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大起大落
“既然你已经学会运用此剑，那么就拿他们来给无名剑开刃吧。”顾烨虽然有些痛苦，但还是点了点头并示意他前去开刃。
所谓开刃，就是给剑类测试锋锐度的一种体制，只是这种体制都是要有生物的生命来测试的。
俗话说，剑一开刃，必见血！
世上万千种武器，各有各的体制，各有各的不同。
“是，师父！”尹寂涵点了点头，转而目光阴狠的盯着早已趴在地上无法动弹的杨青。
宛如恶狼叮中了猎物般，悄悄的向前逼近。
凌叶感到事情有些不妙，正准备出手偷袭尹寂涵之时，顾烨又是一掌袭来。
无奈只好御起法宝苦苦抵挡。
若是在平时，这种低级的掌印她根本不会看在眼里，但现在她已经是强弓末弩了，早已没有多余的灵力支撑她去搭救自己的老伴，再者这里的灵力太过稀薄，自动恢复远远达不到消耗速度。
圣光殿的大殿中……
殿内有着些许的人影存在着，不过高位上坐着的并不是先知，而是一个浑身都充斥着黑色气体的人影。
下方依次有着三个人影一一坐着，分别是大长老姜阳辉，七长老白妙旋，先知公良项知。
而大厅中间有着一个透明的水晶球，但若是仔细看还是能看出一些景象的。
四人都盯着那颗水晶球里的内容，而内容，赫然就是王府此时的场景！
尹寂涵两手反握剑柄，随后高高举起，剑刃对着下方的杨青，而杨青依旧毫无意识的趴在那里。
凌叶看着这一幕宛如心被刀割一般在滴血，她想阻止，却被眼前这个她恨不得千刀万剐的老头疯狂轰击。
咬了咬牙，凌叶别过头去，因为她实在是不忍心看到自己的老伴在自己眼前被别人拿刀刺。
“不！”凌叶狠心要紧牙冠，将手中的鳞寻圈扔了过去。
就在这时顾烨终于找到了机会，当即准备一掌拍去。
嗡！
脑颅内响起了一声异样的嗡鸣声，他很想把这已经凝聚好的一掌拍出。
但在他的内心某一处，一扇门被打开了。
尹寂涵见势不妙，赶忙将剑回挡，虽然挡住了那个鳞寻圈，但自己也还是被那股力量给震飞了。
“老头子，你别吓我啊，醒醒。”凌叶有些害怕的抱着杨青的头颤颤巍巍的道。
声音伴随着些许的哽咽，也许，谁也不会想让自己的伴侣死去吧。
顾烨看着眼前是这一幕终究还是忍不下心拍出那一掌。
你变了，真的变了，以前的你就算是不小心弄死几只虫子都会觉得有些心疼。
而现在，你居然会产生出这么强烈的杀意。
顾烨扣心自问，但，在外面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他在感悟？”邱谷有些惊奇的道。
“感悟！在这样的情况下也能产生感悟？莫非师父是千年难遇的天才？”秦灵惊讶的道。
邱谷点点头，并不否认她的这一个看点，能在这种战斗期间感悟的人，从来没有过废材。
能因为一些事情而感悟的是天才，但在战斗中便能因战而悟的人更是百里挑一的天才。
邱谷自认自己有如今的地位和修为也做不到像顾天伤这样在战斗中进行感悟。
虽然很厉害，但弊端也很明显，就是敌人完全可以在你感悟期间给你来一个致命一击。
但，若是邱谷知道那只不过是顾烨发呆，只怕他会狠狠的抽自己巴掌。
凌雪迅速甩出几根银针，手中银针散发着寒芒一根根朝着凌叶所在的方向刺去。
秦灵也在这时反应了过来，身影瞬息来到顾烨身旁目光如电的看着前方跪在地上抱着杨青的凌叶。
大拇指将金凤灵运剑从剑鞘中拔出三分之一的长度，以防不测。
凌叶感受到了银针的危险性，直接支起了灵能盾抵挡了下来。
灵能盾竖立在凌叶前方，很完美的接住了袭来的银针。
“他们要杀我，我为什么不能杀回他们？难不成要等他们杀了我再让我杀他们吗？”顾烨回应道。
而在内心深处，一道声音却否决了他。
“若他们是遭受了些逼迫和命令呢？你难道不应该调查好再考虑要不要杀他们吗？”顾烨从内心深处缓缓走了出来。
没错，就是顾烨，顾烨的模样，顾烨的少年音。
而刚刚问话的却是一个老头，是顾天伤，他已不在是顾烨了，而是一个完整的顾天伤！
“眦睚必报，别人能挨你千刀，但你不能挨别人一刀，一定要把一切对自己不利的因素抹杀在摇篮中，这样，你才能在这个世界活的更加久远。”顾天伤苦口婆心的道。
“这世上不利因素那么多，难不成你要全都给抹杀掉？”顾烨有些动心了。
“正是！正是！”顾天伤朝天大笑道。
“那这天道与你不利，你能斩掉它吗？”顾烨又一句发问出来。
“若这天要挡你去路，劈了它又有何不可？”
“你真是无可救药！”
“是吗？或许吧，你若是不信便让老夫看看凭你那愚昧的良知能在这个世界上走的多远！”话毕，顾天伤的声音消失在了这天地牢笼之中。
王府，大厅处，原本闭眼矗立未有任何动作的顾烨缓缓睁开了眼睑，黑白相间的眼珠透露着一股老年人才有的那种沧桑和枯老感。
光芒映入眼帘，一道娇躯英姿勃发的站在自己的身前，顾烨原本便矗立在半空的手距离那个娇躯只差分毫便可触碰。
微微一动，老手轻轻拍了拍秦灵的肩膀，秦灵感觉到了师父的动静，放下了原本紧绷着的心情。
顾烨点了点头，示意她去看好邱谷，随后便径直朝着正在激斗中的地方走去。
尹寂涵倒也是个死心眼，师父叫他拿杨青给剑开刃，他还真就死盯着那个早已昏厥的杨青打，若不是凌叶疯狂抵挡，只怕杨青早已被无名剑刺穿了。
凌叶此时的精气神非常差劲，脸色惨白，头上白发尽数掉落在了自己眼前遮住了大半的视野。
奇怪的是，虽然她表面上凌乱不堪，但其使用出来的灵力却史无前例的强悍。
“使用秘药了吗？不，这怕是在透支着生命来抵挡。”顾烨微微摇了摇头，停在了正在激斗中几人的正前方。
“回来吧。”顾烨分别传音给了自己的两个徒弟。
尹寂涵一听到师父出声后，便果断放弃了目标，退到了顾烨的身边。
锵！剑如意随形，光刃随着尹寂涵的意念消失了，化成了一个剑柄撺在手中。
凌雪也是听到了传音，手掌轻轻一弯，射出几根银针后才堪堪来到秦灵的身边。
顾烨点了点头，这足矣证明忠诚度高低的差异了。
高的会听话的往自己这边跑，低的只会在无形中给自己和她设立一个无形的墙来阻隔。
凌叶左手举起那面早已布满银针和剑痕的灵能盾来格挡凌雪最后的几根银针。
该场面也是伴随着最后银针跟盾的碰撞声而安静了下来。
静！
静的可怕，只有彼此的呼吸声和一些被风吹过的瓦砾隐约可以听见外，再也没有任何一丝声响。
凌叶现在终于得到了喘息的机会，刚刚她一手持灵能盾来周旋二人，一手使用灵力护住杨青的五脏六腑，以免他被震伤。
她也是能感觉到杨青此时的情况不容乐观，原本就已灵力枯竭的她不得不透支着生命来将自己的灵力补回。
她当然知道，也非常清楚透支生命的后果。
但她不得不这样，可现在她绝望了，看到对面的阵容让她无法再冷静下来。
敌众我寡，四个战斗力不减的人对付自己一个，没错就是一个。
杨青的昏厥令她实力大打折扣，再加上雌雄剑已经被顾烨拿去，她已经不能在继续战斗下去了。
“噗！”一口鲜血喷涌而出，凌叶的脸色顿时白如雪花，已经没有了人类的血色。
很显然，生命透支的反噬来了，在修行界中，透支生命必定会减少寿命早已是众所周知的事。
“还要再打吗？”顾烨看到凌叶搀扶着杨青站了起来，以为她还要继续打下去。
这样的场景往往有些凄惨而又无可奈何，爱人之间，真的有这种为了彼此而互相牺牲的精神吗？
“不了，老身已经无法在打下去了，临死前，老身有个请求望您咳，咳咳咳……成全。”伴随着剧烈的咳嗽声，凌叶终于说完了请求。
“都已经是将死之人了？还提什么请求？遗言吗？”尹寂涵丝毫不给面子的道。
“诶！徒儿，你怎么可以这样说人家呢？什么请求？说来听听。”顾烨有些玩味的道。
他很想知道能让鼎鼎大名的雌雄双煞相求的事是什么。
凌叶听到这话，于内心中的希望破灭了。
她知道，也许，今天，便是雌雄双煞的终结之日。
许久，凌叶微微别过头去，看向了身边的那个陪伴了自己几乎一辈子的老头。
轻轻用老手触摸了下他的面庞，头也不回的柔声道：“请将我俩埋在一起。”
“事到如今，你还指望能有全尸？”一直站在顾烨一旁的尹寂涵开口道。
“放肆！”顾烨怒斥道，随后一掌拍去。
啪！一声脆响，顾烨并没有使用灵力，只是单纯的肉身力量。
而尹寂涵也并没有阻挡这一掌，任凭那一掌拍在自己的脸上都无动于衷。
“老夫谈话，你插什么嘴？”顾烨有些愠怒的道。
“徒儿知错。”尹寂涵低了低头道。
没在理会他，顾烨对着凌叶道：“老夫没有说过要杀你们吧？”
众人：？？？
什么叫没有？你刚刚不是叫你的徒弟去拿杨青开刀了吗？
“这……，谢前辈不杀之恩！”凌叶原本死寂的眼神重新焕发出了对生存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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