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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0 聪明贤惠


熙国公府。

        龙怀璋的内室。

        南宫无尘端了一杯茶和一碟点心放在龙怀璋的手边上。

        夜已深了,往日这会儿,他已和她共赴春宵。

        此前她专门泡了一个花瓣澡,手腕上,她也带上了祖传的那只沐香镯。这只沐香镯是奇珍,据传从上古一直传到至今,数十年前才到南宫家人的手上,这次她出嫁,母亲则说服了父亲陪嫁给了她。沐香镯自带异香,虽靠近,也不能闻到。可是从体表,到心里,无不如同被芬芳的气体包裹着。做什么事情都会清爽百倍,床上用到,更能有助于男女到达神仙极乐之境,且功效持久得很。

        龙怀璋果然神情一松,笑容不由自主浮出来:“小妹,你还没睡?”

        “二哥,”南宫无尘柔软的声音,自恃一直都是打垮英雄内心的利器,“再多的事情,也要兼顾了身体才好。我专门为你沏的茶,傍晚就准备了,到这会儿,出了三遍色,正是最好的时候。点心也是清心润肺的,这会儿用,既抵挡饥饿,对身体又好。”

        龙怀璋欲言又止,端茶喝了两口,又拿起一块点心吃。

        茶确实怡人,点心也非常软糯可口。本来想要说什么,龙怀璋感念南宫无尘贤惠到无可挑剔,实在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南宫无尘问:“你有心事?”

        “没有。”刚说完这两个字,龙怀璋察觉到自己欲盖弥彰,于是笑笑:“都被看穿了。”吃完点心,又喝了一口茶,才说:“晋州府丞关必虚被抓了。”

        南宫无尘慧眼如炬,知道他并没有说最真实的原因,不过,刨根问底,最能消磨男人的耐心,于是她微微一笑:“失之东隅收之桑榆,天下的事情往往就是祸福难料。”

        “你说关必虚这件事情,对我们来说,未必就是坏事对吗?”

        南宫无尘笑道:“二哥连日来苦心经营,又所为何来呢?曾经你立功后,当今皇上不奖励,反而当殿斥责,你不生气,反而高兴,又所为哪一桩呢?其实,大势所趋,占领先导位置的人,不管碰到什么事情,都可以用自己的优势将凶险化为吉祥,关必虚这件事也是同样的道理。”

        龙怀璋一听,顿时心境开朗,长吁一声:“小妹,你可真是女中诸葛,这番话,解决了我心头最大的难题呀。”

        南宫无尘将带着沐香镯的手伸过去,轻轻抚了下他的手。

        龙怀璋蓦地一动,血流加速。

        南宫无尘的脸也长得非常精致,五官虽没有杨霁雪那般动人心魄,但也是难得好看。可是,白天那一声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公主”,钉子一样把龙怀璋钉在凳子上。任由身体欲望滔滔,他本人始终抵挡不过内心一阵无法遏制的悲伤的力量。

        他想杨霁雪,想得整个人快要四分五裂。

        如果上天有眼,雪儿只是诈死,现在活生生又回大周了,那么上天入地,他也得先把她找回来才对。

        南宫无尘眼波流转,脸上书写着渴望。

        贤妻不当被辜负,龙怀璋既痛又很内疚。不想伤害到这么好的妻子,自己也背叛不了自己的本心,他只能捧起书来装装样子:“这一页我看得非常好,日后行事,必定有用到此文章中写到的道理。无尘,你先去睡吧,我若早些看完,一定会自觉去睡觉的。”

        带着沐香镯居然失败,南宫无尘脸上没有显露出什么,起身走进内堂之后,心中的失望和难过就别提了!

        次日,春兰来报:“小姐,大公子来了。”

        南宫无尘一听,不由非常高兴。将南宫无恨迎接到府中的厅上,她命下人奉茶。兄妹寒暄一阵,南宫无尘找了个空档,问南宫无恨:“大哥,乾都一切都还好吧?”

        南宫无恨说:“皇上久居东都,乾都早就是个空城。叔叔根基倒是稳固,只是最近有关晋州的话特别多,什么二龙缚羊,说是龙家父子会建立新朝,替代大周这就算了,更主要的,别人口中这个‘二龙’,说得可是怀璋啊。”

        “啊?”南宫无尘非常震惊,“竟然还有这样的传言?”

        “你在龙家,就没发现怀有心说服龙家叔叔要揭竿的事情?”

        “这……”南宫无尘毕竟嫁给了龙怀璋,是龙家的人了,不知道该怎样回答自己的哥哥。

        南宫无恨“呵呵”笑起来:“妹妹,你别担心。就算日后有了什么事情,哥哥我,和怀璋都是一条船上的人。”

        南宫无尘一听,心一松:“哥哥这样说,那就最好。”

        又聊了一会儿,南宫无尘想了想,才问:“哥哥,我曾听叔叔说,皇上有意想要将揽月公主嫁给你,有没有这么回事?”

        南宫无恨一愣:“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南宫无尘连忙一笑:“最近关于这位公主多有些传闻,和亲北汗,解围秦玉关,百姓引为美谈。这样一个女子,我想多了解了解。”盯着南宫无恨的眼睛:“她是不是长得真的很美?”

        南宫无恨目光悠远起来:“是啊,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皆不足以形容。虽然哥哥也看过美女,揽月公主那等姿容的,天下确实少有。看一眼,毕生都不能忘怀。可惜皇上有心赐婚,公主却无心垂青,这一直都是我心中深深的痛啊。”

        南宫无尘不由绝望:“原来揽月公主美成了那样……难怪她即便死了,怀璋也日思夜想不能忘怀。”

        第二句话她说的声音很低,南宫无恨没听清楚,追问:“妹妹刚才说到怀璋?怀璋和公主怎么啦?”

        “噢,”南宫无尘急忙否认,“没有,什么事都没有。”端正神色,微笑道:“我只是说,我在怀璋身边,可从没见到过那么美的女孩。”

        “龙家的丫头里面也有些姿色不同寻常,妹妹,”南宫无恨一本正经,“不是愚兄杞人忧天,你身为怀璋的正妻,对怀璋身边的人还是要谨慎些。怀璋现在年轻,也未曾建立多大的功勋。但是,他的未来可不一定呢,乱世之秋,日后若能让龙家成了事,龙家人可全都不得了。尤其是怀璋!到那时,他身边的女子就不会只有妹妹你。如何把握怀璋的心,如何稳住你主母的地位,妹妹,你可千万要动动脑筋。”

        南宫无尘极为玲珑:“这我心里有数。”

        见时间差不多,南宫无恨起身告辞。南宫无尘送哥哥到宅子外面,目送哥哥离开,刚要回去,不料花园那边奔跑过来一个人。

        一个十来岁的姑娘扑倒在南宫无尘脚下,惊慌失措叫喊:“你是二少夫人?二少夫人救我,二少夫人救我?”

        南宫无尘连忙问:“你是谁?为何要我救你?”

        那个姑娘还没来得及回答,花园那头传来男人呼喝的声音:“贱蹄子哪里去了?快点找!快点找!”

        春兰劝:“小姐,问清楚些吧。”

        南宫无尘略微思索,还是对春兰说:“你先把她带到我宅子里去。”

        春兰不情不愿的,碍于南宫无尘目光中透出严厉,不得不听。

        呼呼喝喝的声音只在宅子外头停留了一会儿,就过去。那个姑娘哆哆嗦嗦站在院子里,这时候浑身一松,软倒在地。她爬到南宫无尘脚底下,连连磕头:“多谢二少夫人救命之恩,多谢二少夫人救命之恩。”

        南宫无尘说:“现在你可以说,你叫什么,是哪一房里的丫头了吧?”

        那个姑娘连忙回答:“我叫小燕,是四房里的丫头。”

        “你说的四房,是西苑四叔家里头的吗?”

        小燕点头:“一点儿都没错。我就在四夫人手底下做事。”

        “四婶婶平日里瞧着挺好的,何故要和你这个姑娘家过不去呢?”南宫无尘平日里很少到处走动,但是,对龙家大宅里的情况多少还是了解些。四叔,就是公公龙翔渊同父异母的四弟,叫龙瑞源,她嫁过来前那一年,正房就因病过世了。现在的这个四夫人其实是个续弦。续弦夫人年纪还不怎么大,不过比起身边那些水灵灵的小丫头,还是显老。想到这里,南宫无尘心不由地一动,对小燕说:“你抬起头来,我瞧瞧。”

        小燕把头抬起来,乌溜溜的水杏眼冲她一轮,南宫无尘不由得浑身一酥。

        心一时间“砰砰”跳得很快,南宫无尘连忙对春兰说:“快带她下去!”防止被丫头们瞧出自己的失态,她又追加了一句:“暂时不要对任何人说,四房的人在我这里。”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她对小燕说:“你先安心在我这儿住下。等有空了,我再禀明姨娘,若她做主,问四夫人讨到你,你就可以名正言顺成为我房里的人。”

        春兰把小燕带下去,不一会儿又回到内室来。身为陪嫁丫头,春兰向南宫无尘说了贴近话:“小姐,你到底在琢磨什么?那个小燕,看起来狐媚得很,四夫人都容不下她留在四房,你怎么还要硬把她给招回来呢?”

        南宫无尘面带不悦:“春兰,你是我带过来的人,日常我总教你:莫以善小而不为,莫以恶小而为之。四夫人派那么多人在找小燕,找了回去,小燕会得什么下场,你可想过?我救她,只是因为她应该被救,至于她对四房代表什么,入我的内宅又会带来什么,和我救不救她,都没有关系。”

        春兰诺诺已退。

        南宫无尘注视她出去,望着空荡荡的房间,方才重重出了口气。

        龙怀璋已经两天对自己不假以辞色,是不是为了莫须有的一句“公主”,就让自己的丈夫突然要对自己守身如玉?

        哥哥见过揽月公主,至今提起揽月公主来,都毫不掩饰内心的仰慕。

        想要打击揽月公主在丈夫心里的地位,想来已经不可能。但是,真的就让怀璋这样一本正经下去?

        南宫无尘第一眼看到小燕长了一张销魂脸时,立刻想到的就是:如果怀璋见到这个丫头,会不会一下子把那个“沉鱼落雁、闭月羞花”都不足以形容其美的揽月公主丢在脑后?

        当然,她一向以深明大义自居,略有龃龉,万万不能对任何人表露。而小燕养在她的宅子里,她也自信:一时半会儿四房绝对不会有胆子前来查问。

        原因就在于,龙瑞源和龙翔渊虽然是兄弟,但是,龙翔渊是嫡子,又是世袭的熙国公,手中掌握整个晋州城的兵马,龙瑞源只是分了一处宅子,蹭着大哥的荣华偏安一隅,是享享清福的闲人。甭看下人眼睛里四老爷、四夫人都不得了,在长房以及长房嫡子媳妇面前,还没四老爷和四夫人说话的份儿。

        不过,事情总有意外,南宫无尘聪明之极,难免还是失算。

        龙怀璋连着两日全在书房休息,她为了不失去主母的份量,一日三餐到了,总要扮演好丈夫面前妻子的角色,悉心给龙怀璋送房。隔三差五,她还要送点茶水、点心,期间还为龙怀璋换了书房的被褥,让龙怀璋即便住在书房,也能够舒舒服服。

        第三日,龙怀璋终于撑不住。沐香镯的芬芳总是勾动男人内心深处最敏感的神经,加上南宫无尘娴静如水,又温润如美玉,龙怀璋一再压抑,又怎能不抛下书本,最后要将她揽入怀中?

        南宫无尘仿若第一次和他相拥那时,玉颊升起红晕:“二哥,你不读书了吗?”

        龙怀璋将她抱起:“我现在不要做一个闻鸡起舞读书的人,我要做丈夫。”就近把她放在书房的床上。

        就在这时,外面闹了起来。

        四房夫人余兰花带着大大小小婆子丫鬟,呼呼啦啦一大群人来到龙怀璋的宅子里。

        这个余兰花,出身屠夫家庭,自小娇生惯养,生得倒是貌美,可惜,一说话,就露出悍妇凶蛮的本色。

        “我就骂那个贱的小蹄子,巴巴的不就是仗着年轻,还有一张狐媚的臭脸。旧日的官宦又怎么了,亲生的爹死了就是死了,舅舅再亲,和亲生的爹还不是有区别?进了正房就了不起?抱上了二少爷的大腿,身价就抖起来了,谁都能不被放在眼睛里吗?没有镜子端盆水,照照自己那贱蹄子的模样,再拿称称一称自己到底有几斤几两。再怎么说,我也是这龙家的长辈。四房的太太,那也是正儿八经的太太。站在这个地方,没的一个小字辈对我蹬鼻子上脸,没羞没臊愣就能欺负到我的头上。小心我拆了这个地方,还要去找当家的大哥,问这里根本就不尊敬长辈到底是个什么理。”

        龙怀璋连忙穿衣服下床,来到书房门口叫:“龙海。”龙海来了,他问:“怎么回事?”

        龙海说:“似乎四房有一个丫头落到我们宅子里来了。”

        “那我听什么‘官宦’,还有什么‘舅舅’的,那是说丫头的吗?”

        “回公子,”龙海的消息灵通得很,“那就是一个罢了官的家里出来的女孩,爹爹去世,舅舅养了没两天舅妈不乐意,然后被赶出来的。因为家世不清楚,所以被分拨到四房。结果那丫头据说长得非常不错,四老爷颇有纳妾的心,这才触犯的四夫人。”

        龙怀璋懂了,同时又很生气:“和下人的龃龉,在我在宅子里就能如此放肆?听听她说的那些话。”转头又问:“那个丫头倒是不是真的就在我们这里呢?”

        “在的!”接话的是南宫无尘。这短短的功夫,南宫无尘不仅穿好衣服,连发髻都挽好了,一朵素白的珠花插在头发上,银色的流苏摇动,雅致灵动。

        龙怀璋一怔:“还……真有这事?”

        南宫无尘面露悲悯:“二哥,你我都蒙皇天庇佑,生在豪富人家,享尽荣华,其实,这世上的人,在没出生之前,还不都是一样?那个小燕清清白白一个女孩子,扑在我的脚下求我救她,不管她是谁的,又该着有什么事情发生在她身上,能帮一把,我们都应该帮上一把,你说对不对?”

        一番话说得极为有理,龙怀璋点点头,但又皱眉:“可是四婶婶不依不饶。”

        南宫无尘想了想:“不用担心,四婶婶那里,我自会交涉好。”

        “你真的有这样的把握吗?”龙怀璋上下打量一下她,面露惊异。

        南宫无尘笑了:“二哥,你且在这里休息,至多一盏茶功夫,我就可以回来。”

        她还真的没有吹牛,自打出去,那个性格剽悍的屠夫女儿就直着嗓子吵吵了一个字:“哟——”然后,南宫无尘的文雅软语就把这位四夫人接下来的话压下去。

        南宫无尘说:“四婶婶,小燕是我收留下的。不为别的,我嫁入龙家,除了春兰是我随身带过来,其他丫头和我都没有深处过。和她第一面,我就觉得有些缘分。原本想着要去向四婶婶讨个面子,有点事情耽搁了几天。”

        余兰花吊梢眼一瞟:“你这样说,我就应该信你吗?”

        南宫无尘眼珠一转,褪下手上一只老坑翡翠镯子:“四婶婶,自我嫁过来,拜见您的次数还不多,这只镯子昔日是我母亲娘家陪嫁,品质还说得过去。今日劳您跑一趟到此,我甚感不安,一点小小心意,往四婶婶笑纳。”

        余兰花看了看这只镯子,水润光滑,泛着宝光,确实好货。不过,她曾听过南宫家是大家族,南宫无尘嫁进龙家来,陪嫁的最好的东西叫“沐香镯”。南宫无尘褪了一只手上的镯子,那另一只手上还有一只,鲜红欲滴,竟比她有一次看见过的价值连城的红珊瑚还要璀璨十倍。

        她一把去抓这只镯子,南宫无尘连忙微微侧身,余兰花抓空。

        余兰花讪笑:“二媳妇,你这可是小气。”

        南宫无尘也浮起笑容来:“四婶婶这话又从何而来呢?”

        “既然送人礼物,就该挑自个儿最稀奇的,不然,又怎么能表达你的真心呢?小燕是我那儿的人嘛,也不是你说要就能要走。你就是搬了独孤姨娘出来,压着我,我不松口,那个小燕,也不能成为你宅子里的人。除非你说的真心是正儿八经的,我或者真的可以考虑一下。”

        南宫无尘犹豫起来。

        余兰花双臂环抱,有恃无恐。

        过了好一会儿,南宫无尘狠了狠心,戴上翡翠镯子,将沐香镯褪下来。

        这沐香镯的芳香气若有似无,余兰花一接到手上,立刻觉得空气清新,满身舒泰。她忙不迭把镯子戴好,笑嘻嘻对南宫无尘说:“这就对了嘛,二媳妇,如此,那个小燕,我就让了给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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