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哪哪都有他
在李珏帮助和引荐下,沈家榆终于找到了一个愿意中途接纳自己的社团——书法社团。
和其它生龙活虎的社团不同,这个书法社团自带暮年气息,门可罗雀,倒是给了沈家榆这种投机分子可乘之机。
面试时她不是这样说的,她义正言辞,说自己是被中华民族的艺术瑰宝折服了,想为此尽点绵薄之力。
为了这个学期的奖学金,她也是拼了。
面试她的是书法社团的关社长,一个大三的学长,竹竿一样又瘦又高,闻言嘴角一阵抽抽,但还是给了沈家榆一个机会,让她写两个字看看。
沈家榆有点底子,她爷爷幼时读过几年私塾,小时候握着她的手练过,但已经很久远了。她现在的那笔簪花小楷是上一世诺宝走后,她心神日夜不定,抄金刚经抄出来的。
关社长看到她写的字后很惊讶,忍不住重新打量了她两眼,语气也松动了,说:“我们这个社团虽然氛围轻松,但也会固定组织社员参加学习研讨活动,有时候还得配合学校的宣传工作,你确定有这个时间吧?”
“当然有!”
郑家榆眼睛一亮,迫不及待地应下了。
这就算过关了。
沈家榆很快发现这个书法社团的一个好处,它有个固定的小教室供社员使用,除了开会练书法还可以人少的时候在那里看书自习,不用总发愁占座位的事了。
沈家榆常常在那里混,她长得人俏,脸皮厚,又肯吃苦,很快和大家打成了一片,如鱼得水,到后来关社长还破例给她配了把钥匙,方便她自由出入。
沈家榆非常懂得投桃报李,但凡这个社团需要出人出力,她必定当仁不让第一个举手,这一忙活,倒把白静疏离她的失落之感冲淡了不少。
白静和那个师兄重归于好了,刚开始还遮遮掩掩,都后面就大大方方了,宿舍里的人不知内情,时不时打趣她,她一味地憨笑,然后飞快就看沈家榆一眼,沈家榆从不搭腔。
但冤家路窄,有时候避无可避,比如那天,他俩正亲亲热热挽着胳膊边说笑边走路,猝不及防和沈家榆撞了个正着。
白静立刻撤回视线低头假装没看到她,脸皮却是僵的,那个男的也认出了沈家榆,人走过去了还扭头居高临下,示威般地看了她一眼,气得沈家榆恨不得把他那张油腻的脸抓个稀巴烂。
晚上沈家榆洗漱时又碰到了白静,那会儿凑巧水房只有她们两个,空气异常安静,只有水龙头里的水哗哗哗流动的声音。沈家榆刚好洗漱得差不多了,默默拿起脸盆毛巾要走,却被白静叫住了。
“我和王鸣又在一起了。”
她突然开口,声音干涩,看得出来很紧张。
沈家榆愣了下,反应过来,原来那男的叫王鸣,白糟蹋了一个好名字。
“看到了,你开心就好。”
她的声音也干巴巴的。
“王鸣他,他已经和那个女的分干净了,那天他是为了保护我,怕那个女的让我难堪,想尽快把她支走才那么说的,他并不是那样的人”
白静急急地解释。
“你自己相信就行。”
沈家榆打断她,不想往下听。
白静有些尴尬,呐呐的,眼中有泪花闪烁,她说:“沈家榆,这是我的初恋,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希望得到你的祝福。”
沈家榆这才抬眸看了她一眼,微微叹了口气,说:“我当然是祝福你的,我比谁都希望你能幸福。”
她想起上一世白静被老公欺骗抛弃,深夜割腕,临死前打电话和她告别,吓得她魂飞魄散,穿着拖鞋就赶了过去,结果发现满浴缸的水都染红了,声音不禁有些哽咽,说:“就是这样我才会多管闲事”
她说不下去了,空气像凝固了一样,
白静艰难地开口,说:“要不,改天让他请你吃饭,你可以多了解”
“没这个必要。”
沈家榆收起刚才的情绪,断然拒绝,还是那句话:“你开心就好!”
笑话,那男生什么德性还用坐下来慢慢了解?一搭眼就能看出来!但她不能再说下去了,说再多白静现在都听不进去,不过白白伤了她俩的感情,为这么个狗男人,不值得。
但已经伤了感情。
她那句硬邦邦的话落在白静耳朵里就是赌气和疏离,她嘴唇微张,试了几次都没说出话来。
沈家榆端起脸盆就走,和她擦身而过时丢下一句话:“恋爱自由,你想和谁谈就和谁谈,用不着看我的脸色,但记住一条”
“什么?”
“别随便和他开房!”
白静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几乎要滴出血来,说:“瞎说什么呢?!”
“你记住我这句话就行。”
沈家榆已经走开了。
五一很快要来了,学校里的每个社团都在策划庆祝活动,连一向佛系的书法社团也不例外。
关社长紧急召开大会,强调任何社员不得以任何理由请假。
沈家榆还是被事情绊住了脚,赶去时小教室里已经挤挤抗抗快坐满了。
她吓了一跳,原来书法社有这么多人,大部分都是生面孔,可能和自己一样,只想混个社团分,平时根本没出现过。
她去得晚,从后门进去的,关社长正在讲台上慷慨激昂地开动员会,大意是磨剑十年用兵一时,现在正是学校需要他们的时候,他们必须粉身碎骨义不容辞,其实就是帮学校写一些节日标语什么的。
最后两排已经坐满了人,沈家榆弯着腰踮着脚尖往前溜,终于在倒数第三排靠走道那里看到了一个空位置,立刻如获至宝,一屁股坐下了,讲台上关社长无声的谴责目光快把她烧出两个洞来了。
旁边的同学闻声看了过来,她的眼睛立刻睁得像铜铃一样大,声音都变形了:“你在这里干什么?”
又是陈屿安。
陈屿安还是一贯的波澜不惊,慢悠悠地说:“我来开会,你怎么跑过来了?这是我们社团内部的会议。”
“废话,我就是来开社团会议的。”
沈家榆气急败坏,也有些想不通,学校明明这么大,怎么哪哪都有他?!
陈屿安长长地哦了一声,忽然先发制人:“我刚开学就加入了这个社团,你什么时候加入的,怎么从来没见过你?”
这?她的一口气被堵在嗓子眼里,一时竟无言以对。
啪啪啪,关社长用黑板擦使劲在讲桌上拍了两下,说:“安静,别说话。”
目光锐利如箭,直直射了过来,沈家榆赶紧低头,已经来不及了,关社长说:“陈屿安,你负责写公告栏上的标语。”
“我一个人?”
沈家榆感觉到他的目光若有似无地落在了自己身上,心一揪,有种不详的预感,果然下一秒就听到关社长说:“让沈家榆协助你,她的簪花小楷写得也还能看。”
“关社长,我”
沈家榆立刻抗议,话没说完就被无情地镇压下去了:“就这么定了!既然是社团的一份子,就必须给要发光发热,为它添砖添瓦,别以为社团分是那么好混的!”
关社长简单粗暴,一顶大帽子就这么压了下来,
郑家榆立刻拐弯,说:“我没意见,随叫随到!”
“那就好!”
关社长脸上露出了满意的表情,沈家榆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余光突然瞄到陈屿安,他嘴角似有一抹笑意,无声的,得逞的坏笑,虽然一闪而过,但绝对逃不过她的眼睛。
陈屿安和沈家榆约写标语的时间,沈家榆消极对抗,不是说这个时间段她起不了床那个时间段她有课,就是说她要上自习或者有约会,弄得陈屿安脾气也上来了,一招手就要叫关社长换人。
沈家榆魂飞魄散,赶紧表态,说她想起来了,周六她可以。
“你不是有约吗?”
陈屿安眼中闪着淡淡的,心知肚明的讽刺。
“不重要,都不重要,什么都没有社团工作重要。”
沈家榆眼看着关社长走过来了,赶紧提高音量狗腿般地表态。
他们约周六下午四点在社团教室见,先写标语,然后再一起张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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