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初遇
“这个人肯定是狗蛋！”韩红卫激动地一边指着电视里的首富，一边回头睁着大大的亮得烫人的双眼看着韩笑。
她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心里有些害怕，这孩子怕不是有什么心里问题。
电视上面首富的画面很快被直播切了过去，变成了政治方面的新闻。
她看着因为激动，脸色有些发红的小男孩，静静地站在电视机前仿佛若有所思。
“小卫，怎么了？”她走过去轻轻拍了拍他的肩。
“你能帮我找到他吗？”他终于抬起头她，“他们说我冷冻了55年，那这个人是不是比55岁大？”他小脸上表情严肃，这个时候的他让人没有办法不去相信他的话。
“你是说，他是你小时候的伙伴，你确定吗？”她连忙上网查了查邹先生的年龄，1962年生的，好像和小叔叔的年龄对的上。
“小卫也是1962年生的吗？”她不确定当时签署收养协议和保密文件的时候，他们有没有给她看过他的出生日期。
“是的，我是5月的生辰，狗蛋是8月的，娘说他得叫我二牛哥！”他骄傲地挺了挺自己瘦巴巴的小胸脯。
“邹先生确实是8月生的，这么说他很大可能就是你的小伙伴。”她点了点头确定道。
“那你能带我去找他吗？”
“啊？”见首富先生，是说能见就能见的？
看着小男孩期盼的双眼，她有些心虚，也有些恐慌。
一直以来乖巧不惹事，能混一天就混一天的韩笑觉得现在自己遇到了平生第二大的挑战，第一大挑战就是被来自华国领事馆的一通被她当做诈骗的电话。
她不敢看他期待的眼神，微微低下了头，双手习惯性地攥紧了手指，手心里有些许汗湿，但这种忽然的安静最令人窒息。
“可以。”她小小声地说道，多么希望他可以忘掉自己说的话。
然而。
“太好了！”他双手抓住了她的手，摇晃了起来，“我们明天一大早就去吧！”
“小卫，我明天还要上班，”她叹了口气，心想小孩子大概不能理解大人哪天需要休息，忽然就被他脸上绽放的那种发自内心的快乐所感染，“你这两天正好吃胖一点，我们周末去。”
“对对，我这么瘦，他一定会笑话我的，要是他不肯再叫我二牛哥怎么办？”他看了看自己过于瘦小的小身板，有些苦恼道。
事实证明，事情做起来总是比想起来容易得多。
韩笑在韩红卫小朋友持续一个星期的殷殷期盼下整日辗转反侧，害怕去找首富被认识的人耻笑，被现场人拍到网上，直接社死当场。
周六一大早，被韩红卫小朋友一大早就疯狂暗示的韩笑不得不开始面对这人生中最不像自己会做的事情。
他们两个人在邹氏办公大楼下苦等。
对，这就是韩笑想出来的办法，她宁愿苦等，也不可能打个电话预约，预约估计也会被当做有妄想症吧。
邹氏楼下的麦当劳门口，一大一小两个人一人捧一杯橙汁，就这么直直地站在那里。
“我们这样能等到他吗？不能打电话吗？我在电视上看见过，你们都能直接打电话的。”他看起来对于她的提议有些不放心的样子。
“他现在是大人物，我怎么可能有大人物的电话？”作为大人，她觉得还是应该比小孩子懂得多一些，“放心吧，我已经上网查过他最近的动向，他在国内，没有出国。”
原本对今天的行程不抱有希望的她，也不知是不是韩红卫小朋友锦鲤附身，竟然真的被他们等到了邹先生的专车。
看到在电视上看到的私家车时，她开始觉得呼吸有些困难，手心里似乎又开始冒汗。
“狗蛋！”韩红卫在看到儿时小伙伴的时候，抱着他的橙汁就上前了几步，大喊道。
“……”她已经开始觉得有几个不太友善的目光看向了她，仿佛在责怪她没有管教好孩子，让他在公众场合大喊大叫。
下车的邹先生，脚步顿了顿,但似乎不确定发生了什么事情，便又继续和秘书向大楼走去。
“狗蛋！俺是二牛！”他再次使出全身的力气用自己小时候的家乡口音大吼道。
这次的邹先生身形猛地顿住，韩笑终于确定邹先生这次真的听到了。
邹先生回过头来四处寻找，却没有看到自己想看到的人。
韩红卫小朋友连忙‘嗒嗒嗒’跑到他的身边，站在他身前两米远处。
“我在这儿。”他兴奋地跳着挥着自己的小手，由于身体原因而过于白皙透明的脸上此时有了明显的红晕。由于在太阳下晒了很久，额头上隐隐沁出了些汗水，但他那纯真的小脸上是无与伦比的开心。
原本担心被社死的韩笑，此时也微微笑了，忽然什么都不重要了。
“二牛？”今年恰好60岁，正如日中天的年纪，作为一个成功人士，大概没有料到自己会有今天的奇遇吧。
对面的小孩欢快地点了点小脑袋。
邹先生仔细将面前的小朋友从头到脚扫了一遍，脸上露出了克制下的惊奇表情。
“哪个二牛？”他再次试探道。
“我是韩红卫，你二牛哥。”
“……”韩笑不知道此时的自己是该上前解释呢，还是躲起来远远看着。
邹先生并没有对这句话有任何不愉悦的表情，而是郑重地点点头后，蹲下身子，面对着对面的小朋友，“你和谁一起来？”他在周围望了一圈，围观的人有一些，但不知道是哪个。
“我侄女，”他朝韩笑的方向指了指后，又回过头来大眼睛直直地看着已经不再年幼的邹先生，“你变成邹爷爷的样子了。”
“……”这次有些无语的人变成了邹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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邹先生带韩笑叔侄两个一起到了他的私人办公室，秘书帮他们拿了果汁，给小朋友不知道从哪里变出来了进口牛奶和精致的糕点。
“我记得那年，你去美国的时候比现在胖些。”邹先生示意韩红卫吃些糕点，“我前几年见过大牛。”
他又转向韩笑，微微笑了笑道：“你就是韩向东的女儿吗？我没有见过你，但听说过。大牛呢？”
“他不在了，年轻时留下了些病根。”她忽然低了头，虽然爸爸已经快要80岁，本就不是多么年轻，但她还是有些难过。
“哎，他那些年被分配到了苟山村待了十年，确实是受了不少苦。”邹先生叹了口气。
“都怪我，”韩红卫打断了两个人的有些低沉的情绪，“如果不是我生病，大牛花了那么多钱，就不会被分到那么远的地方，连老婆都找不到。”
“……”韩笑想了想，如果他爸爸早早就找到了老婆，那么她那因为读书太多找不到对象的大龄剩女妈妈也就没办法嫁给她爸爸，那么这个世界也就没有她了吧？那么现在韩红卫小朋友就真的和她没有关系了。
“你现在的身体怎么样？”邹先生看了看小朋友那过分白皙的皮肤有些担心道。
“除了还有些脱头发，其他都好了。你看，我都比上周胖了呢。”韩红卫指了指自己的小胳膊，“我会做饭，对吧，笑笑说不能让我做，我还得每天被张奶奶管着。”
“这里没有让小孩子做饭的，你还是要听韩笑的话。”邹先生忍俊不禁。
“可是我是叔叔，”他皱了皱眉头，摇摇头道：“感觉自己很没有用，张奶奶也不让我出去玩。”
韩笑哑然，原来这一周，他都待在家里，张阿姨不让他出去玩。他却从来没有告诉自己。看来还是自己对他的关心不够。
在邹先生的办公室没有聊多久，秘书已经进来了好几次。韩笑在桌子下面踢了踢韩红卫小朋友的小腿，示意他该走了。
“你踢我干什么？”韩红卫小朋友显然没有理解到是什么意思，他面露不悦看了看韩笑有些污渍的小白鞋，“你该不会是想拿我裤子擦鞋吧？”
“……对不起。”她瞬间觉得自己好像又做了蠢事。
而目睹这一切的邹先生更是像是怕伤了小孩子的自尊，忍着笑招呼他们两个一起吃糕点，还亲自给韩红卫仔细地削了一个苹果。
被好吃的各色糕点塞满嘴巴的小朋友一面动作幅度夸张地咀嚼着嘴里的好吃的，一面微微笑着。
她只觉得此时的小朋友是放松的，大概是因为终于遇到了世上的另外一个知道并且认识他的人。
“邹先生，”韩笑收敛了笑意，严肃地说道：“我和美国以及华国使领馆签署过相关的保密协议，这一切都是为了保护小卫的隐私，让他能够正常的成长。这也是为什么我可以有资格收养他的条件。”
“你放心，我也希望他可以像个正常的孩子一般长大。”他静静地看着大吃特吃的韩红卫，一边收敛了笑意，一边像是为她解释道：“我们小时候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能够吃饱饭。”
“咚咚咚。”正在邹先生仿佛陷入回忆之中时，门外传来了几声敲门声。
“进来。”
推门进来的是一个穿着正装的年轻男人，他身形高大，乍一看像正在为身上正装拍摄广告的模特。走进了，才看清，他并没有时下审美的小鲜肉长相，而是五官英朗，短寸头。当他走进时，身上有股有些压迫人的气势。
随着他的逐渐走进，那股气势却被刻意压了下去般，消散得无影无踪。
只见他甚至看起来有些乖巧的站在邹先生面前，喊了声：“爸！”
韩笑心里想到，难怪他看起来有些眼熟，原来是长得像面前的邹先生。
她猜不着他的年纪，只觉得很年轻，奇怪的是她也并没有在电视上看到他的任何消息。
邹先生似乎将他保护的很好，亦或者他自己不想生活在聚光灯下？
“这是我的小友，”邹先生为他的儿子介绍了韩红卫，之后他又伸手指了韩笑道：“这位是我小友的亲人。”
原本因为最基本的礼貌，准备起身握手的韩笑在站起的瞬间便忽然瞥见了年轻男人眼里那没有刻意掩盖的轻蔑。
轻蔑？为什么他要这么看她？
正在吃大餐的小朋友，一边嚼着食物，并没有分多少心在新来的好朋友的儿子身上。
然而被这轻蔑眼神刺激到的韩笑，顿时就像是高兴的玩耍时，被人从楼顶泼了一盆水，从头淋到了脚般，整个人冷得控制不住的发抖。
这个男人怎么可以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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