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酒后告白
直到升入高中的苏云汐都还记得想起他们初中联合部高中部一起举办毕业聚会的场景，毕竟也是她与李羽澈彻底分手的日子。
那时苏泽熙倒了杯酒，走到面前要跟她一起喝，却被她拒绝了。后来他就一直坐在点唱机旁唱歌，一首接着一首，根本不留可以插进去的缝给别人。后来，唱到唐禹哲《告诉我》的歌曲，也许是因为酒精的作用，也许是因为听到伤感的歌词，受到刺激。
这首歌唱完，苏泽熙突然安静了。将话筒一仍，在苏云汐旁边坐了下来，闷声闷气地开始喝酒。
告诉我怎么做才是普通朋友。
苏云汐。明知道你就像罂粟，却还拼了命去靠近。
明知道你不会像我留情，却还是主动为友。
欢呼声尖叫声打闹声，某个女生隐忍的哭声，混合成一首离别的盛大乐曲。门开开合合，不时有服务员进来将成堆的空酒瓶子抱出去。
凌晨十二点，大家都陆续做鸟兽状散开了。包房里只剩下为数不多的几个人。
苏云汐正想离开，却发现苏泽熙已经在沙发上睡着了。
“阿泽！你醒醒，该回家了！”苏云汐俯身在他耳边叫着。
苏泽熙翻了个身，一大股子酒味立刻窜了出来。
苏云汐皱了皱眉头，又推了推他的胳膊。谁知这一推，苏泽熙仿佛受到惊吓似的，竟哇哇地吐了一地。赃物溅了她一身。
她赶紧找来手帕，又打来水，不嫌麻烦地为苏泽熙擦洗着衣服上的脏物。
“让我来吧！”苏云汐听到声音，抬头看见是李羽澈。灯光下，他的眼底氤氲起如雾的星芒，仿佛轻轻一碰，就会滚落。
“好了，我扶着他回去，你在这里先等着，一会我来接你。”李羽澈想到刚才的分手，躲闪着她的目光，淡淡地说。
苏云汐知趣地将手中的手帕递给李羽澈，退到了一边。
李羽澈接过手帕，无意中看到苏云汐裙摆的脏物，独自拉住了她，蹲下来小心翼翼地帮她擦拭着。
少女低下头，正好看到少年头顶疯长的黑色头发，毕竟他们之间的关系过于尴尬，如此想着，脸也腾地红了。有一只鸟从心间飞过，有点疼，却终被隐藏。
“羽澈，你说你去买饮料，可是你却在这里。为什么？”是林枫予的姐姐，同样也是洛河城一中的校花。
林雪凝与李羽澈同级，她无果地爱着李羽澈七年，好容易等到他与苏云汐分手，却看到这一幕。
李羽澈没有理会林雪凝的嫉妒，手中的动作依然继续着。
“羽澈你停下来！”
“我的事情，用不着你管。”李羽澈冷冷地说。
“苏云汐！你们已经分手了，你这样缠着李羽澈婊不婊？！你不是说你喜欢我弟弟吗？你这样对得起他吗？”林雪凝声嘶力竭地向苏云汐咆哮着。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落下，喧闹的酒店门前陡然间安静了。
“我不允许你这么说小汐。无论我跟她分不分手，她都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想珍惜的女孩。”李羽澈在林雪凝震惊而绝望的目光中，垂下手，狠狠地说。
“唯一？”林雪凝一手捂着被打的脸，一手指着苏云汐哭着喊：“那我算什么？羽澈。我爱了你整整七年啊！我才是能和你匹配的人啊！我们在交往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呢？我哪里比不上苏云汐？哪里比不上！”女孩无力地垂下双腿。
“七年吗？”李羽澈苦涩地扯了一抹微笑，“我他妈地，何尝不爱了她苏云汐七年......”
“还有，林雪凝，你不是问哪里不如苏云汐吗？你哪里都比不上。并且一开始就是你自己自作多情，我也从未把你当成女朋友。倘若之前我说了什么让你误解的话，那我现在收回。如果你执意认为我们在交往，那么现在，分手好么？”
苏云汐尴尬地站在中间，一时竟不知所措。
她在角落看着酒店外僵持的两个人，自己却像隐形人般成了多余。
“呦。这不是要去斯坦福念大学的李公子么？怎么会出现在初中的聚会？”
李羽澈回过头看陆景城正一脸流气地叼着烟。
“刚好。你跟我一起把阿泽带回去。”
陆景城闷哼应了声，算作答应。
李羽澈接着又很自然地拉过苏云汐的手温柔道：“小汐，等我回来接你。”
林雪凝见状，想着他对她的冷漠，捂着灼热疼痛的脸伤感地离开了。
远处依然存在她撕心裂肺的哭声。
苏云汐在李羽澈走后，又猛灌了几口酒，并没有等他来，便晕晕地离开KTV。
深夜的街道上，早已已经空无一人。月光洒下冷色的光圈，混迹着城市的霓虹，一片颓靡。
林枫予就是在Jess做完兼职回家的路上，看见苏云汐昏沉沉地走在街上。
那是他第一次望见那么狼狈的苏云汐，他用温柔的眼睛看着她，声音却冷冰到极点：“苏云汐，你喝酒？”
苏云汐恍惚中瞧了瞧夜总会的牌子，舌头打着颤，“我喝了，怎么了？你不是还在这里做牛郎……”
“牛郎？苏云汐，我是调酒师，是调酒！做的兼职！”
她一声不吭，就是看着他，然后笑起来，“林枫予，要不下次你也请我好不好？”
“唉。”他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是不是生气了？我只是觉得，女孩子在外面不要轻易喝酒。”
她撇撇嘴，“你真啰嗦！同学聚会也不来。”
“你刚才往前走是什么意思？”他指着Jess的牌子，还想继续说下去，门口走出来两个浓妆艳抹的女人，看了他一眼，妖媚的笑起来，“小帅哥，一起进去玩玩吧？”
他转过脸来没理睬。
苏云汐却拽住他的衣角，拉了拉，“我想去看看。”
他盯了她半晌，看着她娇憨的模样，然后说：“不许胡闹，你才多大岁数，就……”
说着又她抱在怀里：“你是真的喝多了。小姑娘，我们回家吧。”
等到苏云汐睁开眼睛的时候，额头上敷着一块热毛巾。
伸出手摸摸还是热呼呼的，于是像很多电视的女主那样大声叫着台词：“我穿越了么？这里是哪里啊？”
眼前有明暗相接的光影，视线中有一抹深蓝渐渐靠近，空气中淡淡的绿茶香味，若有似无的飘散在她的发间，笼罩在周身，忽而听见林枫予熟悉的声音：“醒了？”
“你……强抢民女……”
“这是我家，苏云汐，你昨晚喝醉了……”他顿了顿：“下次不准这样了。”
他的声音有些透冰，苏云汐的脑袋夹杂着破碎的意念处在两极边缘，头晕的慌，心底有某种未知的欲念，脑海中一直有种模模糊糊的迹象，看不清道不明。她于是问道：“林枫予，你是不是喜欢我？”
问的那么理所当然，而且理直气壮。他愣了一下，瞬间白皙的脸庞上，一片绯红。她就一下子笑出来了，“我开玩笑的啊，你可以不用那么在意细节。”
很久他没有说话，等空气都开始凝结的时候，他说：“我是认真的，你能不能考虑一下我？”
有半秒钟的空档，她目瞪口呆的看着他，匆匆扔下一句，“开什么玩笑？”然后想要下床走人。
可是还没起身，就被他制止住，“我知道。苏云汐，你今天忽略我，我喜欢你的这个事实也不会改变，所以你可不可以给我个明确的答案呢？”
少女突然笑起来，她故意逗着他，“那你说说看，为什么喜欢我？”
“因为我希望你快乐。你是我第一个想要给她快乐的女孩子。”
“我不快乐么？我觉得我活的很愉快啊，要什么有什么，好多人都会羡慕我有他们没有的一切，难道我不感到快乐么？”
“那不是快乐，你太过于倔强，又不爱妥协。你以为你是快乐，所以表现出快乐的样子，但是那不是真正的快乐。”
“你确定是我吗？
“是喜欢我，还是觉得我刚分手了，要同情我？”
林枫予的脸又微微地泛红，“不是，是喜欢的因素。我喜欢你，不是同情，我不会因为同情谁就想要和谁在一起的。我希望我现在说出来，不然的话说不定就会错过你了，你有没有这样的一种感觉，如果此刻抓不住的话，以后定是后悔终生，所以一定要抓住？”
“没有。”她很干脆的回答。
他微微一笑，“那你看看我现在的模样，不就知道咯。”
不知道怎么的，他的笑容，那一瞬间，好像是雨过天晴般的清亮。声线微微的上扬，像是偷了糖果的小孩子那样的尾音，带着点俏皮。
苏云汐的心里忽然被什么扯动了一下，她半开着玩笑，“好吧，要不我们在一起吧。”
“小汐。我现在不能和你在一起。”他说得一本正经。
“你不是刚才还在说如果现在抓不住……”
“你现在心里还有他，我不能做第三者。”
“苏云汐，我相信终究会有那么一天，我们是在一起的。也恰似因为那样的命里注定，我现在无论为你做了什么，都成了值得。你不必觉得歉疚，更不要因此心怀感动就与他分手再和我在一起。我想让你明白，这世上，我最不愿的便是抢来的爱情，而我最会做的却是等待缘来的那一天。”
少女怔怔地望着他，挠了挠头发，然后无比认真地说，“林枫予，我们逃走吧。”
“嗯...去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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