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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0章 心结难解


她没法说话了。

        裴铭微张着嘴,仿佛忘记了该如何出声一般,简简单单一个“好”字竟然卡在喉咙里就是吐不出来。

        没有得到回应,薛庭藉以为她还在伤心,低头求道:“就吃两口好不好?”

        不想让他多担心,裴铭点点头,哪怕坐起来喝粥,怀里也紧紧抱住她父亲的骨灰罐。

        这一幕落在薛庭藉眼里,就算再不忍,也不能放任她如此,否则何时能走出心伤。

        好不容易吃下几口粥,裴铭再次躺下,消瘦苍白的脸蛋被失了光泽的青丝覆盖,任谁看着都心疼不已。

        薛庭藉本想坐在床边陪她,但常将军前来敲门,他两人走远之后,常将军才为难开口,“大将军的殇讯,殿下打算何时报回皇城?”

        堂堂辅国将军薨逝,那是举国都要哀悼的,也必定会掀起皇城内的轩然大波,而常将军的意思,他们正是要借着这场风波。

        “陛下和大将军君臣情谊深厚,大融更是不能少了栋梁,咱们就趁着现在杀回皇城,借陛下对皇后母子的不满,一举拿下他们!”

        皇帝是再三警告过太子,不准动裴长远的,但皇后却明知故犯,砍断了大融的栋梁,这不是简简单单的权力斗争,而是会威胁到国运社稷的。

        月氏刚刚换了新主,妲妲女王虽然和大融达成两国邦交的协定,但太子于她有仇,裴长远却是助她上位的恩人。

        若裴长远的死讯传到她的耳朵里,保不齐会举全国之力,反过来攻打大融。

        而匈奴向来虎视眈眈,没了最大的威胁在,他们也一定不会放过这个报仇的好时机。

        如果西边和北边同时被夹击,却没个干将出力抵抗,大融的下场可想而知。

        皇后、太子以及白氏一族,为了自己的权利地位不顾一切,实在是自掘坟墓。因此常将军觉得,这个时候攻回皇城,是殿下夺位的最好机会。

        虽然他的考量不无道理,但薛庭藉却不同意,首先边境需要他们守着,根本没法撤走。

        其次,岳父这才刚刚仙逝,就要拿他的死大做文章,岂不是更加刺激阿铭?

        殿下的意思,常将军不好违逆,只能不甘心地问他那该什么时候回去报讯。

        其实薛庭藉也不是没想过,与其动摇其他武将的人心,还不如别让他们知道,所以暂时瞒住所有人或许更好些。

        若是能让白氏自露马脚,他们也能多一分胜券。

        但裴家人那边,他还拿不定主意,疲惫地叹了口气,“这事儿再说吧,至少得让阿铭平静下来才行。”

        可她这个样子,何时才能平静?常将军虽然腹诽,但也无可奈何。

        待他行礼告退后,薛庭藉揉了揉眉心,回屋见裴铭依然保持着那个动作,连头发丝都没有动一下。

        坐在床边欲言又止,他终究还是开了口。“阿铭,你小母和兄长……打算什么时候让他们知道?”

        裴铭并没有睡着,听到他的话,枯睁着的眼略微动了动,却没有说话。

        她说不出来,哪怕张开了嘴,也完全发不出半点音调,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但就是没有办法。

        她的无言让薛庭藉以为她仍在回避,闷喟一声,转而问她晚上想吃些什么,可裴铭依然没有回答。

        目光落在那个骨灰罐上,薛庭藉默默咬牙,起身去了张太医那,嘱咐他在晚上的药里,加重些安神的分量。

        果不其然,喝下药的裴铭睡得很沉,抱着骨灰罐蜷成一团,薛庭藉站在床边握了握拳,小心靠近,然后一点点把骨灰罐抽出来。

        就在他快要成功时,裴铭略微动了动,吓得他再不敢动作,直到她不再有其他动作,才一鼓作气,将骨灰罐抽离她的怀抱。

        完成这件事,简直比打了场仗还艰难。

        然而当他快步离开,想要把骨灰罐递给门外的谭将军时,突然听到背后一声闷响,原来是裴铭突然惊醒,竟直接摔倒在地了。

        不等薛庭藉上前搀扶,她自己便仓皇爬起来,搜寻一圈锁定了谭将军手中的瓷罐,疯了一般地扑上去想要抢回来。

        谭将军自知不能让她深陷其中,咬牙抱着骨灰罐快步离开,薛庭藉则箍住裴铭不让她追出去,“阿铭,岳父大人回不来了,你不能把自己也赔进去啊!”

        裴铭烦躁地挣扎着,结果心跳得太厉害,几近晕厥地跌坐在地,喉头除了粗重的喘气声,什么也发不出来,终于让薛庭藉察觉到不对劲。

        他让外头人把张太医找来,然后按住裴铭让她先冷静下来,“阿铭,你跟我说句话。”

        可她根本说不出来,连个哑巴都不如,张太医赶来之后诊查得倒是迅速,只是结论让人有些头疼。

        “娘娘的身体并无碍,口不能言只怕是心病。”

        过度悲恸导致的失语,虽然不是什么大毛病,但什么时候能重新开口却不好说,甚至有可能,这辈子都没法恢复。

        对此裴铭并无所谓,也不再坚持讨回骨灰罐,安神药的效性还没散去,索性躺回去接着睡。

        薛庭藉却满心愁苦,他到底该如何解开阿铭的心结呢……

        整整一夜未眠后,姗姗来迟的天明又让众人犯了愁,今天是大将军的头七,大小姐不会又要添一重病吧。

        不过让他们意外的是,裴铭仿佛一夜之间就想通了,一大早起来梳头,披上孝衣,有条不紊地操持丧事,向先父的令牌磕了三个响头,从头到尾连眼泪都没有,太过镇定反而让人担忧。

        但她始终不开口,别人问话,她要么点头或摇头,要么就沉默以对。

        至于殇讯,一律不准报回皇城,就连裴家也不告知。她不能让父亲至死都不安生,更不想让白氏的人得意,皇后和太子的仇,她一定会讨回来!

        除了始作俑者,皇城中并无人知晓这边塞的轩然大波,但裴长远的死讯却传到了另一个人的耳朵里。

        这个人,就是大融最危险的敌人,匈奴的单于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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