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266袁戈番外16

出了餐厅，袁戈就给李茉电话，压着心头不快沉声问：“李茉，你在哪？”

        “瑞丰总行旁边的饮品店里，你下班了么？”

        李茉的声音很柔软，估计是在店里的缘故不宜大声，袁戈猜，“待在那里别离开，我很快就到。”不管怎么样，他必须要和李茉从今以后了无瓜葛。这姑娘，太折腾。袁戈一分钟也没耽误，急急的驱车重新赶回去，把车子停在银行门口，下来走了几步，果然看见李茉。不知是不是时间的原因，他见到她一个人坐在里面，低头对着桌面发呆时，心中的火陡然间消失。她一个人至少在这里等了一个小时。玻璃门上有一串风铃，一阵清脆的声音传来，李茉抬头望去，只见袁戈往自己的放向而来，心中不由的一喜，“你来了呀。”下午她从家里出来，漫无目的闲逛，脑子里想着这两天发生的事，得出的结论是懊恼。对于袁戈，她的态度过了。可是，她就不明白，自己不要的衣服他为何还要送回来让自己惨遭母亲的思想教育。更多的，是在怪自己，轻易的把这个人记在脑子里。不知不觉，她就站到了瑞丰银行楼下。就那样傻傻的在大厅门口看着来来往往的人来办理各种业务。在保安警惕的目光里，她找了附近的饮品店等着，给江景瑜去了电话，说自己和袁戈一起去。已经在这里，她也没必要矫情，鼓起勇气给袁戈发了短信去。只是等了很久没有回复，也没有电话。她想，对方是在忙吧，那就在等一会儿。对上欣喜的笑容，袁戈问：“怎么在这里？”怎么就不去凯悦。声线平和，不见一丝的责备。李茉咬咬嘴唇说：“我逛到了这里，就想着还能不能再搭一次顺风车。”“嗯。”袁戈应声，把她的不自然看在眼里。淡淡的把一惯的清冷发挥到极致李茉跟在他后面出来，望着他挺阔的后背，把心中犹豫了好久的话低声说了出来，“对不起，其实该道歉的人是我。”不发火不闹脾气的时候，李茉的声音很柔和，就是音量再低，前面的人听见了。“李茉……”袁戈驻足转身，不可思议的看着低着头的人。上回也是，对着自己野蛮了一番后，轻轻松松的道歉，现在也是，在自己觉得麻烦时，意料外的认错。那他，还要不要道歉？稍稍抬头觑一眼男人的脸色，在暗暗的灯光里，显得几分意味不明。李茉更是把认错的态调整到最诚恳的一面，“我知道前两天在电话里说的有点过分，但是，把穿过的衣服退给你不是我的意思。不接电话是因为我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跟你解释。”那条湖蓝色的长裙，她很喜欢，可架不住母亲第二天整理好让人送回去。这样的行为，换作其他人一定会气的不和她再有联系。袁戈静静的看着她垂落到前面的头发将起脸颊遮住，心中也不由的感叹，自己是鬼迷心窍的贴上去寻不痛快。只不过，对方的道歉，让自己的心软了下来，“你饿么。”口气微微的带着暖意，不似刚刚的清寒。李茉刷的一下望向他的俊颜，小心的试探，“嗯，我请你吃饭，当赔罪，行吗？”对没有表态原不原谅自己，她怎么能判定，他是不是在生自己的起气。袁戈面露无奈，“走吧，对面的餐厅。”这事还真倒了个。“谢谢你的晚餐。”

        站在格拉餐厅的门口，印着里面照射出来的灯光，李茉对袁戈说。

        两人的用餐，算上等菜的时间，大概就花了半个多小时。袁戈没有多话，她亦不知道自己把歉意说完，还能找一个什么话题来打破两人之间的疏离。袁戈随意的将右手放在裤兜，看着眼前收敛了尖牙利爪的人，把今晚的主要目的道出来，“李茉，我因自己的行事鲁莽给你带来困扰而抱歉，对不起。”不管她是不是对自己有歉意，他总归是把两人的误会，纠葛，在此时给斩断。李茉看着他眉眼间的淡然，颇是踟蹰，“我……”这男人是对自己有成见了吧，吃饭的时候客客气气的没吃上几筷子，也没说上五句话，现在又跟自己道歉，唉，自己还真的不令人欢喜。袁戈稍稍移开自己的视线，将自己的目的执行的彻底，“为表达歉意，给你准备了份礼物，在车里，你在这里稍等，我去拿一下。”

        对方眼里的不自在，脸上的仿徨，他当做没有看见。谁知道自己一心软，会不会再发生什么事来。已经领教过李姑娘的莫名火气和野蛮，他可不要再次的惹祸上身。

        当时自己劝梁栋放手，真的是很对。李茉有些无措，“不用客气的……”一点也没有要收礼物的开心。“要的，希望以后我们还是当认识的普通人，不必过多的追究。”袁戈说。李茉绞着手指，咬了一下唇，“我和你一起过去吧。到那边打车顺方向”说完，低下头不再看他。袁戈扭开了头率先迈开步子，“好，走吧。”刚才李茉因自己的一句话显露出三分的黯然，让自己的心脏莫名其妙的瑟缩了一下，产生了一个‘你怎么能让她伤心’的责问。

        这不是一个好预兆。

        李茉低着头乖乖的沉默的跟在他后面，踩着他的影子跟随着前行。

        她现在的心情很复杂，一开始道歉的勇气，在疏离里渐渐的变的稀薄。他的道歉，让她感觉更加的愧疚，是一种划清界限的拒绝。她来赴约的本意根本不是这样的。没想要达到什么目的，而是想，至少两人以后见面和相遇，还能热络的聊上几句。在自己仿徨的时候，能够给出醍醐灌顶的建议。

        然而，她的坏脾气，把事情弄的一团糟。妈妈还真的没说错，谁会豁达的包容她呀，没人。

        前面的人高腿长的袁戈，心情也没有轻松，就在刚刚，他忽然的明白，这些天自己对李茉投了过多的关注，乱了分寸。什么道歉，根本是一个借口。这样的发现，让心口更沉。

        还有那么一点点的兴奋。

        穿过马路也就短短的一分钟的事情。袁戈站在闪着绿灯的红绿灯下回头，看看李茉有没有跟上来。

        望着垂头丧气一副心事重重模样的三米外的李茉，他心里又好气又好笑。

        见绿灯没剩下几秒，他想开口让她走快些，“茉茉，小心……”刚展开的笑容突然在眼眶所见事物里凝固，想也不想冲了上去。

        一辆右拐的车子没有减速，直直的往李茉冲过去，距离不过一米。

        李茉闻声抬头，只见前面一条人影将自己的手臂很用力的往前扯，然后光影炫动，只听到‘嘭’的一声，拉自己的人被车撞了一下，随即放开自己闷声倒地。

        暗沉的黑夜，即使在强烈的光芒，也驱散不了恐惧。李茉的眼前，恍惚的出现一大滩鲜红的血，从倒地的人身上咕咕流出来，将白色的衬衫染的一片鲜红，痛苦的抽搐发不出声音，她的心一下子停止了跳动，浑身冰冷，“啊”凄厉的惨叫声，穿刺了浓重的夜色。久违的恐惧，毫无征兆的席卷了她的意识。

        黎昊，他就是这样在自己面前停止了呼吸，来不及留下一个字。

        袁戈动了一下被撞的腿，传来一股刺痛。可是，李茉的尖叫，让他无瑕顾及自己，撑起了身体走了两步站到她面前，抱住浑身瑟瑟发抖抱头痛喊的人，“我没事李茉李茉”一手牢牢的抱住她，一手去抬她的下巴，让她看清自己还好好的。

        醇洌的声音让眼前的红色消退，李茉被迫的抬起头，看到熟悉的脸正焦急的望着自己，不能呼吸的痛被他身上的温暖暖醒过来，仿佛连心跳也恢复了正常。

        顶着被吓的毫无血色的脸，李茉仔仔细细的看他的脸，检查他的身上，惊惧不安的说：“袁戈袁戈你流血了怎么办医院快去医院”从上到下，米色的裤子的小腿处，印出鲜血的痕迹。

        袁戈见她的身子依旧抖个不停，只得松开手，弯腰撩起裤脚让她看，“没事，擦破一点皮流了一点血而已，不信你看。”小腿肚上，一道寸长的口子，慢慢的渗着血珠。弯弯腿，走几步，让她放心。

        李茉一眼不错的盯着他的表情，直到他转上一个圈，她才真正的确定，没有大事，“真的没事，呵呵袁戈，你没事。”

        “嗯。”袁戈点头，望着她轻轻一笑。

        一股劫后余生的狂喜没顶而来，李茉喜极而泣的伸手双手，紧紧的抱住了他，“袁戈。”滴落的眼泪像火炭一样掉进了他的衣领里，开始融化他封在冰雪里的心。事件虽小，但该走的程序一样不漏。纵使知道袁戈真的没有大碍，李茉还是陪着他了医院，跑上跑下的忙活着，倒让肇事者闲在了一边。

        不知道是不是跑的多的缘故，李茉的脸上终于退去了苍白，染上一抹红晕。

        “这回你该真真放心。”袁戈下巴轻抬，指着她手中拿着的诊断书说。

        除了小腿上的伤，其他地方没有异样。

        李茉仔细的看过诊断书后，与两盒消炎药放在一起，点点头，彻底的放下心来，“嗯。”有些赧然的把塑料袋递给他，避开他清亮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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