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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偏居一隅


  县令轻描淡写几句话,就让商榷感受到阶级、特权的威压。

  面对公子祁时,他都没有这种感觉。

  现在想来,自己当时根本没把公子祁放在眼里,全然没想到对方是国主之子,身份高贵。

  也是当时事发突然,让公子祁乱了心绪,才让他一时得逞。

  商榷收了小视之心,心甘情愿地俯身一拜,才重新在座位上跪坐好。

  县令把玩着手里的茶杯,意有所指地看着右侧的西隔间,“你这里倒是有不少好东西。”

  商榷腰膝一软又想跪下了,“大人容禀,学生身弱,闲暇时愿意琢磨些奇技淫巧。”

  县令哦了一声,“不为外撼,不以物移,而后可以任天下之大事,这也是奇技淫巧吗?”

  商榷闻言愣了一下。

  这句话是那天夜里自己写在茶几上的。

  当天夜里就被他亲手擦去了。

  知道的人只有他自己、公子祁和……那个侍卫头领,不他听到的并不完全。

  如今李县令也知道了,那出问题的只有……公子祁。

  连这种事都能说的话,那只有……

  商榷看向县令大人,心里不仅暗道:“这是给他主子报仇来了?”

  知道对方是什么来历,他人也不急了,心也不慌了,“好东西是不少,县台大人想要吗?”

  县令哈哈大笑起来,知道自己的身份暴露了,双手一拱,“原郡李信,见过商生。”

  县令李信,乃世家李氏原郡分支。

  相传,世家李氏为上古上皇之后,世为理官,主掌刑狱。

  李信这一礼是抛开的县令的身份,有结交之意。

  商榷淡淡地回了一个大礼,“大人多礼。”

  李信虽然出身李世,但此地地处偏僻,也非富县。

  辖地虽大,多是荒地,这才常有发配之人到此受役。

  且李信在此任县府之职已有五年,想来非李世看重之人。

  李信不高兴地道:“哎,叫什么大人,我字成里,若是商生不弃你我兄弟相称如何?”

  有便宜不占王八蛋,商榷顺势拱手叫了一声,“成里兄。”

  李信高兴地哈哈大笑,全无刚才的运筹帷幄,反而好爽地应道:“榷弟。”

  商榷叫归叫,但有些事还是要弄清楚的,“不知成里兄今日到此所谓何事?”

  李信面色一正,起身拱手深拜,“信谢榷弟救命大恩。”

  商榷立即站起,上前托住李信,不解地问道:“成里兄何出此言?”

  李信反手扶着商榷,一起在上位坐下,压低了声音,“榷弟有所不知,昨日榷弟施救之人乃是嫡长公子令。”

  商榷几乎要原地起跳,“我他……”

  费尽力气才压下了即将脱口而出的气急败坏。

  他把嫡长公子的家人子送走还没几天呢,结果人家正主就自己送上门来了。

  他没想当官,也没想跟王室搭上关系。

  他只想考个举人,再有点名气,让人不能轻易相欺。

  然后再赚点小钱,过一过闲云野鹤的小日子。

  他这是招谁惹谁了,他就是想过过有仆人伺候的日子,怎么就这么难。

  商榷深吸一口气,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我不管他是谁,上了我的户册就是我的人。”

  李信睁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向他,声音也大了起来,“那是嫡……”

  刚要说出“嫡长公子令”几个字瞥见大开的房门,和院子里的人,又压低了声音,“那是王上的嫡长公子!”

  商榷看着李信大惊失色的脸,特别有报复的快感,“那又如何,既然上了我的户册,那就是我的人。”

  他连公子祁都敢调戏,再调戏调戏他哥也没什么。

  况且眼前这人还不是嫡长公子本人。

  连那天晚上他写了什么都能知道,这人定是公子祁兄弟亲信之人,商榷大可不必怕他。

  李信深知,现在的情况是商榷占了上风。

  而且,自己此次前来乃是有事所求,真不敢得罪他。

  只好忽视了他的话,硬生生地叉开话题,说道:“榷弟,为兄这次来是有事相求。”

  商榷见他这都能忍下就知道他所求事大,拿起茶杯狠灌了一口,“说。”

  李信也不废话,开门见山地道:“我想要榷弟手里的所有方签。”

  李信知道商榷手里有不少方签。

  茶,他已经尝过了,先苦后甘,名不虚传。

  暖房,他还未见过,但想来不会有岔。

  食方,公子祁说过,商榷用菽制成了一种叫豆干的食物,味道甚美。

  还有一种叫银牙的菜。

  最为重要的,是那写字用的物件。

  而昨天,他又得知商榷还精通医道,他的那个止痛补血的药方,连县里的黄大夫都说好。

  还有……

  李信感觉,这些并不全面,商榷手里一定还隐藏着更多东西。

  商榷呵了一声,“我怕成里兄你要不起。”

  中华上下五千年,这得多少方签,还不算他系统能兑换出来的。

  张口就要所有方签?呵,好大的口气。

  商榷给李信的感觉是深不可测,只要让他占了上风,就没人能压得住他。

  不由后悔身份暴露的太早。

  早知道先诈出来一些就好了,李信软下口气,“那你说,都能给我些什么?”

  商榷想了想觉得自己已经上了贼船,想下来恐怕不是易事。

  而且那姜令肯定是要在他这里住上一段时间的。

  有些东XZ也藏不住,不如卖个人情给他们,以后也好跟着沾点便宜。

  想到这,商榷说道:“给是能给,但……不能只给你一人一家。”

  既然上了船,自然希望这船能走得远,走得稳。

  王权分争就有如扬帆远洋,要想平安顺遂抵达终点,一叶帆舟可不成。

  得有补给,得有武器,得有向导,得风平浪静,顺风顺水。

  李信闻言,问道:“你想给谁?”

  商榷坦言,“那就要看你的主子何等胸怀?”

  ……

  好不容易打发了李信,商榷让小用守在门口。

  自己则进了正房的西隔间。

  自商榷来后,西隔间就被他当做了收藏室。

  此时,所有的书架都已经堆满,后来新增的简册就只能堆在地上。

  看着是多,但其实不过十几部著作,实在是这竹简太占地方了些。

  从一堆竹简之中找到《农令》简卷。

  简卷只有五卷,是《农令》的残篇。

  上面记载了春种秋收的时令、田地等级的划分等一些概括性的内容。

  这都是他提前准备好的,以防有人疑心他所学的出处。

  今日他圈了地,府衙的告示明日一早就会贴在城门口。

  近期必定有无田的农户上门佃田。

  四十几亩地也无须都佃出去,他可以留上几亩,让佃户代耕。

  上次在云世界,他与一众农科院士研制了不少绿肥、土肥的配方,都收藏在空间内,此时也都有了用处。

  整部《农令》上并没有关于农用肥料的内容,但不妨碍他添上几笔。

  反正他手中的《农令》不全,完全可以说是从先辈手里继承过来的。

  与现行《农令》不同也可以解释为是先辈增补。

  难道他们还能去下面跟祖先求证不成?

  商榷一边刻字,一边还在心里暗叹,“果然是农民的儿子,走到哪都逃不了种地的命运。”

  古文简练难懂,往往一个字都有十几种含意。

  商榷刻下“冬烬增田,粪土增粟”这八个字就算是把土肥的配方道尽。

  看着自己刻下的八字真言,商榷心说:“自己的水平还是不够啊,这一眼就能让人明白写的是什么,看来自己得好好学学古文,最好是写的东西千百人来看,能解释出千百种意思才行。”

  这才是古文的最高境界。

  用特珠的手法把竹简作旧,商榷把准备好简片与《农令》的残篇串在一起。

  又拿过绑着《医》字布条的简轴。

  这个要增补的内容就有些多了。

  《医》是商榷偶然从系统商场里发现的,里面详细说明了医的起源、科类,草药的鉴别方法和几组常用的组方。

  这部《医》书本身就是残篇,商榷找了许久也没从能从系统中找到全本,怀疑这可能是某位医者的遗作。

  上面就有他昨日在药铺使用药材的药性介绍,用来应付黄大夫再合适不过了。

  商榷要刻的就是关于外伤方面的内容,尤其是盐水和酒精在外伤消毒方面起到的作用。

  华国的中医外科源起于西周初年,治疗范围包括人体肿包、溃疡等病症。

  据《周礼·天官冢宰》所载,周朝初年的的中医外伤科称为“疡医”。诊断的范围包括肿疡、溃疡、金疡和折疡等病症,也就是身体的肿包、溃疡,刀枪损伤和跌打损伤等。

  治疗外伤的手段是药、劀、杀之齐,也就是敷药、清除伤口、去除部分损坏的残肢等。

  治理溃疡的手段是以五毒攻之。以五气养之,以五药疗之,以五味节之。

  凡药以酸养骨,以辛养筋,以咸养脉,以苦养气,以甘养肉,以滑养窃。

  而中医外伤科形成的基本条件就是盐水。

  盐水就是在一杯水中,加入了食盐,就称作盐水。

  史前社会盐水可以作为重要的消毒药品防止外伤感染,是人类治疗外伤的关键性的药品。

  华国掌握盐水的历史至少有两万年。

  商榷在这个世界并未发现盐水的使用,或许有但没未普及,也可能是世家私藏。

  所以商榷在药铺展现的外伤处理手段,才让黄大夫惊奇不已。

  酒精则受限于器皿和工艺。

  而且高纯度酒精易燃,其蒸气能与空气形成爆炸性混合物。

  其实华国古时就有用酒清洗外伤、消炎祛肿的方法,如火酒。

  用火把酒点燃,在皮肤上反复搓揉,可治扭伤红肿。

  因为内容有点多,商榷足足刻一个时辰才把有关盐水和精酒的内容刻完。

  揉了揉涩痛的手腕,商榷再次对使纸张普及的蔡先生报以最高的敬意。

  把整理好的《医》简放在显眼的位置上,方便过几日取用。

  商榷又把目光看向了放在书架最上方的《国礼》。

  这部《国礼》同样是从系统里兑换出来的。

  也是商榷找到的唯一的完整典籍。

  简卷共一千一百卷,每卷字五百余。

  刻字极小,跟府学收藏的版本不同。

  上面不仅有《国礼》的全篇内容,还刻着一些叙言。

  封面刻着的名字是公羊次君,并非《国礼》的作者。

  这应是此界名为公羊次君的学者自己篆刻、使用的书册。

  《国礼》全文分为上下两部。上部记录制度和政令为主,下部则是杂记诸礼和阐发礼义的文字,涉及较多的是祭祀礼。

  这个世界的现行制度就是依据《国礼》而成的。

  商榷曾细研过这部《国礼》,发现上面的内容很有意思,即强调王权天授,阶级不可逾越。

  同时又面向最底层的百姓大力推行科举制,以慰民心。

  用大白话来说就是两头堵。

  给了你希望,不使你绝望。

  但只荐牌一条,又让万千贫民学子止步于秀才。

  对当权者毫无威胁。

  所有晋升的机会都掌握在世家权贵的手中,用与不用都是他们说的算。

  也幸好商榷没有入朝为官的念头,否则除了造反也再无第二条路可走了。

  而李信如此急切的折节下交,拉拢之意昭然若揭。

  纵有嫡长公子令的原因在,也不会这么快就喊破身份。

  只不知这拉拢是嫡长公子令或公子祁的意思,还是李家的意思。

  商榷的手在公羊次君四个字抚过,微眯了眼。

  也许他可以在这方面做做文章。

  正当商榷思考如何利用手中的《国礼》的时候。

  小用的声音在外面响起:“少爷,有客来访。”

  ……

  有客来访?

  不见称谓,来的应是陌生人。

  又没有尊称,来的应该不是有身份的人。

  商榷感觉最近自己家里这都快成了驿站了。

  心想要不要在院门口加盖一间屋子,专门看守门户。

  但又想了想自家那防君子不防小的院墙,还是叹了口气,放弃了这个容易落人话柄的想法。

  放下手中的《国礼》,负手踱出了房门。

  院子里站着一管家打扮的中年人。

  他正四下打量着院子里的情景,脸上多少带了点蔑视之色。

  见商榷出来,也是随意施了一礼,“小的李安见过商生。”

  “李?”商榷打量了一下这个人,印象中不曾与其接触过,应是李信的家仆,“因何来访?”

  见商榷没有下来的意思,中年人只能后退几步,半仰着头说道:“小的是县府大人家的管事,大人着小人给商生送地契。”

  “地契?”

  商榷看向小用,“昨日未取得契籍?”

  小用回答道:“回少爷,契籍已得,无错漏。”

  商榷又看向李安,“不知县台大人让你送得什么契籍?”

  李安从袖中取出一件简册,直接上前几步递给商榷,说道:“大人在这源溪村里有田三百,着小人送于商生耕耘。”

  商榷给小用使了一个眼色,让他接了过来。

  对李安客气地说道:“烦请你回禀县台大人,就说商榷谨遵县台大人之令,定会好好种好这三百亩田地。”

  “望商生不要辜负大人好意。”

  李安闻言满意地点点头,也不想在此久留,临走前又说道:“依例佃租七成,小的会于秋后来取,请商生提前备好,不要误了大人的大事。”

  不知道这是李信的意思,还是这李安的自作主张,商榷只是笑了笑,说道:“放心,商榷定不会差了县台大人的地租的。”

  “告辞。”

  “送客!”

  商榷转身回屋,心中暗怒这李信办事不靠谱,派这么一个杂碎来恶心他。

  且观其奴而知其主,若李信不能管束下人,那他们这条路也走不了多远。

  若真是如此,他把西隔间内的东西交给他们后,不再搭理这些人也就是了。

  大不了就在这一亩三分地上,过他逍遥自在的日子。

  当然,纵要摊牌也要在乡试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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