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不知对方是何物
忽然，伏苓染直起身子，眼睛始终盯着一层，渐渐露出意味深长的笑。
可以啊，来的人还不少……
刚刚她觉得可疑的几个人里，一左一右两人有过两次的视线交流，并且他们都望向过人群中一个民妇装扮的人。
在他们望过去的那瞬间，民妇虽然没和他们对视，但仰仰头、摸摸鼻这些动作暗示可没少给。也是在他们看过那民妇的动作之后，他们才开始有所行动。
“五百三十颗上品灵石。”左侧的灰衣男子开始竞拍。
药宗长老不紧不慢地加价，“五百五十颗。”
灰衣男子乘胜追击，“五百六十颗。”
“五百八十。”
“六百。”
“……”
两人你来我往，药宗长老始终不慌不忙加价，而灰衣男子到了后期显然是有些跟不上了。
“一千零九十颗。”隔壁厢房中气十足的声音再次传来。
灰衣男子眉头紧皱，一咬牙，“一千一百颗！”
一千一百颗上品灵石买幽魂草着实贵了些，即便是变异的幽魂草，在很多人心目中也是不值这个价的。
但这都架不住药宗有钱，而且变异幽魂草在药宗炼药师手里，发挥出的作用很可能远远超出它本身。
可想而知，药宗是不会拱手相让的。
果然，隔壁厢房依旧不紧不慢加价：“一千一百五十颗。”
灰衣男子定在原地，久久没有出声。
“一千一百五十颗上品灵石一次。”
民妇装扮的人没给他俩一个眼神，也不表态，若无其事地看着展示台。倒是右侧的蓝衣男主朝灰衣男子隐晦地摇摇头，示意他不要再跟拍了。
“一千一百五十颗上品灵石二次。”
灰衣男子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喊出更高价来。
“一千一百五十颗上品灵石三次，”拍卖师看了眼三层厢房，又扫过灰衣男子。锤子落下，“竞拍成功，恭喜三层七号厢房宾客！”
拍卖会还在继续，伏苓染的心思却仍在那三人身上。
没拍下幽魂草的灰衣男子脸上则看不出一丝遗憾，似乎还对下一件拍品很感兴趣。
他加了几次价，装模作样地跟拍下一个拍品，中间民妇装扮的人继续隐在人群中当观众，而右侧的蓝衣男子则是趁人不注意渐渐往门口方向移动。
伏苓染连忙起身，“漫天，我茶水喝多了，得出去一下。”
“嗯，快去吧。”齐漫天一脸“都懂得”的表情，让伏苓染快去，免得憋坏了。
伏苓染出到外间走廊，悠哉悠哉地走近一个窗户。她两只手支在窗沿，状似在室内待久了，出来呼吸呼吸新鲜空气的。
外侧走廊的窗户恰好能看到楼下街道，伏苓染等了一阵，果真见到蓝衣男子匆匆忙忙往外赶的身影。
一道微光闪过，伏苓染趁着拍卖行武士和各位宾客带来的侍从不注意，将日笙放了出来。
她看着日笙幻化成猫咪，灵活从三楼往外面街道窜，忍不住再次叮嘱：“一定要小心，不要跟得太紧，远远地看下他与谁汇合就好。”
“放心吧。”
日笙眨眼便不见踪影，隐匿于大街小巷间。
伏苓染一直盯着蓝衣男子的背影，直到他走进转角处，直到日笙离开能传音的范围……
这拍卖行里多的是各家的眼线，为了不引人怀疑，伏苓染多停留一瞬便真的去后院茅厕兜一圈，然后才不紧不慢地回到厢房等日笙的消息。
不出她所料，灰衣男子和民妇还待在原处。他们很少出声，看样子不像是来拍卖的，更像是来盯人的。
当然，事实也是如此，他们的视线总是不经意扫过伏苓染隔壁——药宗长老的厢房。
伏苓染出去这一会功夫，场上又拍出了三件拍品，剩余还有十七件。对其他人而言，这些才是真正的重头戏。
书中剧情展开的第一幕就是秋宴结束一个月后，东迎学院的入学最终试炼。什锦殇做为试炼考官进入暮峰森林，惨遭毒手，修为尽毁。
本来男主在这一段剧情里完全是个小透明的存在。
书中之所以会提到现在拍卖会的剧情，也是因为大反派夜莲刹得了拍卖会新添的拍品——皓月塔，并且在后期的一次战斗中用皓月塔来对付男主。
伏苓染没有忽视药宗长老、什锦殇、夜莲刹、林承安、民妇和蓝衣男子几方的动静，但她更多的注意力还是在日笙身上。
日笙的位置不在他们能传音的范围内，不过伏苓染和它有契约，日笙生命体征等状态她还是有感应的。
伏苓染边看着拍卖会进行边注意日笙的体征，知道日笙没有生命危险她才放心下来。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拍卖会渐渐演变为二三层大佬之间的较量。
越排在后面的拍品起拍价越高，一层很多宾客几乎都没有足够财力参与进来。先前一千多颗上品灵石拍下的幻形针和幽魂草在这些拍品的对比下，也显得不足为奇。
后面的竞拍伏苓染没有参与，齐漫天则是又为自己的父亲拍下一件墨宝。连同先前拍下的物品，齐漫天一共买了四样，包括她嫡亲弟弟在内，全家人一人一件。
看到拍卖行武士送墨宝进来，伏苓染眼带笑意。不为别的，只因她看到武士身后窜进来的一抹墨灰色娇小身影。
日笙逃过伏苓染除外所有人的眼睛，悄咪咪地跟在武士身后偷溜进来。
伏苓染右手伸到桌角下，宠溺地揉了揉日笙毛茸茸的头顶，然后顺势将它收进空间。
“如何？”
“那人果真与人汇合了，在靠近西边城门的巷子里。对方身份暂时还不清楚，他们有十个人，个个训练有素，穿着……”
日笙顿了顿，瞧着空间外伏苓染的表情，不太确定地接着说道：“穿着还有点像追杀我们的那批人！”
不会吧？！
“日笙，你会不会是……看错了？”伏苓染很相信日笙，但它说的这话确实令人匪夷所思。
“有可能，他们人多，我当时不敢凑太近。”
伏苓染没有因为日笙的这句话而将事情抛到脑后。
虽然日笙说不确定，但她知道这事十有八九就是真的。日笙在正事面前向来靠谱，它既然说出“穿着像追杀他们那批人”的话来，那它肯定有很大的把握。
真是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
她穿书到灵界这个全新界面，如果追杀她的那批人还能跟来，那发生的一切真就太玄幻了。
这也将间接证明她的猜想，她从小到大遇到的怪事，她被不明组织追杀以及这一回的穿书，都不是巧合，它们很可能还存在某种联系。
伏苓染心里已有考量，没有过多忧虑，倒是日笙……
“噗呲！”
瞧着日笙心事重重，呆萌可爱的小脸紧皱在一起，俨然一副小老头的模样，伏苓染很不厚道地轻笑出声。
她一直都知道，关于“追杀”“穿书”这些事日笙对她有所隐瞒。她心里清楚日笙肯定是有自己的考虑，到了该说的时候日笙也一定会告诉她，所以她从来不怪日笙。
现在日笙心事重重，定是为她的安全担忧，也不想她再过之前那段被追杀、危险重重的日子。
“好啦，别像个小老头一样皱着脸。反正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会有办法解决的。嗯？”
被伏苓染的佛系影响，日笙勉强将心事放下，“好吧，我去看看袭昭，等你行动了再叫我。”
“嗯，好。”
蓝衣男子必然是与人谋划抢夺变异幽魂草一事，无论是因为她心中对幽魂草那玄之又玄的预感，还是因为日笙说的“他们像追杀她的那批”，她都得走一趟。
万事不能坐以待毙，她又有保命的底牌在手，还是一探究竟为好。
“对了！”日笙突然想起还有另一件重要的事没说，“刚刚我跟踪那人的时候，还发现另一波人也在调查。他们实力很强，隐藏得很好，我是无意间才注意到的。”
“还有人在调查？”
他们是盯上幽魂草还是盯上了盯上幽魂草的人？
伏苓染将此事记下，“我知道了，你不是要去看袭昭吗，快去吧。”
同一时刻，三层一号厢房里。
“王爷，十一十二回来了。”
“嗯，让他们进来。”什锦殇略一颔首。
十一十二进到厢房，恭恭敬敬行礼。
十一率先禀报：“王爷，刚刚与药宗长老竞拍幽魂草的几人是索命阁大长老的手下，蓝衣男子去城西与索命阁其他十人汇合，谋划抢夺药宗长老拍下的变异幽魂草。”
十二配合着道：“他们得到消息，药宗长老在拍卖会结束之后会立即动身回药宗，途径京城西郊森林，索命阁大长老的人打算在那里动手。”
“京城西郊动手？他们这么着急？”欧阳耹一改人前的冷酷，在旁边邪笑道。
十一接着补充：“另外有一事属下觉得十分奇怪，属下和十二都觉得似乎被跟踪了，却无论如何都发现不了对方位置，也不知对方……”
十一顿住，皱眉斟酌着该用什么词来形容。
十二帮忙说道：“不知对方是何物。”
十一思索一瞬，赞同地点点头。
“哦？竟有此事？”一旁的欧阳耹接着插话，语气间带着些许意外。
什锦殇淡淡瞥了一眼欧阳耹，欧阳耹立马噤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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