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单独关押
说话间，脸上已经是煞白一片，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滴落下来，双唇血色尽失。
“罗天成！”方瑶心里咯噔一声，赶紧回去扶他。
赵阳一时无措，不知该先查看罗天成还是先对付那个刺客。气得罗天成又是瞪了他一眼：“愣着干什么，赶紧带下去，关起来！”
“奥奥奥……” 赵阳这才点点头应下。
墙角的人已经被方瑶戳成了筛子，嘴里好像个大喷壶一般噗噗噗地吐着血，浓重的血腥味和腐臭味充斥了整个房间。
赵阳一手捂住鼻子，一手扯着那人胳膊，一脸嫌弃地把人拖了出去，嘴里还嘀咕着：“这人还没死怎么就先臭了，这么大味。”说话间，却看见了那人胸口的一个大窟窿，一声“卧槽”脱口而出。
“这么大一窟窿。”
“吱呀”一声，赵阳离开了时候顺便关上了门，整个房间里只剩下方瑶和罗天成两个人，还有满屋子的血腥味，有罗天成的，也有那刺客的。
方瑶被这血腥味熏得作呕，只能把四下里的窗子都打开，然后才来查看罗天成的伤势。
掀开衣服一看，果然伤口都已经裂开了，一片血肉模糊。
方瑶皱紧了眉头。
好在自从罗天成受伤回来之后，床头上一直放着金创药，方瑶顺手拿过来给罗天成洒上，疼得罗天成一阵闷哼。
方瑶有些生气：“明明受了这么重的伤，还乱动什么，真要是有什么事，不是白送一条人命！”
“那人厉害……”罗天成忍痛说了这句话之后，便再也吐不出一个字，只能咬紧牙关，等着方瑶把他的伤口处理好。
方瑶把药上好之后又重新包扎一遍，并且三令五申罗天成不得乱动，否则还得再开裂一次。
罗天成也慢慢从疼痛中缓和过来，渐渐有了说话的力气，才想起来问：“你刚才对那个人做了什么？”罗天成可是亲身体会过，那人武艺高强，远在他之上，否则他也不会这么狼狈。虽说刚才与方瑶对战之时，他已经是受了重伤，实力大减的时候，但也不是方瑶能对付的。
他刚才没看清，似乎是方瑶洒了什么东西，然后那人就突然削弱了。
“哦，辣椒面。”
“什么？”罗天成愣了一下，后知后觉，好像空气中确实有点辣辣的。
“辣椒面？”
“对啊。”方瑶说着扯开自己的衣襟，拉着两侧的领子向两边一拽，露出里面绑着的大大小小的布包。
“对了，我这里除了辣椒面还有鹤顶红，合欢散，银针，飞镖……”
罗天成：“……”怎么都是害人的东西？
“我师父说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比你厉害的人太多了，总不可能每次都能打得过，遇见打不过的，就要阴他。”
“……”
所以，她刚才是趁着打斗之余，往那人伤口处洒了一把辣椒面？
其实这也是误打误撞，那人原本已经将伤口包扎好，谁想到方瑶第一剑，直接将那人胸前衣服划开，露出了里面的伤口。
方瑶还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脯：“幸亏他那窟窿大，要不然我还不能保证一击就中。”她应该庆幸，自己以为要离开长乐县，把所有的东西都补了一遍。
罗天成突然觉得自己头有些晕，连带着伤口都隐隐作痛。
“对了，他身上的那个伤口是哪来的？是你打的吗？”
听见这话，罗天成看了方瑶一眼，随后又将视线转移到自己的手上。
他慢慢握紧拳头，眼神中浮现出深深的不甘。
“若是我的武艺再精进些……再精进些……”
经过这么一番折腾，方瑶前几天的照顾算是前功尽弃了，还得从头开始。罗天成更是愤怒地把赵阳叫过来骂了个狗血淋头。
因为清风寨周边原本是有很多机关的，外人轻易进不来，怎么那个人就进来了？说明赵阳这个守山的人玩忽职守。
赵阳也是委屈：“之前洛冰每次过来，外面的机关都会被破坏一次，我们建造的速度压根赶不上她破坏的速度呀。西边那处的滚石阵，更是天然形成的，自从被洛冰破坏了之后，就一直没想出办法来，实在是防不胜防啊！”
罗天成脸色更冷：“想不出办法，难不成我们就坐在这里，等着别人来杀我们不成？今天是我，哪天等我死了，下一个就是你，就是清风寨所有的兄弟！”
赵阳一抖，背后冷汗“唰”地一下落了下来，似乎才后知后觉感受到恐惧似的。
“是我麻痹了。”因为最近清风寨都太平得很，就算是洛冰他们也没放在心上，他几乎都快忘记了，真正危险的不是洛冰，而是……那群人。
“先把东南北的机关修好，西边的滚石阵，我来想办法。”
“……知道了”赵阳答应下来，又有些为难地看了罗天成一眼：“老大，之前那个刺客……”
“刺客怎么了？”
“他……已经疯了，要不要……”赵阳用手在脖子上划动两下，意思很明显，疯了的人，对他们已经没有用处了。
“不行！”罗天成想都没想就拒绝了：“他们都有可能是证人，一个都不能死，就算疯了，也得给我留着！”
“可是他疯了啊……”赵阳试图解释：“他现在在牢房里整天大喊大叫，自己用头撞墙也就算了，还带得其他人都发了疯，再这样下去，那些正常人也都不正常了啊……”
这还不算，赵阳住得离牢房最近，每天晚上听见里面鬼哭狼嚎的，他已经连着做了好几天噩梦了。
罗天成沉默了一会，又看见赵阳一脸苦大仇深的表情，最后做出了一个英明的决定：“那就把他单独关起来。”
“啊？关到哪里？”
晚上，赵阳看着头发蓬乱，浑身是伤，正冲着他嘿嘿傻笑的某个刺客，流下了两行心酸的泪水。
说是单独关押，为什么是关押到他的房间啊喂！还说让他看着，看个屁！他原本跟老大说这件事，本意是想让老大杀了他一了百了，结果没想到这人不光没死，还得跟他一个屋。
他严重怀疑，是不是老大讨厌自己很久了，借着这件事来惩罚自己？
对面的人一身黑衣已经被方瑶戳出破破烂烂的一堆洞，露出里面伤痕累累的皮肤，他头发凌乱，中间还夹杂着血块，打成一个又一个的结，脸上也糊了血色。
此刻他倒是没拿头撞墙，而是脱了鞋子，在忘我地抠脚。
赵阳捂住鼻子，忍不住翻白眼。
臭！
真他娘的臭！
那人扣到一半，突然察觉到面前的动静，抬头一看，就看见赵阳在收拾自己的被子。
赵阳动作麻利，他忍不住了，他要离开这个地方，这破房子，谁愿意住谁住。
当然，赵阳也没忘记罗天成说过的话，这人到底是有身手的，谁知道他是真疯还是装疯，赵阳留了个心眼，找了根绳子准备把他捆上。
赵阳看那人虽然盯着他，却一点没有警惕的意思，一双眼睛里都是茫然的神色，似乎压根不知道他在干什么。
赵阳捏紧了藏在袖子里的绳子，慢慢靠近，正准备下手的时候，那人突然冲他嘿嘿一笑，直接扑了过来，顿时，血腥味混合着汗臭味和脚臭味充斥了鼻尖。
“啊啊啊啊啊！”
……
“救命啊！救命啊！”暗夜中，一个狼狈的身影从一间屋子里跑了出来，一边跑一边呼救，一个衣衫褴褛，头发凌乱的人紧随其后。
两个人跑得都很快，不过可能因为前面的人慌不择路，几次都被后面的人抓到，于是一声又一声凄厉的惨叫声传遍了整个清风寨。
不多时，清风寨上上下下就亮起了点点火光。
方瑶看了一眼门外的方向：“我去看看。”说罢，提剑就出了门。
方瑶出去了时候外面已经围了很多人，都不明所以，立在外面看热闹，只见两个人上窜下跳，你追我赶，前面那人脚下一拐跌了个四仰八叉，后面那个顺势一个饿虎扑食扑了上去，抱住地上的人连撕带啃，于是一声声此起彼伏的惨叫声不绝于耳。
周围人指指点点，还有几个上前查看，一看就惊呼出声：“赵阳大哥！”
这一喊，把剩下的人也都喊了过来。
“赵阳？”方瑶挤到人群前头，一看，上面那个不是别人，正好是那个已经疯了的刺客。
方瑶伸手一拎，像是撕狗皮膏药一样把人拎了出来。
赵阳被这一番折腾，又惊又怕，觉得脸已经丢光了，看见周围看热闹的人顿时一股怒火就涌了上来。
“你们都瞎吗，光知道看热闹不动手帮忙，看老子怎么收拾你们！”
众人都被吓得向后一退，只有方瑶问他：“怎么放出来了？不是让关起来吗？”
赵阳一听见这话，登时心中的委屈潮水一般涌来，一个咕噜爬到方瑶脚边，张口就开始嚎啕：“方姑娘啊，你可帮我劝劝老大吧，他非把这个人关我房间里，我快疯了啊啊啊！”
方瑶愣了愣，看了看一脸狼狈的赵阳，又低头看了看已经疯疯癫癫，正研究她双脚大小的刺客，脑子里突然冒出了这个刺客和赵阳共处一室，某些不太和谐的画面。
“嗯……罗天成真不是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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