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你在哪儿

往往两个男生和一个女生走在一起就很容易引起别人的注目。

        何况是一个妖娆万分和一个面容清秀的完全不同类型的男生。

        夹在两个高挑个子中间的苏云汐苦不堪言。

        “我说两位，咱们可不可以离得远一些啊？”苏云汐皱着一张脸闷闷地说道。

        “宝贝儿，你就不怕我对学长下手么？”苏泽熙那张魅惑众生的脸堆满着戏谑。

        “我取向正常。”

        “我没有意见。”

        异口同声不同句同字数是多年以来的心有灵犀。

        “青梅竹马了十五年，你俩倒真是一如既往的默契。”苏泽熙一边从哈伦裤里掏出一直震动的手机，一边说：“我爸回国了，我得去接机。sorry二位，恕不能奉陪。”然后便像百米冲金的运动员以最佳成绩消失在两个人的眼线。

        他们相视一笑，彼此虽然没有太多言语，但他们彼此都懂对方。

        “会热么？”李羽澈轻轻地问身旁这个女孩。

        “还好。”

        “去那边凉快会吧？”李羽澈指指那边的凉荫处建议着。

        是小学部的梧桐林，粗壮的枝干相互交错遮挡住火辣的太阳，也是小时候避暑的秘密基地。

        “咦，这儿什么时候多出了一座凉亭？”

        “大概是学校翻修时候建着方便吧。”李羽澈很好心地解说着：“去那边坐会？”

        “好。”

        她还如从前一样，依然不爱太多话。

        五年已经过去，她当真能够释怀所有的记忆么？

        李羽澈望着对面那个不知在想什么的女孩，那是在他二十六年生命里陪他十五年的青梅。那亦是他的初恋，他曾是那么贪婪地用另一种身份占据了她四年。

        分明是自己想要试一试早恋，结果这一试便把自己的身心试了进去。

        可偏偏在他觉悟自己爱上她的时候，他们之间多出了一个人，她和他在那段感情里谁都没有主动过，但多出来的那个人却对她异常的好，好到最后他只能放她走。

        如今，她还在喜欢着那个人么？

        李羽澈下意识地捏紧了裤子里精致的盒子，如果此刻他求婚，她会不会不顾一切拒绝他？他不想再等下去了，因为不知道如果继续等接下来会不会又出现别人分散她的注意。他那样想着，缓缓地掏出锦缎缠绕的小盒：“小汐……我……”

        “哇塞。居然是阿澈哥哥嗳。”一群突然冒出的小学生硬生生地将李羽澈想说的内容打断，他只好把盒子重新放回裤兜，尴尬地起身。

        “阿澈哥哥。我妈妈说你从小琴棋书画样样精通，长得又帅家里又有钱，是我们洛河城的贵公子呐。”其中一个长相如洋娃娃一样可爱的女生继续说着：“你不是在斯坦福大学读硕士研究生么？放假回来了么？有没有女朋友呀？”

        这一连串的早熟的问题让李羽澈觉得头都快炸了，怎么，现在的小学生都这么直接吗。

        “阿澈哥哥没有女朋友哦。小朋友愿不愿意嫁给他呢？”苏云汐笑得花枝招展，她向来了解她这个前任，从她那一个年龄成长的孩子无一不受到他的荼毒，全洛河城的家长都喜欢把自己的孩子拿来与竹马作比较，没想到又荼毒下一个年龄段了。

        “小汐……”李羽澈募地羞红了脸道：“怎么连你也跟着瞎闹腾……”

        “阿澈哥哥。我今年有九岁喔，你能不能等我长大，嫁给你是我的梦想。”一个小女孩无比真挚地说着。

        “阿澈哥哥是我的，阿澈哥哥是我的……”一群孩子吵得男主人公几乎要崩溃，他无奈地望着罪魁祸首的女主人公，苏云汐的笑容却一下子耀花了他的眼，他的心似乎被什么东西一下子敲击了。

        有多久，没再见过这样的笑容？又有多久青春在现实和时间的夹缝里，脆弱成风干的纸。

        苏云汐。我十一岁那年认识了你，曾以为可以没有分离，可以永远在一起，你是我的梦想。

        而今纵使我无法了解全部的你，但在这世上再无人比我更了解你。

        苏云汐。我心里想着你，念着你，时时刻刻希望每一个和好后会有个地老天荒，我可以和你长长久久在一起。

        可你也如我这般祈愿么？

        “同学们，快回去站好队，要下课啦。”一位年过五十的中年妇人冲着那群调皮的小鬼们吆喝着，她们一哄而散离开了凉亭，离别前还不忘叮嘱苏乐乐监督景川等她们长大。

        “陈老师。”苏云汐忽然站起来喊了声。

        “你是……？那个小才女苏云汐？”被称作陈老师的中年妇人转身打量着另外一个人，她惊呼道：“哎呀，这不是我们洛河城名贵李公子么？Lelun虽说是你白手起家创办的公司，短短几年的功夫却也超过了你的父亲的.....”

        “陈老师好偏心，见我都没有那么大的反应。”苏云汐装作不满地撇撇嘴。

        “你们两个学生当年在学校，在整个洛河城是多么优秀啊，让老师想忘记都难。看你们还在一起真好……”陈老师突然想起了什么：“我记得当年还有一个孩子，叫林什么的，实在太可惜了……”

        “老师，我们先去初中部逛逛，不打扰你上课了。这些年没有回母校还真是变了样呢，改天专门拜访，请您一起吃饭。”李羽澈看着苏云汐暗下去的眸子，连忙打断陈老师的话，他生怕苏云汐会再掉到过去那些痛苦的回忆里。

        “好好好，那你们好好玩玩，我去排排那些孩子的队形。”

        李羽澈拉着苏云汐走的时候感觉自己是在牵着一个无线的木偶人，他知道她准是想起那个人了。可是在这个时候，他又不知道用什么样的语言可以让她好过一些。

        “阿澈。你知道么？你一直都像一个无懈可击的王子，把你比作成为《一吻定情》的入江直树也不为过。你是真的很优秀，可是你的优秀是可以给人带来距离产生畏惧的，和你在一起我一直都会担忧自己会给你丢脸。但是和他……”

        “小汐……我知道……”李羽澈打断女孩的话。

        “我也知道你刚刚是怕陈老师讲起枫予的事情，我会难过。”苏云汐继续自顾自地讲：“可是你是真的知道么？刚刚我竟然在想，枫予是不是真的有出现过我的生命？如果真的有，那现在他去了什么地方，怎么可以这么狠心一丢下我们五年不回来？如果真的有这个人，为什么我会不记得他是什么样子？为何在我的梦里夜夜有一双血红的眸子那么哀伤地问我为什么这么轻易地忘了他。可是我又能怎么办？阿澈，我又能怎么办？我已经开始记不得他的一切了。”

        怎么办，对我那般好的你。

        从相识到相离，才不过八年。

        那么坏的我又怎么能让那时的你那么喜欢？

        林枫予，你去哪里了，出来好不好？好不好？

        我们这个词，从什么时候开始只剩下了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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