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她目送着晚晚离开的背影,不由叹了口气,想着这辈子,她已经活够了,该经历的苦经历过,该享的福也享过,如今庚儿的野心与抱负,她也知道,只是比起那至高无上的位置,她一介老妇,更盼着能含饴弄孙。否则,庚儿即便是坐上那位置,膝下无人,这位置不是白做了吗?小纭来郡王府也有些年头了,肚子却一直没有动静,现在只能把所有希望都放在晚晚身上了。

        外人看着郡王府风光无限,看着她这老太婆享尽荣华富,可都是人,到老了,所能盼的也就这么一件,给她个孙子,她也就一生无憾,将来入土见了老王爷,也有个交代。

        一边想着,一边由婢女扶着,去看望小纭。想起她,心里也都是苦。

        蔚韵纭见老夫人来了,挣扎着从床上坐了起来,正要下地请安,老夫人急忙制止

        “好好躺着修养吧,真是作孽。”

        旁边的婢女扶着她重新躺下。

        “你这房里一个伺候的都没有,叫我怎么放心?要是蔚将军知道了,还道是我这老太婆苛刻你呢。”

        老夫人语气虽是不好,但蔚韵纭也是个明白人,知道老夫人是心疼自己,她脸色还有些苍白

        “母亲,这是我自个儿的主意,我爹不会怨您的。”

        “你也是个好孩子,就是嫁进郡王府委屈你了。别的母亲不敢给你保证,但这王妃的位置,任谁也撼动不了,即便是庚儿也不行。”

        “有母亲这般护着,小纭知足了。母亲不必担心我,我也是真心实意的欢迎晚晚的,我们虽相处不多,但能看出她是个坦荡人。最重要是王爷疼爱她,她进府那晚,王爷留在我这过夜。母亲不知道那夜..那夜....”蔚韵纭忽然想到那晚,脸色又白了几分,有些话到嘴边又咽下去了,不知从何说起。

        “那夜怎么了?”老夫人语气温厚,似把蔚韵纭当做自己亲生闺女爱怜着。

        “王爷那夜如疯了一般,与我折腾到下半夜。从前,我不知他叫的是谁的名字,现在我知道,他一直以来,眼里心里,都只有晚晚一个人。”

        蔚韵纭这段话里,没有一丝一毫的嫉恨,就是很平静的道出一个真相,也解了她多年的疑惑。只是那晚的记忆,依然让她眼眸里染上了惧意。那夜的王爷,比之前要温柔许多,嘴里呢喃的叫着晚晚两个字。蔚韵纭平日见到他,如见老虎一般,许是那晚,他的表情过于温柔,所以她鼓足了勇气道

        “你即是这般想着晚晚,为何不去找她呢,她就近在咫尺。”

        原本还算温情的南郡王,听到晚晚两个字,眼神忽地狠戾了起来,像是彻底清醒,眸子里闪着的寒光,像是要把蔚韵纭生吞活剥了一般。

        记忆太惨痛,蔚韵纭遏制了自己的恐惧,一双眼雾蒙蒙的看着老夫人。

        老夫人摸了摸她的额头安慰着

        “好孩子,你受苦了。先把身体养好了,别的不要多想。”

        蔚韵纭疲倦的闭上眼,在这郡王府有多苦,只有她知道。若不是她生性开朗,怕是早已成疯成魔了。

        老夫人又怎会不知蔚韵纭的苦楚,庚儿的一颗心全扑在那晚晚的身上。以前太平盛世,庚儿也忙的脚不沾地,十天半个月不回一次郡王府;眼下时局动荡,他倒好了,一日三餐准时回来,雷打不动。目光追随着晚晚的身影,要把她看穿了一样。

        恭家男人,一个个都是情种,这点上,还真是一脉相承。从前的老皇帝,老王爷,现在的庚儿,还有宫里那位,都是如出一辙,一生就挂在一个女人身上。

        老夫人原以为自己儿子是六根清净,清心寡欲的人,如今恍然,原来是心里早有人了。可这晚晚是什么身份来历?饶是她问了多次,怎么问,庚儿也三缄其口,只回道

        “您帮我照顾好她,让我无后顾之忧就好。”

        老夫人偶尔也气

        “我是喜欢那孩子的,可你总要让我知道这凭空冒出来的孩子,到底是哪家姑娘?回头人爹娘找来,我也好有个交代。我看那孩子举手投足,还有说话那气度,可不是一般人家的姑娘。”

        “母亲放心,她无爹无娘,没人会找来。她也不是凭空冒出来的,她是我等了多年的人,很多年。”恭禹庚如是说着,心也被牵扯的又柔又软。他明白他母亲的担忧,其实,他又何曾不担忧?

        晚晚是无爹无娘,可有比她爹娘更棘手的仇边旗在四处找她,而且来势汹汹,他不是怕仇边旗,从他集结各地藩王开始,就已走上不归路。他怕的是晚晚,怕的是他与晚晚的关系,名不正言不顺。

        他对晚晚势在必得,但仇边旗亦不会轻易放手。

        京城里白令延来消息,说仇边旗已派人一路南下寻找晚晚下落,要分外小心。倘若让仇边旗查到晚晚在郡王府,势必会找人严密监控着整个郡王府,那时更加寸步难行,一举一动都会落入仇边旗眼中。白令延的意思是,尽快找别处转移晚晚。

        恭禹庚看到这封信,唇角撇着冷笑将其烧毁,晚晚不是一颗棋子,无需转移来转移去。他在一天,就要给晚晚一天的安宁。

        各地藩王,对仇边旗坐上那个王位,本来就是敢怒不敢言,在他们眼中,什么流落在外的皇子?都是虚的。是不是流着恭家的血,亦是要打个问号。王位还没坐稳,就急着要削弱藩王的势力,这不反,还待何时?

        南郡王从根上来讲,那是纯正的皇家血脉;从才能上讲,能把莽荒的西南之地治理得如此富饶,治国奇才啊;最重要是他承诺,一旦他坐上那个位置,绝对不削藩。这还有什么可说的,拥护他当皇帝,才是正道。

        白令延催着他,各地藩王也早已准备好蓄势待发,连仇边旗都稳坐宫中坐镇,只有他,迟迟未动。

        他从前迫不及待的布局,是因为心中那点亮光在宫中,他迫不及待想要去取。如今那抹光那点热就在他身旁,不吸取够了,怎么舍得上路?


  https://www.biqivge.cc/book/92288834/83772023.html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biqivge.cc。笔趣阁手机版阅读网址:m.biqivge.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