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一只新鬼
小护士顺着他指的方向看了看，又转过头看了看他，皱了皱眉头。
“刘医生，他是不是这里撞坏了？”小护士朝着自己的脑袋指了指。
“别乱说，到了医院给他检查检查。”
小护士转过身，正好对着我，还俏皮的吐了吐舌头。哎呦，不错啊，她也能看见我？应该不能，要是她能看见，就不是吐舌头，而是吐白沫了。
“哎，我说，令狐有悔，看见了没，就你能看见我，听见我说话，你可别再有什么动作了，他们会把你当神经病的。”
令狐有悔慢慢的转过身，双眼盯着车顶，紧闭着双唇，一动不动。
“我这不也是没办法吗，你也看见我是怎么死的了吧。”
“没，我没看见。”令狐有悔忽然出声了。
刘医生和小护士看向他。
“怎么了，你没看见什么？”
“哦，嗯，那什么，我没看见撞我的人。”令狐有悔结结巴巴的回答他们。
“我们可不管那些事，那都是警察的工作，我们只负责把你治疗好。”小护士指着他，一副教育的口吻。
“嗯，嗯，我知道了。”令狐有悔懂事的点点头。
“好吧，你还能点头，摇头，你也别说话了，你先听我说吧。我是被我的女朋友和好兄弟杀的，别说你没看见啊，我……”
这时，我看到令狐有悔紧闭的双唇已经憋得快要憋不住了，就差笑出来了。
“有这么好笑么，不就是被绿了么，有什么大不了的。”
“扑哧。”令狐有悔终于憋不住了，喷了出来，口水喷到了小护士身上。
小护士鄙夷的看着他，又看了看身上沾着的几点口水，撇着嘴说，“师傅，开的快点，这人他有病。”
很快，救护车就到了医院，令狐有悔的担架很快就被送了进去，小护士也只能硬着头皮跟着一起推他，令狐有悔一个劲的给她道歉，她却当作什么都没听见。
我跟着他一起进了医院，看着医生给他做了些检查，基本上确定他没什么事，都挺纳闷，一个撞死，一个基本没事，有点不可思议。
结束了检查，令狐有悔躺在病房里，一只手放在床边输液，我坐在他的床边，也可以说是浮在床边。
“聊聊吧，这可没什么人了。”
他用下巴点了点旁边病床上的人，示意那不是还有个人么。
“他睡着了，我早就检查过了。”
“那我还得小声点，别把他吵醒了。”
“随你便，我问你，你到底看到了没，我是怎么被他们杀死的。”
“说真的，”他觉得声音还是有点大，又往低压了压，“我没看见你是怎么被他们杀死的，我路过的时候，根本没看见你，就看见一男一女，我以为他们在那，嗯，你明白的，我正想用手机拍下来，后面的事你也应该知道了吧。”
我勒个去，我对你抱有那么大的希望，你却是告诉我你就是想看个现场直播？
“你以前能看见鬼么？”
“不能，要是能看见，我还能被你吓成这样？我这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开了天眼了。”
“也许吧，也许你这就是做了个梦，也许你还踩了泡狗屎。谁管你怎么了，我现在有正事要跟你说，你一定得帮我，否则哼哼哼，我~可~是~鬼~”
“你说吧，除了杀人啊，报仇啊，正常点的我能帮就帮，谁让我天赋异禀呢。”
“我要报仇，我要杀了那狗男女。”我恶狠狠的对他说。
“那你去吧，你可是鬼啊。”他还伸出两只手做了个引号的动作。
唉，我也意识到我除了能跟他说话以外，什么都干不了，连吓唬人都不行，我垂着头盘腿坐在了他的头上。正当我垂头丧气的时候，旁边病床忽然有了异动。
病床上的病人浑身发抖，抖动的幅度也越来愈大，口里的白沫一点一点的冒了出来。
“去，快去叫医生去。”令狐有悔摇着头，仿佛他能把我摇下来。
“你这是故意的吧，欺负鬼。”
“这时候谁还跟你逗着玩，你看他都……”
话还没说完，医生和护士呼啦呼啦的都进来了，又是扒拉眼皮，又是心肺复苏，最后除颤器也用上了。折腾了大约半个小时，一个医生抬手看了看表，宣布了死亡时间。
这时候的我被一股奇怪的味道吸引了，我在病房里寻找着味道的源头，最后确定了，就在这个刚刚死掉的病人脸上，气味从他的鼻孔中传了出来。我不由自主的吸了一口，好难形容的味道啊，我又连着吸了几口，尽管我现在这个状态已经不用再呼吸了，可是我还是习惯性的在吸了几口以后，重重的呼了出来，一股不知是烟还是气的东西，被我从口中呼出，慢慢的升了上去。
“咣当咣当。”我扭头看向了令狐有悔。他见我转过头，嗯嗯了两声，示意我向上看。
一个小护士这时也转过头，看到了正伸着脖子的令狐有悔，拉住了两个病床之间的帘子，并安慰了他几句，还嘱咐他让他赶紧睡。
升腾到屋顶的气体，这时候已经形成了一个形状，好像是人的上半身，从我成为鬼的短暂记忆里，忽然想到了什么。我又继续从病人的鼻孔中吸着这特殊的味道，直到我什么也吸不到后，又呼出了一口气体，看着气体慢慢的升到了房顶，形成了人的下半身，和之前的上半身组合在一起，成为了一个完整的人形。
“通知家属吧。”一个医生说完，就带着所有人离开了。
那个人影这时候也慢慢的出现了人摸样，只是好像少了点什么，看着有些别扭。哦对，他鼻子的地方什么都没有，只有两个黑窟窿。我又试着呼了几口，那样的气体却是一点都没有出现。
我飘到了房顶，盯着这个鬼。他刚刚睁开眼睛，看见眼前这么近就有一个人，吓得往后退去，脑袋穿过了天花板，出现在上一层的地板上。
我跟着他也穿过了天花板，下半身还留在这个病房里。
“咣当，”我把楼上的一个痰盂给顶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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