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美貌非己之剑

“您是怎么了？”一个年龄较小的女孩担忧地说，“是生病了吗？”她又蹲下来，想要将我拉起来，我抬起头，挤出笑说没事。这时有个年龄大些的姑娘说，“她没有生病，不过她需要去一趟内衣店了。”

        我就这么被七八个女人轮流背到天天服装店了。她们的行为让我特别感动，我有点不再怀念多贝市的那些粗鲁的男人了，我现在已经改变阵营了；是的，莫尔斯的朋友们，你们将是我要留心的首要份子。

        不过，有可能这辈子也不会再见了吧！

        作为一个男人，我连多贝市最小最乱的服装店都没能进去过。我所穿的所有颜色的衣服；我更愿将它们称作遮羞布，都来自同一个男人；我那个俭省的父亲，他早已离开我去另一个地方享福了。

        我进女品店，在以前那是绝不可能发生的事。作为我的初次，我是被女人背进店的，然后那个背我进来的漂亮女人问我穿多大的，我装作痛得很，没有回，她就帮我挑了个。后面她又问我喜欢什么颜色的裙子，我说白色的吧，她便给我取了。她似乎想帮我穿上，我还是觉得不妥，虽然她是怀着善意的，但我仍坚持自己进更衣室换。她也就跟其她人出去了。

        我背对着粉色墙上的大镜子，还闭上了眼睛，虽然说看自己没什么，但是这事并没有这么简单，至少对我来说，这是一件极为羞耻的事情。我糊乱地穿上内衣，直到裙子穿好了，方才睁开眼睛。

        面对着粉色的墙，我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抬手抹掉额头的汗水，将头发理顺，披在背上。我转身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总感觉巴贝那家伙准会不顾兄弟之谊将我吃了。现在，我发自内心地认为多贝市是一个恐怖的地方，如果可以，我愿终生与那个地方无缘。

        真的。

        我穿好白色长筒袜，两脚踩进鞋里；鞋子挑的是黑色的。我记得我的母亲说过，穿白色裙子的女孩子会变得幸运无比，这本是母亲准备说给我那个可能的妹妹的话，可到最后我都没有妹妹，她只好说给我了。

        想不到我还真的受益了。

        借旁边的洗手池洗去了身上的灰尘，再看看镜子里的自己，我觉得有必要再让店家给我来个面罩啥的。可结果店家说没有，我只觉这女人在说谎，通过门缝，我看见她特别奇怪；这种表现我只在巴贝那家伙身上见过；上次他半夜三更地跑来给我看他画的梦中情人的时候，正是这么个表情。

        我差点出不了那家店，最坏的情况便是给那家店当一个星期的模特，以充当我这身衣服的花费，好在那个背我进来的姑娘帮我付了钱。我对他再三保证，等我有钱了我一定会还她。她好像并不在意钱的事，拉着我就跑，说是带我去什么德什么斯的地方看演出。我说与我同行的还有个女守卫，我需要给她道声谢，这姑娘似乎并没有听见我说的话，总之，就是拉着我就跑。

        不一会，我俩就挤在人群中，身不由己了；四面都是女孩子的体香。何时有这样的一天啊！我心里想着，说出去巴贝那家伙会说我不仗义的。好在我也是个女的，真是谢天谢地。

        “您真漂亮。”拉着我手的女孩说，“你是天使下凡吗？”

        “谢谢，你也很美！”我笑着说。

        “快看！那是来自多贝市的绅士。”女孩撒开我的手激动地说。

        我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比太阳打西边出来，海水倒灌宇宙甚至是巴贝从不进女色还要不可思议。多贝市的绅士何时这么风光了？我忙踮起脚朝着舞台看去，舞台搭得很用心——鲜红的地毯上撒满了各色的花瓣；除了玫瑰花，其它的我都没见过，但都比玫瑰花好看。我甚至还看见了那个守卫，她似乎被那个小白脸绅士抽了魂，一动不动地站在离舞台最近的那一排。

        怎么会？

        怎么会这样！多贝市的绅士不是都足不出户的吗？他们忙于整治平民，沉醒于梦中情人的描绘，以此患上无法治愈的失恋症。我开始怀疑说眼见为实的家伙是否一生都被蒙在鼓里；他所见的都是假的，只是自以为真。

        我要离开这里，我想着，转身就往后跑，该死，人太多了。这些女人都跟丢了魂似的，怎么拉都没反应。我打算转身看看那些所谓的绅士，究竟有何吸引力，这么会蛊惑女子的芳心，可这么一看却叫我全身炸毛。不！不可能！那个蓝皮小白脸军官怎么会在这里。我吓得忙蹲下身子，极力想借这些女人的身体将自己藏住。一定不要被那个蓝皮小白脸军官给逮住了！否则我会万劫不复的。

        舞台上方。

        “长官！我们查了，这里并没有您说的那位姑娘。”

        “长官，总师请您速速回去。”

        “好了！”蓝皮小白脸军官看着下方痴醉的女子，嘴角发笑，说“她会不会去了你们多贝市？”

        那绅士吓得面色发白，腿一软，趴在地上说，“长官，她不可能去多贝市的，那里是男人窝，您说的女子绝不会去哪里的！”

        “哦？是么！”小白脸军官笑道，“但愿你没有骗我！”说完他又看了一眼台下的众女子，方才转身下了台，最后消失在了一个小巷里。

        台上的年轻绅士从地上爬起来，用指尖弹去裤筒上的花瓣，自言自语道：“世上怎么可能有这么美的女子，天上的人连梦中情人都不现实了么！”

        “各位姑娘都散了吧，这次的节目推迟举行，都散了吧！”说完他也消失了去。

        直到所有的女人都走光了，我才独自一人在这莺莺燕燕的街上瞎逛着。我接连委婉地拒绝了女守卫跟那个女子的邀请。那个女守卫向我保证她会给那个男人送吃的，也就是巴贝。我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

        我现在方才觉得，当一个无人问津的小小马桶夫是多么的安逸。难怪这科奇市需要这么硬的城墙。

        手无寸铁，又美若天仙的女子真是块香美的牛大腿。不行！我得搞把剑什么的，虽然说步枪更有威慑力，但这玩意儿实在是太引人注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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