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林枫予对你很重要吗？
“什么补偿？”许是车上睡够了，意识也清醒了几分，苏云汐将疑惑发了过去。
很快，Leo发来5秒的语音，苏云汐怕隔壁的李羽澈误会，转了文字，Leo的意思是她自己看上一下微博。
苏云汐点开微博，数十万条后援会的消息圈她的ID。
——【云汐大大，寿司店门口打我们家Leo一巴掌的女人是谁？】
——【云汐大大，Leo受的伤重不重啊？】
——【打Leo是不是黑粉啊？！千万别让我人肉出来她！】
——【我这儿还拍了一张模糊图，据说那女的打完人之后就被一个帅哥抱走了！】
——【八卦一下，打人的，会不会是Leo的前女友？】
......
苏云汐点开了那张所谓的模糊图，却清晰地辨认出了自己。难道是她跟李羽澈去吃寿司，因为吃撑了睡着了梦游所致？
思及此处连忙讲明当时的自己睡懵了，紧接着又慰问了一下Leo的伤势，很久后见他发来，“虽然我不是靠脸吃饭的，但是马上就要进组。汐。但若是让人知道，Leo的脸是被站长打的，你怕是要被当成私生黑粉了吧？”
“那你想怎么办？”
“我不是说了，让你做我的助理，毕竟国内的一切，还是你比较熟悉。”
“好。”
————
三日后。
在苏云汐软磨硬泡之下，李羽澈终于同意她作为Leo的助理进组。
导演一见到李羽澈便低头哈腰，热情地恭维着，“李总，这就是令夫人吧？今日一见，真人跟仙儿似的从画上走出来。”
“那还麻烦赵导在组，多照顾了。还有，若是你组里一些刚有些名气就要耍大牌压榨助理的演员，我希望赵导可以秉公处理。”
而后丝毫没有避嫌轻吻着苏云汐的额头，“小汐，不要太累着。重活脏活的，交给钱森达就好。我先回柳城一趟，过几天再来看你。”
苏云汐点点头，见李羽澈走之后，赵钟石这才走到苏云汐面前，“夫人是......”
“赵导，你还是叫我‘云汐’吧。”
赵钟石见到面前这位二十出头的小姑娘温温和和，大概是万事互补，她温婉的性子比李羽澈好上许多。适才幽幽地说，“眼下除了剧本有些台词需要改动，但最棘手的事情还是......”
没等苏云汐听完后面的话，便见女主角周晨曦戴着黑色的蛤蟆镜倚在不远处的树干旁，粉色的雪纺裙轻掩香肩，魅散着骨子里的性感。听闻异响，她微偏侧头，墨镜片中映出苏云汐点头示意的模样。周晨曦脸上浮现出玩味的笑容，半晌才摘下墨镜，任意地向后甩着长发，不愧是娱乐圈最红的小花旦。
“这不是我们的编剧苏云汐吗？”周晨曦讥笑着走近苏云汐，她低眸垂眼的打量苏云汐，哼声道：“怪不得男主角现在都罢演了，原来编剧都是开拍了两天，才进组啊。”她翘着兰花指，指向身后那间僻静的朱红色的大门，重新戴上墨镜，目不斜视地从苏云汐身旁经过，抛下话来，“今后，还请苏编剧多多关照了。”
苏云汐苦恼地摸摸眉稍，吸了一口气，碎步跑向场地上了年代的演员的休息室。
“Leo，开门。”苏云汐敲了三声门，屋内无人响应。
“我是苏云汐，你开下门。”她有些不耐烦，撇嘴无奈着，眉心浅浅一道竖褶。
没听到回复，又面贴门上，压低声音，威胁着，“你要是再不开门，我就踹门了！”
退后半步，定立片刻，红漆雕花的仿旧式门仍紧闭不开。
实在无计可施，苏云汐只得后退两步，一咬牙，旋身劈腿踹在门上，瞬间痛得她抱着脚哼哼唧唧。忽然出来的Leo一把将她几乎倾倒的身子抱住，“疼不疼？那么毛毛躁躁的毛病，怎么不改一下？！”
“谁让你不开门！”苏云汐看着已经红肿的脚背，心里暗忖自己怕是完了。
四年了，他还没这么近看过她，在恢复所有的回忆后，他气她不等他，虽然他们恋爱的时间并不长，但是他气她，怎么可以就这样轻易地放弃他们感情？许是做了母亲的缘故，姐姐也告诉当年她同李羽澈的荒唐。那日在燕西别墅，他是想问问她是不是自愿抛弃他，但李羽澈的到来让他并没有机会，昨日再见面她的那个巴掌像是一下子打醒了他，是啊，他怎么能怀疑他的小姑娘对他的真心呢？既然是李羽澈逼你，待我和他的帐全部算清，我们再重新来过。
四年不见，他的汐还是一如即往地瘦，S码的裙子穿在身上都有点大，眼里却闪着一些圆滑。记得刚认识她时，他觉得她很清冷，苏云汐习惯和人保持距离，那股冷意藏在眸子里，现在却多了一些世故。
Leo想，这四年，他的汐也不好过吧。
于是他抱她进屋子，将她按着坐在沙发上：“不要乱动。”
说完就出去了，没一会儿，又端着盆水，蹲下来，给苏云汐泡脚。
他脱掉苏云汐的凉鞋，把她的小脚放进冰水里，有点凉，但适应之后，那些疼痛感消失了很多。Leo絮叨着：“凉吗？多泡一会儿就好了。”
苏云汐苦笑着，“你快去拍摄啊，人女主角都等你半天了。”
Leo没动，稳稳坐在她旁边的软椅上，用长腿撑着胳膊托着下巴看着她：“我进组才知道，这部剧是你写的？作为编剧你都能晚来两天，我不过是罢演了半天而已......”
苏云汐不再吱声，歪着头看着这张和林枫予一模一样的脸，轻叹一声，回道：“你能给我一样吗？你是站在灯光前面的人，我作为幕后工作者即使不来组，人家也不会在意。你就不一样了，今天周晨曦若是出去说一说，媒体还指不定怎么写你呢。”
“汐。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伶牙俐齿。”
“那你现在不是知道了嘛。”苏云汐揉着耳垂，眼角瞥看地面。
这下轮到他沉默，他身子一扭，软椅转动，正背向苏云汐。
“我先给你换盆水，你脚肿的厉害，也不知道刚刚有没有伤到筋。”
“Leo!你别管我了，你快出去拍外景吧，天要是黑了，耽误整个组的进程！”
“我说过，你脚受伤了，我先照顾你。”
两人僵持不下，苏云汐猛地站起来，咬牙逼他：“你要是现在不去，我就不当你的助理了！你爱找谁就找谁！”
脚上的疼痛让她很快垂下身子，他紧紧地搂着她，瞳色渐深，眸底溅起星星点点的光芒，烧灼在苏云汐身心，“苏云汐！刚才那句话你敢再说一次？！”
“我说我不要当你的助理了！你爱找谁就找谁！”
苏云汐说过的话此时炸雷似的在Leo耳畔回响。她不要成为他的助理，她想留就留，想走就走，她四年前不就抛弃了他吗？亏的他还天真以为是李羽澈逼迫她骗了她，人家和李公子伉俪情深，是他以为同她的那一年，她的心和他一样。现在，她又要抛弃他了。
Leo的理智线在那一刹那碎如粉末，轻如烟尘，在他身体某处匿散消逝。他猛地沉首，印上她的唇，似乎想将他的痕迹烙在她心里，蚀之不灭地永远刻在苏云汐身体某处。
红玫瑰花香迎合着他的气息席卷扑鼻，却在苏云汐鼻尖上静止不动，他注视着她的眼，褐眸淡漠，生疏得可怕，瞳底映出他咄咄逼人的怒火，播下一粒火种，便在她眼眸深处燎原。
Leo冷笑，一侧脸，苏云汐的高扬的另一只手腕已被他钳制手中，葱白玉润的五指尖并立，骨节紧绷，手纹清晰可见，只待Leo故技重施，这一巴掌定是毫不留情地掴在他脸上。
苏云汐的视线与他相对，她刻意不去看他的表情，却能从他颈部每一根线条的搐动想象他此时此刻的反应。他的喉结微颤，从颈部到颌下的线条无不紧紧绷立着，垂视她的视线就停留在她头顶，她埋首，避开他的注视，强自控制自己脸部的肌肉僵硬的摆出镇定自若的表情，高扬在半空的巴掌猛地抽回，转而动手一根根掰开他钳制在她另一只腕上的手，用冷淡的调子与他划清界限。
“Leo,你别逼我报警！”
苏云汐狠狠地揉唇，参杂着他四年思念的吻就这样被她用这样直接狠冽的方式擦去。而后一瘸一拐地离开了演员休息室。
纵使苏云汐对Leo撂下狠话，她还是决定找到赵钟石导演，声称Leo水土不服，肠胃有些不适，而后再向剧组工作人员鞠躬道歉。当她敲开周晨曦的专属化妆间，照葫芦画瓢将原话复述一遍时，却遭到嗤笑，周晨曦未回头，只是捧着化妆镜从镜中瞥苏云汐，讽道：“Leo哪儿比得上苏大编剧？晚了两天才进组，台词到现在都未改，苏大编剧也不摸着良心说说，到底谁的架子比较大？”
只见苏云汐挑眉微笑，一瘸一拐走到门前，她敞开大门，侧身指着门外，冷言道：“片场外有一大堆探班的记者和粉丝，周小姐若是不怕被外人瞧了这样的人设，我倒是不介意，让你再火一火。”
没再管周晨曦的反应，便走了出去。
几分钟后，Leo一眼就看见苏云汐靠在临时搭建的亭子那儿，揉着那只受伤的右脚，他快步走过去，“汐。方才我是一时气不过你说我......”
“不过你也不对，随随便便就要放弃做我的助理……”
“你现在也算道歉吗？”苏云汐将头转向一旁。
Leo的双臂不自然地扭在一起，委屈道，“我的脸上的玻尿酸可因为你的那巴掌......”
“额......是哦……演员的脸很重要！我不应该打了你之后非但没有补偿还闹情绪不做你助理......”苏云汐低下头喃喃道。
“所以呢？”Leo眼神藏着一些玩味。
“哪有那么多所以?!”苏云汐瞪大眼睛，幡然醒悟，明明该道歉的人是他，怎么现在反倒成了她低头了，“应该说，你不该强吻我......”
Leo不语，垂首看着苏云汐，直到苏云汐刚刚燃起的微弱嚣张气焰生生压了回去。此刻他心里有种滋味说不出是生气还是好笑，当即不再理会她，苏云汐偷瞥他的表情，猜测他的喜怒，眼珠子咕噜一转，便看见他嘴角微扬，眸中丝微不露的笑意顺着眼角细纹渗入，淌在脸上。
看着与林枫予相似的脸，和一样的性格。
下一秒，他半蹲下身子，往她受伤的右脚涂抹了伤药，柔声道，“我去拍外景了。你老实待在这儿，不许乱跑。”
不知是因为导演发了一通脾气还是苏云汐闹的那么一出，男女主角一同拍摄现场。保安拦在一众探班记者和狂热的粉丝前面，Leo和周晨曦并肩而站，扬起职业化的笑容面对一个个大炮镜头，逐个打招呼。周晨曦极配合地挽着Leo的左臂，不停地调整角度满足记者的要求，开口接受采访时，三句不离《墨清思如歌》的宣传。仿佛眼前这对穿着古装的俊男美女，像真的从千年以前穿越过来。
苏云汐离镜头范围之外，轻柔着脚伤，钱森达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惊呼道，“太太，你的脚怎么受伤了？！要是被先生知道.....”
苏云汐一惊，差点从凉亭的石凳上摔出去，侧睨瞥钱森达：“我没事。阿澈工作忙，你就不要告诉他了，省得再让他忧心。”
钱森达看到苏云汐刻意与他保持距离，目不斜视望着包围在媒体圈中的Leo和周晨曦，“太太，我觉得还是不能瞒着。若是先生自己知道，您进组第一天就受伤了，他作为这部片子的投资人，怕是一怒之下撤资，届时整个剧组都不好过。”
“好了，只要你不说，我休息几天，等他来了我差不多就好了。”
钱森达只能暗暗为自己捏一把汗，暗自祈祷最好能如苏云汐说的那样。若是自家Boss来的时候，苏大小姐的脚伤还未好，冲着李羽澈宠老婆的那个劲，他这个知者不报的下属许是要被开除了。
因为各种原因延误，第一天的拍摄进度一直拖延至临近后半夜，才告一段落。Leo从片场出来时，凉亭那儿早已经不见苏云汐的身影，正在生气她又不打招呼离开他后，忽然听到一阵喇叭声，只见苏云汐不知道在哪里找了个车子，坐在驾驶座上，摇下车窗冲他笑。
Leo愣了愣，下一秒二话不说就将她从驾驶座抱出来，又轻轻放到副驾驶座上，给她扣紧了安全带。自己一踩油门，行径的方向不是国贸大厦，而是开去文荣医院。
车内光线晦暗，Leo的侧脸轮廓照在车窗上，暗淡疲惫，明暗虚影里亦能感觉到他的倦意。每当红灯亮起时，他便会不由自主地将手肘撑在车门上，五指遮在额前，争取片刻眯眼打盹。苏云汐几次提出换人驾驶，都被他一语驳回，理由充分肯定：“你脚伤成那个样子，要是你开车的话，怕是第二天头条上说－－－Leo黑粉因爱生恨，与偶像同归于尽。”
末了，他睁眼，偏着侧脸浅笑看她：“小汐，疼不疼？”
他的目光落在苏云汐的右脚上，只是淡淡的一眼，又重新专注驾驶。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车内的光线太暗，有过一瞬Leo的脸与林枫予的脸重合起来，她下意识地扯了扯他的衣袖，小心翼翼地试探他的口风：“你认识林枫予吗？”
“林枫予是你前男友的名字吗？”Leo扬眉，说得随意，摇了摇头，这才是他的汐，无论过了多长时间，对他的事情还是不放在心上。他回国拍戏，估计路人粉都知道他的中文名了吧？看她的模样，硬是没把中文名和英文名联系在一起吗？
见她没有回答，Leo加紧了油门，车子急速奔向医院，拍了片子，好在并未伤到筋。
时间已经是午夜三点，Leo在车内冷不丁问，“小汐，饿不饿？”
苏云汐莫名望他，未直接回答，只问：“你今天，怎么开始叫我‘小汐’了？”
“今天在剧组没吃饱吧？里面有你喜欢吃的炸鸡，趁热快吃了吧。”Leo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将不知什么时候从哪里买来的热气腾腾的炸鸡，递给她。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炸.....”苏云汐抱着温热的炸鸡盒子，四年前与林枫予去张家界之前的记忆迅速席卷而来，她突然紧紧地拉住他的胳膊，“你真的认识林枫予，对不对？”
“林枫予这个人，今晚从你口中听到了两次，他对你来说很重要吗？”Leo方向盘一转，车子已驶回国贸大厦，指尖推按，车内音响中传出悠扬的小提琴声，一时掩盖了车内沉寂微妙的气氛。
他将苏云汐送回房间，她坐在床上对着他说，“很重要。”
“那李羽澈和林枫予，在你心里，谁更重要呢？”
“枫予......？”苏云汐怔怔地望着Leo那张与林枫予相似的脸，脱口而出后者的名字。
Leo止住了她的接下来的话，“好好休息吧，拍了一整天的戏我有些累了，不想听汐讲过去的情史了。”
他从她的房间退去，除了酒店监控，大概谁都没注意Leo的脸上，堆积着满心的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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