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蝗灾将至
“好！不错，当真不错……朕到底还是老了啊。”
炎帝越看越满意，捋了捋短须，招呼贾希言等人过来，将奏折递给他们。
“陛下，恕臣直言，殿下的这些批复，往往能洞彻时局，切中要害，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贾希言看了王安一眼，尽管已经不是第一次，但后者的表现依旧让他感到惊讶：
“由此可见，殿下处理政务的天赋，怕是深不可测，只要稍加栽培，定能成为陛下的左膀右臂。”
“哈哈哈……贾相过奖了，万一这些只是太子误打误撞呢。”
炎帝开怀大笑，老实说，他也很惊讶，以至于看到第一眼就愣住了。
户部尚书卢福舟摇头道：“是陛下谦虚才对，太子殿下的一些处理方式，便是交给微臣，也想不到更好的办法。”
“如此高明的手段，没有几十年的为政经验，几乎不可能达到，殿下可算是无师自通了。”
“没错，臣原以为，天下并无生而知之者，如今得见太子殿下，方知自己坐井观天了，殿下治理天下的能力，非一般俗人可比也。”
又有大臣对王安赞不绝口，一脸的心悦诚服，引得其他人频频点头。
“哈哈……越说越离谱了，哪有什么生而知之，你们问他自己，有吗？”
听到炎帝这么说，王安当然得表态，谦虚地笑道：“各位大人过奖了，本宫哪是什么生而知之……”
心里补充了一句：我只不过是，比各位多活了一世罢了……
现当代社会百年革新构建的知识体系，再加上数千年历史文化的熏陶，二者合一，用来处理一些简单政务，说一句绰绰有余并不为过……
没办法，背靠五千年历史文明，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
这点事，小case了。
眼看王安和炎帝君臣谈笑风生，唯独恵王被晾在一旁，无语话凄凉，一度十分尴尬。
司农卿看了他一眼，兀自叹息摇头。
聪明反被聪明误，怪得了谁呢？
又过了一会儿，炎帝似乎才注意到恵王，收敛笑容：“恵王，你都看见了，让太子坐这，是朕的意思，和他无关，你既然如此推崇上下尊卑，是不是该给太子一个交代？”
恵王脸色难看到极点，心里吃了屎一般难受。
可他又不敢违背炎帝意思，只能咬牙给王安行礼：“太子殿下，是本王忽大意，没弄清青红皂白，就随意指责殿下，还请殿下勿怪。”
“没事，本宫才不会怪你，反正你又不是第一次了，早就习惯了。”王安大度地摆摆手，“只要没搞死我就行。”
这话差点没噎死恵王。
仿佛被人插了一刀，胸口痛得厉害。
什么叫又不是第一次了？什么叫习惯了？什么叫没搞死你就行……
大家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这种事情，难道不该是遵循旧规则，斗而不破？
天大的仇怨，依旧当面笑嘻嘻，暗地里才会捅刀子，大骂一句MMP。
这纨绔太子不讲武德，哪能把矛盾摆在明面上？
你这样搞，人家还怎么“接化发”？
几位大臣不动声色地交换着眼神。
太子殿下没变，果然还是得理不饶人的主，惹不起啊。
炎帝面前，恵王不好发作，只好打断牙齿往肚子里吞，干脆转移话题：“父皇，实不相瞒，儿臣此行和夏大人前来，是有要事相禀。”
“还有什么要事？”
炎帝有些不耐烦，显然不太相信他的话。
好在司农卿及时站出来，替他化解尴尬：“陛下，恵王所言，确实属实。”
“哦？”炎帝露出一丝郑重，“到底什么事，夏爱卿直言不妨。”
司农卿掌管农业稼樯，事关国计民生，职责重大，乃是货真价实的三品大员。
论地位，也就比六部尚书差上一线而已。
这位轻易不会主动找上炎帝，但一旦出现，必定有大事发生，由不得炎帝不重视。
“正好贾相和卢尚书也在这里，微臣说了，还请各位能拿个方子出来。”
司农卿夏满长叹口气，声音给人一种不妙的感觉：“陛下，经过我司农寺这段时间的追踪和观察，近期，京城方圆百里之内，恐怕会有一场蝗灾。”
“什么？！”
不仅是炎帝，就连贾希言等人，一听这话，也全都变了脸色。
“夏爱卿，这可开不得玩笑，你……确定？”
炎帝死死盯着夏满，依旧不敢相信这个事实。
“陛下恕罪，此事千真万确，微臣以人头担保，出错的可能，微乎其微。”
尽管知道答案很残忍，夏满却不得不告知真相。
“这，这可如何是好？”炎帝神情无比凝重，深吸口气：“夏爱卿，大概还有多少天，蝗灾就会到？”
“回陛下，早则五六日，最迟，也不会超过半个月。”夏满道。
炎帝眉头皱得更深了：“也就是五月初，那岂不是……刚好是小麦收获的季节？”
“夏爱卿，你最熟悉农稼，如果朕立刻下令，让京城周边的百姓，抢在蝗灾之前收割，比如这几天收割，能不能降低损失？”
“陛下，事情哪有这么简单。”夏满摇头叹道，“去岁冬季较为漫长，导致京城周边的小麦，普遍出芽比往年晚了十日左右。”
“这几日，正是小麦灌浆的时候，若是提前收割，起码要减产一多半以上。”
“不行，太多了！”
就连贾希言也有也慌了。
大炎朝加上京兆尹，一共十五个州，每州十到二十个郡不等，每个郡下辖五六个县。
京城作为天子都城，刚好坐镇最中央。
由于南北方向都有山脉遮挡，所以，京兆尹周边的平原耕地面积十分有限。
哪怕连年丰收，也只能勉强维持京城百万人口的需要。
甚至，每年还要从东南边调集一部分粮食，才能避免断粮的危险。
如今，炎帝计划北伐，要储备粮食。
加上赈济南方的灾民，已经有些不堪重负。
再想从那边调集粮食为京城纾困，几乎没有可能。
本来朝廷上下，还指望京城周边今年能有一个好收成，可以解一下燃眉之急。
眼看就快到收获的季节，没想到，却等来这样的噩耗。
在古代，蝗灾和水灾旱灾一样，并列为三大灾害。
每每发生，总是伴随着大面积饥荒，饿殍满地，千里白骨，人力根本没办法抗衡。
那种场面光是想想，都令人不寒而栗。
一时间，众人全都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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