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除了你，我没有别的神
肤白赛雪，眉目般般入画，只看上一眼，便全是惊艳。
秦可卿果然是风流韵致绝佳的人物，她美丽的面容上挂着淡淡的哀愁，声音也是凄婉动人：“这位姑娘何必如此咄咄逼人，可卿我也是身不由己。”
姜玄胤冷笑连连：“林绯玉，你还敢来？你以为会点妖法就能掌控一切吗？”
“不然呢？”林绯玉不屑挑眉，“你以为我不知道她另外一个身份吗？警幻仙姑的亲妹妹而已。她们姐妹俩引诱贾宝玉，说句不要脸都是给她们镶金边了。”
姜玄胤神色微敛：“林绯玉，你想要护着你妹妹，根本不用让她嫁给我。”
“少放屁了！”林绯玉面露嘲讽，“你不就是觉得林海是孤臣，根本不用联姻拉拢，等你继承皇位，他自然会忠心于你。你的亲事绝不能浪费吗？”
旁边的秦可卿将身形藏在姜玄胤身后，让人看不清她的表情。
姜玄胤强扯出笑意：“绯玉你果然冰雪聪明。我并非良人，日后我登基后可以封你们姐妹做义妹，当公主不好吗？”
“呸！”林绯玉直接啐了他一脸，“要不是你长了一副好皮囊，林妹妹身子骨向来柔弱，我想让她以后老了也能当享清福的太后，我早把你们杀光扶林妹妹当女皇了，现在林妹妹身体好得很，我本来还想履行承诺，你却先摆了我一道。你如今一点剩余价值都没有。”
话音刚落，一道凌厉的白光直冲向姜玄胤的眉心。
“你—”
姜玄胤睁大眼睛倒在地上，死不瞑目。
饶是秦可卿见识不小，也被惊住了，指着林绯玉：“你，你疯了？他可是身负龙气的真命天子！”
林绯玉轻哼一声：“那又怎样？不知好歹的家伙，还敢和我耍心机，难道他不知道死了一切都没……”
看到房间里忽然出现的那道身影，她的眼睛里全是慌乱。
“林妹妹……”
林绯玉仿佛做错事被发现的孩子，手足无措看着林黛玉。
秦可卿松了口气，她如今只是一介凡人，如果林绯玉这种一言不合就动手杀人的疯子，要对她出手，她绝对活不了。
“你答应过我什么？”林黛玉双目紧盯着林绯玉问。
林绯玉不敢与她对视，甚至没有辩解，低头沉默。
林黛玉深吸口气，看向地上的姜玄胤，发现不知林绯玉和交易系统兑换了什么，姜玄胤竟然连魂魄都消失了，她想补救都没有办法了。
秦可卿嘴角勾起，轻声细语道：“林姑姑，四皇子死了，不管天上人间都是件大事，你这个庶姐要连累你了。”
林黛玉抬袖一挥：“关卿何事？”
林绯玉抬头朝秦可卿诡异一笑：“毁尸灭迹，没人知道不就行了？”
“你想干什么？”林黛玉和秦可卿异口同声地呵斥。
只不过林黛玉是担忧想要阻止，秦可卿是毛骨悚然害怕。
林黛玉根本没想到，林绯玉竟在身负仙力感知能力卓绝的她面前，杀了秦可卿，连灰都扬了干净。
而林绯玉瞬间发如银线，气若游丝，全身散发着衰败垂死之气，她朝震惊的林黛玉笑了笑：“林妹妹，你且放心，姜氏皇族都活不长，我本来就是坏人，做这些事理所应当。身负仙力的你以后一定要当上女皇，多收点能人异士，不要因为处理朝政累着自己……”
林黛玉忍不住上前扶住她，哽咽道：“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做，我从来不想当什么女皇，你知道吗，前世我父母早亡寄人篱下，除了宝玉没人真心为我。如今我又有了大姐姐你，我们为什么不能好好平静地活好这一世？”
林绯玉望着林黛玉发红的眼眶，伸手想抚上她的脸，无力垂下时却被林黛玉紧紧抓住。
“林妹妹，我不傻。那块令牌对你很重要吧，你之前拿来试探我时，我感觉到它对我灵魂的吸力，它需要我的灵魂不是吗？”
林绯玉平静地笑着，仿佛在说着别人的事。
林黛玉的眼泪滚滚而下，林绯玉却阻止她开口，依旧笑道：“林妹妹，我没时间了，你听我说。我从小就在书里看着你、在电视上看别人扮演你，我心想有天我要有你这样一个妹妹，我一定把全天下最好的东西给你，绝不让任何人欺负你。如今，你真成了我妹妹，你的一颦一笑都那么真实，你真的是天底下最好看最可爱的女孩子，我心里好欢喜……在我心里你就是神……除了你……我没有别的神……”
说到这，她的瞳孔开始涣散，将林黛玉纤弱的手握得更紧了几分：“林妹妹，你告诉我，我做到了吗……我做到了吗……”
“以前看剧时总觉得人临时前为什么会说那么多话，可我还想和妹妹说……”
“林妹妹，我做到了吗……”
“我是林妹妹的大姐姐，以后妹妹是林女皇了……”
“做到了吗……”
……
数不尽的仙力涌进林绯玉的身体，林黛玉脸色苍白，哭成了泪人。
不知道为何，林绯玉突然清醒推开林黛玉：“林妹妹，别浪费你的仙力，不要救我，让我死！”
说完这句，竟真的气绝身亡了。
林黛玉拼尽全力扑向她，胸口飘出一滴艳红，似血非血，晶莹剔透，瞬间没入林绯玉的身体。
林绯玉的身体恢复了本来年轻的面貌，林黛玉看着飘向折花令的没有意识的灵魂，泪眼中闪过幽暗的光。
“绛珠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用仙露救天地不容的恶人！”
警幻仙子突然出现，秦可卿的凡身已彻底涅灭，回归离恨天少了一神魄，仙力还不如历凡之前，更别提什么道果了。
成仙许久，她很少有这么怒气冲天的时候，当看到林黛玉竟用绛珠仙露保存林绯玉的尸身时，她的怒火更盛了。
天空闷雷轰响，与平日里的雷声大有不同，警幻仙子见林黛玉不以为意的样子，讽刺道：“听到天道的愤怒吗？”
林黛玉抱着林绯玉起身，身上的衣裙变成火红色，如傍晚能蔽日地火烧火烧云，周围所有的花藤也是鲜艳若血。
如果林绯玉此刻清醒，一定能认出来，盛开时无叶，名彼岸。梵文别名“曼珠沙华”，有典曰，见此花者，恶自去除。
“怎么可能，你的仙力为何这般强大？绛珠，你莫要自误，为了一缕异世恶魂与天道作对，你……”
话未说完，一道花藤直接打在她的身上，纵是仙身，也让她痛彻骨髓。
林黛玉抬眼看向她，面无表情道：“不敢自己动手给你妹妹报仇，就不要做出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钻天道空子强造困果的你，有什么资格说我？”
警幻被她身上汹涌的仙力吓得后退一步：“绛珠，你解你的因果线，我们得我们的道果，我们原本井水不犯河水，你为何非要阻我们行事，我做的这些都是洞主和上仙们默许的。他们也是这样得到……”
一道碗口粗的闪电从天而降，直接劈在了正在说话的警幻身上，虽然未伤及仙道根骨，但也让她受到了重创。
“愚不可及！”
林黛玉目不斜视从瘫软在地的警幻身边走过，抱着林绯玉消失在夜幕里。
“有刺客——”
无数侍卫蜂拥而至，将警幻围了起来。
偏偏警幻此时无力反抗，堂堂的警幻仙姑被刀架在脖子上，成了阶下囚。
林黛玉回到自己的房间，将林绯玉轻轻放在床上，对着虚无道：“仙尊既然来了，还躲躲藏藏做什么？”
“咳，这界恶魂已诛，你可以去下个碎片小世界了。”
依旧是那道熟悉模糊的身影，只是语气里比之前多了更多的无奈。
林黛玉发现自己的仙力虽提升了不少，但还是看不清仙尊的面容。
她语气淡淡道：“昔日我曾听闻道教有《老子化胡经》，青牛下凡，老子西出函谷关，莫不是真去了西方？”
仙尊沉默良久，身上的道韵忽明忽暗。
“绛珠，你是天上之花，天降吉兆四华之一，等了断身上的因果，必有大造化，天道已定，所以你留下这女子的尸身也并无妨碍。”
仙尊既往地语重语重心长，换来的却是林黛玉的嗤笑。
“仙尊使了言出法随的神通吗，我不是花，是仙草，这个天道之契成不了！”
随着她的话音落下，天空雷声阵阵，似乎在回应她。
想让她解了因果线后，为他传佛卖命，仙尊打得一手好算盘，凤姐都没他会逄计。
仙尊叹了口气：“罢了，都随你。事情已了，神瑛的灵魂碎片你收好后，就去下个碎片世界吧。”
周围环境突然支离破碎，小世界瞬间崩塌，一切如过眼云消失得无影无影无踪。
林黛玉再次睁开眼，发现又回到了小时候的房间，只是四周白绫装点，连丫环都是素钗缟素。
“姑娘，你可算是醒了，再不醒我怎么和夫人交代啊？”
她的奶嬷嬷见她起身下床，慌忙拦住她：“好姑娘，听嬷嬷一句劝，这孝心不在哭灵，要是你伤了身子，那才是对不起夫人的在天之灵啊。”
贾敏过世了？想到上个碎片世界贾敏的所作所为，林黛玉心里竟松了口气。
察觉到须弥芥子里，林绯玉的尸身完好无损，她心里的石头落了地。
在袖中轻轻摩挲着折花令，里面的两道幽魂静静地呆着，林黛玉的嘴角轻轻翘起。
用仙露祭炼了那么久，终于有了成果。
以后善魂、恶魂她说了才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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