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许诺
顾念着公仪陵身上的伤,钟莘栎不敢乱动,老老实实地缩在一边当大鹌鹑,但是公仪陵就在身边,她心里欢喜紧张过多,一时也睡不着,就那样僵着身子杵在一边,酸得难受。
当她想要装作惊梦活动一下身体的时候,背后贴上了一片微凉,而后伸出来一双手,轻轻地搂住了她的腰际。
公仪陵以为她睡着了,小心地贴上她的后背,缓缓抱住她,自己的脸埋入她的发间,闻着桂花发油的清香,然后一寸一寸移到她的颈窝,落下了绵密的吻。
钟莘栎被他这一举动弄得身体更僵,头皮一阵发麻,连胳膊都起了疙瘩。
他……这是在做什么。
白日里公仪陵为了以退为进,故意装作与她疏离的模样,到了夜里,那些潜伏的欲念如同破土新芽,发了疯似的猛长。
然后,在她熟睡的时候,放任自己的感情溢流。
钟莘栎的颈窝被他啃得有些受不了,她偷偷舔了舔发干的唇,装作熟睡的样子自然转身,将脸埋在公仪陵的怀里。
这一举动,让公仪陵的躯体一瞬绷直。
她没睡,她方才……没有睡着。
公仪陵有些懊恼,心知钟莘栎如今装睡是想要给他台阶下,可内心还有一种隐秘情/事被发现的羞赧之情。
反正她都知道了。
公仪陵眸色加深,他松开搂在钟莘栎腰际的手,捧起她装睡的脸,目光落在她方才舔过的唇上,索性衔住,与她深吻。
一开始,钟莘栎还能装作熟睡的样子由着他折腾,可他越吻越投入,让她快要喘不过气来,只好睁开装睡的眼睛,与他清明的目光对视。
望向他了然的眼神,她才明白,原来他知道自己在装睡!
可……可也没什么好丢人的,她一直哄着他不就是想和他重归于好吗?
青泽发觉这两人的纠缠,早就自觉匿了睡觉去。
钟莘栎耳边一片寂静,只有自己如鼓的心跳声和公仪陵与她唇舌嬉戏时的旖旎声响。
公仪陵瞧见她眼底情动,翻身将她压在身下,手指轻快地挑开她的寝衣,声音不带任何感情地说道:“今夜陵服侍妻主入寝。”
公事公办的样子,像是一个合格的侍君,而不是一个动情的恋人。
钟莘栎伸手推拒着他,眼底有了泪,赌气道:“你若不愿意,便罢了。”
说完,拨开他整理了自己揉皱的衣服,下床穿鞋便要走。
公仪陵跪坐在原地,好似早就预料到了这般结局。
钟莘栎慢吞吞穿着衣服,眼神一直瞟着公仪陵,心想,他方才明明就是情动,明明就是喜欢自己,为什么非要那样别扭。
就像小说里的男女主,心中有事,说不开,解不开,一定要分分合合,经历九九八十一难才能牵手成功。
为什么他们要像小说男女主这样呢?
她知道他心底的顾虑,他自卑于自己的身份,他怕她不爱他,他怕自己再被她抛弃。
可她那样努力地用语言用行动告诉他自己心意,他为什么不信?
他不仅不愿意面对她的心,他还不愿意面对自己的心。
钟莘栎穿好了衣服,推开门准备走,床上木偶似的人才像活了似的动了动,钟莘栎看见微动的公仪陵,最后说了几句话。
“阿陵,不管你信不信,我真的很爱你,很爱很爱。”
“爱到想与你一同牵手去看山川好景、万里画卷;想与你落户在平凡人家,生好多像你像我一样的小孩子;想与你一起迎朝送晚,待到岁月迟暮,与你一同变老,然后共赴黄泉,下一世再遇。”
“无论生为布衣还是皇胄,夫婿是你,王夫也只能是你。”
“若一切尘埃落定,你只会是我的唯一。”
说完,她推开了门,没有去看公仪陵的反应。
一路走回乘鸾居,钟莘栎才觉得自己大意了。因为走得仓促,只是穿好了完整的一套衣服,保暖的大氅忘了披。刚出门时想起来,又觉得自己再推开门回去找大氅很没面子,就这样一路冻着回了寝居。
最后被银稚瞅见自己鼻子下挂着的大鼻涕,半夜跑去给自己熬姜汤……
钟莘栎,你真的太丢人了。
等姜汤喝完了,银稚添的三层被子也裹好了,钟莘栎才来得及细想刚才的迷乱时刻。
差一点点……她就和他……
之前也不是没有过,可她吃了药,只留下混乱中公仪陵那张脸的碎片记忆,两厢情愿的情/事,她算是没感受过。
“你还挺遗憾。”说着要匿去睡觉的青泽又乱入了进来。
“你不是睡了吗?”
“拜你所赐,冻醒了。”青泽没好气地说道。
钟莘栎懒得和青泽吵,一声不吭,裹着小被子就要梦会周公,可偏偏刚才自己那一通话又涌入了她的耳朵。
“无论生为布衣还是皇胄,夫婿是你,王夫也只能是你。”
她这算是……许诺他以后让他当正夫了是吧?
等以后查清楚原主的死因,解开一切谜团,就能把顾琢玉这尊大佛给送走,自己可以和公仪陵长相厮守了!
钟莘栎越想越开心,连睡着都带着笑意,花痴样让青泽直摇头。
……
公仪陵听得门合上的声音,这才卸下僵硬的伪装,一双手颤颤巍巍地抚上狂跳的心。
他翻身躺倒在床上,无视着方才情起未消解的欲望,满脑子都是她的模样。
其实他也不想那样别扭,方才他真的想破罐子破摔,任凭欲望奔流。
可他在将她压下身的那一瞬间,便想到了她嘱咐青梨的话,心一下子就冷了下来,好像已经死了很久似的,冰凉得让他想哭,没有任何温度。
无论她再怎么样爱他,再怎么样哄着他,该不信就是不信,该猜忌依旧猜忌。不可否认,这样很累,也让他很绝望。
可是在她出门前的那一刻,那半是诉衷情半是许诺的话,让他方才死掉的心又重新滚烫起来。
……
顾琢玉在院子里百无聊赖地用弹弓向屋檐射着石子玩,钟莘栎推门而出的时候,正巧被屋檐上落下来的石子砸中脑袋。
她“嗷呜”一声抱住头,蹲在原地摸着脑壳凸起的包。一边摸一边咬牙,这顾琢玉真是个不省心的混世魔王,搁现代就是个拿石头砸人家玻璃窗的熊孩子,欠收拾!
顾琢玉也很尴尬,连忙上前问道:“你没事吧?”
“我好得很。”钟莘栎直起身,颇嫌弃地看着顾琢玉。
不过她没时间同顾琢玉寒暄,她说道:“我去顾府一趟。”
!!!
顾琢玉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说道:“就用小石子打了一下你的头,不至于小气到要找我阿姐告状吧?”
钟莘栎没好气地说道:“你这脑子能不能别老是想着告状之类低俗的事情,我像是那种人吗?”
顾琢玉笃定点头:“像。”
“……那我真告诉你阿姐你干的好事了哦!”
“别!”顾琢玉绕到她身前拦住她,正色道,“你找阿姐定然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做,怎么能让我这么一个无足轻重的无名小卒耽误你们聊正事的时间呢!”
钟莘栎忍住笑,说道:“嗯,在理,继续。”
顾琢玉咽了咽唾沫,又忽悠道:“再说我也不随你一同去顾府,按照阿姐的脾气,非上门来揍我不可。阿姐下手狠,揍得我浑身是伤就算了,万一吓坏你那个娇娇侍君,那该怎么办!”
钟莘栎点头,鼓励他继续说下去:“你说得对,还有呢?”
“这还不够?”顾琢玉瞪大眼睛,说道,“我皮糙肉厚不打紧,你那小侍君可禁不起吓!看你这满面红光的样子,公仪陵昨日伺候你伺候得不错吧?若是吓坏了,你可别再捡个人给你暖床。”
“为何不能再捡个?”钟莘栎好奇问道。
听了她这话,顾琢玉一脸“你个渣女”地看着她,痛心疾首说道:“做女人不能太朝三暮四,别像我阿姐,聘了不少男人回来,直把我那可怜外甥的生父给气病,一病就病没了。”
“嗯?顾将军还有孩子?”钟莘栎问道,她去了顾将军府那么多次,好像就没见过顾琢玉口中的小外甥,难不成是婴儿,不方便出来?
“是啊,只有一个儿子,在云川生下来的,现在都六岁了。”顾琢玉点头道。
都六岁了……怎还藏得死死的?
钟莘栎咋舌,心道顾将军还真是保护孩子隐私的一把好手,真让现代藏孩子的明星夫妻自愧弗如。
像是看出了钟莘栎心中所想,顾琢玉补充道:“阿姐信奉男子须得养于闺中贤淑知礼,总之与我相反就是了。鉴于我小时候无拘无束漫山遍野跑,养成这么个野性子,阿姐说什么也不让小外甥出门,甚至还把我防得死死的,生怕我带坏小外甥。所以……你来这么多次也见不到他,正常,说不定咱俩和离之后,你都见不到他。”
说着,顾琢玉心觉话题扯远了,又将话题扯回来,问道:“不插科打诨了,你去找阿姐,究竟想要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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