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六】落雁的秘密（—）

“哟，小朝云听说二少爷昨天带你出府了，不错嘛！”落雁看到霍小山走过来忍不住调笑道。

        霍小山一如既往地微红了脸，可毕竟熟识了不像以往，会开口反击了，“落姐的耳朵可真长。”

        “还行吧，我可以更长点。”落雁笑眯眯地看着霍小山在她对面坐下，神秘地挑了下眉毛，“昨夜？恩？”

        相处那么久，霍小山自然知道落雁是什么性子，他红着耳尖，“昨，昨夜二爷没来房里。”

        落雁闻言摇头啧啧两声，涂了蔻的食指戳了下霍小山的脑门，“是不是你又没开口留。”

        “这是二爷的地方，留下不留下不都是他自己做决定。”霍小山无辜地说道。

        “傻子，你懂个屁。”落雁叹了一口气，只觉得朽木不可雕也，孺子不可教也。

        霍小山撇了撇唇，他觉得自己好像说的没错啊。

        “说吧，来我这儿干什么。”落雁煮茶问着。

        霍小山略微思索了一下，还是开口问道，“我，我听二爷说，你留下来，是你求二爷的？”

        落雁泡茶的手顿了一下，便恢复自然，她抬起眼皮看了霍小山，勾了唇角，“看来二少爷还真是宠你，什么都跟你说。”

        霍小山红着脸，“是，二爷问我有没有要求，我就想求二爷把你放了…这才，知道了。”

        落雁闻言，心底颤动，看着霍小山不由地红了眼尾，轻声骂了一句，“你个傻子。”

        “其实二少爷是我恩人。”落雁也隐瞒，仿佛藏了许久，突然坦白，反而松了一口气。

        “恩人？”霍小山疑惑不解。

        落雁怕霍小山误会，赶紧解释，“小朝云你千万别觉得因为二少爷是我恩人，我才让你服软！你也知道我是从什么地方出来的，那里面什么样的惨剧我都见过，一开始谁愿意做那下三滥的勾当呢，我是怕你受伤！”

        霍小山自然是相信落雁的，点了点头，继续问道，“那二爷为何是你恩人？”

        落雁叹了一口气，放下茶盏，往事让她目光悲如尘埃，“我之前是柳街巷的，因为舞剑舞的好，也算是上头牌，虽然不用接待那下九流的客人，可谁能保证上九流客人就不是畜牲呢？”

        她眉眼嘲讽，“再饱读诗书的人脱了衣服，都是畜牲。”柔白的手指在紫砂壶和茶盏之间来回显得手如柔荑，肤如凝脂。

        “曾经朝中三品大官是我的恩客，他平时看起来也是儒雅之人，可在床上却如禽兽，每次伺候他，我都觉得自己在鬼门关走了一遭，身上的皮肤没一处好的。”

        霍小山心里震撼，他想过落雁在那种地方过的不好，却没想到竟然会是如此，不由地更心疼。

        落雁对往事已经不在意了，毕竟过去已经过去了，“有一天，他正折磨我折磨的开心，突然就被人杀了。”

        “是二爷？”霍小山小心问道。

        落雁摇了摇头，“我不确定，那个时候我已经被折磨的不省人事了，只记得醒来的时候便看到二少爷坐在房中。”

        她给霍小山斟了茶，“你知道吗，小朝云，当时二少爷把匕首递给我，让我自己选，是自杀，还是杀那个畜牲，我想都没想，直接把匕首刺向那畜牲，一刀不解恨，我就再捅一刀，那个时候我跟疯了一样，捅了十几刀都不解恨！”

        说这话时，她目光含恨，似是充满了滔天的怒火，手指还有些颤抖，“后来我被抓入牢中，本来想着这辈子就这般结束了，谁知那天夜里二少爷派人来到大牢，说若是想活着，就按信上的做。”

        她自嘲地笑了一下，“你说人就是贱，被折磨成那样了，却还想活着。”

        霍小山多多少少理解这种感觉，虽然他的现状比落雁姐好了不知多少。

        “后来我就按信上的做，然后我就活下来了，但是肯定去不了春楼了，就来到了牧府。”落雁语气慢慢平淡下来。

        “那二爷就不怕那人的家里怀疑是他做的？”霍小山奇怪的问道。

        落雁冷笑，“怀疑？他们一家被满门抄斩了。”

        霍小山心思震惊，他甚至觉得那人被满门抄斩应该跟牧二爷有关系。

        “所以，我就觉得，我这条命还有用。”落雁微微一笑，语气无所谓，“至于要怎么用，就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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