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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花落六回,月明千里两相思


“繁华镇那边现况如何?可有被控制?”阑亦宸一身盔甲置于黑夜中,冷冷问道,眉宇间少不了一丝淡淡的担忧。

        “瘟疫已被控制。”置于一米开外的夜低头回答道。

        “哦?说来本王听听,是什么人这么大胆既然公然违抗皇帝的命令?”阑亦宸微微挑眉稍有一喜,冷冷一笑,依旧把玩着手中的扳指懒散的问道。

        想毁了本王的城池,分了本王的心,本王就如你的愿,你这般的自毁江山,本王倒是很乐意接受。

        “据探子来报,是个民间游医,而且镇中百姓还将其立了个塑像,而且还就立在王的身边,每日香火供奉。”

        夜板着个脸满面不服的说道,王是赫赫有名的战神,他一介布衣,有什么资格立于王身边,真是恨不得前去一掌击碎那石像。

        这语音一落,阑亦宸非但未生气,嘴角反倒显尽了一丝玩味,深不见底的眸光中也显然增了一丝笑意。

        “哦?有这等事?这民间游医竟然有此等本事,倒是个人才,有机会本王一定要去一睹他容。也罢控制了就好。”他轻轻叹了一口气,缓缓说道,毕竟自古以来百姓是国之根本,就算顶名的是阑亦峥他也不想伤害到百姓丝毫。

        无论是谁,能控制瘟疫,便是有用之才,他日要是有幸得见,本王定要将其留在身边。

        阑亦宸微微回头,看了一眼满脸好似有话要说的夜,他铁青着脸看了一眼夜,极为不悦怒道,“说,你这一路来,是不是有事瞒着本王?你最好给本王说实话,否则下场你很清楚。”

        此刻他最担心的不过是那个女人,会不会趁他不在之际逃跑了,要是那样,他会不惜一切代价将她留在身边,哪怕是折断她一双腿,他也不容许此等事发生。

        虽是不动神色,袖中的双手已然咯咯作响,树儿轻轻摆动,远远地都能感觉到愤怒的升腾。

        其实谁都不晓,他的目光虽是愤怒的,但他的心情是复杂的,时而柔情,时而狂怒。

        他屹立在草地之上,微微抬头将思恋寄予明月,那深不见底的眸子眼下布满的全然满是相思意。

        这种感情是无法形容的折磨,但却是心甘情愿的沉沦。

        明日,他便回家了……

        他只知道此刻自己想见她,他想她。

        即便是她冰凉到毫无一丝的感情。

        即便是她冷漠到完全的不屑一顾。

        又或者是一声不响。

        那又如何。

        沐千默……本王既已沉沦,你就休想悄然脱身,哪怕是有一天本王对你厌恶至极,你也休想不损丝毫的全身而退。

        他紧紧絮眉,手间也加了不少力度。

        夜,身子微微一颤,他知道这次回去怕是在劫难逃了,但是他是心甘情愿的,那么他也不在乎多瞒王一刻,那个女人配不上王,更不配王怜悯,他打心底不赞同。

        阑亦宸见夜久久不曾搭语,便也不再多做理会,只是加重了些语气,“你最好不要让本王知道。”

        他微微抬头,看着不远处的那座灯火满街的京都,由于天色太晚不宜进城扰民,他便吩咐军队在百里以外扎营休息,明日一早便进城。

        是痴,还是不甘,是霸道,还是折磨,是情,还是一时兴起,谁也说不清。

        只是,不愿放开。

        哪怕,折去双翼,也不放。

        爱了就是爱了,莫名其妙的心动。

        初春

        晨曦,宁静,寂寥。

        ‘母亲,一年了,您走了一年了,对不起,默儿违背了您的意愿,默儿还是出来了。尽管默儿的时日也不算多了,但默儿也绝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您枉死,我一定要让那个凶手血债血偿,用她的鲜血祭奠您在天的仙灵。’

        千默一根一根的认真扒着念蝶衣坟头上的杂草,含泪对着坟头叙述着无花谷的一切,有欢笑,有快乐,或是死里逃生,更多的是散逍遥他的痴,他的狂,他的不悔,他的等待。

        他给了自己的生命,即便是短暂,但却是最珍贵,她将他当作了生生父亲——散逍遥。

        她不信前世来生,却有前世来生,所以她希望来生母亲与师傅可以真正的长相厮守。

        老天,如果可以,那么请用蓦然这微薄的灵魂换取他们的生生世世。

        确然不知指尖漫过的鲜血已打湿了泥土,浸染了芳芳绿草,绿草风沙舞摆,那落在叶尖的滴滴血渍像极了点点风中傲雪梅。

        风起花落,桃花秋色,带起微微清风涩,悄然拂过她笔直消瘦而寂寥的背影。

        “默儿,你憔悴了。”渐渐与其平肩而立的沐庆云终是瑟瑟的开了口,他的声音苍白而低沉,一身盔甲灰尘仆仆,发髻除了许久未曾打理的凌乱,更是两颊白发凸显。

        他苍老了许多……

        他的微微凹陷的双眼中渗出了点点水色,像是极为的隐忍痛处。

        她斜眸淡漠一眼,却不知他的浓浓悲伤是为谁?

        她只淡淡说道,“母亲爱了你一辈子,你却也负了她一辈子。”随意的闭上双眸,怕是也隐不上润湿的双眼。

        是啊!……负了一辈子。

        他自叹,身子一软微微倾斜,血红双眼中滚烫的泪水如泉水一般止不住的往下流,忍不住的发出哀哀的痛声,他极力别过头去,强忍着呼吸都会被割得痛的心,低语“是我对不起你娘,是我负了她。”

        “没有什么对不起,母亲只不过是花了一生的时间,想明白了一些……”值与不值的事,虽然晚了但是换了师傅的瞑目,他盼了一辈子,终是等到了。

        她微微抬眸,自是不去多看他一眼,那蓝到深沉的空天,初春恰似道不尽的半抹悲伤。

        “是啊……你娘一定是恨极我,我……我,对不住她。”他老泪纵横的双眼早已模糊了前方,干裂的皮肤被风刮得裂裂作痛,只是谁也没顾忌到或说再也没人在意了。

        “母亲她不恨,她走得很安详,娘,一品红不适合您,默儿为您添些百合花。”沐千默将那坟头的几株一品红一根一根的拔去,就如扒着心头的刺一般疼痛难忍。

        无爱了,便再也不会有恨了,她那般决绝的离开,恨也难得留给他了。

        沐千默不说,沐庆云也自是懂得,她走了,他的心也空了,沐府再也没有等着他的那碗热粥,再也不会有那院中时而扑蝶、时而缝补的身影,那一切都变得迷朔却又是历历在目,时时割痛折磨着他的心。

        他的哭泣渐渐地不是哀痛,而是撕心裂肺、放声大哭,再也顾不得在谁的面前,喃喃、低痛、哀求的说道,“默儿,不要拔,一品红是你母亲生前最喜欢的花,你不能将它拔掉。”

        沐千默只等拔完了最后的一株一品红,蔼蔼起身将腰间锦带中的任风洒去,淡眸一眼折在地上的株株红色,冷哼一声淡淡言语,“喜欢?那是因为‘爹爹您’爱着这个种花的主人,母亲只不过是爱屋及乌罢了,哪怕这种花会使她粉身碎骨,她也甘之饮腹。”

        “粉身碎骨?”沐庆云大吃一惊,顿时目瞪口呆。他不否认自己喜爱一品红的原因,也不否认一品红的确是自己当初送给念蝶衣的,但也只因为它开的鲜艳,想着她定会喜欢。

        “一品红,它的叶可以入药,而它的径却是一种慢性剧毒,偶尔闻闻倒也无妨,要是长期闻了这种味道必死无疑。”沐千默弯腰拾起地上一株一品红指尖轻轻抚过它的叶子最终落在枝干上,她微微抬眸淡淡说道。

        “慢性剧毒?默儿你是说一品红有毒……怎么会——这样……怎么可能……”沐庆云身子一软,目光紧锁微微一闪,完全不敢相信却也是失望,到底为什么会这样?

        难道默儿是怀疑自己?他自问,夫妻这么多年就算没有感情也全然融入了难以割舍的亲情,自己断然不会做伤害她的事,难道是……他最终是戛然而止,目光闪躲、不敢想象,却也恍然明白。

        他每一神情,每一动作淡淡落在千默的眼尖,不说也全然明白,他终还是包庇了她,不过沐千默也没指望能从他口中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她只不过替母亲不值,这样的一个男人有什么值得自己蹉跎年华,付出一生来爱吗?难道真是沉沦在爱情中的人,便真的没有了值与不值?即便是那只是母亲个人的事?

        “有没有毒我心中自是有数,不过,那些犯过错的人一个也别想逃,因为在我的世界里从来没有侥幸。”尽管她握紧拳头的双手紧紧藏于袖中,语气却平如一碗水,但也不难听出她的恨意。

        她虽是轻描淡写,却处处透露着恨意,沐庆云不仅心头咯噔一颤,且觉得眼前的沐千默无比陌生,要说陌生还倒不如说像换了一个人般,难以琢磨,她如此笃定,难道是知道了什么?不论如何他都不希望默儿伤害她,更不希望默儿受到任何伤害。

        她变了。

        他眉头紧锁看着她那傲骨笔直身影渐渐远去直到模糊,满脸谱写着悲伤与剜心的痛。

        他却浑然不知,要是当他有一天发现,这一切的因果原有本就是一个错位,本就是建立在那个他不惜伤害了深爱自己的女人,用生命去守护的女人的疯狂报复与恨意之中时,那么这一切又该如何收场,是狂怒,是忏悔,是了去残生,还是会疯掉,我们都无从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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