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第一百二十八章
也确实如什锦殇所说,半盏茶时间就好。半盏茶时间一到,前一秒还没什么精气神趴在她肩头的什锦殇下一刻就缓缓抬起头,伸出手轻拍她的肩膀让她放他下来。
站定到实地的什锦殇除了乍一看面色苍白些,其他方面确实像没事人一样,能站能走。
伏苓染挑眉扫他两眼,拽起他的手腕就往盐城主城区跑。
张墨比他们早几分钟离开海底之境,拉开好些距离。还好她附着在绛霜花上的精神力感应一直都有,他们顺着精神力感应往主城区的方向追不久能追到。
“拿着这个。”什锦殇递给她一个法器。
“做什么的。”
“一个能够屏蔽一定程度精神力探测的法器,带在身上张墨不容易发现我们的踪迹。”
伏苓染扬唇笑道:“这种法器你之前没少用在我身上吧?”
答案是肯定的,否则他的属下们没那么容易一声不响地暗地跟踪她。
什锦殇也承认,面不改色应声:“都是误会。”
“呵。”伏苓染冷哼一声不接话。她抛给什锦殇一瓶药剂,接着全速追赶张墨。
张墨的速度很快,不过在进入主城区之前他似乎刻意规避人群,绕上些远路。这算是方便了他们,让他们尽早赶上张墨。
张墨做了伪装,换上一身灰色锦衣,上面绣着深蓝色水波纹图案。穿的靴子边上镶嵌着贝壳,颜色低调又不失特色,是当地中等阶级居民的常见打扮。
他一到闹市速度就慢了下来,往人群密集的地方走。他边走边逛,看上什么满意的东西很快会给钱买下,瞧模样和路上逛街的行人无异,完全融入进去。
伏苓染释放出去的精神力全程注意他接触过的人,以防张墨做手脚趁机把空间戒指或其他形式的空间法器转交给别人。
索命阁的手段多,保不齐他就发现了她附着在绛霜花上的精神力,要是她不谨慎漏掉某些细节,很可能就错失一条有用线索。
什锦殇和伏苓染的状态完全不同,他除去偶尔视线触及时看过张墨几眼,其他时候看起来都在很认真逛街。
他们假意停留在一个摊位上,什锦殇则很有兴致地拿起一个荷包在她身上比划一下,“这个荷包不错,你要不要来一个?”
伏苓染随意地瞥一眼什锦殇在她身上比划的那个荷包,这浅浅一看伏苓染就得出结论:蓝紫色的鸢尾花,绣得很好看,但和她这一身一点也不搭。
她浅浅一瞥收回视线,“如果你出钱的话我就要一个。”
她没关注什锦殇,视线看似往街道上琳琅满目的摊位瞧,实则小心翼翼地控制精神力。
她在张墨要拐弯进入另一条街的时候随手接过什锦殇买下递过来的荷包,领着什锦殇不紧不慢地往那边走。
张墨拐进的另一条街与主城街相连,也是一条挺热闹的街道。
他闲适地在街上逛着,先是停在路边一个卖海鲜的摊位前看海货,和老板闲聊几句,谈话结束他瞥见一间武器铺,像是临时起意一样进武器店挑选武器。
日落西山,张墨从武器铺出来走进酒楼用晚膳。酒楼里堂食的客人众多,没有空出来的桌子,张墨和一个同样单人来用晚膳的男子拼桌。
拼桌的客人是行海路过来的,打算进京求学参加明天科考。他听说盐城风土人情独特,途径盐城便决定多停留两日,暂时宿在这间酒楼。
她为什么知道得这么清楚呢?
因为在队伍里一直没什么话的张墨现在就像个热情好客的盐城本地人,熟练地向拼桌客人套近乎,介绍盐城的情况。
一路下来张墨游刃有余地扮演着一个在外地和在盐城都居住过好些年的半个盐城人,与他搭过话的海鲜摊老板、武器铺老板和酒楼食客都没察觉异样,自动自觉帮张墨代入他扮演的身份。
她和什锦殇都不是没耐心的人,并不觉得张墨这样子是纯粹出来逛街吃饭,他在酒楼吃饭他们便在对面茶楼喝茶吃点心。
夜幕彻底黑下来的时候,张墨从酒楼出来,一副酒足饭饱的模样在街道上散步。他这散步也不是漫无目的的,他走了一两百米进到一间名唤“常乐坊”的赌坊。
伏苓染带着什锦殇从茶楼二楼的后面的栏杆一跃而下,快步跟上。
在他们即将踏入常乐坊正门的时候,她突然和绛霜花上面附着的精神力断开了联系。伏苓染立刻传音入密告知什锦殇:“绛霜花上面的精神力被屏蔽了!”
“哦?那这常乐坊看起来挺有意思。”什锦殇话中有话。
无需多言,她和什锦殇都明白张墨的最终目的地就是这了,逛的其他地方不过都是幌子。
在侍者引导下,早前做过一番伪装的伏苓染和什锦殇进到赌坊一楼大堂。
她和什锦殇易容后做了一身海商打扮,头戴帽巾身穿锦衣,珠宝首饰也适当挂上些,隐隐有几分暴发户的意思。
商人是赌坊里最常见的一群人,他们这番略显花俏的打扮反而最不显眼。
一眼望过去赌坊有两层,一楼大堂比较热闹,是一般赌徒聚集最多的地方,每桌都是一个荷官面对一大群人。赌坊二楼文雅些,有的桌子上有荷官,一个荷官面对少数几个人,有的则是客人自己做局自己玩,右侧楼梯上去还有供客人休息的雅间。
伏苓染和什锦殇整个赌坊一圈逛下来没看到张墨的身影,也没瞧出赌坊里有什么异样。
搜寻没进展,赌坊项目的花样她倒是看到不少。叶子牌、掷骰子、六博、塞戏、弹棋、围棋、麻将、押宝等等,只要有人愿意参与荷官都能给你开起来。
“你也没有什么发现吗?”伏苓染传音入密。
什锦殇摇摇头。
“不应该啊……我和绛霜花上面的精神力失去感应的地点是在赌坊靠近后院一侧,我们再仔细看看那边。”
边传音,伏苓染和什锦殇边往靠近赌坊后门那一侧的方向走去。
伏苓染感受到来自常乐坊掌柜的目光,她继续双手背后,像参观一样一桌一桌看过去,时不时在一张赌桌前停留两步,游刃有余。
最终,他们停留在二楼靠后窗的一张赌桌前。
这张赌桌正在进行的是扣碗猜球的简单博弈,参与猜球的仅一人,周围有五六个人围观。
这个项目的玩法规则很简单,略有不同的是桌上的碗有六个,且荷官移动碗的速度非常快。
六个碗在荷官十指的控制下移动得飞快,不一会便稳稳当当排成一排停在猜球者面前。
“公子猜吧。”荷官手离开碗,对猜球者说道。
猜球的那个人显然是看懵了,一脸茫然地在六个碗上扫去,在周围看客一阵阵的猜测声中胡乱指了一个。
他的运气一般,没有猜中。
“公子没有猜中,我们下一轮要再增加一个碗,公子还来吗?”荷官问。
“来!”
荷官在六个碗的基础上增加一个,又一轮开始。
伏苓染像是看得无聊一样,侧身微微依靠在窗户上,顺手推开些窗往窗外看去。
“两位客官是第一次来我们赌坊吧,要不在下给二位介绍介绍我们常乐坊的玩法?”掌柜的声音出现在她身侧。
“掌柜觉得我们是第一次来?唉,怪我们,是我们很久没来这里,让掌柜都觉得我们面生了,之前最后一次来好像还是……”
伏苓染从窗外收回视线做回忆状思考一阵,末了询问的目光看向什锦殇,“好像至少得是两三年前吧?”
从常乐坊的墙壁地面不难看出常乐坊时常翻新,不少赌桌是新的,也有不少使用年限至少得有七八年的,还有墙壁的挂画和赌坊顶上吊的装饰。常乐坊至少开了有十个年头,说两三年不会露馅。
什锦殇跟着一笑,点头应和:“染儿记得没错,得有两三年了。”
什锦殇第一次这么奇怪地叫她,还是顶着一张易容过后陌生的脸,愣是把她喊出一身鸡皮疙瘩,早先准备好的话术在喉咙里一哽才说出口。
“……这么久没来,常乐坊还是能让人眼前一亮啊。”伏苓染面不改色道。
“是在下眼拙,在下年前刚掉到盐城常乐坊,没看出客官是老顾客。”掌柜表现得很谦卑得体,暗地精明的模样却处处透露出试探。
“是吗?我来的次数不算多,也算不上什么老顾客,记得不是很清楚。罢了,我们自己来几局,这里就不劳烦掌柜招待了。”
伏苓染摆摆手,目光重新落到窗外,赶人意思明显。
什锦殇则在赌桌旁等着,显然是打算参与一把。
掌柜不好多留,只在离开前提醒道:“客官,天气寒凉,应其他顾客要求我们将窗户关上可好?劳烦客官了。”
这里十有八九是索命阁的一处据点,掌柜和荷官里可能就有索命阁的人,她不好招惹,自然是应承的。
“好说。”
伏苓染两手一拉关好窗户,顺势坐到什锦殇旁边。
上一轮扣碗猜球的猜球者又输了,他略显无奈地让出座位,现在坐在位置上面的是什锦殇。
什锦殇此时靠坐在椅背上,衣摆撩起,翘起的二郎腿一晃一晃的,“不拘小节”的海商大爷范拿捏十足,明显早已进入角色。
他往桌上倒扣的三个碗上一瞥,不屑说道:“从三猜一开始赔率太低,没意思,直接五猜一开局好了!”
该说不说,什锦殇的演技一如既往的好。他易容后极为普通的样貌和那狂妄的语气,常人绝不可能将面前的人和什锦殇联想到一起。
“好的,请客官下注。”荷官对这类型的客人见怪不怪,平静说道。
什锦殇放三颗中品灵石在桌上。
三颗中品灵石不算多也不算少,中规中矩。
那边荷官将一个材质轻盈的球放进碗里开始移动碗,这边什锦殇放在桌下的手轻轻碰了她的衣摆。
伏苓染直觉什锦殇是问她刚刚的发现,她传音道:
“这里看起来基本正常,除了窗外。窗外能看到赌坊的后院和外面巷子的两边一点点道路,赌坊后院看起来还好,外面巷子有点奇怪,从巷子外面走进来的人数和走出去的人数不对应。
巷子中间那里被一些房屋和常乐坊的后门挡住,看不见,不过不管是巷子右侧还是巷子左侧,进去的人总比出来的人多。常乐坊后面的巷子没有商铺只有两户人家,按道理是不可能有这么多人在那停留的,只可能有别处让他们去。
我猜测他们是从后面进了常乐坊,我在二楼之所以看不见人走进来是受阵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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