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是我当初瞎了眼

　　
司墨枭照着女囚的后腰踹了下去，咬牙道：“告诉她凌月是怎么告诉你的！”
女囚受痛“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哆哆嗦嗦地说：“她跟我说她女儿跟枭爷从小相恋，沐馨儿就是横在他们中间的刺，只要除掉沐馨儿她女儿就能重新得到枭爷的心。”
女囚战战兢兢地看了沈星月一眼，又连忙垂下头说：“她还说，虽然枭爷现在因为沈家跟她女儿有了矛盾故意说要她女儿的心脏，但其实只是吓唬吓唬她女儿而已。他们之间主要的问题还是因为有沐馨儿在，只要沐馨儿死了，她女儿跟枭爷恢复感情，她很快就能从牢里出去了。”
“胡说，你胡说！”沈星月猛地睁开了眼睛，她赤红地双眼盯着女囚，身体不知道是因为疼痛还气地，不停地颤抖着，“我妈妈根本不知道我给司墨枭签了心脏捐赠。”
沈星月颤抖着手臂撑起身子，仰头看向司墨枭，“这你也相信吗？在今天之前，我根本不知道你要去找别的供体。而且我根本不敢告诉妈妈，我要把心脏给沐馨儿。”
司墨枭一脚踹翻女囚来到病床前，一把掐住沈星月的脸，看着眼前这张他熟悉地不能再熟悉的脸，看着这双他看了不知道多少年的眼，此时此时，恨不得一把掐死她算了。
司墨枭厉声喝斥道：“沈星月，我真没想到你竟然这么厚颜无耻这么死不要脸。人证物证都在，你竟然还想抵赖！”
沈星月头痛欲裂，却还是咬牙坚持：“人证可以做伪证！物证呢？”
“城西修路场外两百米外的电线杆上有监控，清清楚楚地拍到你跟凌月见面了！”司墨枭咬牙切齿地说，“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沈星月问：“所以你觉得我去见我妈，是为了跟她说我跟你签了心脏捐赠书？是为了跟她说你不值得拿走我的心脏不舍得让我死？那个捐赠书只是你的玩闹和气话？”
司墨枭讥讽地笑了笑：“沈星月，这种事情你不是第一次做。十八岁那年，你爬上我的床，被我赶出家门的时候你不是也这样跟司家的下人说么？说我只是跟你闹别扭，并不是真的生气！沈星月，不知廉耻是你最擅长的事了，不是吗？”
……啊，是！
十八岁生日当晚，生日宴结束后她直接跟着司墨枭回了家，趁他不注意给他下了药。第二天醒来后就被很生气的司墨枭扔出了房间。
那个时候，她就是这样对围过来好奇围观的下人们说：“散了吧散了吧，没事没事，你们二爷害羞，跟我闹别扭呢，我们没事，我们好着呢。”
司墨枭接下来好几个星期都没有理她，各种场合看见她就像没看见。别人要问她和司墨枭怎么了。她就还是这样告诉别人。
沈星月张了张嘴，喉咙一阵阵发紧，仿佛肝胆具碎，喉间阵阵发苦。
她以为那些话他从来没有听见过，却原来他一直都知道。
那个时候她以为自己终于成功占有了司墨枭而得意洋洋，连其他人那些“不要脸”“不知羞耻”的指责都认为是他们在嫉妒自己；甚至对父母亲当时批评自己“女孩子还是矜持些”而不以为，她还对他们说“那可是司墨枭呀，要我不主动点不就被别人抢走了么。在喜欢的人面前不用太矜持！爱情面前人人平等，不分男女！”
然而事实证明这只是她一厢情愿的爱情，这不是什么“男女平等”的爱情，一切都是她飞蛾扑火死有余辜的事故。
她以为的爱情，她以为的那盏灯灯，正打算亲手将她化为灰烬。
司墨枭看着她哑口无言的样子，冷声道：“想起来了是吗？不能狡辩了是吗？沈星月，你哪里来的自信以为我会不舍得拿走你的心脏？馨儿是我们之间的刺？我现在就告诉你，如果不是你的心脏对馨儿还有用，在我的眼里你跟下水道的蛆虫没什么两样！只会让我恶心！”
下水道的……蛆虫……
十三年的形影不离，十三年的如影随形，十三年她所有的以为的美好，在他眼里原来只是一条下水道的蛆令他作呕。
沈星月闭上眼睛，五脏六腑都被什么气体充斥着，整个身体里都像膨胀着，仿佛随时都能爆炸，痛不欲生。
她再次睁开眼睛时，绝望的眼底平静地像是一滩死水，可是声音却仍然轻地却有力地问：“我说给了心脏，你就不会为难我妈妈……”
人证、物证都有了，外人来看如此完美的犯罪证据，当然可以结案。
而她也明白，这样完整的犯罪证据，她不敢说什么都没有用的。何况，司墨枭并不会相信她说的。
那么，她只要保证妈妈没事就好了。
“当然不会，我说话向来做数！”司墨枭突然笑了，笑容带着几分阴狠，“看来你忘记了陈钰！”
“陈钰？”沈星月猛地回过神来，厉声问，“陈钰不是我们沈家的人，你不要拿她出气！”
司墨枭：“你错了沈星月，你毁了我在乎的馨儿，我就毁掉你在乎的人。这是一报还一报！”
……我在乎的馨儿……
沈星月心如刀割，突然泪如泉涌：“如果你早说你喜欢的人是沐馨儿，如果你说你有喜欢的人……我沈星月又怎么会自甘下溅去喜欢你……司墨枭，我自认下溅追求你，可是如果你哪怕一次明明白白告诉我，你不喜欢我沈星月你喜欢的人是沐馨儿……我一定会不自甘下溅爬上你的床！”
病房内还跪着一个女囚，还着着一个祁楚，可是沈星月一字一句地说着自贱的话，仿佛拿着刀一刀刀地片着自己的心头肉，让旁人看着自己“不知廉耻”的过往。
沈星月泪如雨下：“是我当初瞎了眼，竟然以为你这样的蠢货是明珠。”
司墨枭厉声爆喝：“沈星月！”
沈星月轻轻地笑着，一弯眸子眼泪就又涌了出来：“不是么？如果你聪明怎么会被这满是疑惑点的人证物证牵着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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