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惊鸿
“叮”有新消息。
苏木延从柜子上拿起手机。
l：涂药！
林南汐的网名很简单，就是姓氏的缩写。苏木延盯着那个感叹号，嘴角微抿。隔着屏幕都能想起她气呼呼的模样，像河豚一样鼓起的嘴。
…：好。
苏木延看了看自己的网名。当时为了省时间，随手敲出了省略号一直用到现在也没换。
l：唉，你一般……什么时候去杂食铺？
…：？
l：在家闲着也是闲着，你去那打工的时候我过去帮帮忙～我不要工资，钱都算你头上，让你赚更多【微笑】
…：一般周末。
l：噢
l：晚安！
…：晚安
【早】
“亭中鸟飞过喜字红窗，雕琢一片浪漫——踱步辗转——缘来入汤——饮一碗情回甘……哼哼～”林南汐踏着小碎步，哼唱着《与你共度良辰时光》
晚安：你到了吗？
l：还早呢，你先吃！
一大早安绾就约林南汐出来吃饭，结果她睡过头了。迷糊着从床上坐起来的时候已经中午了。于是，安绾只能约她吃中餐，她慢悠悠地朝慕巷晃过去。
“咦？”经过一个老式的居民楼旁，林南汐猛地刹住脚步。她看见苏木延走了进去，又好像不太确定。
“这么巧的吗？”林南汐想着，身体便不由自主地跟上那个人。
婆娑的树影爬上斑驳的墙壁，林南汐就这么远远的跟着他不敢离近。想打招呼，但又极不确定，怕尴尬……
最后尾随他进了四号楼。
刚进楼梯口，林南汐忽然停了下来。自己干嘛还要跟着他？“就为了……就为了看一眼？哎！”林南汐烦躁的抓抓头，“林南汐呀林南汐，你到底在干什么呀！”脑中忽然想起一句话：“你惨啦，你坠入爱河啦！”
……
她走出楼梯口，结果没走几步又返回，“算了，就看一眼！打个招呼也没什么的，同学之间都会打招呼的……啊嗯……对！”琢磨着，迎面走来两个阿姨，林南汐就这么魂不守舍的撞了上去。
“啊对不起，对不起！”
“没事儿，小心点！”其中一个阿姨慈祥的看着她。
林南汐捋了捋头发，隐藏自己的尴尬。
“唉，走路果然不能胡思乱想……”
她蹲了下来，发呆般的盯着楼梯口外的花圃。因为不知道楼层，所以只能无聊的干等着，还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下来。
“嗨，你知道吗？四楼那家又打起来了！每天呀，闹得家里和地震了似的！”
“啊？四楼？谢白和她丈夫又吵了？”刚刚的两个阿姨在花圃里浇水顺带闲聊，引起了林南汐的注意，她竖起耳朵。
“可不是嘛！最近她都不来打牌了，就忙着和他那不要脸的酒鬼吵！整栋楼就数他们家最热闹！他们家不是靠近楼梯口吗？楼梯口呀全是东西！被互相打的扔出来的！”
“啧啧啧啧，唉你说这……苦了他们家儿子！”
“就那也叫儿子？真是把他妈他爹臭毛病学了个遍！那叫一个齐活！”
“怎么说？”
“还能怎么说？初中打架旷课，活活混子一个！听说初中的时候还打过一个孩子，满脸是血，送进医院都不醒人事！”
“你听听！听听！又开始了……”
原本陌生的事情，传到林南汐的耳朵里却有一丝熟悉。她不知怎么了想起了苏木延。
“四楼的住户会不会……是他父母呢？他不是说过他和父母关系不好么……”林南汐沉默的思考着。
内心的答案越来越近，吵架的源头也越来越近。林南汐躲在四楼楼梯口的门后，掏出手机给安绾发了条消息，说有事自己不能去吃午饭了。
木制家具与地面碰撞的声响，一声又一声，此起彼伏……
“你天天除了喝，还会干什么？你说！”是一个女人尖锐的声音。
“这么大声干嘛？是想让整栋楼都听见！狗日的你他妈用的东西都是老子的钱！别他妈乱摔！”
一串一串污言秽语震的林南汐脑壳疼，那清晰的结合了所有生殖器官的语言令她一阵恶心，可就在这些语言当中，她听见了一个的声音，仿佛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魔般冷冷的机械的又那么熟悉。
“你们俩都去死好了。”
“啪”苏木延把门打开了，拿起手机和钥匙跨出了门槛。眼看着就要来到楼梯口，林南汐快速又小心的下了一层台阶到三楼楼梯口拐角。
“你说什么？给我回来！”谢白尖锐的声音震亮了三楼的灯。
苏木延走到楼梯口，还没跨出几步，一个装满水的花瓶从四楼楼梯口飞了下来。
“砰”玻璃的碎屑和里面装满的水……
“嘀嗒嘀嗒”蜿蜒在他发丝之间的晶莹，是水。流淌在手心中的，是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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