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十九章
周日早上，徐知夏准备出门的时候，吵醒了她对面的叶蓁蓁。
叶蓁蓁睡眼惺忪地趴在边问徐知夏：“你要出门吗？”
“吵醒你了？”徐知夏对她点点头，“我不是答应帮路学长拍汉服照吗，今天要去试衣服。”
叶蓁蓁想起来了，她趴在床上对徐知夏勾勾手指，示意她靠近点。
徐知夏顺着她的动作走到床边，叶蓁蓁凑过来小声说道：“你不是说你和那个路学长只是演戏嘛，我怎么发现你们越走越近？”
徐知夏看着她谨慎地动作，笑道：“许可都出去约会了你不用这么小心翼翼的。昨天是意外情况，我就答应给他帮个忙。”
叶蓁蓁不太相信地看着她：“你们这意外也太多了点，互相帮来帮去的，还有结束的时候吗？”
徐知夏把叶蓁蓁推回床上，拒绝了她的胡思乱想，然后离开了宿舍。
其实事情并没有什么奇怪的，就是昨天路星尘从工作室送她回学校的途中，接到覃姐的电话，对方说想约徐知夏先试一下衣服。
路星尘询问了徐知夏的意见之后，替她在电话里答应了。并且把试衣服的地点定在了星陈工作室，正好也顺便把妆造敲定下来。
不过今天到工作室时，徐知夏只看到了陈岩那张一直笑容满面的脸，路星尘今天要去周边的一个古镇拍外景，已经出发了。
“知夏学妹早呀，今天只有我在，不会失望吧？”陈岩也开始学路星尘叫她知夏学妹了。
徐知夏自然地朝他挥挥手：“学长早，学长想多了。”
汉服店的老板覃姐也到了，她正在办公区和一个女孩子聊天。
“这位就是汉服店的老板覃姐，”陈岩带她过去，替徐知夏介绍，又指指在场的另外一个女孩子说，“这是这次负责给你做妆造的化妆师，我们工作室的梦梦。”
覃姐看起来不到四十岁，大衣里面穿着一身格纹旗袍，风姿绰约，笑容爽朗地对徐知夏伸出手：“你是徐小姐吧，我是覃春，这次麻烦你了。”
徐知夏握住她伸过来的手问好，然后开始犹豫起来，因为有些话不知道怎么开口。
她昨天跟宿舍的三个人讲了要替路星尘工作室拍照的事，被许可科普了一些汉服圈的基本知识。许可告诉她有名气的汉服店基本都是有自己的专属模特的，而且一般会用经验丰富和在社交平台上有一定粉丝基础的人，这样能对衣服起到更好的宣传效果。
听完许可的话，徐知夏就赶紧跑到阳台上给路星尘打电话。
路星尘听完她的疑问，在电话那边笑了。
徐知夏感觉自己是被嘲笑了。她有些沮丧：“路学长你别笑了，趁现在还来得及，赶紧跟你的客户说一声吧，不然明天就糗大了。”
路星尘说：“你把这事儿想严重了，覃姐的店也不是你们认为的那种网红汉服店，她就是开了一家实体店，然后经常结合明市的几个网红景点，拍一些素材在社交平台上宣传和种草而已，她偶尔还会用店里客人的照片呢。”
徐知夏还是不太放心：“那她怎么不找你工作室里有经验的模特呢？”
路星尘似乎是在那边叹了口气：“这个问题我下午跟你解释过了，就是你的形象恰好适合那两件衣服而已。”
徐知夏不说话了，路星尘安慰她：“要不你今天先休息，要是明天早上你去了工作室还是不想拍，那就跟陈岩说一声，他会帮你处理的。”
徐知夏对自己答应的事又反悔有些愧疚，她站在宿舍的窗户边，看着还很热闹的校园：“对不起呀学长，我本来以为能给你帮忙的。”
路星尘低笑了一声：“不是多大的事，你别担心。以前更头疼的事都碰过，比如临时被约好的模特放过鸽子之类的。”
可是这说法非但没有安慰到徐知夏，她反而觉得更不好意思了。
两个人对着电话沉默了半晌。
“我说过了，哪怕你明天还是想要拒绝也不要紧。今天本来就是陈岩一时兴起，而我也没有考虑你的想法，”路星尘接着说出了一句让徐知夏很惊讶的话，“而且我也有私心。”
私心？路星尘能对她有什么私心？徐知夏因为这个词不自觉地握紧了手机。
路星尘的声音低了下来：“不瞒你说，其实工作室的生意这两年才算好一点，而我也已经很久没有随心所欲地拍过照了。大学的时候只把摄影当做个人爱好，拍什么都是随自己的心情，毕业后变成了工作，就没那么自由了，虽然我依然很享受这个过程，但其实心态已经有些变了。”
他停顿了一下，声音里带上了一点不易察觉的笑意，继续说道：“过年期间在宜市给你拍的那套照片，算是我久违地不用考虑能不能赚钱、客人会不会满意这些因素，完全按照我自己的喜好去拍的。所以我后来甚至还想过要不要再找你约拍，不过又有预感你肯定会拒绝我，因为你好像真的不太喜欢面对镜头。”
“所以，你不用强求，我也不想希望你因为想帮我，而勉强自己去做不喜欢的事情。”这是认识路星尘以来，徐知夏听过他说得最长的一次话，也是最坦诚的一次。
隔着手机，路星尘的有些遥远和不真实，徐知夏觉得贴着手机的那只耳朵有点烫。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回应，因为仿佛突然窥见了对方心里的秘密，反而让她有点不知所措。
隔了很久，徐知夏才轻轻对着电话叫了一声“学长”。
“你不用说什么话来安慰我，这是我决定开工作室时就已经预料到的结果。”路星尘的声音变得格外温柔起来，“你真的也不必有负担，不想拍就不拍，没什么大不了的。”
“知夏学妹，你怎么了？”陈岩在旁边轻轻拍了拍徐知夏，将她从昨晚的回忆里召唤回来。
徐知夏回过神来，看到覃姐正从袋子里拿出这次的衣服，打算展示给徐知夏看。
徐知夏对陈岩说道：“陈学长，其实今天来的路上，我还在想到底要不要拍，我一点经验也没有，真的怕耽误你们的事情。”
陈岩噗嗤一声笑开了，覃姐走到近前，疑惑地看着他们。
陈岩摆摆手，好不容易止住了笑，和覃春说道：“我这位小学妹呀，因为没有经验，担心拍不好你的衣服，一直紧张着呢。”
覃姐看向徐知夏，温和地笑道：“徐小姐别紧张，路老师昨天晚上打电话把情况都跟我说了，真没有你想的那么严重。”
徐知夏没想到路星尘后来竟然又给覃春打了电话，她更加不好意思了。
覃春把其中一套衣服递给徐知夏，说：“我相信陈岩的眼光，这两套衣服你穿肯定好看。”
徐知夏从她手中接过衣服，这是一套有精美刺绣的渐变绿齐胸襦裙，少女感十足。
等她从试衣间换好出来，覃姐连连点头，就连一直在旁边没说话的梦梦忍不住惊叹道：“徐小姐，这套衣服真的很适合你。”
陈岩更直接，拿出手机对着徐知夏连拍了几张，说：“发给我们的摄影师看看。”
梦梦早就习惯了自家老板的作风，吐槽道：“老板，你现在发给老大有什么用呀，应该等我给徐小姐上完妆发之后，效果才更好吧？”
陈岩不赞同地看着自家这个不懂事的员工，挑眉笑道：“这你就不懂了，如果一下子给路星尘看完了，那等他下次拍照的时候还有什么惊喜可言呢？”
虽然才认识了不到两天，但徐知夏几乎可以确定，陈岩应该是她认识的异性里，最八卦最爱起哄的人了。
“老板你说得对，”梦梦笑道，“那现在该我上场了。”
梦梦带着徐知夏去了化妆区，先是整理了一下她的头发，问道：“我看你上次给我们老大拍的片子，应该没有用假发片吧？”
徐知夏点点头，梦梦一边编头发，一边随意的和她聊天。
“你别紧张，其实你上次的妆发风格就挺适合你的，听老大说是姜悦姐给你弄的？”
徐知夏没想到她也认识姜悦：“是的，你也认识悦姐？”
梦梦笑道：“悦姐以前也是汉服模特，而且在圈子里挺有名的，只是后来出了点变故，就退圈专心打理她那家婚纱店了。”
徐知夏猜想她说的变故很可能是和前男友分手的事，不过她不是话多的人，也就只是笑了笑当做回应。
倒是梦梦忽然在镜子里对她笑了一下：“对不起呀，昨天老大还特地交代我，让我干活儿的时候不要老缠着你说话，认真做事就行了。”
怎么感觉路星尘对她像对小孩儿似的。
“没事，你开心就好。”
但后来徐知夏有点后悔说了这句话，因为梦梦真的很能聊。庆幸的是，虽然她一直在不停地说话，不过并没有影响她的工作效率。
而覃春对徐知夏呈现的效果也很满意，最后直接敲定下来。
对徐知夏来说，她最害怕的问题已经不存在了，就等着下周末的拍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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