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不得
“您好，您拨打的电话已关……”
赵桓宇略带头疼的挂了电话。
这是他这几天听到的最多的话。许苒苒关机了很多天一直没和他联系。
奈何他现在抽不开身，事业上升期，家里出事，公司和这边都需要他。这几天他想夜里抽个空过去看她都被杂事拖着。
“扣扣”敲门声。
何然走进来。陈娇是他明面上的助手，实际上，他信任的是何然。真的去替他办事的也是何然。
何然：“赵总。视频送去修复了。”
“嗯。”赵桓宇面色阴郁，楚安晴没有诈他，但也差不多。
视频后面不断闪着雪花根本看不清。能不能修复都不一定。楚安晴又单方面的公布恋情让赵家给他施加压力了。
赵桓宇冷嗤。
何然:“蒋姨要送回去吗？”
“等恢复一些吧。”赵桓宇淡淡道:“对外说我出国一周。重要的工作转移过来，表面的交给陈娇处理吧。”
“好。”何然点头。
赵桓宇处理完下午的工作，许苒苒还是没有开机。
他忍不住去问许琢:【苒苒她还好吗？】
许琢:【嗯。】
赵桓宇:【她关机很久了。】
许琢:【暂时不要打扰她吧。让她冷静一下。】
“哎。”赵桓宇眼里闪过痛意，那晚失约必是让她难过了。
“扣扣。”又是敲门声。
赵桓宇抬头。
“先生。要吃点东西吗？”家里的请的阿姨问。
赵桓宇：“嗯。我妈怎么样了。”
“还好，就是不太吃东西。”阿姨迟疑道:“您忙完了吗？要看看吗？”
“嗯。”赵桓宇起身出门。
-
许家。
房间空寂，没有开暖气，夜里这么坐着很冷。许苒苒裹着毯子坐在窗边，她想清醒。
这几天她脑子里浑浑噩噩的，一下情绪冲动想不顾一切，一下又冷静下来愁云笼罩。
她在想自己怎么才能让赵桓宇和她在一起的时候能丝毫不顾及。
她得有价值，让所有人侧目的价值。
可什么样的价值才能让人忌惮，她腕子软得跟棉花一样，没有半点手段。遇事了只能窝在家里哭。
她从小到大都没有过任何一刻这么厌烦自己的温软。
许苒苒推开窗，需要更多的冷风来让她思绪变得清晰起来。
赵桓宇的喜欢让她不能轻举妄动，她不想他深陷泥潭。
许苒苒一个人默默地思考了很久。
开学前，许苒苒去买了手机。将卡换上后所有的信息汹涌而来。
她第一个就去翻了赵桓宇的消息。
许苒苒很意外，赵桓宇的消息只有解释那天的事，早晚安以及一句后来的对不起，家里有事。
许苒苒凝眉。
出了什么事。是家里发难吗？
她很忧心。她担心他哥说的话成真。
许苒苒忍不住叹了口气，不知道赵桓宇现在在做什么，被家里人困住不能过来必须联姻吗？
情感私心里无数个念头翻滚。
她很想赵桓宇，想了解他此刻的近况，可是不知道怎么去来这个口问。
要是他现在正在被家里逼着和楚安晴在一起的怎么办。
她想哭。
许苒苒眨了眨眼睛忍了下去，她捏了捏鼻梁山根处。
继续翻着消息。
冯蔓给她发消息了，她看到了热搜，她给许苒苒说了哪天的事情，包括赵桓宇摔门走。
冯蔓揣测可能是楚安晴故意放出热搜的。
看到这，许苒苒心里的结松了，原来赵桓宇真的是要来找她了，只是后面出了事。
出事这个频繁出现的词像刺一样让人难以忽视，不停地在她脑海里反反复复的走，许苒苒越想越多，越觉得自己将会成为他的负担。
负面情绪太多了，忧虑得身心疲惫。
原来赵桓宇一直只给她看到好的一面，从来不将这些矛盾摆给她看。自己活得无忧无虑的，都不懂他背负什么。
那他不和自己表白也是因为这些吗？还是其他理由。
许苒苒内心是偏向其他理由的，可找不出喜欢而不表明的绝对原因，原来她这么不了解赵桓宇。
她还以为朝夕相处就很懂了呢。
一直到许琢晚上回来，吃饭的时候，许苒苒跟他哥说：“哥，你能给我一份资料吗？”
“什么？”许琢看她。
许苒苒：“就我看到的之外的赵桓宇的资料。”
许琢：“不想放弃？”
“再说吧。”许苒苒小声回答，低头吃饭，没有正面答这个问题。
许琢眸色深深，未曾言语。
夜里她拿到了赵桓宇的资料，知道了他的公司，他现在的情况，他的圈子是什么。
赵桓宇的资料厚厚一页，写满了她看不到的另一个世界的浮华。
许苒苒默默的关上了资料的页面。
“呜呜。”微信弹出消息。
赵桓宇：【晚安。】
现在十点。
他每天夜里都准时给她发早晚安。这是他们最后仅剩的牵扯。明明什么矛盾都没有，什么越界的都没发生。他们还能像以前一样好好相处，至少还能是青梅竹马。
却好像全都被刻意斩断了。
许苒苒还是没忍住回了一句：【嗯，晚安。】
赵桓宇秒回：【对不起，那天的事。我不是故意爽约的】
许苒苒：【没事，怎么了吗？】
赵桓宇：【家里的事。】
许苒苒垂下眼帘，眼里有哀伤。
果然真是家里施压了吗？他是不是也很难过，也很痛苦。
许苒苒：【那你先忙，我睡了。晚安。】
许苒苒放下手机，眼神空空，全是迷茫。
心也跟着被扯掉了一块，空荡荡，血淋淋。
没人照看的垂耳兔被接回她家养着，闲来就抱着兔子发呆。
大三下学期，开学比年假早一天，她拿到了课表，一周三次课，都在早上。
这不影响她的兼职，挺好的。可是她开心不起来。只是机械的去上课回来然后安静躺着。然后又去上班。
如此反复，机械地生活。
“小苒，小苒？”
陈老的声音唤回了她的意识。
许苒苒才恍然的把水壶拿开，茶杯将要溢出来了。
陈老扶了扶眼镜，温和看着她：“最近魂不守舍的。”
“不好意思。”许苒苒将水壶放好，她惭愧地捏了捏手。“最近是有点事。”
“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吗？”陈老拿起许苒苒给她做的话梅，淡笑：“我还挺喜欢你这孩子的，比我家那些小孩乖多了。他们一个个志气大着，都野惯了。”
许苒苒抿唇，欲言又止才说道:“我自己可以的。”
陈老开导道：“好，有需要就跟我说，我这老头子能帮上的不会吝啬那点力气的。”
陈老看她心神不定，失魂落魄，忍不住提点了两句:“遇见问题也不要太压在心里，日子该怎么过就怎么过。生活是要运转的，人走起来困难就没了。不要陷在情绪里。”
许苒苒心头一暖，“好，谢谢您。”
她确实有点太情绪化了，难过并没有什么用。只能使她意志消沉。她也要振作起来事情才会解决。
许苒苒对陈老淡淡扯了扯唇，眼里有了精神，模样看着比刚好好多了。
陈老笑笑，拿起保温杯和话梅：“走吧，去排练室。”
许苒苒点头。她拿着本子跟上，快出门的时候陈老侧身面对她：“新剧本改天拿给你看看，里面有个角色很适合你，你看看再决定。”
许苒苒:“好。”
许苒苒把脑子里的事情都排空，专心工作。这么做以后晚上下班，她精神恢复了很多。
眉眼的郁气没那么重了，有了点人的气息。和大家说了再见，她背上包往外走。晚上八点，冬日的夜很冷。
走廊里空空，人不多。大厅往外走人才多。
呼吸喘出白白的雾气，她围上了围巾，挡住嘴巴一些。
她玩着手机，点开微博，想看看赵桓宇有没有更新动态。
不能肆无忌惮聊天的日子里，她又开始翻和他有关的东西了。
赵桓宇没有动态，她正要退出。却看到了头条的字样——楚安晴素戒。
许苒苒情绪被拧紧提起来，心慌意乱。
她一点开入目就是楚安晴被扒出来的：中指素戒。
前两天日常照，玻璃上的倒影扒出来的。众说纷纭，揣测她是不是有男朋友了。
有她的媒体拜访，许苒苒点开来看。
视频里楚安晴穿着华丽，化着精致妆容。看起来是什么典礼刚结束。有记者问她素戒一事。
她楚安晴先是顿了顿，然后模糊道:“这个啊，不是的。戴来装饰看看的。请大家不要过多揣测哦。”
很明显的假意澄清。脸上满是幸福的笑容让人误解。这下网友的揣测更深了。
许苒苒眼睛红了，心抽疼。猛然之间被这中指的素戒狠狠地扎了心脏。
这么多天没看到赵桓宇，赵桓宇的娃娃亲带上了素戒，许苒苒说不在意那是假的。
她非常在意，甚至吃醋，醋得疯魔。
但她更多的念头还是担心楚安晴开始逼婚了。
怕这个女人用舆论压力让赵家给赵桓宇压力。可以前一直风平浪静的，是因为她的出现吗？
她是不是真的给赵桓宇带来困扰，所以赵桓宇才不得不把她藏在他的圈子之外？
许苒苒脑子乱哄哄的，她放好手机往外走。走到门口，看到了一个桀骜孤寂的男人站在挂满霜雪的树下。
他穿着黑色大衣，带着蓝色的围巾，他下颌微扬，侧脸冷傲，他神色淡漠，眼底藏着深重的情绪。
她看着他，一点点地难过了起来。
明明互相喜欢的人，明明没有矛盾，是一眼就看到的人，不能相拥，不能在一起。
她好想好想和他在一起。
许苒苒吸了吸鼻子将眼泪压下。现在的她不想哭了。这一滴滴的眼泪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她的柔弱。
她忍了又忍把眼泪忍住了。
赵桓宇无意识地扭头看去，心里惦记了很多天的人正低着头站在那。
许苒苒抬起头，眼眶微红，鼻头透着粉。跟家里那只可怜兮兮的垂耳兔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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