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chapter15
午夜,病房里静悄悄的。
洛珈躺在病床上,年轻的小护士正在帮她上药。
而站在床尾处的两个男人一黑一白,十分养眼,可惜她现在没有半点欣赏的心思。
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洛鸣,几年不见,他已经成为一名非常优秀的外科医生。
“从刚才检查结果来看,旧伤复发了,有点严重,这几天先住院观察一下。”
洛鸣在本子上唰唰写着什么,语气淡淡的,仿佛面对的就只是个陌生患者。
洛珈撇过头望向别处,自始至终没跟他有目光交流。
小护士离开后,他冲裴斯南微微笑道:“出去聊聊吗?”
裴斯南瞟了眼床头,洛珈闭着眼睛不说话,从见到洛鸣后就一直保持忍者状态。
“好。”
两人一前一后走到长廊尽头。
长夜寂寂,灯火昏暗,医院的夜晚四处透着点寒气,怎么看也不太像故友重逢的好地方。
两人站在宽大明亮的窗前,沉默许久,洛鸣先开口。
“你和珈珈……重新在一起了?”
裴斯南攥了攥手指,熟练地从口袋里摸出烟和打火机,想起这里是禁烟区又收回去。
“洛鸣,你和洛珈之间到底有什么矛盾?”
他没回答刚才的问题,而是反问回去,洛鸣愣了下,随即笑笑。
“我和她能有什么矛盾?你不是不了解,珈珈从小就很任性,所以……”
“你不用再对我说谎。”
裴斯南不耐地打断,转身看着他,“五年前我问你洛珈去哪了,你不肯告诉我,伯父伯母也不肯透露半点消息。”
稍顿,“我知道,伯母一直不想让洛珈跟我在一起,可你呢?洛鸣,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你分明知道我有多在乎她!”
洛鸣平静地站着,眼睛里没有丝毫波动。
“所以你为什么会问,我和她发生过什么矛盾?”
“她不想回桐城,不想见到你,这还不够明显吗?”
两个男人的对话充满火药味,洛鸣怔住,紧抿着唇没再吭声。
“现在我回答你刚才的问题。”裴斯南单手抄兜,视线投向远处的夜景,“我和洛珈没有重新在一起,在我看来,没有真正分手的两个人,不需要用‘重新’两个字去定义。”
洛鸣垂着眼睛,轻声笑笑:“是吗。”
裴斯南听出他语气里的讽刺,皱眉问:“什么意思?”
而他只是微叹口气,“斯南,你真的了解珈珈吗?”
丢下这句话后,他转身离去。
看着那道渐行渐远的白色身影,裴斯南眉头紧蹙,在原地站了许久。
回到病房时洛珈已经睡着了。
他坐在床边椅子上,盯着她恬静的睡颜看了很久。
直到现在她仍不肯告诉他,过去究竟发生过什么。
他抬手按了按眉心,无奈低喃:“洛珈,没有人比你更狠心。”
/
在医院观察三天后洛珈就出院了,这三天她是在极度煎熬和忐忑中度过的。
好在那晚见了一面后,洛鸣没再出现。
周五早上出院手续办理结束后,集团分部打来电话,说有紧急会议要裴斯南出席。
“中午记得吃饭喝药,晚上我去接你。”
临走前,裴斯南认真叮嘱她。
又对公司派来的特助说道:“等会儿直接送她去酒店,另外替我订两张今晚飞厦城的机票。”
洛珈安静坐在沙发上,两手捧着脸盯着他一张一合的唇,等他看过来时又立即扭头望向别处。
“跟你说的话记住没?”
额上被他敲了下。
“记住了记住了,大裴总。”
裴斯南皱了几天的眉忽而舒展,抬手在她脑袋上摸了摸。
“乖乖吃饭,记得把药喝了。”
感受到特助异样的眼光,洛珈红着脸将他的手扒拉下来。
“谢谢领导关怀。”
裴斯南没好气的睨她一眼,转身离开。
等他走后,洛珈慢腾腾地收拾东西,正要跟特助一起出门时,洛鸣忽然进来了。
“珈珈。”他微笑着叫道。
洛珈提着包僵在原地,脸色不大好看,紧接着一句话也没说从他身旁走过去。
却被他伸手拦住。
“等一下!”
洛鸣站到她面前,一贯温和的面容总算有了些起伏。
“珈珈,这么多年爸妈都很想你,你离家出走一走就是五年,现在气也该消了?”
特助贴墙站着悄悄打探八卦,原以为这人是裴总的“情敌”,弄清情况后才知道,原来这俩人是兄妹。
许久,洛珈呼了口气,抬头看了眼特助,“李特助,麻烦你稍等我一下,我处理点私事。”
“没问题没问题。”
洛鸣神色松动,略欠身说:“楼下有咖啡馆,比较安静。”
犹豫片刻,洛珈抬脚先往外走去。
清晨的咖啡馆没太多人,洛珈找了个角落位置坐下。
“想吃点什么?”洛鸣翻动着菜单轻声问。
他身上的白大褂很亮眼,这一救死扶伤光荣神圣的职业,是他从小的梦想。
洛珈看着他胸口口袋上挂的钢笔晃了下神。
如果没记错,那支笔是他十八岁生日时她送给他的,派克卓尔,黑金色,她攒了好久零花钱才买到。
他收到礼物那天高兴极了,抱着她转了好几圈。
回过神,洛珈刻意保持距离,语气冷漠:“洛医生,直接谈事吧。”
这是离别五年后她对他说的第一句话。
洛鸣动作顿住,嘴角的笑意也凝滞。
“珈珈,你一定要和我这样吗?”
他声音微哑,眼圈也有些发红,让人忍不住会心生怜悯。
可她不能。
“我知道你不会再回家了,可,在那件事之前,我们一家人的的确确很幸福,不是吗?”他又说道。
简单的一句话让洛珈鼻子一酸,是啊,她曾经也以为,他们是这世上最幸福的一家人。
半晌,她垂着眼睛轻声问:“叔叔阿姨……他们还好吗?”
“这个问题,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你。”洛鸣望着她,声音微微哽咽,“从你走后,家里就越来越冷清。”
他身子前倾,凑近了点,“珈珈,那件事我们真的不是有意隐瞒你,在我们眼里,你就是洛家的人,别再赌气了,回家吧,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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