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多余的解释
在十岔路口，苏泽熙停下劳斯莱斯，等待着前面的红灯。
“云汐，孩子的事情，你怎么给李羽澈说？“
坐在副驾驶座上的苏云汐，有些揣揣不安，“我不知道。”
苏泽熙侧头瞟她，“你都怀孕了，他还不顾你的身子，对你......”
他摇了摇头，“算了，现在你是要回燕西吗？”
“不回。我暂时不想见到他。阿泽，你送我回苏家吧。”
苏泽熙知晓她指的那个他是李羽澈，点点头，“如此也好。”
“对了阿泽，先不说我的事情了，你跟傅七夕是要结婚了吗？”苏云汐顿了顿，“那天洛洛告诉我，你们分手了。”
“终究是我对不起她。”
“阿泽，如今你跟七夕都有了孩子，那就好好过下去吧。既然不爱，就不要再给洛洛半点想念。不然，让她夹在你跟她表姐之间，很痛苦。”
“嗯。”
“对了，阿泽，女孩子心思都是很敏感的。”苏云汐的声音轻飘飘地，“七夕今天的表现，肯定是误会你跟我有什么，她不相信你我之间单纯了十几年的‘姐妹’情谊。我发现顾安看她的眼神很不一样，如果顾医生趁火打劫的话，在最难熬的时候，很容易动摇......”
苏泽熙渐渐拢起眉，“很容易动摇”这五个字，像块巨石，一瞬间就压在苏泽熙的胸口上，堵得他呼吸不畅。
他同傅七夕因为孩子被绑在一起，本就没多少情分，那孩子的存在，时时刻刻不提醒着自己背叛了多年对苏云汐的守护。他甚至痛恨傅七夕，让他失去守护苏云汐的资格。但是如果她怀着他孩子，要同顾安在一起的话，那种感觉又说不上来地堵。
绿灯陡然亮起，身后的保时捷不耐烦地按了喇叭，苏泽熙侧过车子，纵然细雨绵绵，他还是清晰地辨认出保时捷后座半摇的车窗里傅七夕那张精致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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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雨滴滴答答敲打着燕西别墅的门窗。
手机铃声在地板上，一遍一遍不断地响起，李羽澈睁开双眼。
昨日的宿醉，头还痛着，却本能性地唤了声，“小汐。”
房间空空荡荡，没有人回应。
李羽澈弯下腰，从地板上捞起手机时看到大片干涸的血迹，没来由地心脏一紧，许久才滑向绿色的接通。
听筒那边，传来特助钱森达急切地声音，“先生，您的电话总算是通了！苏家今日突然开始打压我们旗下的Sally珠宝，股市已经起了不小的变化。”
“哪个苏家？”李羽澈揉了揉微痛的喉咙问道。
“柳城还能有哪个苏家？”
钱森达暗暗捏了一把汗，思忖着，就是您老整天赖在人苏总女儿家陪吃陪睡陪住着的那个苏家呗。
“苏扬下的令吗？”
李羽澈用拇指揉了揉眉心，从凌远上次的态度看，他未来的这个岳丈似乎并不看好他。
“嗯。苏氏的凌远今早还传来话说———”
“说什么？”
“说燕西的别墅，您愿意住就继续住着吧，当苏家送给您这些日子照顾他们小姐的礼物。”
......
挂了钱森达的电话，李羽澈才意识到苏云汐并不在房内，他急忙拨着她的电话，一开始是挂断，再之后就关机，最后竟成了空号。
李羽澈垂着头，颓然地坐在楼梯口，陆景城的电话恰到时机地打来。
“阿澈，我打你手机好几次都是占线，怎么回事？”
“我刚才在拨小汐的号。”
那日知晓他对自己的心思之后，李羽澈与陆景城的关系变得微妙起来。
“如果你也是说苏家打Sally的事，我已经同钱森达说过，不用理会。”
“不是......”陆景城听着他冷然的语调，想到昨日他被下药，于是收起了那份难过，顿了顿，“你身体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情？”
“你昨晚在萤火喝多了，然后......”
“然后什么？”李羽澈声线一紧。
“你被下药后我把你送到了燕西......”
如果，昨晚是这样？那他和小汐？
李羽澈看着沙发与地板透着糜乱的气息，尤其是那大片不同寻常的血迹，他沙哑着嗓子，“阿城，帮我查，小汐现在在哪里？昨晚她去了哪？”
——————
苏云汐从浴室的镜子中，之前她身上的那些淤青紫痕，已经渐渐消散了下去，手上跟腿上的擦伤，也好得差不多，几乎都已经没什么大碍了。
她沉敛下清眸，转身打开浴缸的水阀放着温水。
泡完澡和洗漱完毕，她回到房间里在衣柜中找出一套衣服。
正要换上时，保姆汪婆子就在外面敲着门，“小姐，您收拾好了吗？”
苏云汐提高声音嗯了一声，“怎么了，汪姨？”
“李先生过来了，说要见您，正在家外面等着的。”
汪婆子透过房门的声音低低传来，苏云汐眉梢轻拧，李羽澈？
她半垂下眸子，嗓音清冷，“你跟他说，我不在。”
这个借口，任谁都不会相信。
汪婆子迟疑道，“小远刚刚已经打发了一次，可李先生坚持不走，等了两个小时了，说无论如何都要见您一面，有些话要当面跟您说，外面还下着雨......”
苏云汐眉头紧皱，“那你就去回复他，说我不见，也不想听他说什么，让他别在雨里站着等了。”
“这……”汪婆子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应道，“好的，我这就去告诉他。”
李羽澈这个时候来找她，除了解释昨晚的事情，她想不出他来做什么。让汪婆子去转达了她的意思后，当苏云汐装扮好，下楼到餐厅用完午餐，透过玻璃望到苏家的大院外————隔着铁门，李羽澈还站在外面，一动不动的。
外面还下着雨，苏云汐脚步稍有迟疑。
不过很快，她从屋内抓起两把伞。
在走出大门时仿佛没有看见他那般，笔致而径直地越过他身侧，将其中一把丢在他的脚跟后，转身离开。
“小汐。”李羽澈神色松动，他紧紧抓住她手腕，盯着她平坦的小腹，英俊的眉宇间覆着复杂的神情，“我们谈谈好吗？”
苏云汐转身，垂眸淡淡地笑了下，反问道，“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好谈的吗？”
孩子已经没有了。
说再多都成了浮云。
为何他总是这样一厢情愿，不顾她的意愿。
或许，他们之间连见面的必要，都没有。
所以他又何必再来找她。
苏云汐淡淡地挪开他的手，“阿澈，是你亲手杀了你的孩子。”
她转身就要走，李羽澈上前几步，拦住她的去路。
“小汐，你听我解释———”李羽澈挺拔的身躯站在苏云汐身前，他说，“你先听我解释一下，可以吗？”
苏云汐觉得，这个时候，解释这种东西是没有必要的。
于是她不打算听他解释什么，刚要开腔拒绝，李羽澈急忙道，“小汐，就两分钟，你听我把话说完。”
苏云汐掀眸看了他一眼，他眼中诚恳的神色，叫人不好拒绝。眉头轻轻地皱起，她抿下唇，白皙精致的脸蛋上，看不出什么情绪起伏，淡得仿佛毫无感知。
“可我觉得，我跟你之间，两分钟都是多余。”
望着苏云汐根本不愿多谈的态度，纵然李羽澈有千万言语，也无从开口。
李羽澈站在原地，神色紧绷，一股难以形容的懊恼颓败，从心底一点一点蔓延而出。
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之间，变得连话也无法多说了？
话落，苏云汐从他身侧越过。
“小汐，昨晚我被下了药，所以......”李羽澈盯着她的背影，卑微道。
“所以，你又一次强迫了我。”她转过身，忽然凄楚地笑了起来，“李羽澈，你如果真的不想要那个孩子，一开始你就直说。何必一面给了我欢喜后，一面又让我绝望？”
“小汐......你说要生孩子的时候，我虽然没有准备怎样做好一位父亲，但是绝对也不愿意看到，它以这样的形式离开我们......”
“可你不论愿不愿意看到，那个孩子都已经没有了。”苏云汐转过身，闭着眼，“李羽澈，你走吧。我们之间，结束了。”
“小汐，是谁在去离城的时候，告诉我不会再跟我闹分手了？！”本就宿醉加上淋雨的缘故，李羽澈的感觉面前的一切开始变得模糊，“小汐，你说过，你不会再和我分手的！你说过的！”
“可你不也说过？！”苏云汐的声音突然尖锐起来，“你不也说，只要是有了孩子就会生下来！”
汪婆子在屋内听到院子的吵闹，急忙出来为苏云汐披上厚实的外套，“小姐，你身子刚做完手术，别在雨里待那么久。”
看到李羽澈苍白的俊颜，接着又说，“李先生，您要是真的爱小姐，就让小姐回屋里休息吧。”
听到汪婆子的话，考虑着她的身体，李羽澈松开了拉着苏云汐的手，哑着嗓子，“小汐，你先回房间吧，让汪姨给你煮杯姜茶暖暖身子。我回头再......”
苏云汐不悦地刚想打断他的话，一回头却看到李羽澈倒在雨中，溅起巨大的水花。
“阿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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