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夜半游泳池
奇迹并没有出现,沈家榆的qq再也没有登上过。
刚开始她还不死心,试过很多次都不行后突然生出了恍惚感:她真的成功登录过吗?不会都是自己的幻觉吧?
正魂不守舍,罗子彬兴奋地跑过来拉她,说今天太热了,他下午不想不打排球了,他们要游泳,让她一起去。
沈家榆推脱,说自己游得不好,也没带游泳衣,他们尽管玩他们的,她在岸边看他们玩。
罗子彬不依,说水上排球人多才好玩,他好不容易才说服他姐,她不能给自己掉链子,正闹着罗子微过来了,也不说话,胳膊往她眼前一伸,上面五颜六色搭了好几件游泳衣,都是没拆标签的,她妈喜欢买,买了就忘。
她显然听到了沈家榆刚才的推托之词,让她随便选,眼神前所未有地热切。
好不容易才和大小姐关系缓和,沈家榆不好拂她的面子,也不想扫罗子彬的兴致,选了件相对保守的连体游泳衣,谁知穿上去才知道游泳衣另有巧思,腰的两侧有两块大片的性感镂空游泳衣是宝蓝色的,衬得她肌肤胜雪。
沈家榆对着镜子照了又照,不由地生出欢喜来,女人不管多大年纪,没有不爱美的。
等她出去的时候,两个孩子已经迫不及待在游泳池嬉闹起来,水花和笑声一起四溅。沈家榆纵身一跃,跳进水里,顿觉清凉怡人,暑气顿消,先前的烦恼暂时抛到了一边。
两个孩子高兴极了,拉着她又是玩球又是比赛游泳,沈家榆变化游姿,小小地露了一手,赢得了他们的赞叹和掌声,他们只学了入门的蛙游,觉得她游得比教练还好。
沈家榆没好意思说,她游泳完全是野路子,并没不讲究什么姿势。她出生的那个小镇有条河,她几乎是和小伙伴泡在里面长大的,后来发育知道羞了才没再去。
三人玩得尽兴,很晚才湿淋淋地跑上岸去洗澡,孙姨把晚餐都往后推了一个小时。
吃饭时罗子彬依旧兴奋未褪,叽叽喳喳说刚才玩水球的事,罗子微面色红润,微微带着笑,时不时插一句,饭桌上的气氛前所未有地轻松和谐。
孙姨当时没说什么,吃完饭沈家榆帮她收碗筷时突然来一句,说:“还是像你这么年轻好,老的少的男的女的都喜欢,又有本事又能陪他们玩。”
沈家榆听这话里有机关,顿了下,说:“他俩闹着非要游泳,我想游泳也是一种挺好的运动”
“运动当然好,可也得注意安全不是?咱们捧的是人家的饭碗,他们大人不在,万一有点闪失。”
孙姨说话曲曲弯弯,但丝毫不掩抱怨之意,俩孩子为了游泳的事缠了她很久,她一直没点头,沈家榆倒好,一口就应下了,好人都让她当了。
沈家榆心下明白,这是他们打工者的生存之道,不求有功只求无过,一点风险都不愿冒,虽说也知道炎炎夏日游泳是孩子们最好不过的运动,但还宁愿他们打球。
但她什么都不没说,假装没听懂她的夹枪带棒,又待了一会儿就上楼了,她还要给孩子们上一个小时的课。
可能游泳池水仗加深了他们的革命友谊,今天晚上俩孩子格外配合,就连罗子微也隐隐对她亲呢自然了不少,沈家榆对这个敏感骄傲的女孩子也多了几分怜惜,虽生在富贵窝,却事事做不了主,父母在听父母的,父母不在还得听保姆的。
沈家榆无意卷入富贵人家的宫心计里,再有十多天她就结束这份工作了,投入太多心力和感情对她也是一种羁绊。
夜深人静,已经后半夜了,沈家榆却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随性起来去二楼露台吹风。夏天的风也是燥热的,后背黏黏的,远不如开了冷气的房间,她想起了那件诡异的事,还有前世今生,心乱如麻,这个时候如果有支烟就好了。
并没有,她幽幽地叹口气,看着夜风轻轻摇摆着院子里的树梢,一溜几个宫廷式的路灯还亮着,游泳池里的水也被吹出了细细的水纹,在夜色中温柔且诱惑。
她心念微动,转身回房换上了游泳衣,悄悄去了后院,她想念白天游泳浸泡在水中时短暂的失忆和快活。
游泳池静悄悄的,一个人都没有,沈家榆像条鱼一样在池水里驰骋翻腾,刚开始潜泳,水底的世界似乎更加平和宁静,累了就飘在水面仰泳,那天没有月亮,星星却格外多格外亮,像无数个水钻撒在暗蓝色的天鹅绒夜空里,美丽得像假的一样。
可即便浸泡在水里,被水波轻轻推动着,她依旧有瞬间失真的感觉,怀疑整个世界都是假的。她知道还是那件事闹的鬼,勾起了她的疑心,也勾起她繁杂的情绪,她甚至开始怀念刚重生时的自己,初生牛犊不怕虎,生机勃勃,一门心思要重新做人,她以为那些前尘往事已经成灰,可风一吹还是会呛到她,野火烧不尽似的。
她游了很多个来回,不游就没机会了,看孙姨那态度明天无论如何不能让孩子们去玩了,也许孙姨是对的,她不过一个打工赚钱的人,雇主快乐与否轮不到她操心,她只是心软,看不得孩子们乞求的眼睛。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终于感觉到了疲倦,准备上岸,谁知一抬头看到昏暗处有个猩红的烟头在一明一暗地闪烁。
她的汗毛立刻竖起来了,这里还有别人!什么时候来的?来多久了?
“不用怕,我不是坏人。”
仿佛感觉到了她的异常,一道低沉的声音突然传了过来,似乎有点熟悉。
沈家榆赶紧上岸,裹上大浴巾,朝对方走过去。
一个中年男子正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吸烟,对着她点点头,说:“游得不错,坐!”
他身边还有一把椅子。
这情形实在太诡异了,但沈家榆并不害怕,她缓缓坐下,说:“罗先生好,孙姨说您过两三天才会回来。”
“事情办得顺利就提前回来,你倒是聪明,竟然知道我是谁。”
罗先生的眉毛黑且浓,微微一挑,饶有兴致地说。
“之前和您通过电话,所以能听出声音来。”
沈家榆不卑不亢。
当然不仅如此,别墅里挂得有全家福,男主人虽然五官普通,但眉眼严肃,浑身上下散发着不容忤逆的威严,即便在夜色里也很难忽视。
罗先生似乎笑了下,又似乎没有,猛吸了两口烟,是一根比手指还粗的雪茄,吐出一团白烟,对她说:“怎么样,他俩配合你的工作吗?”
“挺好的。”
沈家榆赶紧拿出敬业的态度,把最近的教学状况详细汇报了一番,并对俩个孩子不同的个性和发展方向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罗先生似乎只是随口一问,并没有认真去听,等她说完后淡淡地说:“其实无所谓,每个人都是带着自己的剧本出生的,长成参天大树还是歪瓜裂枣全靠他们自己,都是命。”
沈家榆听着刺耳,忍不住反驳:“我不赞同,不都说性格决定命运,我命由我不由天吗?”
罗先生这次真的笑了,笑出了声,他把雪茄按熄在旁边桌子上的烟灰缸里,说:“年轻人是不一样,无惧无畏,有冲劲,也挺好!”
“您不用和我说反话!”
沈家榆有些不客气,今天晚上她心情不爽,谁都不打算惯着。
罗先生一愣,却不以为忤,说:“我和你这么大的时候也这么想,等再过个十几年二十年你就知道了,我这不叫消极,叫智慧。”
“我不懂。”
沈家榆一脸怅然,即便两世为人,她依然不懂,懂得话她早就放下了。
“命运二字要拆开看,命和运是不同的,命是因,运是缘。”
罗先生话里都是禅机,沈家榆却听得懵懵懂懂。
罗先生已经起身了,那么能干的人个头却不高,顶多一米七。
“明天见,小沈老师。”
他很礼貌地和她道别。
“罗先生明天见。”
沈家榆赶紧起身,恭敬地应答道。
罗先生走后她在原地又坐了一会儿,默默回味他说的话,心里的某处似乎被触动了,却依旧不得其法。
至少罗先生不是个俗人,没有因为她半夜偷用主人家的游泳池给她脸色看,想到最后,沈家榆这样安慰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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