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中举
“报！”
不到辰时，屋外传来一阵马蹄声，紧接着就是一阵熙熙攘攘的脚步声。
“恭喜啊，这些年来，你总算是考中了。”
为首的人骑着马，一路停在洛家房子的外面。
敲了门，看见那熟悉的人影后，直接上前道喜。
按理来说，考中的人，是需给报喜人包上一个红包。
意为同喜。
也为传递考运。
王骏这几天只顾每日不安，哪有想到这些。
报喜人见他迟迟没有反应，面上有些不喜。
报喜人生气这对考途而言是一件非常不喜之事。
季嘉有些慌张的从衣袖里摸出几粒碎银，连忙上前，结果报喜人手中的喜报，“多谢先生，只是咱们没有什么好东西拿与先生同乐，现如今还有些碎银，拿与先生当是跑腿费，希望先生不要嫌弃。”
见到钱这人的面色缓和不少，“瞧夫人这话说的，哪有什么嫌弃不嫌弃的。”
周围人见没有好处可拿，骂骂咧咧几句小气也各自散开。
洛思看着手上的县生名单，“看吧，我就说能考上的。”
她如此自信，也不是没有源头。
经过莫安前几日教与他的知识，看似繁多，实际上考题内容不过是以孟子和论语为主。
这两本书，若是仔细看的话，这是有一定规律的。
按着这个规律记下去，三五天成熟背诵，这都是小问题。
所以，洛思将这些书里，含义相同的几章划分在一起，打乱了其本身的排序，再将含义不通过的文用关系相连的几个字做成卡牌，这样，只需，每日看着卡牌，就可将书上的内容复习一遍。
至于，诗赋，县生考所用的知识不多。
只需做到对仗押韵就好。
俗话说，熟读唐诗三百首，不会作诗也会吟。
这王骏总归还是有些基础在身，洛思让他不断训练最简单的一对一押韵。
最后考中他所作的诗，虽平庸，却也找不出扣分点。
“多谢姑娘的指点，若是没有姑娘的指点，我也不可能考得上。”王骏如是说着，他小心翼翼的接过名单。
这样子，生怕将这名单弄丢。
“行了，既然已考上，那快去你岳父家报喜。”洛思单手撑着脑袋，“你说，咱们去你岳父家带些什么礼物好呢。”
一时间，洛思想到了很多，但是吧，贵的她买不起，便宜的又显示不出自己的诚意。
季嘉道，“姑娘，这木牌你可以带去给我父亲看看，这种记忆方法倒是新奇，若是能大范围使用的话，一定能帮不少寒窗苦读的学子。”
“这倒是个好方法。”洛思一听这个方法眼眸亮了一下，一拍大腿，“对哦，这么好的一个方法我怎么没有想到呢。”
三人打算出门时，莫安从房间里睁着一双睡眼惺忪的眼睛，“你们去哪。”
“莫公子，我们去我父亲那里。”
莫安晃了晃脚，沉默片刻，“我也去。”
路上遇到不少王骏在街边做小买卖的邻居，道贺的在少数，多数依旧是对他挖苦不断，说着一个考县生这都快要了他半条命，若是再考下去，怕是到死也不一定能见着什么成果。
王骏不在意的冲他们笑了一下，轻声道，“我王某人能考上县生，已是满足，往后的仕途我也不敢再肖想。”
这话一出，路边小摊贩们又不依不饶了起来。
什么你这不是白瞎这几年的努力吗。
若是不再考，那你此前那么努力的意义在哪？
再者，还有说他此次能中举，一定是考场作弊的原因。
人心的阴暗，在这一刻无不显露。
“你们说他是抄袭所得的成绩，那你们为何不去考场抄袭？”莫安哼了一句。
声音虽小，但是周围人却都听的一清二楚。
一旁一处不起眼的角落，一个小商贩将面前的小手工作品一扔，道了句，“咱们就看看，他到底有没有作弊，像他这样考了这么多次，且次次倒数第一的人，此次虽说不是名列前茅，但是你觉得他能考上？”
洛思浅笑道，“您只管去告就好，没作弊就是没作弊。”
季雨也是一大早就听到了这条消息。街坊邻居无不是上门向他祝贺，说他有眼光，找到了一个有潜力的女婿。
“爹。”隔着老远，季嘉看着她爹站在门口，和隔壁的二大爷笑语盈盈的说着什么。
季雨转身跟二大爷挥了挥手，就往她们方向走来，接过季嘉手上带着的一篮子鸡蛋，语气中无不充满宠溺，“你说你来就来了，还带什么东西来。”
“爹，这不是喜事临门嘛。”季嘉有些娇羞的低着脑袋。
“岳父。”
“嗯。”看向王骏时，季雨的脸色有些不太正常。
这个表现，季雨对这个女婿怕是也不满意，至于季嘉所说，她爹一心让从商的女婿科举，分明就是没有看中这个女婿啊。
只是没想到，这么一个无心之举，连累了女儿这些年。
这也不怪他不给这女婿好脸色。
“季坊主，咱们上次所说还算数吗？”进屋，洛思上前道。
人逢喜事精气好的季雨，今天也是难得的语气温和不少，“姑娘上次所说与我这不成器的女婿中举有和关系？”
“爹。”季嘉晃了一下她爹的胳膊，“要不是洛小姐的帮忙，您女婿怕是现在还在寒窗苦读。”
“哦？”季雨挑了挑眉头，“一个小女娃娃，竟有如此本事？”
“坊主，咱们不是说了，我想与你谈一笔合作吗，这就是我的第一个诚意，我帮您解决了心头难。”说着她让季嘉将她刻的那一串木牌交给季雨，“这是我的第二个成绩，我知坊主不为功名利禄所折腰，心怀天下，心系穷苦人民，只是他们饱腹尚难，更何谈读书之事儿。
这木牌上，我将县生的考试范围，全部记上。
若是记忆好的学生，只需教书先生多念上两遍，便能记下大致。”
季雨翻看着手上的木牌，表情和他闺女当时看到这时，一模一样。
“极妙。”季雨合上木牌，深吸一口气，“姑娘想和我谈什么合作？”
“我想与坊主一起，打破书籍垄断的现状，一起致力教育的改革与发展。”洛思一来说的范围就极大。
“这怕是不好发展，这纸张价格也贵的骇人。”
“那若是，咱们改进纸张的制造工艺，降低纸张的成本呢。”要说别的她可能不在行，但是纸张改进，洛思自认为还是手到擒来，不在话下。
季雨还是一脸的忧心忡忡，“姑娘，这”
“坊主，您别担心，这些只管交给我就好，等过些天我将纸张带给您，您看看适不适合做一批出来。”
能大规模做纸张的的地方，只有正式的书坊才行。
拜别季雨，洛思带着莫安一路到赌坊去取上次赚来的钱。
这赌坊倒是大方，让人将钱一分不少的递了过去，店里的小二跟前跟后的一句一个，姑娘好眼光。
这夸得洛思不好意思，塞给小厮几个铜板赶忙前往下一个地点。
当铺，还是与上次来的时候一样，那个想霸占莫安玉佩的小厮，依旧在店内作威作福。
只是与上次不同，他们店的掌柜也端坐在店中，像是在等什么人般。
当他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进店后，笑的眼角的鱼尾纹都让人看到一清二楚，他心里的算计摆明在脸上，“姑娘，你这次来是”
“我想将我上次当的衣服换回去，这是五十两白银。”洛思将银两放在桌上。
掌柜一听她此次不是来当东西，而是要来拿东西，顿时就不乐意了起来，“姑娘，你这是说什么话，什么上次来当的衣服，你不就是上次来当过一次碎玉吗？”
看他这不承认的表情，莫安有些着急，“就是那三套金线锦绣刺衣，前两日她拿来当掉的，你说若是我们拿来当时当掉的银两，就把东西还与我们。”
掌柜冷笑了一下，嗤笑了起来，“话可不是这么说的，咱们这是当铺，你说的保管，那是票局的活儿，姑娘怕不是记错了，至于你们说的衣服，我们确实收到过，不过前两日就有人将它赎回去了。”
“你做人怎么就这么言而无信呢？”洛思叹了口气，摸出一张当铺典当物品的票子，“这个怎么说？”
“上面说了给我保留一个月，现在还不到一个月的期限，你却出尔反尔。”
“规矩那不都是人定的？”掌柜喝了一口茶，舒服的眯着眼睛。
“掌柜，我上次在你这儿买的衣服，现在可还有？上次我穿着那衣服出去，连绣楼的姑娘都说我有眼光。”两人僵持不下之下，门口走进了一位二世子，一只手打着白玉扇。
腰上挂着的香囊比莫安的更甚。
见来人后，莫安皱了皱眉，下意识的往旁边退了两步，要与来人拉开距离。
“诶，李小爷来了，只要您要，那怎么能没有呢，咱这都给您保管着呢。”掌柜弯着腰，点头哈腰的上前迎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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