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你的灵魂,很臭
司尘记得前世。
迟聿原本就复杂的情感更加复杂。
异种救济馆还在脑海里叽叽喳喳:【这怎么可能哇!】
它名为异种救济馆,第一职责就是为了保障异种的安全,所以是一定要复活迟聿的——
司尘当时还有一口气。
不过异种救济馆当时还不晓得,她向来都靠一口气吊着,不仔细分辨是在难以辨别出要死要活。
但它还是询问了司尘的意见,要不要复活。
司尘的语气向来很轻,但却非常强硬的拒绝了它。
异种救济馆把这个事情讲给迟聿听。
嘴里还嘟囔着不可能。
迟聿忽然说:“她不相信任何生物。”
尤其是这种突然出现的,降下天大好事的——赋予她一次新生机会的好事。
免费的往往意味着更多的代价。
司尘只愿意相信自己,以及迟聿,所以她拒绝了异种救济馆,并且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重生了。
祂想到之前问的问题。
——如果我做了你不喜欢的事,你会怎么样?
——大概会原谅你吧。
哪里是大概。
分明已经原谅了。
还在重逢时又傻儿吧唧的跟着祂。
怎么会有这么傻的小人鱼呢?
迟聿正要和司尘说什么,怀中的小人鱼滑溜溜的游走了,在蔚蓝的海洋之中,向着更深处,向着太阳升起的地方走过去。
她又忽然停下,回头看向祂,微微笑了,眼眸弯了起来,整条鱼都在发着光。
迟聿心脏嘭嘭嘭乱跳,追了上去,想要抓住这抹令祂心动的美好。
但眼前的一切都好像是泡影。
小人鱼迎着阳光游去,速度越来越快,渐渐化成一个小点。
清晨的眼光居然如正午骄阳般刺眼,迟聿分不清楚远处是海面的波光,还是人鱼鳞片折射的光彩。
祂追上去。
距离却越来越远,迟聿用上了魔法,眨眼来到人鱼身边,却仍然隔着什么,像是有什么阻碍着,近不了司尘的身。
正如这缕阳光,看似温柔美好,却永远无法抓到手中。
迟聿心跳彻底乱了,不再是那种心动,掺杂着恐慌,要彻底抓不到对方一般。
“司尘!”祂厉声呵道,“停下!”
小人鱼身形灵巧,浅白色的鱼尾在水中轻轻摇曳,震出一层层水波,荡起波纹。
飘散到了迟聿面前。
她对着他笑了起来,人鱼好听又魅惑的嗓音发挥到了极致。
迟聿有一瞬晃神。
这是梦吗?
但下一秒。
祂终于打破那莫名的结界,抓住了司尘,攥在手中,“别动!”
司尘懵懂看祂,“怎么了?”
完全不明白祂在凶什么。
“是因为我隐瞒我记得前世吗?”她歪歪脑袋,满眼不解,“可你也没有告诉我呀。”
迟聿一把将她拉进怀中,竟然充斥着失而复得庆幸,过了许久,祂问,“刚刚怎么了?”
司尘:“怎么了?”
迟聿见她是真的没有感觉,沉默了会儿,摇摇头,“没事。”
只当作是自己太过紧张。
太过害怕失去她。
异种救济馆觉得迟聿刚刚的动作奇怪,隐约还觉得自己似乎听到了生命线的提示音,最后归结为错觉。
毕竟刚刚只是游泳。
一条鱼,在水里游泳,会有什么危险?
但它心中还有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时不时检查一下生命线。
确保没有什么意外才渐渐安心下来。
回到海面的小木屋。
这片区域已经开始下雨,淅沥沥的声音,明明有些嘈杂,但仔细听听,却又品出几分宁静。
司尘捧着杯热牛奶坐在窗边看雨。
迟聿从浴室出来,擦着头发走到她身边,见她连头发也没擦,索性直接把毛巾扣在了她头上,看似粗鲁地替她擦头。
“怎么不擦头发?”
司尘被祂猛然的动作搞得缩了下脖子,含糊说,“我是鱼啊。”
生活在水里。
身上带点水会很舒服的。
迟聿哼笑了两声,“把你泡浴缸里。怎么样?”
司尘拒绝。
“太小了,很难受。”
她宁愿在地面上。
司尘伸手按住胡乱擦拭着的毛巾,“用个魔法就好了。”
这种感觉很奇怪。
迟聿在这种方面经常会忘记她是鱼,最典型的就是洗完澡必须把身体头发上的水擦干。
以前在一起的时候,祂就经常帮她擦头发,每次都是,动作总是透着些不耐,但力度却又很温柔。
感觉说不出的奇怪。
好像整个脑袋都成了敏感点,被迟聿来回撩拨。
司尘从祂手中抽过毛巾,自己擦了几下,完全没有那种奇怪的感觉——
她用魔法烘干了头发,问出了疑惑很久的问题,“你是担心我弄湿床吗?”
迟聿,“你弄湿的还少吗?”
司尘:“……”
她眼神飘了下,假装看雨。
刚刚觉得有几分宁静的声音变得嘈杂。
司尘拉下百叶窗,不去看外面的景色。
迟聿注意到她的动作:“生气了?”
司尘抿抿唇:“没有。”
“那是害羞了?”
“没有。”
司尘见祂还要问,有些恼怒,捏着他凑到眼前的脸,“你没事做吗?”
这还是重逢后她头一次闹小脾气。
迟聿失笑,“那您有事吩咐我吗?”
司尘端着自己的牛奶退了两步,没忍住小声说,“不要用这么恶心的语气。”
迟聿:“……”
“也不要说这么恶心的话。”
迟聿:“……”
异种救济馆嚣张的笑了。
【哈哈哈哈哈!】
迟聿很快调整过来:“你想出去散步吗?”
司尘想了想,“好。”
反正闲着也没什么事情做。
因为下雨路上的行人撑着伞行色匆匆,也有一些小团体戴着兜帽站在角落像是在进行什么见不得人的交易。
司尘和迟聿一人撑一把伞,在街道并肩走着,路过一个馄饨摊,她的目光停顿了下。
迟聿:“想吃吗?”
司尘诧异地看祂一眼,又含着其他说不清的情绪——
迟聿眼中笑意微顿。
小人鱼的眼神显然不是在看祂,而是透过祂在看“臭臭”。
祂收了伞,钻到司尘伞下,接过她的伞,又自然而然地拉住她的手,“走了,吃馄饨。”
街边支的棚子,带着魔法气息,稳固还挡雨。
滚烫的馄饨很快就出锅,端到祂们面前。
迟聿目光不明,注视着司尘,看着她微微嘟嘴吹气,又小口咬着馄饨,忽然问:“你介意……”
司尘抬眼看祂。
迟聿抿唇,错开祂的视线,“讲一下那条鱼?”
司尘愣了下才反应过来,“臭臭?”
迟聿脸色臭下来,“嗯哼。”
司尘搅了下碗里的馄饨,像是有些难言,“没什么好说的。”
停顿了下,她又补充道。
“你不用和臭臭比,没必要的。”
迟聿笑起来:“我当然不会和一条鱼比。”
【咳咳。】
异种救济馆制止祂这种挽尊的话语。
有没有搞错。
你这样说好像非常看不起鱼一样。
要知道在你面前的就是一条鱼!
不用它提醒,迟聿也自觉失言,张口想要解释——
“没关系,我懂你的意思。”
司尘看着祂面上仍然冒热气的馄饨,“你吃吗?”
迟聿把馄饨推倒她面前,“今天食量这么好?”
司尘动作顿了下,“想多吃点。”
她垂下浓密眼睫,睫毛卷翘的弧度都有几分撩人,迟聿挪开视线,问老板要了杯水。
一杯凉水灌下去后,迟聿冷静了些,“我们一会儿散散步消食,回来的时候正好可以买桃花酥,怎么样?”
桃花酥是司尘最近爱吃的点心。
她遇到喜欢的总喜欢连续吃,一直吃饭腻为止。
以前没少因为她爱吃某样东西而在一个地方逗留许久。
每每这个时候。
迟聿虽然不耐,但也没有离开,还傲娇地找各种理由去掩饰是因为她而留下的缘故。
异种救济馆翻看之前的资料,觉得还是能品出几分甜味的,要不然迟聿死要面子,不愿意承认自己的感情,根本不需要它的出现。
余下的路程,祂们撑着一把伞,迟聿搂着小人鱼的肩膀,防止她跑到伞外面——
毕竟是条鱼。
说不定看到水会有一种天然的渴望。
但最近季节转凉,还是注意一点的好。
等等。
人鱼会感冒发烧吗?
这个问题,迟聿在晚上得到了答案。
祂喂小人鱼喝了魔药,语气有点凶,“下次洗完头知道擦头发了吗?”
司尘眼神雾蒙蒙的,像是烧糊涂了一样,“我想吃桃花酥。”
迟聿:“……”
司尘有点委屈,“我乖乖喝药了。”
迟聿没好气的说:“吃吃吃,就知道吃。”
祂站起身拿了块今天买的桃花酥递到司尘嘴边。
小人鱼吃了一口就吐了,皱巴着眉毛,“你买到假货了。”
迟聿笑了:“这可是你自己挑的。”
司尘盯着祂。
迟聿投降:“好好好,我买到假的了。”
“那怎么办呢,小祖宗?”
话音未落,司尘忽然缠住了祂,唇瓣贴上了柔软的触感,那种灵魂得到滋润的感觉又出现了。
迟聿沉迷了一瞬……
不对。
祂的灵魂已经完整了,怎么还会有这种感觉?
司尘被推开的时候还在回味,“比桃花酥好吃。”
迟聿话语一噎,差点忘记自己要问什么,唇角想要笑起来,但又克制住,冷静问:“你对灵魂这方面有研究吗?”
司尘歪歪脑袋,“你亲我一下我告诉你。”
迟聿被逗笑了,“也不知道咱们两个谁更吃亏。”
司尘看祂:“你吧。”
迟聿揉了把她脑袋,“傻。”
司尘仰头,凑到祂面前,眼尾上扬,平日里干净纯粹的眼眸染了些风情,“要不要?”
迟聿食指抵着她额头,顺势又感受了下温度,魔药药效很快,这会儿已经退烧了,“好了,别闹了,好好休息。”
司尘重新躺回床上,看迟聿的眼睛都多了几分无趣,兴致恹恹。
迟聿见她这副模样差点气笑,“闭眼,睡觉。”
司尘依旧睁着大眼睛。
迟聿无奈,本来想给她一个浅浅的晚安吻,但实在是低估了自己的自制力,缠绵至极。
窗外的雨声急促起来。
哗啦啦的,不会停歇一样。
耳边骤然出现“滴滴滴——”的提醒,迟聿猛地回神,缓慢离开小人鱼的唇瓣,看着她桃腮粉面,但却隐隐透着几分透明,就像今天清晨一样,要化成雾气消散般。
迟聿攥紧她的手腕,“你怎么了?”
司尘唔了声:“可能要消失了吧。”
迟聿如坠冰窖。
终于明白她今天的不对。
她察觉到自己将要死亡,但却没有要求临死前吃一顿丰盛的午餐,只是跟着祂,吃了两碗馄饨,还有一点点顺便买回来的桃花酥。
迟聿握着她手腕的手有几分颤抖,想迫切抓住她,却又不敢用力,害怕自己稍微用力就会折断脆弱的她。
“为什么会死?”
“不是已经破解了所有咒语吗?”
司尘的歪理很多,细品却又觉得有那么几分道理:“活着就会死,很正常。”
态度坦然的像是早已经接受死亡这件事。
迟聿用魔法探测着她的生命。
祂以前仔细检测过司尘的身体,只检测出咒语,可这一次,却发现她的灵魂已经支离破碎。
上次为什么没检测出来?
迟聿眼神痛苦,和司尘对视的时候就明白她当时是用了魔法掩盖,所以才那么放心的去让祂检测。
祂抱紧司尘,腔调颤抖,“会有办法的,一定会有办法的,会有修补灵魂的方法。”
不知道是在安慰司尘,还是在安慰自己。
“别难过。”司尘说,“你能笑一下吗?”
迟聿几次想要扯出个笑容,最终只能僵硬着唇角,嗓音沙哑,“你在惩罚我。”
司尘歪歪脑袋。
她的身体已经逐渐透明,马上就要化成雾气消散。
“为什么会是在惩罚你呢?”她轻轻问,像风一样划过祂的耳廓,酥酥痒痒,却又浸着凉意。
迟聿胸口破了洞一般,呼呼吹着冷风,血液几乎不会流动,祂卑微的垂下头,埋在她颈窝,痛苦极了,“我不能失去你。”
“一定有办法的……”
司尘抬手抚摸祂的头发,有点硬,就像迟聿这个异种一样,布满尖刺,碰一下就要头破血流。
但祂看起来实在太美好了。
司尘对美好的食物没有抵抗能力,她出口安慰说:“不会的。”
“你会习惯的。”
“我只会占据你生命中的一点点,你还有漫长岁月。”
迟聿像一头困兽找不到出路,低吼着,“我怎么可能习惯?!”
司尘感觉自己脖颈有点湿润,想问迟聿是不是哭了,又觉得没必要。
“迟聿,你真霸道。”
“明明丢下我好多次,我只丢下你一次你都不允许。”
迟聿依旧埋在她颈窝,紧紧的拥着她,源源不断地向她身体里传送魔法维持生命。
祂耳鸣声不断,但却又清晰的听到她的话语。
“司尘,我不会丢下你了,你也不要丢下我,好不好……”
话未落。
怀中的人鱼彻底化成雾气。
迟聿抱了个空,因为惯性,头磕到了床头,嘭的一声,却像是感受不到疼痛一般。
这是惩罚。
惩罚祂曾经抛弃过她。
……可祂从没想过,有哪一次分离会是永别啊。
时光像是彻底定格在了这里。
不知道过了多久。
迟聿忽然问。
“我为什么还没有死?”
异种救济馆愣了下,才反应过来是在问它,它也被突然的分离搞懵逼了,磕磕巴巴说:【生,生命线根本没有绑在一起的。】
【我是为了撮合你们才这样说的。】
【我只是能够在她快死亡的时候检测到而已。】
所以每次的“滴滴滴”声音,都是一次生命的倒计时。
“那重生呢?”
异种救济馆沉默了两秒,残忍打破祂的希望:【需要灵魂存在。】
她是从灵魂灭亡。
迟聿忽然笑了起来,原本是低低的笑,渐渐笑声越来越大,越来越疯狂。
像是疯了一样。
…
虽然任务失败。
但异种救济馆还是没有离开,陪着迟聿呆了一段时间。
迟聿已经恢复了正常,像往常一样游荡在各个城镇——
如果不是它的资料显示,这些城镇都是祂曾经和司尘已经来过的,异种救济馆会觉得祂可能真的正常一点。
而不是像现在,看起来正常,却沉浸在回忆之中。
有一天晚上。
迟聿站在海边,忽然和它聊天,“她连再见都没和我说。”
异种救济馆觉得好难受,它缓了好久才开口说话。
【因为再见是个很伤感的词。】
也许是后会无期。
也许会再度重逢。
海风吹起祂长了许多的头发,“会不会有一种可能,她没有离开?”
异种救济馆心想,灵魂都消失了,怎么可能还在呢?
迟聿该不会是心理出现了什么问题吧?
还没等它想好安慰的话语,又听到迟聿说:“还有一件事。”
【什么?】
“要去说再见。”
祂由衷的希望是有缘再见的意思。
异种救济馆懵了一瞬,然后才想到祂们曾经说要把司柔杀掉,可以回到曾经那个时空的时间点。
迟聿要去说的再见,是去那个时间点和司尘说。
又回到最初。
深夜恍如白昼,白光短暂而灿烂,又迅速恢复成了夜晚。
迟聿从上帝视角看自己,才发现当初自己在看到司尘时,眼中陡然亮起了光芒,在死亡来临时也没有想过逃跑,只会傻傻的注视着司尘。
等到白光散去。
祂要出去的时候。
司柔忽然出现在司尘面前,笑得妩媚。
司尘撩起眼皮,没有多说半句废话就提刀杀了过去。
但从攻击已经能看出来力不从心。
“我听说那个男人灵魂不稳呢,用自己的灵魂去修补他的灵魂……”司尘掩唇笑了起来,“真不知道该说你痴情呢,还是说你愚蠢。”
“不过也多亏你愚蠢,这么浅显的诱饵你也会上当,为了阻止这个阵法还受了重伤,也好,省的你今天再跑了。”
司柔眼神阴狠下来,“我父亲的命,我哥哥们的命,司尘你要用你下半辈子来还!”
在司柔正准备攻击时,一道红光穿透了她的胸膛,直直地倒下,没了生息。
是迟聿出的手。
但祂仍然躲在暗处,脚下像是生了根,忘记动弹,脑海骤然一片空白。
全是司尘曾经说过的话。
——“人鱼都可以滋养灵魂吗?”
——“不是,只有皇族可以。”
太傻了。
真的太傻了。
怎么会有这么傻的人鱼呢?
用自己的灵魂去修补一个异种的灵魂?
再后来的时候。
迟聿就知道了。
司尘拒绝了异种救济馆重生的提议——
异种救济馆及时拦住迟聿:【不要随便改变过去,会出问题的!】
正在这时。
司尘周身缭绕着晶莹的光芒,迟聿能够清楚的看到灵魂在燃烧。
——她以灵魂为代价,扭转了时空。
去寻找祂。
迟聿不知道在这里站了多久。
异种救济馆觉得这趟旅行是真的差劲,不仅没能弥补遗憾,还又受了次打击,它觉得,迟聿距离疯是真的不远了。
……或许,已经在疯了。
【那个,我们回去吧?】
迟聿像是才反应过来,略显麻木的点了下头。
眩晕感袭来。
耳边是异种救济馆吵闹的声音。
【啊啊啊啊!抱歉抱歉,时间错了!我怎么又犯这个错误了!】
之前也把阮软投错过时间。
迟聿微微蹙眉,睁开眼,发现自己是在水中。
【稍等,我再调试一下,马上就可以回去。】
迟聿没有理会它,若有所感地向某一处走过去。
……撞到了一条小人鱼。
太有标志性了。
浅白色的鱼尾,同样色调的瞳孔,还有那种干净而纯粹的气质,出淤泥而不染。
但是只有十来岁。
具体多少岁迟聿还没看出来。
她停在迟聿面前,嗓音还有点稚嫩,但腔调已经和未来没什么区别,“有事吗?”
迟聿反复呼吸了几次,伪装正常:“第一次见面不应该问你是谁吗?”
司尘从善如流:“你是谁?”
迟聿腔调缓慢:“我呢,是你召唤过来的守护神。”
【大佬,我们可以走了!】
“不走了。”
她童年过得那么苦,祂想留下,也许会给她一些美好的回忆。
【……可是,过去是不能改变的,你先不要暴露自己。】
【等等,好像留下也行?】
异种救济馆怀疑自己是不是出错了,怎么这时间线吻合的毫无问题呢?
迟聿还戴着兜帽,周身萦绕着黑雾,怎么看都不像是守护神这种光明角色。
司尘:“那你叫什么名字?”
迟聿:“迟聿。”
司尘微微蹙眉,“这名字不好。”
迟聿笑了:“哪里不好?”
司尘:“吃鱼当然不好了。”
迟聿:“我觉得挺好的。”
司尘抬眼望着祂,透着几分嫌弃,像是在思考怎么把守护神扔掉。
迟聿妥协:“那你给我起个好名字?”
司尘毫不犹豫,“臭臭。”
迟聿愣住。
有那么一瞬间,祂以为司尘是和祂一起重生的。
祂怀揣着微弱的期待问:“为什么?”
司尘沉默了两秒,坦诚说:“你的灵魂,很臭。”
“所以就叫臭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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