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坦白局
牧野加奈今天要向琴酒解释的东西，可能会颠覆一些对方对于组织的认知。
根据她的了解，琴酒在她出现之前，并没有真正触及到组织的核心和机密。
她为对方倒了一杯和他代号相同的酒，把玻璃杯放在他面前的茶几上。“你对aptx4869了解多少，gin。”
琴酒听到那个熟悉的药物名字有一瞬间的惊诧，原因在于，他并没有想到对话会从这里开启。
毕竟小学生和组织的研究实验之间，并不应该存在任何关联。
“不多，aptx4869，由雪莉主导研发的一款新型毒药。”
在这种药物的研发阶段，琴酒的权限并没有现在这么高，他在组织中的定位更贴近于单纯的杀手，根据上级的命令制定行动计划，然后取别人的性命。这种状况的改变是在牧野加奈掌权之后，对方没有过任何犹疑地选择了他来成为她的左膀右臂，把他推到了主导权力的位置，让他在组织中有了更高的自由度。
如果和这个组织最重要的实验有关，那么……看来他今天将要听到的秘密，和他想象中的，会有很大出入。
琴酒的答案完全应证了牧野加奈的猜测。
“aptx4869，aptx是apoptoxin的缩写，apoptoxin是由apoptosis程序性细胞死亡和toxin毒素所组合成的混成词。这种药物可以诱导程序性细胞死亡，同时强化端粒酶的活性，从而增加细胞的增殖能力。称它是毒药不算错误，因为一般情况下它会导致服用者死亡，但……在这款药物的使用过程中，发现了一些连研发者都没有想到的意外。”
牧野加奈晃动着手中的酒杯，轻轻的抿了一口酒杯中的酒液，将乌丸莲耶为她准备的，现在仍在继续的这个重要计划的秘密和盘托出。“细胞自我破坏程式的偶然作用，使除了神经系统以外的骨骼、肌肉、内脏、毛发的全部细胞都退化到了幼儿时期，说的简单一点，就叫做，返老还童。还记得吗，gin，我说过的，雪莉是通过通风管道逃出去的。”
远超常理认知的内容，让琴酒这次并没有忍住自己诧异的神色，他捏着酒杯的手不由自主用力了一分。“返老还童……我不认为这世界上存在这样的药物……”
雪莉在组织时，由琴酒负责监管，他并不是没有进出过实验室。即使没有看到过具体的实验资料，但药物试验名单由琴酒掌握。
aptx4869的多次实验，服用结果，死亡
是雪莉瞒报了什么数据吗……
牧野加奈肯定了他未说出口猜想。
“在药物用于小白鼠进行实验的时候，就有过将小白鼠变小的样子，雪莉没有报告，大概是因为只是偶发现象吧……也有可能是不想影响到当时在监管下才能进行的和姐姐的见面。至于在人身上的使用，它已经有两个成功的例子了。”牧野加奈缓缓走到了客厅的落地窗边，从这里，她可以看到对面一直空着的工藤宅。“gin你记得工藤新一吗。”
大名鼎鼎的高中生侦探吗？
琴酒点了点头。“嗯，那个小鬼之前目睹了组织的交易，我让他吃下了一颗aptx4869……您的意思是？”
“我的学生，江户川柯南，一个有意思的小学生侦探。”
牧野加奈的回答点到为止，但琴酒很快把一切串联了起来。
返老还童，让他觉得熟悉的那个黑发小学生的长相，牧野加奈对那个小学生的忌惮和特殊。
他虽然不会去记自己杀死的人的样子，但是工藤新一……因为他的大名鼎鼎，经常出现在报纸和新闻，杀死他之后，他还是印象非常深刻的。
那张脸如果缩到幼年时期，就是他曾经匆匆看过一眼的那个样子。
这些并不是他将得到的信息结束。
在他知道了江户川柯南的身份时，牧野加奈给出了第二点。
“和他同班的女孩，灰原哀，就是我们一直在找的叛逃的研究员，雪莉。”
“……您已经找到雪莉了。”
琴酒在自己捏碎那个酒杯之前把她放了下来。
他倒不是有多少愤怒，此刻更多的是不解：boss需要把雪莉带回组织，让她继续研究，从而实现她死而复生的目的。可雪莉就在眼前，她为什么会放任对方继续扮演小学生的角色？
牧野加奈的回答十分坦诚。“雪莉不是我唯一的一条路，我还没有到需要她立刻回到组织的时候。现在让她回来，她也不会心甘情愿的帮我研究，我要的药物，容不得她有半分二心。况且……你和雪莉之间的矛盾不可调和，我不想每天思考怎么缓和你们之间的关系。也不想给她卧薪尝胆，日后将你卖给红方的机会。”
失去宫野明美对灰原哀来说几乎是抽空了她的世界里全部的色彩，她对琴酒的恐惧和恨意已经刻在了骨子里。现在有了工藤新一这个助力，有红方做她的支撑，贸然带她回来，太危险了。
凭借雪莉对她的重要程度，牧野加奈根本不可能把她送到其他人那里让他们照看，她可以选择的只有她唯一信任的琴酒。
而这么做，可能会为红方那些紧盯着他们的豺狼创造一个又一个绝佳的诱捕琴酒的机会。
“我是个理智的人，gin。”那双酒红色的眸明亮又清透。“我知道死而复生是一件几乎完全不可能的事，我只是不想平白留下遗憾，但即使做不到，我也不会有多失望，这本身就是强求。我说过的，我不是乌丸莲耶，所以雪莉可有可无，她不是我生命中的必要项。就算她是，我也不会用你去冒险。”
女孩的声音轻柔但坚定。“你是我的子弹和利刃，我就可以成为你的弹壳和刀鞘。从我接受了这个身份开始，你我就已经密不可分。”
琴酒沉默片刻，他喝下了半杯杯中的酒，在冰凉的酒液的作用下，堪堪压下心中那些莫名的情绪，再度开口时，他依旧沉稳而平和。“您不该对下属做出这样的承诺，boss。作为下属，只需要服从您的命令，取得相应的酬劳。”
这样依托生命的承诺，已经超出了范畴太多，是作为上位者不该去做的。
牧野加奈的笑容单纯又灿烂，她靠着落地窗，在逆光下的面容温暖又漂亮。“啊，我们不是早就不只是上下级的关系了吗，你忘记了吗，我说过的，你是我的依托。”
琴酒在她的笑容中恍然想到：之前她的确说过这样的话。
——橙花的基酒是gin，我在组织中拥有的一切都有你的一份功劳，而我记得这一点。
这不只是宽慰下属拉拢人心的说辞……
不管牧野加奈这些话有几分让他相信，琴酒目前更加在意的，是现在摆在他们面前的诸多问题。“如果您要保持现状，雪莉，不能被任何人发现。组织中是否要停止对她的探查宣布她的死亡。”
“不，你要装作不知道这件事，继续对她的追杀，遇到雪莉的时候，只要能下手，就不要轻易地放过。”女孩调皮的眨眨眼睛。“我可没有说过要保护她的平静生活，不是吗，你要让所有人都觉得，现在在组织中发号施令的人依旧是乌丸莲耶，或者朗姆，他们难道会放过叛逃的研究人员吗。”
“我知道了，那么，江户川柯南，要除掉吗？”
牧野加奈的目光因为琴酒提出的问题再次扫过工藤宅，那位小侦探……她也是有几分好感的，她从选择组织未来方向的时候就决定了不到万不得已，她不会对对方动手，甚至会给他提供一点适当的助力。
想到这里，她笑着摇头。“我很期待工藤新一的成长，在他威胁到你之前，我都不会让他死在组织手里，但如果某天我的计划失败，你可以自行判断他的存亡。”
再好的小侦探在她心里，果然还是比不过琴酒啊……
“不会有那一天，boss。”
琴酒是个再聪明不过的人，牧野加奈现在的坦诚对他来说已经足够了。
雪莉也好，工藤新一也好，在他们还有价值作为boss的玩具存在的时候，他完全可以忍耐他们活着。
“我明白了，我会完成您的任务，另外，关于嘉士百，随后的行动马上开始，您最好短时间内不要接触组织成员，特别是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被您保护的波本。”
……
牧野加奈迷茫了几秒钟
这应该不是什么暗示吧……
琴酒在提醒她这点她还没有解释吗？但如果让琴酒知道波本的身份……是不是，太冒险了一些……
事实证明，这的确不是暗示。
琴酒只以为她这副表情是还想像之前一样捉弄组织的成员，所以他再次强调。“波本，不是个简单的人物。您和朗姆的对立，他并不一定会真的选择您。那个男人危险又神秘，我并不能相信他今天承诺您的一切。”
“……”
原来只是不相信波本不会出卖她，而不是怀疑波本是红方吗？？
透透，我的透透。
你到底黑成了什么样子能让琴酒这么说啊！！
牧野加奈伸出了试探的小jio。“你为什么不觉得……波本是红方卧底，他会误以为我和他是同一阵营，所以不会拆穿我……”
琴酒思考了片刻，他的脑子里快速回忆过和波本共同参与的任务，虽然那个人的神秘主义让他十分不满，但他对波本除去这点之外是有着欣赏在的。
无论是行事果决，还是面对敌人时那些快捷又残忍的手段。
琴酒的表情有一些复杂。
“……根据我对那个男人的了解，我没有办法认为他是卧底，我在他身上感知到了，同类的气息。我不认为波本可以做您忠诚的猎犬，但同样，也不认为他会是红方的敌人？”
透透，你可真是黑透了啊。
就算是敌人也是被大哥划在黑方敌人里的。
是她浅薄了。
真的。
她下午还在担心波本会不会被她连累……
根本不会啊！！！！！！
“……gin。”牧野加奈小心翼翼的提问。“那……在你心里该不会我比波本很像红方吧。”
不会吧不会吧，那我可是，要闹了啊！！！
琴酒感觉自己头又开始疼了，他诚恳的回答。“如果我和其他组织成员以同样的方式在同一时间认识您，的确。”
不论是帮助警察破案，还是根本不会射击。这个人如果不是一开始就在他身边，并且他清楚明了的知道对方的身份，可能会很快就被他当成卧底处置……
就算她不是……就凭她那些奇怪的恶趣味演出，他真的能够忍受吗……
大哥扪心自问，大哥觉得不能。
牧野加奈：……微妙的有一种逃过一劫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不过总而言之，他们这次坦诚相待的谈话还是有价值的，往后牧野加奈就没有必要再想方设法地避开让琴酒出现在周围，她完全可以像今天这样让对方做一些伪装之后大大方方的来。
下次也可以试试看，让他用这样的方式出现在小侦探他们面前，虽然危险，但是一旦瞒过去了，他们的行动就可以更加方便。
牧野加奈把这个想法简单的告诉了琴酒。“gin，你有自信可以用伪装骗过雪莉和柯南吗？他们两个经常出现在这附近。”
“如果有需要的话，boss。”
其实早在琴酒成为行动组负责人之前，他也是经常参与伪装潜入这样的任务的。
如果伪装身份不够真实导致暴露，可能会是致命的弱点，所以他自然也是有这样的能力的。不过后来，因为实力足够强劲，就没有这么做的必要了。
知道他并不排斥伪装这样的举动，牧野加奈就放心了，她在琴酒离开之前，简单教给了他一些对自己的五官特点进行弱化和微调的方法，剩下的就交给琴酒自己练习。
一旦他掌握这样的能力，不管是柯南还是灰原哀，哪怕是之后会住进工藤宅的赤井秀一，他们都可以这样坦然的出现。
更何况牧野加奈的存在，就是给红方造成最大的迷惑向的因素。
她的伪装身份清白，完整，真实，是一个普通的小学老师。
这栋房子里的一切都符合一个普通女性的生活。
熟知她的性格的主角团，在以后赤井秀一关注到她和琴酒的时候，自然会成为她有力的助手。
谁会相信和这样的纯情可爱女老师谈恋爱的人会是琴酒呢……
顺利的话，这大概就是灯下黑的最佳解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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