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一】一落千丈

红枫林，秋鸟鸣啼，尤其在是黄昏之时，红枫似海，林中静默凄凉华美。

        霍小山在院中给赵爷爷熬着中药，那段时间不停地赶路，长途跋涉，爷爷身体有些吃不消，路上硬抗着到了地方便病了。

        他拿着扇子轻轻地闪着，心思却跑远了，也不知，牧二，牧二少爷现在在做什么……

        会不会想我？

        这个想法一出现，就被他赶紧压下去，自我嘲讽低喃：我还真是贱……

        “小山，喝口水吧。”一位白衣少年走过来说道。

        “谢谢。”霍小山整理好情绪，起身接过茶碗道了一句谢。

        “不客气，我也就能做点这些事情了。”少年模样清秀，瘦弱白净，有些书生气，像个小秀才，他眼睛圆圆的，很干净，却好像布了一层雾，没有焦点。

        少年便是小珺。

        霍小山见他小心摸索着在身旁的凳子上坐下，便说道：“不如过两天再请个大夫瞧瞧吧。”

        之前请大夫给爷爷诊治，顺便帮小珺看了一下，大夫说这属于后天，不是天生，可虽说不是天生，却也很难治。

        霍小山觉得他是落雁姐的弟弟，虽不是亲的，可毕竟是落雁姐托付于他，自然不同。

        小珺一听连连摆手，他“不用不用，我这个眼睛估摸是治不好了，浪费钱做什么，我现在已经很好了，有吃有喝，也有人相伴，依然是天大的恩赐了！而且叶哥说了，他有个朋友是位游医，虽说游医却医术精湛，很厉害的，若是联系上了就带我去看！”说着他弯了眼眸，笑得很开心，仿佛没有任何烦恼之事。

        霍小山看着小珺的模样，不知为何想起以往自己似乎也是这般向落雁姐说他跟二爷的事情也是这般。

        他有些疑虑地开口，“小珺…”

        “恩？”

        “没什么…”霍小山觉得自己是疯了，自己还是烂摊子，还想管别人，他转身在院子石桌上端着盘子过来，“对了，叶大哥买了花糕说是给咱们当点心。”他拿了一块递过去放在小珺手里，“这花糕虽然不比神都城的，但味道也不错”。

        小珺笑着点了点头，将花糕放进嘴里咬了一口，果然如他所想很好吃。

        “小山就是叶哥心里的那个人吧。”他突然说道。

        霍小山愣住，他有些摸不到头脑。

        小珺继续说道：“我跟叶哥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浑身是伤，嘴里却念着朝云两个字，一开始我还以为是个女子，现在我想朝云就是小山，小山就是朝云对吧？”

        他声音不急不慢，语气轻缓不会让人觉得不舒服。

        霍小山看了眼小珺，敛了眸光，“………为何这么想。”

        “因为，”小珺晃了晃手中的花糕，“以前叶哥隔三差五买花糕回来，不吃就这么放着，放坏了就会买回新的，有一次我太饿了就吃了一块儿。”

        “叶哥说，花糕不是我能吃的。”

        “而现在叶哥却买回花糕给你吃，我就知道，你就是叶哥心里的那个人。”

        路旁小野花轻轻摇曳，风吹的枫叶轻轻作响。

        “你喜欢叶大哥吧…”霍小山问出了之前想问的话。

        小珺明显慌乱，他微张着唇，蒙蒙地目光看着霍小山，片刻慌乱地垂头，结结巴巴地解释，“没，没有啊，我，我只是敬，敬佩他！”

        霍小山见他这模样，嘴角微微一笑，自己何曾不是这般，在牧二爷面前晃了阵脚，还以为自己隐藏很好。

        他没有因为自己的挫折，就劝别人退缩，“喜欢就去追啊，哪怕被拒绝了，等到你老去的那一天就不会后悔。”

        “我……真的可以吗？”小珺小声却有期待地问道。

        “为什么不可以，”说着，霍小山目光沉痛，心口开始隐隐作痛，让，语气哽咽了一下，好在他掩饰的很好，“不过，你也要做好准备……”

        “什么准备？”

        “一落千丈的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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