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章 他还活着

　　1月26日，宇宙之中。

　　纳修坐在月球的表面，他眺望着遥远的星辰，开口问：“对活着稍微感兴趣了一些吗？”

　　至此为止，纳修在主世界搜集到了怪物散落在全世界各地的九百九十七块精神体碎片，再加上散落到其他异世界的两块精神体碎片，只差最后一块。

　　但纳修还没有将这九百九十七块精神体碎片补全在怪物的精神体上。

　　纳修脑内的怪物回道：“虽然那部作品确实很震撼人心，但也不至于让我对活着产生什么念想，我的回忆还是让我感到疲惫.....折磨，我并不没有有什么事物的意义可以盖过这些痛苦和煎熬，让我进一步想挖掘更完整的自我以及找回那些回忆。”

　　“是吗，如果你不想的话，那就算了，”纳修浅浅的笑了，“你就这样一直在我脑内当个旁观者也不错。”

　　“所以...”怪物沉默了许久问道：“我和你的关系到底是什么，你是宇宙的至高神明，而我....又是什么？”

　　“你是我的朋友，”纳修注视着一颗从视野中划过的漆黑流星，满不在意地说道，“在我成为宇宙的至高神明之前，你就已经是我的朋友了，说的也是，如果失去了那些记忆，你于我而言也不过只是个陌生人而已。”

　　怪物有些疲惫，他看着宇宙中掠过的漆黑流星，开口说：“我记得你说过，那种漆黑的流星是......”

　　“漏网之鱼，”纳修打了个呵欠，“暴走持有者，黑日现象，我不可能在短短的时间内就把这些事情处理得完美。”

　　怪物问道，“你不去管，那谁去管？”

　　纳修耸了耸肩膀，“你。”

　　“我的话，可能就算那个世界被摧毁也无所谓，”怪物说道，“反正人类从不尊重我，”

　　下一瞬，宇宙之中，承载着怪物九百九十七块精神体碎片的物品呈现开来，血色从纳修的手中涌出，瞬间碾碎了眼前的九百九十七个物品。

　　再又一瞬，纳修将月球表面的一块碎片挖出，将其碾碎为了灰烬，最后一块精神体碎片也朝着怪物的精神体补全而去。

　　纳修以月球的土壤为材料，创造出了一副人类的躯体，他脑内那个漆黑的牢房在崩坏着，承载着怪物的鸟笼倒塌向了地面，整个精神空间崩裂开来。

　　...............

　　...............

　　顾桐行走在一条奇异的走廊上，走廊的两端是他从出生到现在的各种记忆片段，他缓慢地走着，用极其优越的动态视力捕捉着走廊两端的那些记忆。

　　顾桐轻声喃道，“原来我小时候其实挺幸福的，只是自己没有发觉。”

　　小学的他还只是一个很普通的小孩，那时候他还没患上幻听的症状，每天放学的时候会陪同学在黄昏的余晖下骑很久的自行车，那时候他的笑容还很纯粹，丝尘不染。

　　纳修走在他的身侧调侃道：“是的，小屁孩一个。”

　　“哈，哈，哈，”顾桐撇了撇嘴：“我真恨当时帮你补全精神体碎片的时候，没有好好地嘲笑你一顿。”

　　纳修打了个呵欠，“给我看困了，赶紧往前走。”

　　继续朝着走廊向前行去，可以看见走廊两端的记忆逐渐延展至了顾桐初中时的记忆，顾桐对于自己的初中生活已经没有太多印象了。

　　他可以看到自己在上课突然抱住头趴在课桌上，被老师点名批评，全教室哄堂大笑。

　　但那时候的他听不到任何声音，他只能听到万千只蛾子在他脑海里歇斯底里地鸣叫着。

　　“现在觉得那些破事真不算事，”顾桐自己也打了个呵欠，他挑着眉毛说：“比起动不动断手断脚的，幻听相比起来只是件稀松平常的事情。”

　　纳修饶有兴致地问道：“你有想过自己为什么会幻听吗？”

　　顾桐看向了走廊的两侧，随口说：“没想过，家庭遗传吧？”

　　“这和一个更高维的存在有关，等你把一切想做的事情都做完了，”纳修说，“我带你去见见他好了。”

　　“更高维的存在？”顾桐瞥了一眼纳修，“不是吧，以我们现在的交情还要谜语人一下？”

　　“这件事可能会颠覆你的价值观和三观，”纳修双手背在身后，神秘地笑了笑，“所以我必须先保密。”

　　顾桐继续沿着向前走去，满不在意地说：“我习惯了，你这白痴从来就不会好好说话。”

　　再往前走，顾桐可以看到走廊两侧的记忆片段里一掠而过的禾雨，他对于那个不会笑的女孩的印象确实很淡。

　　“哦，说起这个女孩，”纳修调侃道：“她喜欢你，看得出来不？”

　　“不感兴趣。”顾桐回道。

　　“我还记得你刚见人家的时候心惊肉跳的，”纳修呵笑了声，“这会就变成不感兴趣了？”

　　“只能说那会儿纯属社交能力堪忧，”顾桐说，“不过说实话我有点好奇她为什么会一边对我抱有好感，一边拒绝我的帮助。”

　　“这很难理解吗，她是个自尊心很强的人，希望自己不弱于你，也不希望欠你什么，”纳修感叹道：

　　“不过可惜这不太可能，毕竟你小子前脚有一大群具现化角色护着，后脚有国家作为你忠实的后盾，再往上面看还有你的宇宙主神大爹罩着你，我想应该现在处于地球上的任何人类想爬到跟你一样的位置都是不可能的事情。”

　　顾桐鄙夷地看了眼纳修，呵笑了声说：“什么叫做‘宇宙主神大爹’，你是不是升官就飘了，可别忘记是谁费尽心思然让你得以复活的。”

　　纳修摸了摸顾桐的头发，冷笑了声说：“我不也在费劲心思让你复活，我们扯平了。”

　　顾桐撇了撇嘴说，“行了，别在这恶心我，到时候回来跟我讲讲你是怎么战胜宙斯的，顺便记得给我个系统特权。”

　　他们继续顺着走廊向前行去，记忆片段逐渐跨进到顾桐高中时候的记忆，再接着是顾桐离开高中后的记忆，他从离开高中就离家出走住进了包租婆那栋公寓。

　　纳修毫不留情地说：“没有这个包租婆，你这会估计已经嗝屁了，这样看来你是给她好好地磕几个头。”

　　“没被系统选中我才真嗝屁了，”顾桐耸了耸肩膀：“不过我是该谢谢她，现在需要担心的事也没了，你的次元革命计划也成功了，国家政府也认识到了我的存在，好像我真的是一点需要担忧的事都没了。”

　　“不不不，我还没把暴走持有者彻底清除，果然不愧是宙斯也觉得麻烦的难题，真亏那些人能找出系统的漏洞再加以利用，”纳修说：“接下来一段时间你还是得担心下他们对你展开报复性行动。”

　　“担心？”顾桐挑着眉头，“你是在对我说？”

　　“说的也是，以你小子现在的实力应该死不了了，”纳修说：“不过还是得提防，不然就像这次，如果黑鸦不想着利用监管局，而是直接在你沉睡的那段时间对你发动袭击，那你就已经是死人一个了。”

　　顾桐的语气冷了一分：“你不提我都忘记跟你算账了，还不是你留下来那个破行刑空间的错。”

　　纳修笑着说：“但这也锻炼了你的精神体不是吗，还锻炼了你操纵血液的熟练度，到后面你是不是想在行刑空间里自杀都难了，因为你的精神体已经强悍到一种恐怖的地步了，甚至比我还要恐怖。”

谷晶</span>　　顾桐若有所思地说：“原来我到后面自杀不了，是因为精神体强度太高的原因？”

　　纳修回道：“没错。”

　　顾桐接着问：“我的精神体会被分为一千块碎片，也是因为我的精神体强度比你高？”

　　纳修微笑着说：“是的，我只能保留住其中一块精神体碎片，不过好事是你不像我一样，死的时候碎片被分到了各个异世界，而是大部分都分散在主世界。”

　　顾桐撞了撞纳修的肩膀：“喔，那果然你还是欠我的，以你的能力要帮我集齐一千块精神体碎片，可比我帮你集齐三块精神体碎片容易多了。”

　　纳修说：“看样子你对一千和三的数值概念区别不太了解。”

　　“但我了解执行者能力的区别，”顾桐打了个比方：“让一个三岁小孩在不同房间里找到三块玻璃碎片，怎么都比让一个成年人在不同的房间里找到一千块玻璃碎片要难，更何况大部分碎片都集中在第一个房间里。”

　　纳修嘴角扬起地说：“我虽然我有点想反驳，不过既然你承认自己在我面前就是个三岁小孩，那我就放心了。”

　　顾桐回道：“用一只手指干掉了吸收过核弹的毁灭日的家伙，我在你面前确实是个三岁小孩。”

　　他们接着往走廊前方行去，记忆片段逐渐延展到顾桐第一次接触到系统的时候，顾桐这会正坐在一个漆黑的房间里做着视频。

　　顾桐看着记忆片段里自言自语的自己，有些不忍入目地吐槽了声：“不得不说，这会的我看起来像个傻子。”

　　纳修回道：“自信点，你大部分时间都像个傻子。”

　　接着是顾桐具现化出楚子航的记忆，和楚子航一起去游乐园玩的记忆，他之后逐渐具现化出路明非，彼得·帕克，最开始四个人挤在那间狭窄公寓的记忆真的很让人怀念。

　　那会儿的顾桐还不像现在这样万人拥护，他连纳修都还没遇见，如果这个时候碰见了暴走的系统持有者，说不定他就直接暴毙了。

　　他那时候看着楚子航的背影，总会觉得自己太过渺小，甚至一无是处，不像现在，就算身旁站着一个主宰着整片次元宇宙的神明，也丝毫感受不到一丝慌乱。

　　顾桐为了验证什么，突然说：“纳修。”

　　纳修转过了头，“怎么突然这么严肃，我看你吃瘪的样子正乐着呢。”

　　顾桐说：“我是你爹。”

　　纳修沉默了那么一秒，他勾着嘴角说：“嗯......你建议我把你刚补全的精神体再撕成一千块吗？”

　　“真别，我就想试试对着宇宙主神说出‘我是你爹’是什么感觉，”顾桐看着那些记忆片段：“从结果看来，我真的是颇具反抗权威的品质，我想人类应该没有比我胆子更大的人了。”

　　纳修回道：“你的冷笑话真是越讲越好了。”

　　两人继续往前走着，走廊的记忆片段逐渐跨进到顾桐第一次进入问答场的画面。

　　“说起来，什么时候能让我再见见那坨叫做文森特的机械狗屎，”顾桐打了个呵欠，“就看看我把不把他的机械狗腿剁下来。”

　　“文森特失业了，因为我强制关闭了所有次元问答场的运营，”纳修戏谑地说道：“这会他在拍卖场世界开地摊，卖一卖各个世界的伪造收藏品，比如宝可梦世界的伪造道馆徽章，死神世界的伪造斩魄刀，家庭教师世界的伪造指环，他在造假这方面上有一手的，那些伪造品完全看不出和真品有区别。”

　　“听起来真不错，”顾桐继续往前走着，“以后我不做视频了，也跟着他去卖伪造品好了。”

　　纳修说道：“醒醒，你的未来一片光明，你接下来只需要和华夏政府持续合作，成为名副其实的华夏第一人并不困难，怎么都沦落不到卖赝品的地步。”

　　顾桐问：“所以怎么个合作法？”

　　“清理一下剩下的暴走持有者，利用具现化角色的能力解决一下史无前例的不解谜案，再站出来做一下世界和平大使，促进一下贫困地区发展，”纳修举了几个例子：

　　“说不定还可以带着你那群小伙伴进军娱乐圈，曾经拯救过世界的英雄，我想整个世界都会乐意追捧他们，更别提他们本身在这个世界就具有一定知名度。”

　　顾桐鄙夷地说：“所以那些暴走持有者，不会是你特意留着让我升官发财用？”

　　纳修回道：“不不不，就只是单纯的他们数量太多了。”

　　两人继续往前走去，记忆片段很快跨越了楚子航他们在麦当劳打工的时间，去北海道旅行的时间，那会儿顾桐还穷到去旅个游都需要计划很长的时间，不像现在直接订一张机票，再当当地换换外元就完事了。

　　十月份的北海道虽然很美，但应该不如入冬的北海道，顾桐想着什么时候再和他们一起去一趟北海道旅行倒也不错。

　　记忆片段继续往前跨越着，在这之后发生了不少事情，不过大多都是在各种次元场所里的事情，顾桐真的感慨那段时间他真的是一整天意识都在梦游，可能都没真正待在过现实世界几天。

　　紧接着是一场次元漂流，他认识了莱恩三世，帮助莱恩三世歼灭了国内残留着的魔族巨人族势力，再帮莱恩三世界抵御住了巨人族和魔族的袭击。

　　“说起来他怎么样了？”顾桐挑了挑眉，“我记得在环城的时候，我让他帮我对付那些鬼影兵团了。”

　　“他当然活得好好的，多亏了他，环城那些幸存者才没被鬼影兵团杀得一干二净，”纳修双手背在身后，饶有兴致地说：“之后我帮你把他带回原本的世界了，这会他估计忙着歼灭魔族的残兵。”

　　“那没事了，”顾桐试着从食指挤出一丝血液，在空中形成了一柄小镰刀，“之后的也没兴趣看了，我记得一清二楚。”

　　“也是，”纳修看着记忆片段里最后呈现出来的那一幕，自嘲地笑了笑说：“我现在可不再需要请求你的帮助了，以后有什么事就找我了。”

　　纳修在崩塌的行刑空间里与顾桐告别，两人像是兄弟一般地相拥，再继而告别。

　　“还能有什么事，现在除非地球人和我这个大怪物翻脸了，”顾桐说：“要真有那个时候，你收留一下我和我的朋友就行了，我干脆不住地球了。”

　　“那你可小瞧我了，”纳修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忍不住笑了，他用手指轻轻地敲了敲顾桐的额头，“听着，我现在可是宇宙主神，如果真有那个时候，”他凑近了顾桐的耳边，“我为你毁掉整个地球都不是麻烦事。”

　　..........

　　.........

　　仅仅一分钟过后。

　　顾桐从月球表面站起身来，他活动了一下僵硬的五指，“所以你之前真打算让我一直以碎片的方式活在你脑子里，如果我真那样说了的话？”

　　纳修喝了口从地球顺来的一瓶可乐，他打了个呵欠，“那不是也不错吗？”

　　“不错个鬼，不过我确实有想过，一直住在你脑子里痛骂你这个蠢货是什么感觉。”顾桐的背后展开了血色的巨翼，他振动双翼，刹那间朝着地球的方向迸射而去。

　　“嗯.....成为神之后，喝一整年碳酸饮料的危害也没什么危害了，”纳修将瓶中的可乐一饮而尽，他呈大字状地躺到了月球表面，闭上了双眼：

　　“呵呵.....小小地睡一觉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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