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真相总是鲜血淋漓的
李羽澈一把将苏云汐横抱起来，走过酒店的大厅处，隐约还能看到“送别Leo”的条幅。
回到洛河城的家，他把她放在柔软的床上，亲吻着她娇艳的唇，这些动作他做得很自然，仿佛他们没有闹过离婚，还是那对恩爱着的小夫妻。
苏云汐睁开微醺的双眼，“阿澈......对不起......”
他低头给苏云汐用湿毛巾擦拭着额头，呢喃着，“哦。对不起什么呢？”
“对不起为了离婚，将我亲手送进警局吗？”
一句话，还是把那些血淋淋地展现在面前。
苏云汐不自觉地抓紧手下的被单，许久，抬头看他：“阿澈，你恨我吗？”
李羽澈似乎楞了下，两人隔着短短的距离，那么近，又那么远，语句很轻，却也很重。好一会儿，他才点头：“恨，我当然恨你。”
他把水盆放一边，慢慢走过来，字字珠玑：“我恨你，把我甩了，却过得这么不好。”
“我曾那么爱过你，现在怎么可能不恨你？”这句话，他几乎是咬着牙说的。
这段时间，他想过很多，她会过得怎样，她多骄傲地离开，她与林枫予郎情妾意，结果呢，一个人喝得连厕所都分不清男女。
李羽澈走到苏云汐面前，眼神深沉藏着痛：“我恨我们小汐，分明自己要求离开，却没被人好好照顾。”
他蹲下来，很温柔地看着苏云汐，轻轻地摸了下她的长发，“小汐，再也不见吗？”
说完，他端着水盆走出去，顺手把门带上。
天知道他多想此刻冲回去，去亲亲她，哪怕只是坐在床前，握着她的手，看她安静的睡颜。
可是那样小汐又会觉得他是在强迫她，那样的噩梦，他不愿让她继续做了。
待苏云汐清醒时，窗帘外已斜射入一地潋滟金芒，清晨的阳光，正浓墨重彩地斜打进床头。
她环顾四周，只在床柜发现李羽澈留下来的便笺，床头是加了保鲜膜覆盖的美味佳肴。
林枫予的电话骤然响起，苏云汐迟疑地接起电话，听筒那头传来，“不是说不再相见。洛河城那么小，昨儿个晚上，和初恋又撞上了？”
苏云汐的表情僵了僵，强挤出一个笑容，“别生气了……昨晚我喝多了，什么都不知道。”
“小汐，我从过去就一直在想，我究竟哪一点做的不好，过去是备胎现在依然是备胎......”
“没有......”苏云汐慌乱解释，却电话那头的林枫予打断，“今天我到处找你时忽然想到，也许不是我做得不够好，而是你心里一直有另外一个牵挂。这五年，在你最低潮的五年，陪在你身边的不是我，而是李羽澈……是不是因为这样，所以让你在潜意识里，无法接受我？”
“不是这样的。”苏云汐的思绪嗡声炸开，就像乱了套的毛线球，纠结地缠在一起。
“如果他对你而言没有这么重要，你就证明给我看，证明你们只不过是最普通的青梅竹马。苏云汐，和我在一起，就让你那么害怕和勉强吗？”
“你在哪儿？”她跳下床，没有回答他的问题，“我去找你。”
————
当苏云汐来到Joe酒店指定的房间，并未看到林枫予。
宿醉加上马不停蹄地赶到酒店，一路上淋了些雨，林枫予刷卡进来的时候，苏云汐已倒在沙发上沉沉睡去了，直到Leo抱上苏云汐的那一刻，才惊讶地发觉她不知从何时起发起高烧，浑身火炉般滚烫。
他喂她吃药、喝水、替她换上舒适的睡衣，却听她凭直觉咕哝念出，“阿澈.....”
林枫予紧握不放手终于无声松开，他轻轻合上门，拨通了陆景城的电话。
Joe酒店地下一层仍然保留着过去Jess酒吧的一切。
林枫予坐在吧台前，云淡风轻地用菊花蜜兑上伏特加，一抬手，加上冰倒入陆景城面前，微微一笑，示意他品尝。
“我来不是喝酒的。”陆景城推开高脚杯，微眯着眼沉下气来，“你已经成功打压到阿澈了，还想怎么样？“
“你猜？”林枫予轻笑道，“猜错了，就喝了这杯酒。”
陆景城噤声，一言不发举起高脚杯牛饮，“哐噔”一声将杯子重重置在桌上：“我根本不想猜。”
林枫予挑起眼角睨着他笑，“陆副总倒是豪爽。”
陆景城望着他冷笑，“你大费周章地做了这么多事，还不是让为了报复阿澈，让他痛苦……”
林枫予凝视着陆景城的眼眸时，嘴角一弯：“陆副总，你口口声声说爱我哥，真正让他痛苦的，难道不是你吗？”
“呵呵，你大晚上，是来搞笑的吗？”陆景城嗤之以鼻，起身要走。
林枫予想也不想便按住他，“别急嘛。您不想猜谜，我直接揭谜底就是了。”酒水汩汩流入杯内，林枫予捏着高脚杯在鼻尖下默默地品嗅，似乎溶入某种气氛中难以自拔，“我自然知道，东郊几十条人命，是澈哥气不过那帮人玷污了小汐，所以一把火烧得干干净净.....”
“原来是你报的警？！”陆景城猛然从座位上跳起来，满目错愕地瞪着眼前阿澈同父异母的弟弟。
林枫予饶有兴趣地欣赏陆景城接下来的反应，“怎么？他李羽澈都能伪造我死亡的消息，我就不能做点事情，回应一下吗？”
“就因为这个......至于吗……？”陆景城有些难以置信，林枫予无所不用将阿澈逼入绝境，“他是你哥！虽然你们自小不在一起，但是你们身上流着同样的血液。”
“同样的血液？”林枫予苦笑着抽了抽嘴角，“他李羽澈不过是一个试管的产物！”
“李铭扬设计杀了我父亲林凌风，他呢？却是洛河城人人赞誉的李公子！失去父亲后，你知道我过得是什么样的生活吗？你自然，没有体验那种被人凌辱的童年。他李羽澈，趁着我在医院昏迷不醒，弄了个死亡证明。我母亲因为觉得我死了，所以疯了。你说这些，至不至于？！李铭扬为抢走我父亲的初恋，杀了我父亲；李羽澈为抢走我的初恋，弄疯了我的母亲！你说他是我哥，这样的手段，他同李铭扬，才是真正的父子吧！”林枫予钳住陆景城的肩膀，激起他一身冷颤。
“你口口声声说是阿澈抢了苏云汐，怎么不说是苏云汐主动找阿澈复合呢？”
“你闭嘴！”林枫予瞳底的温柔转瞬即逝，眼神狰狞得就像变了一个人，他森然冷笑，“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为了得到李羽澈，做了什么龌龊的事情吗？”
“陆副总，你说说看，若是澈哥知道是你透露给叶修远消息，然后故意干扰他去救小汐的时间，比起他知道你对他的那份心思，你们之间，还能继续保持现在这样的心照不宣吗？”
陆景城没有理会林枫予的疯狂，走出了地下酒吧。
“叮！”电梯门徐徐开启，梯内人影晃动，苏云汐眼前一暗，只觉手腕遭人钳制，猛回神时已被那人拖出几步远。她惊愕瞪目，那人冷笑回首，声彻寒冰：“苏云汐！你真行！左一个林枫予，右一个李羽澈！”
苏云汐用尽全力缩回手，却因身体虚软险些踉跄摔倒在地。那人森冷的笑容在她头顶，一寸一寸摄入她眸中：“从初中，我就讨厌你这幅白莲的模样，我以为你跟阿澈结婚后，能好好过日子，结果——”他生拖硬拽把她推上车，车门随即反锁。
苏云汐强忍着头痛，强自镇定：“陆景城，你想干什么？！”
“孤男寡女，你说能干什么？！”他的眼睛闪过一片寒光，面露疯癫的冷笑，车子在他手下突然启动。苏云汐猝不及防，额头重撞上挡风玻璃，她在慌乱中死死抓紧手门上的把手，看着陆景城一举将车速提起，一路沿外环驶向郊外。
“别以为仗着阿澈对你的爱，就可以为所欲为！”车速一路飙高，厉景笙咬牙切齿的警告在引擎声中嗡嗡作响。他冷不防反掐住苏云汐的脖子，逼得她咳喘几乎窒息。
他手劲越来越重，五官生生扭曲，“两年前，你怀得那个孩子根本不是阿澈的！”
苏云汐倾尽全力挣脱陆景城的桎梏，积蓄全身力量冲他脸上就是一巴掌，“你胡说些什么？！”
陆景城嘲讽道，“胡说？当年，阿澈怕你得知自己被lúnjiān伤心欲绝，拜托顾安给你催眠，你以为强迫你的人是他——”
苏云汐幡然醒悟，怒不可遏拽紧他的衣领，“不可能。”
陆景城笑得更诡异：“不信吗？你可以打电话问问顾安。”他用力掰开苏云汐的手，一手反制住她，一手驾车。
车速径自飙升，车外一团漆黑，车头探照灯直探入黑暗深处，前方仍是伸手不见五指。
“阿澈为什么身上背负几十条人命？他来到东郊，看到自己心爱的女人被人凌虐成那个样子，他能不出一口气？林墨清那个乌龙案子，他为了你的清誉在局子里待着；东郊为了你的清誉，他甘愿背负几十条人命！”
陆景城直剌剌地激道，“你怀孕，想要生下那个孩子，阿澈一开始拒绝，是因为他怕下一个强jiān犯的孩子。可是你想要，你以为是他的，他就甘愿背着这些锅，他心里苦去萤火喝的酩酊大醉被人下了药——”
陆景城还不罢休，笑容更炽：“你父亲那段时间一直打压Lelun，阿澈因为是你父亲，硬是没有理会，几十个亿的生意说不要就不要了，苏云汐说句难听的，你他妈都是残花败柳了，阿澈还爱你爱的死去活来，你有什么不知足的？”
他幸灾乐祸地呵呵直笑，脚下猛踩油门，车子离弦般直飞出去，“是，你的孩子是没有了。阿澈不是孩子的父亲，却比你还难过，而你呢？苏云汐你多狠的心，阿澈在雨里等你几个小时，你玩失踪，他满世界找你......”
四周境况越发荒凉，沿途只有他们这一辆车孤零零驶在外环公路上，夜愈静，陆景城看着苏云汐越发惨白的脸，嗤笑着，车速不减反增，“怎么？现在想起来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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