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阔云

“小姣，你快看，那是额斑刺蝶鱼，漂亮吧！”
  先云老头示意我往那片珊瑚丛看。
  唔......我知道它们，换成以前的我一定会立马躲开，因为它们实在好看，越是美丽的事物就越是危险。
  不过这次我定下心来，等着先云给我讲一堂“野外求知课”。
  果然，先云这老头竟然直接蹿过去抓了一尾回来，捧到我面前全方位展示起来。
  “额斑刺蝶鱼是一种海洋神仙鱼，分布于温暖水域，它们栖息在3-90米深处的珊瑚礁和岩石区。
  咱们可以遇到它们，说明咱们离海神草生长的海域越来越近了。
  额斑刺蝶鱼以其醒目的颜色和精致的体型而闻名。幼鱼身体呈深蓝色，随着它们的成熟，它们的身体变得更加黄绿色，并且在它们的头、背鳍和胸鳍上形成了特有的电蓝色斑纹。
  这些鱼主要以海绵为食，但也吃其他无脊椎动物，如水母和水螅体。
  额斑刺蝶鱼在岸上很受欢迎，人类视它们为没有威胁的观赏鱼，也因此它们的种群受到了栖息地被破坏和过度捕捞的影响。”
  真是脆弱的美丽，我仔细地观察着眼前的黄绿色小鱼。
  空有美丽的外表，自身却缺少守护这份美丽的能力，那最后就只能是个悲剧。
  “所以......咱们要对它们友好一些，同属为海洋的一份子，要是碰到它们被欺负，能搭把手就搭把手，当然前提是保证自己安全的情况下。”
  说完，先云老头又把这尾漂亮的小鱼送了回去，当然这条小鱼被吓得不轻。
  ......
  我们又顺利地行进了好几日，直至这天，意外降临。
  这对我来说是个很大的意外，因为其降临的对象是先云。
  作为此次任务领队的先云，竟然被鲛宫紧急召回。
  前来报信的是鲛宫的士兵，他此刻显得很是疲惫，毕竟他日夜兼程，好不容易才追上了我们一行。
  他对着先云老头耳语过后，便在一旁静候着。
  先云的表情没有变化，他反应很快，召来阔云吩咐过后，便看向了我。
  此刻他的面庞不再平静，反而因为犹豫和为难，脸上的肌肉在轻微抽搐的同时显得有些扭曲。
  我耐心地等待他对我的安排，我知道他肯定是想把我一块带走的。
  我虽有遗憾，不过眼下度过的这半程已然足够精彩，我懂“知足”二字。
  好像过了良久，先云老头才终于艰难地开口，他先是对着我说：
  “小姣，我不希望你的这场旅程是不完整的，你继续走下去吧......爷爷等着你回来。”
  “阔云，你本来就是领队，剩下的路带着他们好好走。最后不管海神草如何，这里所有的鲛人才是最重要的，替我照顾好小姣！”先云后对着阔云补充道。
  我的吃惊已经盖过了惊喜，只见先云老头深深地看了我一眼，便头也不回地向着相反的方向离去。
  海波荡漾中，已不见其身影。
  这么急吗？
  我才上了一点点你的“野外培训课”，我甚至还没来得及和你好好道别......
  ——老头，鲛宫见。
  我在心底默默补充。
  ......
  先云老头走后，我和阔云相处得还挺融洽，好像“小黑鱼事件”完全没有发生一样，不过我确实看出了阔云对小黑其实没有多在意。
  不管是阔云对待小黑鱼，还是同行的其他鲛人对待他们各自的后辈，我都感觉他们好像是熟悉的陌生人一般。
  这显得我和先云老头这没有血缘羁绊的一对反而突兀了起来。
  不过我知道，他们这样才是正常的。鲛石的记忆告诉我，鲛人族子嗣繁多，对于所谓血脉亲情看得比较淡薄，只有顺利长到成年的小鲛人才会最终得到认可和看重。
  回到眼前，我和阔云虽然年龄相差甚远，但我们好像更像同龄的朋友，他之后的几天甚至自来熟地呼唤我为“姣妹儿”。
  我对此有些接受无能，您老先前不是老喜欢叫我“姣这孩子”怎样怎样的......这转变也太快了吧。
  我才发现阔云这老儿先前在先云那是很拘着自己原本的天性的，毕竟现在在我面前的他好像是完全换了一只鲛似的。
  诶嘿......先云老头很可怕吗？
  我倒觉得这不挺可爱一老头吗哈哈哈......
  ......
  “嗯......这是一条巨型鮟鱇鱼，可真够肥大的，连它的丑陋也给放大了。”
  阔云接替先云的位置，尽职尽责地给我讲解。
  我猜应该是先云走的时候特意叮嘱的，不然照阔云这暴露的实际耐心，不太可能做到这一步。
  “鮟鱇作为深海鱼类，外形非常奇特。身体呈短圆锥形，头巨大而扁平，嘴扁而阔，其边缘长有一排尖端向内的利齿，双眼长在头背上，体柔软，没有鳞。
  概括一下，就是很丑，人类对它还有一个通俗的称呼——魔鬼鱼。
  鮟鱇头部上方有个肉状突出，形似小灯笼，是由鮟鱇鱼的第一背鳍逐渐向上延伸形成的。小灯笼还会发光，深海中有很多鱼都有趋光性，于是小灯笼就成了鮟鱇鱼引诱食物的利器。
  ——钓鱼捕猎法，好玩但也挺废的。
  有的时候还会给它惹来麻烦。闪烁的灯笼不仅可以引来小鱼，还可能吸引来敌人。当遇到一些凶猛的鱼类时，比如咱们，鮟鱇鱼就不敢正面作战了。”
  阔云现场教学的方式和先云风格还挺不一样的，会更加的生动以及......代入。
  比如现在——
  “姣妹儿你快看！刚才它已经迅速地把自己的小灯笼塞嘴里去了，它的目的是——想打时间差！
  它能趁着海洋中突然一片黑暗，迅速转身就逃。是因为它的胸鳍很发达，可以像脚一样在海底移动，逃命的本事很不一般。
  如果咱们本身只是冲着鮟鱇鱼来的普通大鱼，那咱们一时间只能在黑暗中变得无所适从，最后悻悻离去。
  不过现在它只能在老夫的手里哭唧唧了。”
  而且好像越讲越不对劲，我感觉这条鮟鱇鱼有点危险了。
  “鮟鱇没有群居的习惯，没有特定的渔获期，但是秋冬季相对比较鲜美。皮比较柔软，容易破，骨头也比较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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