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6章

当然，更重要的是他有些期待那解决之策，于是连忙坐了下来，有些欣喜而期待地望着苏牧。

不过李二陛下欣喜了，某些人却一点都不欣喜……虽然心中依旧念想着奶糖，但是她现在看到了那桌子之上玻璃瓶等的新奇事物！

呜呜呜……天地可鉴，她实在是太好奇了……

她每日听爹爹说这些驸马发明出来的新奇东西如何如何，早已如同小猫一般心痒难耐，而现在她骤然发现了这些东西，如何能不激动？

她之前就是被这些东西吸引过来的，但是中途被奶糖吸引了注意力……现在奶糖没了，她自然将注意力重新放在了这些东西之上。

天地可鉴，魏淑仪的小手都激动得微微颤抖了起来……

但是天地可鉴，她真的好想吃奶糖！

她再度撅着小嘴看向了李二陛下，这个人实在是太讨厌了，怎么偏偏在这个时候来了？

还有苏牧那个家伙，哼哼……真想把他抓起来，每天给我做奶糖，还有……那青空酿不知是什么滋味？

“苏牧，朕不与你计较，你说说看你那计策吧！”李二陛下心情恢复了正常，此刻看着苏牧又顺眼了许多。

但是良久，苏牧都没有说话，因为苏牧下意识向魏淑仪的方向看了一眼，忽然发现了一道极其……幽怨的目光，不由得微微一怔，自己似乎没做什么呀…

“咳咳，请驸马说说那未与老夫说完的话吧。”魏征无奈苦笑，驸马还真的是一点面子都不给陛下，陛下都已经留下来，虚心请教了，驸马依旧不搭理。

如果苏牧知道魏征是怎样想的，一定要大喊冤枉，因为他完全是在思考魏淑仪的那道目光。

不过如果他知道魏淑仪心中的想法，只怕是更会受到一些惊吓……在唐代，真的有女子敢有这样的想法吗？

当然，这父女二人的想法，苏牧并不知道，他被魏征一提醒，这才将自己的注意力拉了回来，想了起来面前脸色再度有些难看的李二陛下，是要向自己请教问题的。

毕竟今日已经怼了太多次李二陛下，不能竭泽而渔，还是给他解答一下吧。

苏牧抚了抚下巴，略微沉吟了一下，这才说道：“之前与魏公谈到了风气的问题，也就是如何让人们接受新思想的问题。”

李二陛下一怔，脸上有疑惑之色闪过。

于是魏征为李二陛下细细地讲述了一下何为风气与新思想，将苏牧之前告诉他的话再度说了一遍。

李二陛下一拍大腿，不由得说道：“妙啊！正是如此，先从朝廷开始引导，当人们发现新思想与新发明可以给他们的生活带来越来越多的好处的时候，他们自然会接受！”

“但是现在，还有一个最致命的问题，那就是朝堂内部，如何从朝堂之中开始？”苏牧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看向了李二陛下。

李二陛下闻言，脸色变得严肃了起来，“朝堂是朕的，朕自然可以做主……你是说，群臣的反对？”

魏征也是沉思道：“如果发动一场变革，朝廷之中必然会有不同的声音。”

“原因呢？他们为什么要反对？”苏牧问道。

魏征二人沉思了良久，似乎是没有什么好的说辞，他通过长年以来对朝堂形势的判断以及敏锐的政治洞察力，推断出朝堂之中必然会有反对者，但是让他说，一时之间还真的说不出来原因。

李二陛下的脸色却是有些沉了下去，他没有说话。

"利益！"

正在这时，一道压得低低的声音忽然响了起来。

魏征的脸上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色，李二陛下则是豁然抬起头来，直直地看着苏牧。

“正是利益！凡是改革，一定会动某些人的奶酪，因此他们必然会反对！”苏牧缓缓说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是为此也！”

李二陛下和魏征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凝重。

“魏公一生清廉，不看重利益，没有想到这一点是正常的，陛下想必已经想到了吧？”苏牧再度问道。

魏征默然不语，而李二陛下则是缓缓点了点头，他作为一国之君，深谙帝王之道，正是利益的分配与均衡，从而达到各方势力的均衡，具体则表现为朝堂的稳定。

这一切的一切，就是利益两个字，唯有魏征这样的清廉臣子，才可以抛却利益二字，这也是李二陛下赏识魏征的原因之一。

见到李二陛下也点了点头，众人的面色都是变的严肃了起来，他们知道，这是一个大问题。

只是，他们似乎忘记了一件事情，那道声音是谁发出的？

魏征下意识回头看去，却只看到了一根柱子与一众下人……难道是他幻听了？

没有在意这件事情，魏征问出了最为核心的问题：“那么依照驸马之见，如何才能够解决这个问题？”

李二陛下也是眼含希冀的望向了苏牧，这同样是他在思考着的问题。

如果想要变革，如果有朝堂之中众多大臣的阻挠，这件事情是很难进行的。

究其原因，从五姓七望的身上就可以看出许多东西了，五姓七望在商业之中几乎占据着垄断地位，同时朝中也有许多的人是他们的，他们甚至能够在一定程度上影响官员们的行为，可见其力量之大！

李二陛下对他们恨之入骨，但是依旧无法对他们动手，因为这些人与官员们之间都有着复杂的利益关系，五姓七望们从产业之中所挣的钱，有很大一部分都进入了这些官员们的口袋。

甚至这些官员与氏族们已经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利益团体，同时氏族们在百姓之中还有着很好的声望，他们已然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利益团体！

李二陛下不是不想动，而是不能动，牵一发而动全身，就是这个道理！

至于如今，同样是这个道理，如果想要改革，最根本要改变的就是选拔的制度，要让工匠们的地位提升，那就必须从科举制度入手，这一点，就算苏牧不说，李二陛下和魏征也是清楚的。

而如今的科举制度，很大一部分都是掌握在这些官员手中，换言之，他们有着选官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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