学，每次考试都为列前十。是凌驾于万人之上的存在。也正因如此，很少有人能和林南汐交流，她几乎没什么朋友。
介于刘彦火箭炮的性格，林南汐没有多做解释。
“别谦虚了！我可仔仔细细盯着你试卷一小时呢，作文语法运用自如，一看就是常年前十的学霸。“没……老师，真没”
“按照我的惯例，第一次考试第一名当我的课代表。你本来应该当上了的，但因为暑假未完成作业，课代表就免了吧。”
“呼……幸好我暑假没打卡……”
“你说什么？”
“啊……啊……没！”
“但是因为你是全班唯一一个满分的，所以今天就麻烦你放学看着那些暑假没打卡的同学罚抄。看着他们每个单词抄齐100遍，抄完也别送我这儿，我要那没用。只希望你公平公正！另外，他们每个不及格的同学都必须记会单词，弄懂基础题。明天我会随机抽查，查到不会的找你……还有，不能拒绝！”
“……哦”
【教室】
“唉！南汐，刘奶奶找你聊啥啦？”刚跨进门槛，安绾就围过来叽叽喳喳，一脸八卦。
“害，别提了”林南汐喝了口水，“她给我布置任务。”
“什么任务？我也想做！”
“想做个屁，任务就是看着你们四个罚抄！哎！”
“真要抄写？这难道不是随口一说的玩笑么？”安绾提高了十倍音量，叫出声来。
“放心！我会给你们放水的……”
“唉，南汐小姐，你怎么就这么倒霉呀？”安绾无奈抹抹额。
【放学后】
苏木延跨出半步门坎，被一个人拦住。
“别走。暑假没打卡不及格的同学留下。”林南汐抬头仰视着苏木延。
“如果我偏要走呢？”苏木延嘴角微扬。
“走什么？你走一个给我看看！我有事，你们罚抄林南汐看着，都得听她的话！”刘彦风风火火地来又匆匆忙忙地离开。
看着刘彦张扬霸气的背影，林南汐仰头朝苏木延挑了下眉毛，“请～”
苏木延叹了口气，重新坐回位置上发呆。
林南汐走上讲台，从腕骨上取下皮筋，用嘴叼起。然后双手束起高马尾，长长的卷发在空气中飘逸，雪白的脖颈随着卷发的束起裸露在空气中，格外迷人……
“别看我，我也不想看着你们罚抄。但是老师明天要随机抽查你们单词和不会的题，抽到不会找我麻烦……”
“林姐，通融一下呗～我可是你后桌！”江晨衣一脸无辜装着可怜。“滚！林姐，别理他，他一傻子。我们赶时间，你就通融一下？”
“好了，本来也没准备看着你们。刘彦说不查罚抄，你们不用抄，但是明天确实要抽查……所以我准备，教会你们其中一个人的基础题让那个人来教你们。安绾我单独教，其余的人你们商量一下？”
“不用商量，就教他吧！”江晨衣立马指了指转着笔的苏木延。严垒也跟着附和，“对，他理解能力最好！”
林南汐与安绾对视，见她点头，林南汐才开口，“行吧，那剩下的人就先回家吧～”
待他们陆续走后，林南汐坐到苏木延旁边，轻轻拿起放在桌上的试卷。
“你这……有什么不会的题吗？就是……有没有，你考完之后会做的题？”
“没有”
“你是猪脑子吗？这阅读题第一题就有答案啊！就在文中，你没看见？”
“你好像，是要跟我讲基础题？”
“……哦”林南汐鼓了鼓嘴，“你看这题，很简单啊，就是固定搭配。运用的是初三的单词……”少女甜甜的声音在空气中氤氲，苏木延没有看题，一直注视着她纤长的睫毛。一上一下，如同调皮的精灵。在她旁边，苏木延闻到了一种牛奶沐浴露的味道……
“你有没有在听呀？老看我干嘛……我脸上又没有题！”林南汐转头盯向苏木延，“怎么？我脸上有东西？”
“没……我看错了……”
“真没有东西？你好好看看！”林南汐瞪大眼睛，离他近许多。一瞬间，暧昧在空气中晕染……
“扑通扑通”他心跳如同擂鼓。
窗外婆娑的树影交织着阳光投落在少女的脸侧，他甚至能清晰的看见少女白皙的脸上微小的绒毛……
“有，有眼屎……”
“你给我滚！我照过镜子的好吗？明明没有！你才有！”
那一刻，林南汐似乎忘记了他校霸的过去。气呼呼地怼了回去。
……
“所以这道题，结果选a。听懂了？”
“嗯”
林南汐抬头，伸了伸懒腰，将背包甩到身上，“愣着干嘛？走了～”走出一段距离后又扭头，仰视比她高一个头的苏木延，“蓝牙耳机。”
苏木延从口袋中掏出，放在她温软的手心中。她转身没有多说废话，走了。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苏木延的嘴角在不经意间有了一丝好看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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