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1 冤家路窄
春兰打了一盆水,给南宫无尘洗手。
南宫无尘洗着,春兰就问:“小姐,你真决定了吗?”
南宫无尘拿起软布,擦手上的水,然后说:“公子也需要一个细心能干的丫头服侍。我看原本那些人都不合适,小燕模样儿很好,服侍公子,公子可以休息得更好。”
“可是那小燕……”春兰憋了一肚子的话,卡在开头那里,再也憋不住了,继续一起吐出来,“小姐啊,你都不知道为什么四夫人那么不喜欢小燕吗?公子还很年轻,有你一个在身边就够了呀,为什么把小燕放过去,白白让小燕得到那么好的机会呢?如果她接近公子成功了,那你要怎么办?”
“春兰!”南宫无尘的语调严厉起来:“我让小燕去伺候公子,是让小燕照顾公子的饮食起居,不是你想的那些。再说,公子是不是年轻,他日后想要怎样,那是公子自己个儿的事,不是你该提,你更不能妄加评论。”
“但是你——”
“好了。”南宫无尘不由分说:“只管按照我说的去安排就行。”
于是,这一夜龙怀璋从外面回来,端水供龙怀璋净面的,就换成了小燕。
龙怀璋脑子里装满了事,一开始没有注意。等南宫无尘把筷子递到他手里,小燕端最后一道菜上桌时,龙怀璋才发现:“唉,这是宅子里新来的丫鬟吗?”
南宫无尘说:“二哥,这就是小燕啊。”
小燕非常灵巧,跪在地上磕头:“多谢二公子、二少夫人的救命之恩。”
南宫无尘从容一笑:“小燕,你且起来吧。”
小燕不敢,抬起头,怯生生冲龙怀璋看了一眼。这一眼,充满柔弱少女的无助,便是南宫无尘都觉得诱人。春兰更是紧张得右手用力握住左手。
龙怀璋果然一愣,接着,他的心以垂直下落的趋势,“嗖”地下沉。如同一个深不见底的深渊蓦然张开了嘴,龙怀璋的心掉得那么快,猛然之间,他整个人就恍惚起来。
恍惚之间,他好像又回到那时候。一只鹰受到了什么惊吓,一边叫着,一边拍着翅膀从天上飞过。他信手射了一箭,尔后,为了去拿这只鹰,他就碰到了她——揽月公主杨霁雪。
兴许,这天下柔媚的女孩子,瞧人的时候,那神态之间总有些仿若诱惑的共同点。她们的眼睛,仿佛都可以抛出一根线似的。那轻轻松松便抓住别人心的本事,也是自然而生。
诚然和雪儿比,这个小燕的样子太过清汤寡水了一点。不过,触动了龙怀璋的情肠,龙怀璋脑海中浮现出杨霁雪那张脸,那鼻子那眼,无不清晰得如同真人站在面前一样。
“怀璋、怀璋——”他几乎可以听见杨霁雪那银铃般清脆的声音,“你说陪我一起回大周的,你来追我啊……”
春兰看得内心不住叹气。
南宫无尘也面如死灰,过了一会儿,才柔声呼唤:“二哥!二哥?”
龙怀璋这才回神。他连忙收回目光,又用筷子掖了几下饭:“小妹,以前在我们跟前听用的人,你还是把她们换回来吧。”
小燕一听,不由得失落。
南宫无尘又燃起希望:“二哥你是觉得小燕不好吗?”
“噢,不是,”龙怀璋急忙笑笑,“我听龙海说,她以前也是官宦家的小姐,你身边若是还需要些梳头或者铺被的人,还是让她去做那些事情更好。”
南宫无尘顿时精神起来:“二哥,你的意思是……”
龙怀璋没有正视她的眼睛,转头问小燕:“你叫小燕,那你姓什么呢?”
小燕得了恩惠,激动的眼泪从眼眶里跌出来:“燕就是我的姓,以前在家里的时候,父亲给我起了名字,叫灵琅。”
龙怀璋闻言点点头:“好名字,那你以后就恢复你的本来姓名就好。”看着南宫无尘,“那就这么说了,从今天起,她就在你身边做个贴己的丫头。”
春兰一听不高兴了,碍于南宫无尘规矩一向很大不敢开口,心里说:“好好的,我的地位被这个来路不正的丫头分走一半。”撅起来小嘴,几乎可以挂上一只油瓶。
这一晚,龙怀璋早早上了床,很快入睡之后,不多时就开始喃喃呓语。南宫无尘惊醒过来,就轻唤他:“二哥、二哥……”逐步听清楚他反反复复在念一个名字。
龙怀璋在念:“雪儿,雪儿,雪儿……”眉头紧皱,冷汗迭出。又过了一会儿,龙怀璋大喊一声,突然坐起来。
南宫无尘连忙抱住他:“二哥,你怎么啦?你怎么啦?”
“雪儿,雪儿!”龙怀璋还是不住口地念。过了好一会儿,他总算回到现实中来,拿开南宫无尘抱着他的手,自己举手捂住脸。“着了大火,好大的火,雪儿伸着手,她喊我救她,可是我用尽力气,还是抓不住她,怎么努力也抓不住。她哭得好惨,我的心就好疼,真的好疼……”说着,他从床上下来。
南宫无尘想要挽留他。
龙怀璋一边套衣服,一边说:“对不起,小妹,我想静一静,真的。”往门口跨了两步,他略有抱歉,回头看看,妻子在床上也很无助。按照道理,他应该回去安抚妻子,只是,此时此刻他的心情已是恶劣无比。
雪儿被烧死在女奴营帐这件事,让他痛心彻骨,一旦遁入情绪,他便无法再顾及其他,包括他明媒正娶的妻子。
脚好像生了根,过了会儿,他还是硬生生拔起。“我去书房睡。”他撂下这么一句,匆匆而退。
隔了没多远的一条街上,那间破房子里面,杨霁雪也彻夜难眠。她在想过去的事情,算算日子,自己即将要从富贵的巅峰跌落尘埃,如今最普通的一个黎民百姓,都将胜过那一时刻的自己。真的就应该屈就在这里,不思进取吗?可是,当下的局势,她不过一个无权无势的公主而已。父皇几年前用兵朔风国,三十万雄兵只剩下七千回来,这大周朝能够打仗的人,十个里面剩不到两个愿意再被姓杨的任用。
如此局势,即便她重生一次,也没法更改。
她辗转反侧,最后唯有看着窗外的明月,心中默念:“如今的我,已经什么都不可想了,只期望因为成全了他人,上天可以垂怜,不管我未来如何,这一世,若可以保住我父皇的性命,那便是唯一的心愿。”
而在督军府。
这天,何庆、高顺两个人叫来龙翔渊和龙怀璋父子。当着龙翔渊的面,何庆大骂龙怀璋:“你知道你犯了多大罪吗?胆大包天招惹公主殿下,惹得皇上龙颜大怒,当初不是看你解秦玉关之围,立了大功,那一次你就该掉脑袋了。现在搞得好,”他又回过头骂龙翔渊,“皇上改了主意,既然你儿子和公主两情相悦,干脆就把公主送过来,打算下嫁到你龙家,你竟然藐视皇上,抢先让你儿子和南宫家的小姐成了亲!”
龙翔渊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问龙怀璋:“你又认识了哪一位公主?皇上要赐这样的婚!”
龙怀璋也是惊讶无比:“何将军,你说话可要有个凭据,自从没了秦玉关之围,在下可就未曾与任何一位皇室公主有过交集。是不是应该查一下,皇上那儿的消息和你现在传达的消息,是不是都出了什么差错了呢?”
“差错?你问问你自己,是不是去过荥阳宫?有没有见过揽月公主,还追随她去过北汗?”
“你说揽月公主?”龙怀璋顿时震惊无比,“她真的还活着吗?”
“龙怀璋,你胆子好大呀,不想公主活着,难道还想咒公主怎么着才满意?”
龙翔渊连忙插嘴:“我听犬子说,皇上最喜欢的揽月公主,秦玉关被围时,已经和亲北汗了呀。不管怎样,这会儿怎么会被送来晋州呢,还要下嫁我龙家?”
何庆双目乜斜:“熙国公,饭可以乱吃,这话可不能乱说。北汗拒绝和亲,公主早就被迎回洛城皇宫,这么大的事,你们竟然会不知道?我们你们父子都是存心想王顾左右而言他,打算就此不认旧账吧?”
“怎么会?”龙怀璋一天阴云都散了,喜笑颜开刚想表态。龙翔渊重重咳了一声,阻止住他。
龙翔渊说问何庆:“将军现在想要我做什么呢?”
高顺这会儿才把和何庆商量好了的那件事详细解说一边。
从督军府出来,回熙国公府,进内宅,龙怀璋脚步轻松,人整个儿轻飘飘的。南宫无尘接住他,问:“有什么开心的事吗?”他急忙摇头:“没有。”何庆、高顺两个人让他必须在七天内找到公主,这对他来说,是喜事。但是,与此同时,何庆高顺让他找到公主之后,必须休妻,再改娶公主为正妻,这可就有点麻烦了。
雪儿没死,他还可以娶她,当然很好。
只是休妻这一条,别说他自己无法理直气壮,便是父亲那里,也绝对不会被通过。
为今之计,他也唯有把第二条先暂且搁置起来。
南宫无尘问他:“先吃饭好吗?”
龙怀璋出于愧疚,二话不说:“好!”
“吃完了,休息一下。”
“好!”他内心觉得对不住,依然回答得干脆。
下午,他就去了书房,用了一下午的时间绘制了一幅公主的画像,交给龙海:“必须满城搜索,找到公主。”又嘱咐:“不要暴露公主的身份。”负手而立,回想之前。龙怀璋突然发现,其实雪儿很早就来到自己身边。那个在婚礼上偶遇的男子,根本就不是男子,就是换成男装的雪儿。
他好悔恨自己:为什么当时就没想到真的雪儿死而复生呢?南宫无尘说得对:这世上绝无还有和揽月公主一模一样人的可能,那么他所看到的那个和雪儿一模一样的那个人,自然就是雪儿本身无疑。加上那天在街上听到的“公主”,九成九也不应是幻觉。
“雪儿啊雪儿,”他心里呐喊,“为什么我们就有这么多的阴差阳错呢?”
就在这一天,投宿郊区的杨霁雪也遇到了麻烦。
就在龙怀璋充满深情绘制画像的时候,她和静儿去河边取水,看到一只狗冲她们狂吠,静儿护主,抓起河边一块石头,重重丢了那狗一下。狗“呜呜”叫着奔回去,狗主人——竟是上辈子骑马撞到静儿的那个恶霸,抓住了静儿,就让杨霁雪赔银子。
“一百两,一个子儿也不能少!”恶少的脸,隔世重见,还是如此可憎。
杨霁雪恨不得用上全身的力气,扑上去撕烂这张污染了世界的脸。可是她力量太弱小,只能委曲求全,回去住处。结果,翻遍了整张床,又找遍了整间房,也找不到钱袋子。
“钱呢?”杨霁雪觉得自己简直要疯了。
上一辈子因为钱,自己走投无路。所以,这一次离开督军府,刻意带足了钱,哪知道,世风日下,盗贼猖狂,她从督军府带出来的钱,竟然全部便宜了流窜的盗贼。
没有办法,她出来对恶少说:“你给我一顿饭的时间,我去找钱。”
恶少色迷迷的瞧着她:“那就一顿饭噢,如果你不回来,这个小丫头就是我的了。”用力一捏静儿的下巴,静儿又怕又难过,惊叫一声,眼泪涟涟。
杨霁雪连忙说:“好的好的,我一定会回来。一百两,我绝不会短你一文钱!”
国公府。
南宫无尘做女红,春兰在旁边相陪。燕灵琅端过来一杯茶,茶杯放下,春兰就命令她下去。燕灵琅出去,春兰才说:“小姐,公子的人品还真是不错。这个灵琅啊,进进出出在公子面前出现过好多次,公子根本一点儿想法都没有。”
南宫无尘没有理她,专心致志做手里的活。
春兰就自顾说:“我现在才依稀明白,小姐你真的很高明,与其以后公子在外面有人,不如收有姿色的诸如灵琅在我们身边。一来,公子碍着小姐你;二来么,这灵琅也很收敛;第三,无论怎样,她还算小姐的人,对小姐的益处可比坏处多多了。”
南宫无尘抬起头:“你肚子饿不饿?”
春兰一愣:“不饿啊。”
“但是我饿啊。”
“小姐你真饿了吗?”春兰也不知道南宫无尘说得是真是假。南宫无尘点头,她只好说:“那我去厨房拿点点心过来。”
府里的大厨房离老爷和大公子的住处近,靠着二公子和三公子宅子的,分别还有两个小厨房。春兰刚从其中一个小厨房出来,看见一个家丁急匆匆往这儿跑。她急忙把人拉住:“唉唉唉,你这是要去哪里?”
家丁一看是她,立刻笑了:“春兰姑娘,看到你正好。”神秘兮兮靠近了点:“出了件离奇的事儿了,我正要去告诉二少夫人。”
“什么离奇的事儿?”
“门口来了人,要找你们家二公子。一个很漂亮的姑娘哦——”家丁兴奋得眼珠子差点从眼眶里飞出来,“我在府里头也干了七八年了,从没看见过这样漂亮的姑娘,她还直接称呼二公子的名字,说是要找龙怀璋。”
春兰的心“嘭”猛跳了一下。
家丁说:“我既看见你,告诉你就得了。”
春兰点点头:“嗯,我回去把这话通传一下。”捧着点心回去宅子,刚到正屋门口,南宫无尘刚好接到从书房回来的龙怀璋。
龙海已经带着公主的画像走了,龙怀璋依旧在懊悔,督军府人手也不少,何庆、高顺却迟迟找不到公主,这一点让他又不得不忧心忡忡。但是,如果龙海最后能把公主找到,那么,他岂不是就可以重新见到雪儿了?
天知道,他其实多思念雪儿!
可是,雪儿,你到底在哪里?到底在哪里!
南宫无尘从春兰手里接过点心,随口说了一句:“怎么突然傻了似的?”接着便把点心端给龙怀璋:“二哥,刚刚出笼的点心,你先尝尝。”
食物的香气很是难敌,龙怀璋辛苦了半日,确实也饿了,便应了一声,拿起一块吃。
南宫无尘说:“外头的一切都还好吧?”
龙怀璋“嗯”了一声:“都还在我们的掌握之中。”
“不管有多忙,你可不要忽略自己的身体,留着一副健康的身体在,才好奋斗,才好实现自己的理想。”南宫无尘的笑容单纯如同婴儿,清凉如同春风拂面。
龙怀璋心里又愧疚起来。他低头思忖了片刻,只得先抬头微笑:“小妹,谢谢你一直都这样为我着想。”
春兰注视这琴瑟和谐的场面,想要通报消息,最后又转身走出去。
杨霁雪在偏厅等着。
春兰在宅子里头的小账房支了一百两,端着走出来,到这里。
杨霁雪没看到龙怀璋,不禁发怔。
春兰则眼前猛地一亮。
天哪,她一直以为除了小姐以外,那些柔媚很有诱惑力的女子,至多就是小燕那样。可是,为什么会有人既有小姐的端庄娴雅,同时竟然还有压倒小燕的妖娆诱惑?
什么叫风情万种的绝代佳人,便是眼前这个女子的样子吧!
杨霁雪冲她瞥来一眼,春兰看得差点窒息,虽然那目光带着高冷,可对方的样子,除了“好美”两个字,春兰脑海里绝没有其他念头。
越是这样,春兰越不怀疑自己的决定。
她来到杨霁雪面前:“这位小姐,听说你要找我家二公子。”
杨霁雪感觉到这个上等丫头的敌意,神情越发冷然:“我就是要找你家二公子龙怀璋。”
春兰非常不开心,冷笑道:“我家公子此刻不在。”
杨霁雪一惊:“怎么会不在呢?”
“我家公子每日事务繁忙,晚归,或者有时候不回来,都很正常。怎么,小姐认识我家公子,对我家公子这样的习惯,却一点儿都不知道吗?”春兰说着,把银子端过来,“这些银子,你且拿了,然后,就走吧!”
杨霁雪脸顿时板下来。原本为了龙怀璋成亲,就藏了一肚子委屈,今天能厚着脸皮到这儿来,已经是纡尊降贵,这会儿,尽然还要被一个丫头奚落。
简直是奇耻大辱!
杨霁雪扬手打翻了春兰端着的盘子,怒喝:“你以为我是什么人?”拂袖便走。刚到门口,想到还在恶少手里的静儿,她又停住了脚步。
顶着春兰诧异而又不屑的目光,杨霁雪只能硬着头皮,回身去捡被自己打翻的银子。拣了两锭,拣第三锭时,一只手抢先摁住那锭银子。
杨霁雪一抬头,天哪,怎么会是这个冤家!
三公子龙炼琛,这会儿竟然出现在她面前。还是那张看起来俊秀无匹的脸,一双眼睛带着笑意,可是,这一世的她一下子就发现隐藏在深处那闪烁着的不怀好意的利芒。
龙炼琛毫不知情,只惊艳于厅上这位陌生小姐的倾城容颜。
“有人说过,你美得像花一样吗?”龙炼琛感叹着,将银子放在她手上。他的手指尖,划过她的手心,上一世被他侮辱、折磨的记忆闪电劈至。
杨霁雪松了手,踉跄后退,被龙炼琛扶住。
“小心。”龙炼琛满怀深情。但是,随后,杨霁雪举起手,狠狠抽了他一巴掌。
“啪!”地一声,打偏了龙炼琛的脸。
春兰吓得捂住嘴巴。
杨霁雪将剩下的两锭银子也扔在地上,愤然离去。
春兰素知府上这位三公子脾气暴虐,极不好相处。眼见龙炼琛捂着脸,脸上掠过一丝凶狠,她连忙蹲身说:“三公子,我先告退了。”溜之大吉。
龙炼琛捂着脸,又回味杨霁雪的丽色,嘴角一扯,却又笑起来。他叫自己手下的龙达:“速跟去瞧瞧,那到底是哪里来的姑娘。”
龙达躬身:“是,三公子!”
杨霁雪从国公府逃出来,一路疾走,等力竭了,停下,才发现自己一气之下,把所有银子都扔了。现在两手空空,再去国公府,再也提不起勇气。磨磨蹭蹭回到住处,那恶少一看,顿时摇头摆尾,拉着静儿就要走。杨霁雪拼命拽住静儿的手,叫道:“你们放开她,你们会放开她。”
那恶少色胆包天,盯着杨霁雪的脸:“要我放开她也可以,你跟我走,你让我干什么,我都听你的。”
杨霁雪大怒,抬手又给了他一个嘴巴。
“啪!”的一声,恶少顿时怒火上头,提起鞭子,就准备抽杨霁雪。龙达一看,对他的手下说:“去!”他的手下飞奔过去,其中一个夺过恶少的鞭子,其他几个,三拳两脚把恶少带来的恶奴教训了一顿。
恶少颤抖着手,点指着问:“你们、你们是谁?”
龙达的手下冷哼一声说:“就你,还不配知道我们的名字。”作势又要打,吓得恶少和手下屁滚尿流返身便跑。
杨霁雪和静儿吓得抱成一团,这会儿缓过神,对他们说谢谢。
龙达手下也不知道接下来怎么做,笑呵呵说了句:“天下人管天下事,小姐你还请安心回去吧。”回去见龙炼琛复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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