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心如刀割
小景还是没有能够在国内呆很长时间，第二天带着他玩了会儿，便又找到贺一航，想要让他把小景送回去。
贺一航也是无奈，他好不容易将小景带回国，结果才呆了一天，就又要将小景送过去。他看着耷拉着脑袋的小景有些不忍，拍了拍他的脑袋，“小景，你先去车上去休息一下，叔叔有事情要跟爸爸讲。”
“好。”小景点了点头，乖乖的跑到了一旁等着他们。
顾成泽皱紧了两道眉头，转头看着贺一航，有些责备的盯着他：“下一次不能够这么做了，小景他的身体这么差，你带他还会跑，万一出了点什么事情该怎么办？”
“成泽。”贺一航无奈的叹了口气，“我也是为了你们好。”
“我知道。”顾成泽靠在一旁，抬脚踢了踢脚下的石子，看着它慢慢的滚远。他知道贺一航想要为他们做些什么，他什么都知道。
只是他害怕，小景在她的身边一天，她恢复记忆的可能性就会高一分，他不能够冒这个险。
“成泽……”贺一航还想说什么，却被顾成泽打断了，“你先送他走吧。”顾成泽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身离开。
“你去哪儿啊？你不去送送他吗？”贺一航有些着急。
顾成泽摆了摆手：“你把他送回去就行了，我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
贺一航也只能够无奈的摇了摇头，转身离开，小景还在车里眼巴巴的看着顾成泽慢慢走远的身影，那眼神看的他有些心疼。
贺一航伸手轻轻的拍了拍小景的脑袋，柔声开口说道：“你爸爸他很想要送你去机场，可是他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所以不能送你了。”
“我知道他忙。”小景乖乖的点点头，坐在后座上开口，手指抓紧了膝上的布料，口中虽然这么说着，却还是有些失落。
“真乖。”贺一航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有些心疼，开着车带他去了机场。
乔楠和顾成泽两个人的纠葛，倒是让苦了这个孩子了。
“你说，爸爸什么时候才能去瑞士见我？”
贺一航愣了愣神，好半天才沉声开了口：“你放心吧，等到忙完了这一阵之后你爸爸很肯定会去看你的。”
“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贺一航柔声跟他保证着。
“可是到时候，他工作依旧很忙的话怎么办？”
“你放心好了，到时候就算他还是很忙，我就是用绑的，也要把他绑回瑞士。”
“真的吗？”小景眼睛亮了亮：“我们拉钩！”
“拉钩。”贺一航伸出了小手指，跟小景拉了勾。这孩子懂事的让人觉得可怜，贺一航微微皱起了眉头，不再说话，只能闷声开着车往机场驶去。
虽然说一切都是贺一航在做，可是小景这么来回的折腾着，还是觉得累的慌，上了飞机之后，小脸已经看不到一丝血色，苍白的可怕。
贺一航有些担心的盯着他，伸手轻轻帮她擦去了额头上的汗渍，“你没事吧？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我没事。”小景乖巧的开口：“我可能就是有点晕机。”
“要是身体上哪儿不舒服一定要先告诉我，知道了吗？”贺一航还是有些不放心。
“放心吧，我知道的。”小景笑了笑，站起身，“贺叔叔，我去一下厕所。”
一路小跑着去了厕所，关上了门，小景才趴在了洗手台上不住的干呕着，脸色白的像张纸一样，浑身都觉得没有力气。
颤抖着手从口袋里面拿出了一个小小的药盒，拿了几粒药吞了下去。又洗了把冷水脸，这才慢慢的冷静下来了。
小景看了看镜子里头自己那张苍白的脸皱了皱眉头。他不想让贺一航担心，如果爸爸知道了他又犯病了的话，下一次说什么也不会让他一个人回国了。
小景轻轻的拍了拍自己的脸颊，在脸上拍出了一片红润，这才打开门走了出去。
而在另外一边，顾成泽让贺一航送走小景之后就直接去了乔楠家里，他答应过乔楠再给她最后几天时间，也是给自己最后几天。
乔楠正一个人窝在客厅的沙发里面，懒洋洋的看着电视，身上套着一个宽大的裙子，更衬得乔楠瘦弱。黑色的头发披散下来，遮住了大半张脸，下巴像是削尖了一样。
见到了顾成泽，乔楠愣了愣神，眼眶中的升起了几分欣喜。
顾成泽干咳了两下，沉声开口：“我们之前说好的，我将这几天的时间留给你，你想去哪儿？我们现在就走吧。时间过了，我们就再也不见。”
乔楠一愣，眼神逐渐的黯淡了下来，唇角勉强勾起了一抹笑意，带着无尽的苦涩。
原来他竟然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要离开，原来，十年多的感情，竟成了他迫不及待的要斩断的枷锁。
她关了电视，慢慢从沙发上站起，“你不是去送小景了吗？我还当你暂时不会回来呢。”
小景小景，她也叫的那么亲昵。顾成泽忍不住的握紧了双手，指甲扣到了掌心里头：“小景有贺一航送他，我不担心，我现在只想要赶紧完成和你的约定。”
然后赶紧离开你，剩下的话他没有说，乔楠却已经知道。她勾唇苦笑着，低声说了句：“你在这儿等一会儿吧，我去换个衣服。”
不等他的回答，乔楠便直接回了屋，看着衣柜里的衣服发了呆。
从前每一次见顾成泽她都尽量让自己呈现出最完美的姿态，像现在一头乱发的邋遢模样倒是第一次，不过她已经不在意了。
想必顾成泽也不会介意，因为对他来说，自己不过是个包袱而已，巴不得早点离开她才好。
乔楠随意的挑了一间衣服套上了，用皮筋凉黑色的长发在脑后梳成一束，看起来简单的很，连妆也懒得画了。
管顾成泽喜欢不喜欢，这已经是两个人最后的时间了，她也犯不着再去琢磨顾成泽的喜好，再去讨好他了，干脆就怎么舒服怎么来了。
看到乔楠从卧室出来的视乎，顾成泽眼前一亮，恍惚中感觉好似看到了十多年前的乔楠一样。
顾成泽想要朝她走过去，想了想却又顿住了步子，沉声开口：“你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吗？”
乔楠想了想，她倒没有什么想要特别想去的地方，不过……
“你还记得之前你带我去的地方吗？我想要去哪儿。”那个坐落在半山腰的别墅，从顾成泽的语气中，她总感觉那地方可能跟她有什么关系。
再去一次，也许能够回忆起十年前发生的事情也说不一定。
顾成泽愣了愣，沉声开口：“不行。”
“为什么？”乔楠有些错愕，之前明明是他主动带着她去的，怎么到今天她提起，却又不行了？
“没有为什么，走吧，我来安排。”
乔楠还想要说什么，顾成泽却转身就走，让她把剩下的话全部咽了回去。无奈的叹了口气，只能够跟上他了。
车子上，两个人都沉默着，谁也没有说话，车子里头是一片尴尬气氛。
既然都已经决定好聚好散了，乔楠也不打算跟他绷着脸了，放松了声音开口说道：“你到带我去哪儿？”
顾成泽笑了笑：“几年前也去过，当时你说挺美的，不过现在估计没有多少印象了。”
这些年来顾成泽很少带她出去，乔楠想了想，便知道去哪儿了。她觉得意外的倒是顾成泽竟然还记得之前的她曾经说过的话。
不过可惜了，从前她觉得喜欢是因为身边的人，喜欢的人陪着她，所以走到哪儿都觉得好看。到现在跟着顾成泽在看，却已经没有任何的感觉了。
坐在车上的时候总觉得有些无聊，乔楠托着腮望着窗外，心思却飘了。贺一航将小景送走了，他现在应该在飞机上吧，那孩子那么乖，真希望他好好的。
顾成泽陪她四处转了转，两个人谁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谁也没有开始找话题，走了一会儿乔楠便觉得有些累了，不是身体，是心。
看着前头闷声往前走一句话也不说的顾成泽，乔楠突然间停了下来，不再往前走了。
顾成泽愣了愣，转过头皱着眉头盯着她，“怎么了？”
“没怎么，我就是有点累了。”乔楠苦笑着：“想要休息一会儿。”
“既然累了，那今天就先回去吧。”顾成泽什么也没问，转过身准备带着她离开。
乔楠苍白的脸上勾起了一抹苦笑：“顾成泽，我给了你十年的时间，到最后，让你陪我几天你却都不乐意……”
顾成泽单薄的唇抿成了条线，张了张嘴，还是没有解释。
十年了，她这是爱了个什么样的人啊？
对他来说，不管陪伴了她多少年，乔楠与他终究只是个情人而已。
乔楠觉得自己够坚强了，鼻尖一酸眼眶猛地红了起来。乔楠偏过脑袋，不想要让顾成泽看过滑过脸颊的晶莹，急忙忙的抹了把脸，脸上勉强挤出了一抹笑：“我休息好了，走吧。”
顾成泽盯着她惨白的脸色忍不住的皱了皱眉，他心疼，心疼乔楠。明明心如刀割，却还是要装出副冷漠的模样。
乔楠转过身，换了几次呼吸才平静了下来。
她爱了他十年，现在终于不用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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