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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百年往事


晚间,三人围坐一堂吃饭。

冬青隐居这些年孤寂难耐,只得整日研究种菜、做饭,用以消遣时间,但纵有这湖光山色,食材却还是有限,好在山野之间,吃的就是一个鲜嫩。

他许久没同人共进哺食,用心准备了几道菜肴,虽无山珍海味,但鲜美之气漫延回旋,萦绕不绝,且五味俱全,垂涎欲滴。

温叶庭很少吃到此种天然佳肴,吃得津津有味,一言不发。

而转眼看她,已全然忘乎所以,拍案叫绝道:“前辈这手艺,出去开个酒楼必定门庭若市啊!”

她吃着高兴,连饭粒粘在脸上都没注意到,温叶庭伸手指了指她的脸,她疑惑地看了他几眼,问道:“什么东西?”

“你的脸。”温叶庭忍不住笑了一声,冬青也跟着捧腹大笑起来。

她伸出手抹了抹自己的脸,终是发现了那粘着的米饭,她小心地用手指捻住,送进了嘴里,高声说道:“不能浪费粮食。”

“你们吃罢,我出去一趟,里屋已经收拾好了,花间去那里歇息,小子和我就在堂屋。”说完冬青便起身欲出门,又回头嘱咐道,“记得刷碗。”

饭后,她和温叶庭两人随意坐在亭榭处赏月,这夜也被照得分明可见。温叶庭虽身着芒屩布衣,但也难掩他绝世出尘的温润气质,在十里湖光的映照下,尤其令人心动神驰。

刹那间,温叶庭猛然站起来,吓得她直呼“怎么了”,却见他不受控制地开始手舞足蹈,口中还念念有词地唱着什么,那滑稽又蹩脚的模样笑得她前仰后合。

“喂,你别光笑啊,这不会是中毒的后遗症吧!快想想办法!”

温叶庭急促地说道,没说两句,又抑制不住地载歌载舞起来,心想“真是一世英名毁于一旦。”

“今日给他吃的药是不是浸湿了?”

她顾着笑,一句一顿地回答花间,“好像是,不行,太好笑了!”

“那可能就是药的问题,有些副作用罢了。无碍。”

听罢她回温叶庭,“我才不想办法呢!这种表演以后可见不到了,我要好好观赏一番。”说完又笑得花枝乱颤。

“那你捂住耳朵闭上眼睛,不许听也不许看。”温叶庭说完便跳跃着加速往远处走,边走还边回头观察她。

她喊道:“你去哪里?赏钱不要啦?”

月明星稀之时,她躺在那略显冰凉的硬板床,垫上那薄薄的棉絮,与她在军中的一样,让她感觉有些熟悉和安心。又想起自己死的时候,身下则是寸草不生的干涸之地,那硬邦邦的缝隙好似在吞噬着每一个人。

“我还没来得及问你呢,方便说说你的故事吗?”

花间的声音又响起,她无可奈何地笑了一下,答道:“我也没什么好讲的,说白了也就是一个不幸的人的归宿罢了。我名叫石径悠,八岁习武,碧玉年华即能以一当十。我的父亲是秦都的大将,但遭人诬陷身死狱中。我为了替他洗刷冤屈,千辛万苦进入军营,以寻求当年的真相。我为秦都奋战十年,终登上了当初我父亲的位置,可那些年战乱频起,我还没闲下心来追查却在一次战争中丧命。后来就到了这里,变成了你。我推算了下,这儿差不多是我死那年往前的一百年。”

“一百年……那时和秦都交战的是哪个国家?豫都吗?”

“没错,正是豫都。所以温叶庭,是我敌国的皇子。只是一百年后早已没有这个人了,战乱也不是他发起的。我曾说过,温叶庭一生无后,所以他的侄儿终究是登了基,那人妄图统一中原十四州,与我秦都一直摩擦不断。”

“你说,历史可以改变吗?”

“我不知道。我来这里只是为了完成你的心愿,好让我顺利轮回。至于别的,我不能想,也不敢想。”

她心里很清楚,如果历史真的改变了,也不知是会往更好的一面发展,还是会往更坏的一面倾斜。

只能顺其自然罢了。

只能尽力而为罢了。

她又想到什么,问话道:“那你给我详细说下王淼和你族的恩怨吧,所谓‘知彼知己,百战不殆。’,你还是得让我了解清楚这个人才是。”

“好,只是这个故事说来话长……”

我们这个族群本是百花仙子唐闺臣的后裔,生活在蜀州边境的一个无人山谷中,此山谷名为花源谷,外无通径,隐蔽于深林之中,仅在夜半众人沉睡之际能隐约嗅到谷中飘扬而出的花香,可谓是与世隔绝。

族中男丁健壮俊秀,女眷清丽秀雅,众人均善养花,且大多通医术精毒理,能以花炼丹制毒,因而年至不惑也风采依然,仪态万端。

谁知,当时州主的庶子王端妄图夺取州主之位,深入江湖祈求得到奇人异士的帮持,却歪打正着误入谷中,知晓了这族群的秘密。王端调令了当地兵将,围困花源谷,后回宫借机毒害了自己的兄长,继而承袭州主之位。

转眼他下令将囚禁于花源谷的族人押送回锦云城,而为了不耽搁行军进程,王端竟惨无人道地将老者悉数活埋,那些可怜人的子女,一旦奋起反抗,便被乱刀砍杀。

而幸存的人,也受尽折磨。

作为唐闺臣传人的女子,原本只要将血滴入地中,便能使眼下这片土地焕发新生,可王端却还妄想打造属于自己的那个理想城,让城中不论气候有无季节性,都永远蓬勃生发,不为衣忧,不为食愁。所以传人每日需将血液流进锦云城的护城河中,以持续滋养这片土地,改变自然规律。

其他女子则不分昼夜地试验,炼丹制毒,熬过一天又一天。而青壮男子被培养成不见天日的刺客,用于王端排除异己,那些怜悯与傀怍终是散落于刀剑锋芒之下。

而王妃的母亲当时仍在襁褓之中就被王端配给了自己的幼子,待她及笄便成婚,大抵就是想要世世代代禁锢我们。

那时的锦云城对我族来说,犹如鬼蜮。他人的欢歌,于我而言似是哀嚎;他人的笑颜,于我而言似是炙烤。

是谁深埋地下白骨生霜,是谁长夜哭绝刀尖咯血,时至今日我们仍痛苦着他们的痛苦。

直至王端之孙王淼担任州主之位,王妃母亲仙逝,一切开始改变了。

实则王淼为其他夫人所生,而王妃是他同父异母的妹妹,按纲常伦理来说,他二人绝不可结秦晋之好。但王淼生性多疑,不肯将她许配给旁人,担忧今后将会逃脱他的控制。

因而,他罔顾廉耻,谋划着迎娶她。

王妃知晓后,以命相要,誓死反抗,但王淼深知她乃重情重义之人,便以全族人的性命胁迫少主就范。

她早先以为族人尚有用处,王淼仅是恫吓而已,仍负隅顽抗,哪想王淼即下令将族中所剩男子全部斩首,并把首级呈给少主。

见此惨状,王妃痛哭三日,泪饮不绝,被迫妥协。但王淼苛求的并非她一人,为了自己那不可一世的万代千秋,他还需有下一个传人。

后来,王淼找到自己血气方刚的胞弟,想方设法趁她熟睡不备之时强了她。至此,王妃心如死灰,决定待胎中腹儿出世,便将其余族人送出锦云城,远离这暗无天日的尘世。

“接下来的事情就是你现在看到的这样了,那个一出生就被暗中送出锦云城的孩子也就是我,这些年我们一直东躲西藏,直至母亲离世。”

她听完之后深深地皱起了眉头,原来蜀州当年的繁华竟是建立在这族群的身躯之上的,难怪史书上都说这锦云城花开不败,乃是当之无愧的理想城,没想到这背后却是如此惨绝人寰的屠杀。

她安慰花间道:“王淼此人必死无疑,这点你不用担心。”

两人久久无言,陷入梦中。

翌日晨光熹微,冬青唤醒她,决定教授她独门绝学,“昨日我看出你在使用兵刃方面已是相当娴熟,能够出神入化地使出招数。但过往你应相当依赖兵器,若你手中无兵刃,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由此,今后你也需得研学近身搏击之术,况且,若能将毒藏于手中,便能在兵戎相见前就将对方置于死地。”

“藏毒?”她心有不解,虽说兵不厌诈,但此等伎俩她还是有些不齿。

于是又斗胆问道:“前辈,我无意冒犯。若我与对方打斗之时,趁他不备下毒,是否手段过于卑劣呢?”

冬青哑然失笑道:“你涉世未深,不知这世间之人,并非皆为善类,反倒为鬼为蜮。你要光明磊落,可多的人是不择手段。固然,这只是非常之时不得已而为之,有的时候对付最卑鄙的人就要用最卑鄙的方式。我希望你学会此伎俩,只是预想到这有可能会在关键时刻救你一命。”

她又想道,“算了,先学吧,用不用得上还另说。”

“稍等一下,我去叫那个小子来与你对战。”

她恍然大悟道:“原来前辈所说他的用处,便是被我打吗?”

冬青回头意味深长地笑了一下,“谁被谁打还不一定呢!”

这会儿温叶庭因昨日疲累,尚在睡梦之中,冬青用脚踢了踢他,这才睡眼惺忪地坐起身来,迷糊问道:“老人家,何事啊?”

“小子,花间需你同她练武,快起来罢,不然我可就要在你枕边下毒了。”冬青催促道。

温叶庭一激灵,睡意全无,哀叹道:“前辈,大可不必。我可能待会儿就被她打得鼻青脸肿,都用不着你下毒就命丧黄泉了。”

“别装。见你第一眼我就看出你自幼习武,且擅长轻功。你行走如风,呼气如丝,身姿傲世而立,绝非常人。而你中了我的雾里看花之毒,仅一日便恢复如初,气息平稳,想必你还兼修内功。我不去追究你的来历,但在这里,我希望你听话。”冬青正言。

温叶庭心中一紧,不情不愿地嘟哝了一句:“前辈你也太狠心了,我这伤还没好呢。”

冬青边往外走,边高声说道:“昨日我已给你用了我独创的特效药,你的伤已无大碍了。”

温叶庭便顺势起身活动了下,真如冬青所说已好了大半。他望着这云阶月地和远处那人的背影,心中却不忍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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