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六章
独孤遗恨
忆无心休息没多久，突然被一股窒息感弄得醒来，才发现是赵敏紧紧搂着自己，安抚的拍拍赵敏，忆无心正打算继续休息，却发现睡在两人上方的红绸上的东方旭好似陷入了梦魇，眉头深锁，冷汗不止。
犹豫了一下，忆无心起身上前轻轻的推搡对方，想唤醒沉浸在梦魇里的人。却不料东方旭猛的抓住她的手腕，忆无心猝不及防之下，意识被拉入了东方旭的梦境里。
东方旭觉得自己仿佛做了一个梦，他好像又回到了当初和那个人决裂的那一天。
埋藏在记忆深处，他最不想回顾的那一天。
那天，那个男人突然就要离开，他百般挽留，他仍然执意离开。
他怔怔的看着他:“你要走？”
男人没有回答，只是无言的沉默，那模样，却是默认了。
东方旭不由急了:“为什么？难道是因为我之前说的话？胜大哥，我错了，我向你道歉，我不该痴心妄想。你……你不要走好不好？只要你不走我可以……可以不……”
后面的话他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了，他真的不愿意只把胜大哥单纯的看做是义兄，那变了调的感情他终究是舍不得放不下。
可男人还是毫不犹豫的离开了。
东方旭神情痛苦的看着他的背影，泪水沿着眼角一滴滴滑落，摔在地上，溅出一朵朵晶莹剔透的水花。
“独孤大哥……为什么？”就因为，他不是女子，甚至不是一个完整的男人，而是……不男不女的怪物？
“独孤胜——”
男人的背影微微一颤，脚步一顿，却还是走了。
东方旭泪眼婆娑的望着他离开的背影，心渐渐冷了。
难道，他东方旭，就真的不配得到幸福吗？
不！他绝对不允许他的独孤大哥离开他。他一定要问个明白，他答应他的话全都忘了吗？
他一定要弄个明白！
因为，他说过要永远陪在他的身边的。
后来……
他找了很长时间，找遍了他们曾经去过的许多地方，终于找到了他。
“呵…独孤大哥，好久不见。我终于找到你了。”他站在他的面前，压抑不住内心涌动的喜悦，冲着他笑得灿烂
“当初害你全家惨死的罪魁祸首，正是独孤阀。”
“你说什么？这怎有可能？这绝对不可能！”东方旭懵了。
他不信，他绝对不信，独孤阀与东方世家世代交好，他和胜大哥更是自幼青梅竹马一起长大。在他受了宫刑在宫里苟延残喘之时，是胜大哥独闯皇宫将他救出来，后来又细心教导他武功，他对他那么好，这让他怎么相信害了他一生悲惨命运的幕后黑手就是独孤阀。
“旭儿！”男人看着他，看着他曾经放在手心里宠着的人这般仿佛被整个世界所遗弃的失魂落魄，心不由自主的抽痛，可是，瞒不下去了，因为……他根本不想隐瞒他。
“我何时骗过你。这个真相，我比你更无法接受。可是，再不愿意相信，它也是真的。”
“呵呵……可笑……呵呵……真是可笑，可笑至极！”
东方旭愣住了，忽而笑了，由低不可闻到仰天狂笑，双目赤红，再是不可置信，在怔然了片刻之后，他终究恍然大悟的狂笑出声。
怪不得……怪不得在朝廷的人马到来之前爹娘会那般不可置信，因为背叛他们的人正是最不可能背叛的人。
“最相信的人最不可相信，旭儿，你，还有整个东方家，都信错了人。”
“所以……你是因为想要弥补我，想要补偿你独孤阀对我全家的亏欠所以才对我那么好吗？”
“不是。”当年东方世家惨案背后的真相他知道的不比旭儿早多少。也正因为他知道的太晚了，放出去的心已经收不回来了。
所以他才会离开，因为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面对东方旭充满恨意的眼神。
东方旭不知道自己此时应该做出什么样的表情，他想哭却不由自主的笑了出来。
在这之前，他一直幻想着找到胜大哥之后该怎么软语相劝让他不要离开自己。
可他绝对不会想到，最后寻求的却是这样一个残酷的结果。
原来……他最爱的人……却也是他最恨的仇人之后！
“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
“因为……葵花宝典。”
“葵花宝典……哈哈哈……就因为一本所谓的葵花宝典。
你们就能忍心害得我东方氏全族获罪，我全家三百一十六口人无一幸免，含冤而死。我更受了宫刑之奇耻大辱，而独孤阀却成了高高在上的后族！
这天翻地覆的改变，这□□裸的背叛，独孤胜，你说……我如何能够不恨！
最让我无法忍受的是，在那之后，你竟然能面不改色的对着我笑，一心一意的教导我，你是在怜悯我吗？”
“对不起……你确实该恨我。恨我来迟一步，恨我无能为力。是独孤阀害你受了这么多的苦，但旭儿，我对你从来都不是怜悯。你可以恨我，但你不该这么看低你自己。我教你武功，是因为你的天赋，你的傲骨，更是因为你值得。”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对不起，一句对不起就够了吗？难道一句对不起就能补偿我这么多年所受的苦，就能消泯我心中埋藏多年的恨吗？
独孤胜！你够狠！
为什么你要说出来？
为什么要在我爱上你的时候却让我知道这残酷的真相？
为什么不能骗我一次让我不要这么痛苦？
难道……你就真的一点也不留恋我们曾经的感情吗？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凄厉的笑，疯狂的笑，痴迷的笑，碎了谁的梦，毁了谁的诺，天地无言，唯有冷眼旁观！
看着东方旭痛彻心扉的仰天咆哮，独孤胜无言以对。
独孤氏的荣耀，旭儿的期望，他该选择哪一个，又要负了哪一个。独孤求败啊独孤求败，枉你自负天下无敌，如今……却是彻头彻尾的失败者。你想周全的永远也无法周全。
东方旭渐渐止住了狂笑，他一步一步走进独孤胜，嘴角勾起一抹绝美的笑容，像生长在黄泉地狱的彼岸花，绝艳风华，紧紧贴在他的耳侧，一字一句，字字泣血，立下血誓——
“自今日起，世间再无东方旭，只有……东方不败！
你独步天下，唯求一败。所以自称独孤求败。
我偏要反其道而行，日出东方，唯我不败。
我东方不败要你独孤求败永远记得，是你欠我的！
总有一天，我会把你们欠我的，全都一点一滴的拿回来。
我要你永远都记着这个名字，东方不败！
独孤求败……呵……总有一天，在我真的不败的那一天，我要你跪下来求我。
记住了，独孤大哥，是你亲手杀死了最爱你的旭儿。
而我……是只为仇恨而活的东方不败！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言罢，他再也不肯看他一眼，决绝而去。
世间最悲痛之事，莫过于来自身边最亲密之人的背叛。
忆无心呆呆的在一旁不知所措，看着旭姐姐为了那个男人仰天大笑忽而泪流不止，她不由摸着自己的心口，一股奇异的感觉油然而生。
这……就是爱吗？
让人肝肠寸断痛苦欲绝为之飞蛾扑火不顾一切。
就连旭姐姐这样骄傲的人也不曾例外。
她突然想起了母亲在圣女峰弥留之际脱口而出的那一声声“罗碧”，她仿佛明白了什么，其实，母亲她真的是爱着爹亲的，否则她不会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呼唤着爹亲的名字。
只是，不知道曾经到底发生了什么让他们夫妻变得陌路。
忆无心突然对此起了疑心，如果……她能找到母亲心性陡然大变的原因，如果她能让母亲解开心结，那么，是否爹亲和娘亲他们就能和好，重头来过。
这一刻……忆无心突然就无比的期待，期待着自己只要弄清楚当年的来龙去脉，她的家人就能重新和好，再度团聚，她所渴望的亲情，也会再度回到她的身边。
这时，突然一阵莫名的激荡让忆无心自梦中惊醒，她猛然坐起来，双眼正对上东方旭拧眉惊怒的脸庞，手腕一痛，却是因为东方旭的手正紧抓着她的手腕上，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原来，一切都只是梦！
原来，她竟然无意之中入了旭姐姐的梦里，看到了他的过去。
忆无心觉得自己必须向东方旭道歉，即使她不是故意的，她仍然在对方没有同意的情况下窥探到了他的隐私。
这是一种极度的不尊重。
曾经她习惯于和别人用意识交流对话，读心术的天赋给与了她便利，却也曾给她和别人带来伤害。
每一个人的隐私都是一道伤疤，除了自己，任何人都不可以触碰。
她犯了大忌！
忆无心下意识的看向东方旭，却正对上东方旭充斥着杀意的眼眸，身子不由一抖，吓得往后直退，慌忙间竟然撞上了身侧熟睡的赵敏。
“啊，你干嘛撞我？不知道我今天好累啊。”赵敏一边埋怨的推了推忆无心一边揉着惺忪的眼睛坐了起来，接着又问，“怎么了？你做噩梦啦？”
“我……这……没有。”忆无心吓得脱口而出，她不敢再看东方旭的眼睛，她知道，刚才那一刻，他是真的想杀了她。
她犯了大错，她竟然忘了灵长的教导，人们最厌恶的就是被他人窥探到内心的秘密，她竟然在无意之中使用了读心术。
怎么办？旭姐姐她一定是发现了，不然不会用那种充满杀意的眼神看她。
就在这时，破庙之外突然传来一阵阵奇怪的声音，那是……
“啊，有人来了。”
无论是谁，在这个时候出现，忆无心觉得自己都应该感激她，因为他们救了她一命。
东方旭冷冷扫了忆无心一眼，美目含威，杀意却稍稍退却。
这个臭丫头竟然不知道用什么秘法知道了他的秘密，该死！
不过……
东方旭向破庙外看了一眼，心内不无可惜，这群人来的真不是时候。
哼，等他处理完这些人再杀她也不迟。
破庙另一侧，无垢山庄的人已经默默的坐了起来，各自戒备。
连城璧仍然是忆无心等人刚来时的那个坐姿，他似乎根本就没有休息过，又似乎是在等人。
而现在，他等的人已经来了。
……
破庙外，被四个大汉抬着的轿子终于稳稳落在地上，独孤凤上前亲自扶着尤楚红走下来，尤楚红时不时咳嗽一声，掺着孙女的手缓缓往破庙走去，她衰老的身子就像风中残烛，仿佛一阵风就能轻松的吹灭，却如老松般始终抓着岩石，稳稳不动。
随着她一步一步接近破庙，气氛陡然紧张起来，东方旭笑的越发美了，眼中的杀意虽然荡然无存，却只有他自己知道，内心的杀机正在一点点膨胀。
在尤楚红踏入破庙的那一刻，几乎所有人的神情都变了。
忆无心是感激加疑惑，赵敏是毫不关心又略带一丝好奇，而连城璧，却是俊眉微皱，眉目之间仿佛竟有一丝失望，就好像来的不是他想要见的那个人，所以忍不住的失落了。
“好久不见啊，姨母。”东方旭斜斜倚靠在房梁上对着尤楚红笑的灿烂。
尤楚红眸子微不可见的颤动，她看着东方旭，仿佛看到了此生最不可能看到的东西，竟然忍不住露出了惊愕的神情，抓着独孤凤的手不由自主的收紧，引得独孤凤内心惊疑不定。
“你……竟然还活着？”这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她当初亲眼看着他死的，他怎能死而复生。
“姨母尚且苟活在世，小侄怎么忍心死呢？不杀的你独孤阀血脉丧绝，尸骨无存，我可不甘心呢。呵呵呵呵……”
东方旭笑的极为动人，一身红衣，风华绝代，可那笑，却带着可怖的杀机。
突然，红影瞬化三三之数，自四面八方向尤楚红席卷而来，眨眼之间，只问噗嗤噗嗤声不绝入耳，等众人回过神来，东方旭还在原来的地方，空气中只留着数到残影，渐渐消失。
再看尤楚红，却是半跪在地上，浑身衣衫破碎，口中呕红不止，一旁的独孤凤虽然毫发无伤，却已经瞪大了双眼，悄无声息的被点住了穴道，定在原地一动也不能动。
“咳咳……不……这不可能！宗师……你竟然已经成了宗师，这绝不可能。”
尤楚红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东方旭他竟然已经在如此年纪就达到了宗师之境，和她在同一个境界，甚至极有可能在她之上，否则，同为宗师的她不可能败得这么快这么惨。
可恶，要不是她身患旧疾，否则……
不……她不能死……她要想个办法。
自当今登基，就对独孤阀连翻打击，一点也不顾及先后的脸面。如今偌大的独孤阀就只靠着她苦苦支撑，再无一个能护持独孤阀的高手，凤儿天资虽好，可还是比不上那个人，可恶……她绝对不能死。
为什么？为什么东方旭会出现在这个地方，究竟是谁泄露了她的行踪。
东方旭看着尤楚红在那里苦苦支撑，一眼就看穿了她的想法，忽而觉得讽刺。
独孤阀并不是没有高手，而是，没有能让尤楚红放心的高手。
那个人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吗？
只因为生母的身份就被排除了独孤阀，纵使天赋异禀又如何。只要尤楚红一句话，独孤阀的人就对他视而不见。
只怕尤楚红一辈子也不会承认，她的儿子永远都比不过那个被她视若敝履的人所生下的儿子。
独孤大哥，这就是你所重视的族人吗？不过如此。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新帝登基，独孤阀首当其冲，我总算是能看到你独孤一脉的下场了！
不过是四个字……咎由自取罢了！
你当年费尽心机害死我全家，将你女儿推上皇后之位，如今登上皇位的那个人留着你独孤一脉的血，却对独孤阀视若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呵呵呵呵……当真可笑啊……”
不知从哪来黑云遮住了月亮，幽深的密林里突然传来簌簌风声，疾风伴着骤雨，拍打这树叶，浇得人心凉。
东方旭朝着尤楚红一步步走进，每一步都仿佛踩在尤楚红的心尖上，让她喘息不止。
“你说，我亲爱的姨母，我该怎么报答你对侄儿全家的深情厚谊呢？”
尤楚红心下一冷，忍不住连连咳嗽，每一下，都仿佛要把肝肺都咳出来。
“不如……我把她杀了……碎尸万段，挫骨扬灰……怎么样？”
东方旭渐渐接近，却是直接越过了她，紧紧掐住了独孤凤纤细白嫩的脖子，笑的仿佛黄泉盛开的彼岸花，美丽至极却沾染着血腥，透着一股冷艳。
“不——”尤楚红瞳孔陡然放大，不可自制的扑向东方旭，却是徒劳无功。
独孤凤穴道被制，如同一个木偶般被东方旭捏在手里，眼看着如花的生命就要在此刻枯萎，突然——一道无形气劲朝着东方旭无声无息的袭来，东方旭见了神情一震，竟然放开了独孤凤，甚至不再顾及尤楚红，毫不迟疑的追了出去。
眨眼间，破庙里已经没有了他的影子。
独孤凤一动不动的倒在地上，还不敢相信自己竟然逃过一劫，那个红衣恶魔竟然莫名其妙的放过了她离开了。
尤楚红却是第一时间反应过来，急忙解开孙女的穴道，“是他……一定是他……他竟然真的来了。莫非……”
她浑浊的眼睛突然透出一丝神采，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棵救命的稻草，她死死抓着独孤凤的手，“凤儿……记着……一定要找到他拿到那个东西……记住……”
那是我们独孤阀最后的希望了！
独孤凤看懂了奶奶眼中未尽的话语，忙不迭的应声“奶奶……我知道了。我记住了，我不会忘得。”
尤楚红这才松了一口气，一直压抑着的伤势再也忍不住了，猛然爆发，她一翻白眼，直接晕了过去。
“奶奶……奶奶……你怎么了？”
独孤凤吓得急忙抱着她大叫，这时一道柔和磁性的声音自她身后传来，
“姑娘，尤老前辈只是暂时晕过去了，我们必须尽快替她疗伤。”
说话之人正是一直旁观的连城璧，他并没有靠的太近，而是站在一个令双方都觉得安全的距离神情关切的问，
“独孤姑娘，依在下看，尤老前辈伤势沉重，若是再不及时医治只怕……若是姑娘信得过我，我愿一试。”
“你……你是何人？”独孤凤愣了一下才问道。
连城璧闻言微微一笑，淡然自若，仿佛身处金堂玉殿，玉树临风，“在下，无垢山庄——连城璧！”
“无垢山庄……那……连庄主……拜托了。大恩大德，独孤凤感激不尽。”
独孤凤知道自己必须尽快做出选择，奶奶的伤等不得，而她自己又没有足够的功力，此时出现并主动提出救治奶奶的连城璧便是她唯一的希望了，所以她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连城璧得到首肯，方才靠近尤楚红，轻手轻脚的扶起她，在她身后坐下盘腿为她疗伤。
无垢山庄的人默默围成一圈守候在破庙四周，保卫着连城璧的安全。
独孤凤在一旁等的心焦，暂时无法理会他人。直到尤楚红的面色逐渐稳定下来方才有心思理会其他的事，她和奶奶今晚之所以秘密到达此处，便是因为奶奶和一个人有约，这个人身份神秘，在来之前奶奶连她也没有告诉。如今奶奶身受重伤，那个人至今不见人影，再思及方才突然现身的东方旭，莫非……是那个人泄露了奶奶和她的行踪？
不……不对……奶奶昏迷之前说“他竟然真的来了”，意思是那个引开东方旭救了她一命的人就是和她约在此处见面的人，可是那个人和东方旭一同离开，她现在要如何找到那个人，拿到那件东西。
正在思考着，突然，独孤凤对上了忆无心和赵敏惶惶的身影，不由一笑。
有了，这两个人好像和东方旭关系不一般，不如……用她们做人质，就算东方旭再来，也会多点顾忌。
…………
此时，幽深密林中，两道彷如诡秘的白影在林叶间飞窜，无声无息，快得如风似电，却没有惊动任何林中栖息的鸟雀。
这时，其中一道白影柔柔的说话了，她说，
“姐姐，你真的要去见那个男人吗？”
另一道白影一声冷哼，如碎玉落珠，空灵却不带一丝温度，
“你若不想去就立刻走人。”
“姐姐……你误会了，我只是……有些担心你。”那柔柔的女声仿佛急了，很是一番解释。
“哼，要你多心。跟上便是，我自有打算。”
妹妹不再多言，默默的跟在姐姐后面在黑夜里朝着约定的破庙飞快的穿梭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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