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零五】生辰吉乐

郡主的死，牧秋白没办法瞒着霍小山，只不过跟他说是因疾病而去，可这样霍小山还是难受了好久，实在不敢相信这是真的，明明那么好，那么爱笑的一个姑娘，怎么说没就没了。

        可能也是到了深秋，人总是容易伤春秋悲，霍小山一想到姜茶的死，就掉眼泪。

        “这一点也不男人，”他眼眶噙着泪嘟囔着，却依旧控制不住眼泪一颗一颗的落下来。

        郡主的葬礼已经过去很久了，从开始满城喧哗，到现在人偶尔间提及的惋惜，似乎都在渐渐忘去。

        这几天牧秋白心情不好，连杀了几个礼乐阁的人，那冷漠的模样，总让霍小山想起初次见到牧二爷的样子，让人害怕，不敢近身。

        落雁说，二少爷从不滥杀无辜，杀的是线人，就像之前的秋水，也是线人，是太子安插过来的，毕竟有谁那么大胆子会跟自己主子的名讳相似，不过是太子意有所指罢了。

        “那冬眠呢？”霍小山问道。

        落雁冷笑了一下，简单地说了三个字，“她老实。”

        却也说明，知书达礼的冬眠姑娘也是线人。

        霍小山微微皱眉，他何曾想过原来一个人生活，会被这么多人盯着。

        黄昏时刻，天气干冷，寒风似乎能把人吹透，骨头都是凉的，霍小山穿着狐裘，手里抱着汤婆子，鼻头被冻的红红的，一阵寒风吹过，他冻的缩了缩脖子，低头把脸埋进狐毛上遮风。

        牧秋白时被唐叔庆送回来的，他没有喝醉，只是这些日子心情不好，前段时间还与赵君冶打了一架，踏进礼乐阁，唐叔庆与牧秋白交谈了两句，便看到不远处冻的来回跺脚的霍小山。

        “他在等你。”唐叔庆笑着说道。

        牧秋白顺着的视线转头，霍小山刚好也看过来，便看到一道清冷如月光的视线，淡漠的，不含情绪却在看到他时，暖了下来，像驱散了寒凉温如暖玉。

        “我就不耽误你了。”唐叔庆笑着告辞，走到半路，被一道娇柔的声音叫住。

        “唐公子。”

        唐叔庆扭头看着走过来的落雁，笑了一下，谦和有礼，“落姑娘可有何事？”

        落雁愣了一瞬，笑着摇摇头，将手中的汤婆子递过去，“天气寒冷，唐公子拿着取暖。”

        唐叔庆看着递过来的汤婆子，笑着摇摇头，“多谢落姑娘好意，天气寒冷，姑娘还是自己留着吧。”

        落雁看着他远去的背影，目光恍惚夹杂难以诉说的痛，忽而在混沌里想起来什么，轻笑一声，摇头叹息，“怎么还是跟以前一样…”

        霍小山低头看着他与牧二爷十指相扣的手指，心里难以言喻的开心，不由地又握紧了些，似乎这样就能长长久久。

        “二爷去哪了？”

        “茂舒生辰。”牧秋白也很享受这片刻的安宁，虽然依旧是简短的回答，却透着股懒洋洋的滋味。

        霍小山点了点头，“哦…”他用脚踢了踢地上的落叶，声音委委屈屈地低了下去，“我也快生辰了…”

        牧秋白听到了，看了霍小山片刻，忽然低低地笑了一声，他知道小孩儿这是闹脾气了，“那小山是何时生辰呢？”

        他轻声细语，带着宠溺，像哄小孩儿一般，霍小山没忍住笑了，觉得心满意足，“我爷爷说我出生命不好，就把生辰改在了每年冬天第一次下雪的时候。”

        “这个生辰很有意思。”

        “我也觉得！”霍小山笑得意。

        窗外不知何时慢慢悠悠地瞧着雪花，在月光下透着晶莹，它无声无息降落，却总让人觉得明年是个好年的兆头。

        清晨，牧秋白推开窗户，便看到满园的雪色，不由地扬了下眉头，他转身走到床边，俯在霍小山耳边，轻声说道：“小山，下雪了。”

        “恩？”霍小山抬了抬迷蒙的眼睛，却又困的闭上眼睛。

        牧秋白轻笑一声，在他眉间落下一个吻，“生辰吉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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