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平凡的一天

皇宫里的风波还没有大范围波及到江南，但是战事起也确实是一件大事。

        赵明渊拿着文书，仔细看完后锁了起来。皇帝让他在江南继续待着，等以后再传召，而且他之前处理完的事情也让皇帝很满意，至少，嗯，京城看起来又多了一套房呢。

        赵明渊终于算是松了一口气。之前悬而不绝的事情有了定论，他也不用担心还没成婚就和苏词异地相望了。赵明渊下笔飞快的写回复折子，脑子和手各管各的，一时想到苏词，一时想到那些犹不死心的“情敌”，最有趣的是近来还有几个小崽想要约他。

        理会是不怎么想理会的，但是看他们天真的样子格外好玩，或许有机会可以见一见。

        赵明渊很快写好，交给信差后又让小厮往苏府送了些小玩意，随后才开始了一天正常的工作行程。

        要说单论在江南信息灵通度，苏家敢说第二，没人敢说第一。

        “哦？”苏添正在翻北边产业的账本，听到下人说的消息，稍稍抬了抬眉眼，“说是从京城来的，姓什么叫什么，背后有什么人，都打听出来了？”

        苏家人都是好样貌，苏词的容貌是艳丽，精致的咄咄逼人，让人看一眼就足以沦陷，相比之下苏添和苏祁就属于另外两类。

        苏添是苏家的第一个孩子，不管是教导还是什么都是看管的最严的，所以在外人眼里的苏添格外严肃，常年的冷淡，很少情绪外露。苏添是板上钉钉的苏家下一任家主，十岁就跟着苏老爷子苏老夫人接触家族事务，威严和话语权是绝对的。

        “现在只知道姓赵，其他一概不知。”管事的说着，抹了一把汗，心虚的很。

        苏添果然放下了账本，就这么看着他，管事的腰弯的更厉害了。

        “一概不知。”苏添清冷的话语不带情绪，“那他要求的什么合作？这件事二公子知道么。”

        “现在还在接触，二公子还不知道。他只说不缺银子，要合作收购粮食，还有棉麻等衣物的方面。”

        “胃口不小。”苏添继续批账本，“去让二公子和他合作。能一点消息都不透漏的，要么是大有来头，要么是见不得人。”

        清冷的声音带着寒意，“粮食，衣物，这些东西林家比苏家更擅长。去查查他先接触的是我们还是林家，要是我们”

        未尽之意让管事听着紧张，来者不善？可是苏家是江南最出名的富商也是共识，赵老板先找苏家合作也并非不可能吧？但是这话管事的不敢说，他只把话憋进肚子里，按照苏添的指示做事。

        苏添没有理会管事心里的小九九，他看出了管事的不以为然，就是如此才觉得世间大多数的都是蠢材，以前的老人他派出去不少，留在这里的都是新提拔上来的，见识不够。偏偏有能耐的几个都在苏词身边，上次才借走半个月就被苏词叨叨个没完，啧。

        苏添冷着脸，想着下次再给偷出来一段时间，有人才不用都废了。话说是不是苏词近来和赵明渊接触的太多了？有了未婚夫倒是不懒了，出来有什么好玩的，在家里老老实实待着，他是有什么想要的自己没给他买吗？都是惯得。

        苏词低声吩咐了几句，一旁的人便应声出门了。

        苏添的话很快就到了苏祁耳里，苏祁只听着就明白了什么意思。他拍了拍管事的肩膀，脸上带着三分笑，看起来十分和气。

        “没事，你继续让人盯着，他不是想很我们合作么，先同意了。”苏祁想了想，“就三天后上午，跟他说去半月楼，到时候我去跟他谈。”

        苏祁说着，管事的心里就稳了，正想说什么，一批新货到了，就有人叫苏祁过去看看。

        相比于苏添的忙，苏祁是属于连轴转，平日里才属于真的一天到晚不见人，管事的说不上两句话就只能看着他离开。

        “唉。”管事的站在原地惆怅，“这怎么盯着？”

        他原本只是个小掌柜，后来矜矜业业诚诚恳恳工作，现在提拔上来了，但是也是真的慌。

        “这还不简单？”一个抱着看起来就贵重的礼盒的小厮进门，听到他的话后略觉有趣，“看他去哪里，看他吃什么，看他和什么人接触，看他带了多少人，有多少东西。酒馆，驿站，街边的乞儿，哪里不能盯？”

        “哎哎哎，多谢这位小哥提醒了。”管事的大喜，就要道谢。

        小厮摇摇头，真心实意道，“王管事，你也太实诚了，这不行啊。还是得好好学学，不然大公子迟早有一天得把你调走。”

        王管事的擦擦汗，心里也是欲哭无泪的，这玩意可怎么学啊。难不成要多跟二公子接触接触？看他身边的小厮都懂那么多，或许耳濡目染能成呢？

        王管事打定主意，又对小厮谢了谢才离开去安排人手去了。

        外面的事情苏词一点都没察觉到，他只托着腮和乐清下棋。嗯，自然不是什么正经的要动脑子的围棋，而是打发时间的五子棋。虽然五子棋也要动脑，但是很显然乐清一直让着他，就这样堵堵下下，快塞了半个棋盘。

        “唉。”苏词颇有些郁闷的叹息了一声，乐清就不执棋了，把一旁早就准备好的肉干零嘴端到苏词手边，“三公子有烦心事了？”

        “算不得烦。”苏词缓慢的咀嚼，“就是突然感觉到憋闷，总像是忘了什么的样子。”

        “很重要的事吗？”

        “应该？”苏词想了想，又有点不确定了，“好像也不是那么重要了。”

        乐清就笑，“三公子不必烦心，不管是什么事，会有人提醒你的。家里的事有我们，外面的事有大公子和二公子，如果三公子真的想一探究竟的话，不妨我问你答？”

        苏词挠了挠脑袋，“还是算了，也没有很想知道，或许我不知道会更好一点也说不准。”

        “那就不用烦恼，既然三公子潜意识里告诉你不知道更好，那就顺其自然。”乐清说话声音清爽舒缓，听起来很舒服，苏词被说动了，果断放下这一丁丁的不自然，投身到吃喝玩乐的大业中。

        然后没快乐一会，赵明渊派人送的礼物和苏添让人传的话一前一后进了院子。

        苏词正拿着精致的雕琢雀鸟把玩，苏添让他近期不要出门的话就进了他的耳朵，快乐瞬间没了。

        “怎么？我不能出去玩了？”苏词瞪大眼睛，满脸的不可置信，“大哥终于要囚禁我了？”

        在下人一言难尽的目光中，苏词絮絮叨叨，“我早就知道他想关我很久了，小时候就想把我关在祠堂里反省，现在还想囚禁我，我不同意！”

        “三公子，我想，大公子不是这个意思”传话的小厮很想把今日发生的事情告诉苏词，可是另一方面苏添在跟他说之前也提到了三公子和赵大人走的太近了，甚至之前还有一次亥时初才和赵大人共骑一乘回府，苏添听到后面不改色的捏碎了一个他赏玩了很久的珠串，隔天就去找赵大人谈心，确实也像是怒气憋久了后的样子。

        “所以呢？”苏词懒洋洋的半躺着，气定神闲偏偏找茬，“我就要出门，我今天就出门。你回去吧。”

        夭寿，三公子真要出门，他们是能拦着还是怎么的？小厮嘴角抽了抽，果断走人，他只是复述三公子的话，大公子的反应如何不在他的思考范围里。

        而早知道苏词面目的亲信们淡定的很，果然，小厮走了后苏词也没动弹，就那样躺着玩，一点也不像要出门的样子。

        “所以公子你为什么每次都要气大公子？”平兰和长云端着新鲜的果汁和小点心，放到桌子上，笑意盈盈，“今晚回来大公子又要找你生气了。”

        “略。”苏词淡定得很，“我记仇呢。谁让每次都不好好跟我说话，不是冷着脸就是语气冲的，我不高兴。”

        睚眦必报，心眼小的可怜，平兰和乐清皆是失笑，哪怕三公子这样小气巴拉的，也可爱的很，就像大公子，说是要生气，但是该买的该带回来的东西一样没少。和赵大人一起玩到天黑这件事老爷和老夫人都不知道，还不是大公子给瞒过去了？不然三公子早就被下令只能在院子里玩了。

        杜秋在远处冷淡地看着众人说笑，手上拿着特制的布擦拭剑身，银剑锋利轻巧，在他手中仿佛随时可以夺人性命。也不知道三公子什么时候能想起来，今天他的剑术还没有练呢？不过看苏词那么高兴，也就算了。反正还有他跟风棋跟着呢，哪怕遇到了危险也不用过多担心。

        风棋这个呆子就没有时间想东想西，苏词在家而且身边有人跟着的时候，他一贯是自己找个地方练剑。当初苏祁把他从人牙子手里赎回来后来交给苏词只对他说了一句话，那就是保护好苏词。只有不断变强，才能不惧任何变故。

        苏家的平静，今日也一如既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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