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战帖
事出反常必有妖。
罗天成合上了本子，看了两人一眼：“先派人去打探打探。”
方瑶也是这个意思，毕竟是这么厉害的杀手组织，里面的人不可能这么轻易的就说实话了，说不定就是忽悠他们呢，更何况白县这个地名她从来没有听说过，有没有还不一定呢 。
几个人出去之后，方瑶便问：“让谁去打听这件事呢？”
罗天成道：“问问慕怀宁，确定一下，真假再做打算。”
方瑶点点头同意了。
“明天咱们就回去吧，既然说是来打探消息，也不能逗留太久，否则会引起怀疑。”
陆大夫忍不住道：“公子还打算去县衙门？”
两个人回头，只见陆大夫一脸忧虑：“公子，下个月可就是……你得留下来呀，否则就我们这些人……”
陆大夫欲言又止，有些顾虑地看着方瑶。
方瑶便知道自己在这里碍事了，犹豫着要不要回避一下的时候，罗天成已经给出了答案：“放心吧，这次剿匪很快就会结束的。”
“可是万一中间出什么乱子……”
“不会出乱子的。”罗天成笑了笑：“我已经给县衙门下战帖约定了具体时间，速战速决，这一次绝对不会让他们插手的。”
陆大夫叹了口气，并没有因为罗天成的安慰放下心来，不过既然罗天成都这么说了，他也没有再说什么。
陆大夫离开之后，方瑶有些好奇地问：“你们到底在打什么哑谜，为什么你们说的每一个字我都能听懂，合在一起我就听不懂了呢。”
罗天成看了方瑶一眼：“你想知道吗？”
“不想！”看见罗天成的眼神，方瑶下意识觉得没什么好事，于是想都没想就拒绝了，不过话一出口她又有些后悔，人的好奇心就是这样，越是危险越想靠近。
方瑶眼神复杂地看着罗天成：“我要是知道了，会有什么杀身之祸吗？”
罗天成认真思索了一会，沉重地对于她道：“可以说从你认识我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有杀身之祸了。”
方瑶瞪大了眼睛，沉默了一会之后，她冲着罗天成摆了摆手：“我走了，有缘再见。”
说着转身就跑，却被罗天成一把抓住，拎小鸡一样拎了回来。
“已经晚了，自求多福吧！”
罗天成这话有些玩笑意味，方瑶做出一个夸张的苦瓜脸：“造孽呀，早知如此，当初就算洛冰死在这里，我也不会来多管闲事的。”第101次后悔。
赵阳很快抄写完了一百份战帖，虽说字写得丑了些，不过速度还是可以的，他没有先把这些东西交给罗天成，而是去找了方瑶。
他笑嘻嘻地求着方瑶：“方姑娘，求求你了，把那东西还给我吧，那都是我们糙汉子私下藏的东西，你一个姑娘拿着不合适 。”
方瑶淡定道：“哦，我已经扔了。”
“扔了！”赵阳一惊：“扔到哪里去了？”
方瑶抬起手，在面前四面八方画了个圆，引得赵阳的视线也跟着方瑶一起走，最后方瑶突然露出一个笑容：“我也忘了。”
赵阳无语。
“唉。”他无奈地叹了口气：“方姑娘，你扔了就扔了吧，可千万不要让别人看见，要不然我的名声可就没有了。”
“哦，你本来有名声的吗？”方瑶天真地眨了眨眼睛。
对方脸色一僵。
“对了，我想问你一件事情。”方瑶脸色严肃了起来，也不知道赵阳会不会告诉她那个老者的事情，方瑶最终还是抵不过好奇心，问道：“牢房里关着一个白头发的老头，看起来病怏怏的，嘴里还总是胡言乱语一些东西，他到底是什么人，看起来也不像是刺客呀。”
倒像是一个不得志的老秀才。
方瑶问这话原本只是碰碰运气，毕竟清风寨里的人都神秘兮兮的，也不指望赵阳能跟她说，没想到对方却凑了过来：“方姑娘，你之前见过他了吗？”
方瑶道：“那天晚上我去牢房，正好碰见陆大夫去给他治病，如果是刺客的话，也没必要对他们这么好呀，所以我才奇怪。”
赵阳看了一眼四周，发现没什么人之后，才对着方瑶道：“方姑娘，我告诉你，你可不要外传呀，要是让老大知道了，他一定会打死我的。”
方瑶点点头：“我一定不说出去。”
赵阳这才低声开口：“你知道，我们老大原来是大户人家的公子逃难出来的，其实我们老大家里是当官的。”
“当官的？”方瑶一想倒是也不奇怪，毕竟罗天成的行为举止也确实是贵族做派，就算是顶了个土匪的名头，也完全没有粗鲁的感觉。
“而且是……皇城里的官 。”说到后面，赵阳的声音更低了，几乎要凑到方瑶耳朵边上。
方瑶皱起眉头，皇城里的官？之前慕怀宁也说他爹是皇城里的官。
“我们老爷其实是得罪了官场上的人，所以不得不逃到这里，至于牢房里那些人，有些是刺客，有些是之前老爷在官场上的敌手，虽然老大逃走了，但是这些当官的还会时不时来找他麻烦，所以老大就会暗地里把他们抓起来，关进牢房，在外人看来他们已经死了，但是老大还是不舍得杀他们。”
“为什么？”方瑶刚问出口，就想起陆大夫说过的，他们背后的势力还没有调查清楚。
如果是在官场上的话，尔虞我诈确实非常常见，这样确实也说得通。
而赵阳的解释跟陆大夫的解释差不多 。
方瑶点点头，若有所思。
“那今天陆大夫说的什么下个月谁就来了，是怎么回事？”
“那是因为……”赵阳说到这里脸色更警惕了，他直接站起来趴到方瑶耳朵边上，低声解释：“老大现在跟皇城里的官还有联系，之前老爷冤枉，老大一直想要为老爷申冤，所以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当官的来到这里，再来就是下个月了。”
原来是这样，方瑶想起来大夫那个紧张的样子，心中的疑惑也渐渐解开了。
赵阳随后请求方瑶：“方姑娘，你可千万别跟别人说这些是我告诉你的，也不要声张，老大得罪了人，身份本来就不宜暴露，只有隐姓埋名，要是暴露了，可会有杀身之祸的。”
隐姓埋名？虽然故事里知道太多的人最后都会被灭口，不过方瑶还是耐不住好奇心，又问了一句：“那罗天成本来叫什么名字？”
“这个……这个我不能告诉你，我只能说，老大之前的姓氏跟你一样，也是姓方的。”
“方……”方瑶忍不住默念出声：“方晚吟……”
赵阳吓得惊叫出声：“方姑娘，可不能瞎嚷嚷，要是让别人知道了就……咦，你怎么知道的？”
“什么我怎么知道的？”
“没事没事。”赵阳尴尬地摆了摆手：“方姑娘，这话你就当没听见吧，今天我啥也没跟你说过，不过你知道这些也没什么好处，这些都是过去的事了，连老大都不愿意提起，以后能在这个清风寨安稳度过余生就不错了。”
方瑶不由得呵呵笑了两声：“恐怕没有那么简单。”
原本清风寨就是县衙门的眼中钉肉中刺，现在又来了一个什么皇城里的官，恐怕也是树欲静而风不止了。
方瑶不由得为罗天成叹了口气，真是命运多舛呀。
第二天方瑶和罗天成就上路了，他们回来了三四天，再去衙门总得想点说辞，方瑶忍不住拍了拍罗天成的肩膀：“你对你自己家门口最熟悉，不如你回去说吧，我们应该如何攻打你家 。”
罗天成举了举手里的100张战帖：“有了这个就不用说什么了，而且我还画了清风寨附近的地形图 。”
说着，罗天成从怀里掏出另一张纸。
方瑶接过来一看，脸上一惊：“你也太狠了，连自己家老窝都出卖。”
罗天成胸有成竹：“别说让他们知道了地形图，就算是我亲自领着他们，都不一定能打进去。”
看着罗天成如此自信，方瑶也没再说什么，她可不喜欢做那种皇帝不急太监急的事。
这一趟也算是收获颇丰，慕念寒看了之后很高兴，尤其是在看了罗天成的战帖之后：“好啊，好啊，这也算是由暗转明了，往年都是咱们睁眼瞎似的上山，占不到便宜不说还自己白白折损不少人手，既然这次他想正大光明地打，那咱们就痛痛快快打一场。”
方瑶站在旁边一言不发，全程都是罗天成在给慕念寒讲解，她的视线落在了旁边坐着的一个吊儿郎当的人身上。
四目相对，电光闪烁，空气中隐隐浮现出一股杀气。
谁能告诉她，为什么李荣这个草包会在这里。
李荣也认出了方瑶，这不就是把他的手下卖给青楼的那个小娘们吗，真是冤家路窄，没想到这小娘们还跟县太爷有渊源。
李荣当即表现出了不满，对方瑶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方瑶视而不见，却悄悄从怀里掏出一物，趁着对方喝茶，无声无息将东西弹到了他的茶杯里。
李荣喝完茶，起初还没有表现出什么异常，没过一会，就开始剧烈地打喷嚏。
“阿嚏！阿嚏！”他揉了揉鼻子。
他的动静引起了慕念寒的关注：“世侄这是怎么了？”
慕念寒脸上挂着笑容，心里却并不欢迎这个不速之客，他慕家一向都是有礼有节的人家，无论官做得多大都能保持谦卑的品格，所以最看不上那些仗势欺人的。
李荣又打了两个喷嚏，才勉强笑着说：“没事没事，可能是这两天睡觉没盖好被子，染上了风寒。”
李荣说完，又把注意力落在了慕念寒手里拿着的战帖上，他上前看了一眼：“哎呀，这谁写的字真他娘的丑。”
慕念寒呵呵笑着，没有说话。
与此同时，几里之外的清风寨，赵阳忍不住打了个大喷嚏：“阿嚏！”他揉了揉鼻子，肯定是哪个小兔崽子又骂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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