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第一百二十五章
“没有，只是刚好不怎么饿。易程师兄可别污蔑我，青兰师姐煮的汤好喝，我可都喝完了。”伏苓染笑道。
说着，她将手里的碗翻转过来给易程看，证明自己都喝完了。
徐青兰是队内今日负责炊煮的乙院师姐，被伏苓染提到仅是礼貌一笑。
她因为林家早前的污蔑和疑似练邪功谣言，愿意和她接触的学院弟子也是少之又少，徐青兰被她提及愿意礼貌一笑已经算是友好的了。
“我也是，刚好不怎么饿。”什锦殇懒得找借口，直接复刻伏苓染的回答。
一个小队的坐得都不远，周蕊自然听到了他们的对话，她气势汹汹地走到伏苓染面前，冷哼一声，粗鲁地将一包油纸包着的东西丢到伏苓染怀里。
“给你。”
话落，她不管伏苓染肯不肯要，径直回到自己的位置上不看伏苓染。
伏苓染一顿，油纸包着的东西挺大包，需要她两只手捧着才好拿稳。她捧着那一大块东西，拇指挑开一看，是肉干。
肉干有好几大块，被切得厚薄适中。肉干的纹理清晰，香料撒得均匀，是烤制得很好的灵兽肉干。油纸只不过打开一个小角，肉香瞬间向四周飘散开来。
学院准备的干粮种类有限，弟子们为了吃得更好多多少少都会自己另外准备些吃的，周蕊能拿出那么多肉干并不奇怪。
伏苓染将油纸掀开的那一小角盖上，捧着肉干回到周蕊跟前。
“多谢，但是我不需要，你收回去吧。”
“为什么？”周蕊的双手放在膝盖上不动，抬眼问她。她的目光不偏不倚，很倔强地非要在这件小事上要一个说法。
伏苓染一抿唇，淡淡说道：“怕你投毒毒死我。”
“你！”周蕊显然是被气到了，音量拔高好几度。
“我之前一直以为你很恶毒，并且为了帮林清瑶讨回公道对你采取过一些极端的报复方式，之前是我做错了，我很抱歉。不过我觉得我也不算特别看走眼，你虽然说不上恶毒，但是你也不识好歹，为人冷漠难相处！”
伏苓染点点头，“我觉得你说得挺对。”
周蕊一噎，在对视的几秒里，她看着伏苓染那张带着淡笑却又拥有十足淡漠目光的面容，率先败下阵来。
周蕊嘴一瘪，一把将伏苓染递回去的油纸包收进空间，转身气冲冲地往远处走去。
“山里不安全，不要离大部队太远。”伏苓染扬声道。
周蕊走着走着忽然一跺脚，转身拐回女弟子帐篷内。
易程看一眼后面的帐篷，又看一眼回到自己位置上的伏苓染，不明所以。
这一番举动在队里其他人看来显然是不识好歹，什锦殇却一点也不意外。他仍旧端庄地坐着，觉得伏苓染的态度和人群里那些愚昧的嘲讽颇有意思。
伏苓染：“易程师兄，我离开一会。”
易程：“呃，好，山里不安全，不要离大部队太远……”
伏苓染往营帐左侧的方向走远。
什锦殇站起身，“我也离开一会。”
“好的，师兄也要注意安全，”易程说着话突然停住，才想起来提出这个要求的是毫无灵力的什锦殇，“师兄，要不师弟陪你一起去？”
什锦殇笑颜温和的面容忽然一顿。
易程只以为什锦殇是不好意思，“师兄放心，我不会看你的，我就在旁边给你守着。”
“不用了，我身上还有些符咒，能确保自身安全。”说完，什锦殇往营帐右侧的方向走远。
队伍里八卦窃窃私语的人不少，厌恶他们不想给眼神的也多，呛声的几人则被易程出声打断，他下令让小队的人尽快回营帐内休息。
至于伏苓染和什锦殇，他们两人能确保自身的安全，出来自然也不是为了如厕，而是为了开小灶。
一般的空间法器只能存放死物，他们路上拿出些能存放的水果点心、坚果果干很正常，拿出热食来就很诡异了，只能躲着吃独食。
伏苓染没有走太远，绕到山坡侧面找了块两面都有巨石遮挡的好位置等什锦殇来。
什锦殇没有精神力，灵力似乎在出发之前恢复了一点，也不知道他用的是什么方法，总之她没待多久什锦殇就找来了。
“哦？准备得还挺齐全。”什锦殇四下看了看，坐到伏苓染预先摆放好的椅子上。
可不是准备齐全嘛，桌椅坐垫空间里都有，往地上一摆便好。茶水和点心也刚拿出来，还冒着热气。
“点菜吧。”伏苓染一手支着下巴说道。
“什么都能点？”什锦殇往后靠在椅背上，淡漠的神情里带上几分慵懒。
“那也不是，但尽量满足。”
“那就……莲藕、鲫鱼、海参？”什锦殇随便报了几个菜。
伏苓染将什锦殇报的这几种菜的各种做法的都往桌上一摆，什锦殇挑了比较清淡的炒莲藕、鲫鱼汤和清蒸海参。
伏苓染将什锦殇点的菜式按够他吃的分量装给他，自己则简单挑了一个颇重口的烩肉片和一份清淡的炒白菜，汤也喝鲫鱼汤。
因着不好离开太久，两人进食的速度都挺快。从什锦殇舒展的眉眼不难看出，客户对菜式和味道还算满意。
什锦殇：“张墨那边情况如何？”
“一直没什么动静，绛霜花也还在他身上，他现在的位置就在驻地营帐里。”
“既然他选择跟队伍出发，那现在离不离开队伍对他来说都没有区别。如无意外，他应该到盐城才会考虑离开队伍。”
“嗯，我也是这样想的。”
伏苓染说到这停住，她瞥了一眼什锦殇身上冒出来的些许淡薄灵力，问道，“你身上的灵力是怎么回事？”
什锦殇笑道：“近来一个多月的成果。”
“是你在宁国公府那段时间经常一身伤回来换来的？”
“嗯，算是，”什锦殇微一点头，“目前虽然也是灵力全无，但我往后每日应该能有一两个时辰能用灵力，至于能使出几成，不好说，大多时候能使出来的都只是初阶低星实力。”
初阶低星实力能干什么，好像啥也干不成，但是有灵力就能打开空间法器，对什锦殇来说有总好过没有。
伏苓染想到原剧情里什锦殇后续会在盐城脱层皮的遭遇，提醒道：“你要小心点林承安，到了盐城之后也要注意。”
“你知道些什么？”
伏苓染一眨眼，“不知道啊，但我知道总会有人不想你好过的。抓住机会，说不定还能帮你突破修炼瓶颈。”
什锦殇没说他信与不信，只点点头。
“给我套换洗衣物，要厚些的。”他放下空碗说道。
什锦殇没有灵力时打不开纳戒，他出发前将一部分衣物、吃食之类的交给她帮忙存放。
伏苓染将衣物给他，随意说了句：“刚用完膳洗漱对身体不好。”
什锦殇没应声，拿着换洗衣物走远。
伏苓染耸耸肩，手一扬把桌椅碗筷全收回空间。
回到营帐时间还挺充裕，她今日赶路根本没消耗什么灵力，现在也不用怎么恢复。因而别人在吸收灵力充盈丹田的时候她在修炼。
又因预知梦必须在睡着状态下才会出现，伏苓染修炼完之后抽出一个时辰时间用来睡觉。
原本她没抱多少希望，没曾想还真让她梦到一些关于什锦殇的场景：
那处的风景极好，青山绿水、百花盛开，缭绕的云雾让人恍如置身仙境。
什锦殇坐在花藤架下侧脸对着她，身上是他常穿的深蓝色衣袍，长发用银蓝色的简易发冠半束。外界阳光明媚、生机盎然，他却面色苍白恍若风一吹就倒。
她经常见他一身伤的样子，即便伤口再大他也不当回事，一身韧劲。而梦境里的他身上没有一处伤口，人影却极为虚晃，好像一碰就散。
梦境里她的视角有些踉跄，她是跑过去的，脚步停在什锦殇三步开外便不再靠近。
什锦殇似乎察觉到动静，转过身。
“你回来了？”
见他双眼不对焦，她抬手僵硬地在他面前挥了挥，“……你视力又退化了？”
“还好，还能看出你的影子。”他扬唇一笑，那笑是他从未流露过的真挚的温柔。
她一抿唇，视线模糊了。
她又上前两步，抬起的手不敢碰他。
什锦殇一只手握住她抬起的手，一只手抚过她的脸。他的手很凉，而她脸上有水意，她哭了。
她张开双臂轻轻环住他，他用力加深这个拥抱……
伏苓染：！
躺在卧铺上的伏苓染猛地睁眼，忽地弹起来。
梦中突然惊醒让她有些心悸，她坐定在垫子上缓了缓。
她猛然坐起来的动静被警惕心强的两个女弟子发觉，睁眼看了她一眼，见没什么事又不耐烦地瞪她，然后继续闭目修炼。
她休息的帐篷里共有六人，其他人基本一直在盘腿修炼，就她还闲着躺下来睡觉的，那两个女弟子对她更是不耐。
伏苓染自顾自地缓了好一阵，还是对预知梦里诡异的发展感到……
好吧，她一时间竟找不到合适的形容词来对刚刚的预知梦做出评价。
“日笙，预知能力有没有可能出错。”
日笙掐灭了她的幻想，“预知到的东西不可能出错，都是在未来会真实发生的场景。”
“都是会发生的场景，但是可操作空间大啊，比如说是幻境之类的？眼见都不一定为实，更何况是还没发生的事。”
正因如此，她对什锦殇杀她的事不敢妄下定论，但她和伏老爷子他们都有这样的预知，又让她不得不小心。
唉，这些到底都是什么跟什么呀，她会为了什锦殇哭？她能记得的上一次哭还是五六岁时被蟒蛇捆住勒出来的眼泪。
伏苓染揉了揉有些许蓬乱的发，真是一个头两个大，晦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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