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摄政公园

海瑟垂着眉，漫不经心的用叉子搅拌着盘子里的意大利面，让里面的通心粉和红酱充分的混合在一起。她现在看不了意大利歌剧，只能吃一下意大利面来勉强安慰一下自己了。

        一想起期待已久的歌剧被无情的训练给抢走了，海瑟就止不住的难过。她恨恨的用叉子卷起一叉子意大利面，苦大仇深的咀嚼着。

        纽特一抬头就看见海瑟这样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他忧心的问“你怎么啦？”

        “我明天要去加班了，训练我的那位傲罗把圣诞节后的那节课调到了明天。”她叹了口气，用叉子戳着无辜的小番茄“也就是说，我明天去看歌剧的计划泡汤了。”

        工作上的事纽特无能为力，但他不想看到海瑟难过，“我能做些什么让你开心一点吗？”

        她看着纽特担忧的目光，很想让他握住她的手。但他们现在是在员工食堂里，周围有不少相熟的同事在这用餐。她是绝对不想成为他们眼中的焦点的。她微红着脸，压低着声音“你把手伸到桌子底下就好啦。”

        纽特不明所以的照做了。他放下叉子，把右手伸到了桌子下面。海瑟小心的扫视了一下周围，发现没有人注意到这个角落。于是她偷偷把左手伸到桌子底下，牵住了他的手。纽特肉眼可见的僵住了一下，小心又坚定的反握住她的手。

        视线接触，她对上纽特温柔的棕色眼睛和害羞的微笑，沮丧的心情顿时一扫而空，她的心里充满了甜蜜和一些不可言说的刺激感。

        纽特看着她微红的耳垂和那时刻含着笑意的绿眼睛，他觉得浑身都充满了力量，心脏又跳的快了起来。他偷偷用大拇指摩挲着她的指节，而海瑟在桌子底下轻轻摇晃着他们牵在一起的手，时不时碰到他们的膝盖。

        “你觉得好一点了吗？”

        “嗯！”海瑟低着头对着意大利面傻笑。她现在觉得自己快乐的能连吃三盘意大利面。

        她注意到已经有人往他们的座位处看着他们微笑了，她恋恋不舍的主动松开手，压低了声音说“有人在看我们。”

        纽特把手放回桌子上，假装镇定的继续切盘子里的鸡肉。他微红的脸颊和时不时投过来的目光说明他的内心并不平静。

        他跟着海瑟压低了声音“我们为什么要这么小心？”

        海瑟调整了一下坐姿，把声音放的更低，“主要是我比较害羞啦，特别是在这种环境中。”

        纽特想起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她当时就表现的非常紧张“你害怕这些人群吗？”

        “呃，我想应该不是吧。不过比起呆在人群里，我更喜欢一个人独处。”

        纽特觉得她又一次说中了他的心声。

        “我也常常这么觉得。”他停顿了一下，决定说出自己的真实想法“比起人类，我更喜欢与动物相处。”

        海瑟顺着他的话说“是呀，动物的心灵可比人的心灵干净透彻多了。”

        “确实如此。动物通常不会掩饰他们的想法或者习性。他们的性格喜好各异，但只要花时间摸清楚他们的规律，就会变得很简单。”

        “嗯哼。这点可比人类要简单多了。”她用手指轻点着桌子。“人是地球上最复杂多变的一个生物。高尚之下亦有虚伪，邪恶之中亦会展露好的品质。世界并非是非黑即白的，更多的是一种灰色。”

        纽特的眼睛亮了起来，他颇为欣赏的看着她“真是令人影响深刻的透彻。你的成熟的见解差点让我忘记你只有十八岁。”

        “是十九岁。我是十一月的生日。”她带着笑意纠正了他。“我个人的看法是年龄的大小不代表成熟与否，那只是代表生理上的成熟，或只是估测阅历的标准。个人经历、对待事情的态度和做法还有对待人生和世界的体会和感悟，这些才是成熟的标志。”

        她停顿了半响，又开始自我批判“不过思想和行为还是有着难以跨越的鸿沟。思想上的成熟并不代表行为上的成熟。”

        纽特用他清澈如月光一般的眼睛温柔的注视她“在有些时候，成熟其实不完全是好事。重要的是你能保持自我，在这一点上我始终对你有自信。”

        海瑟微愣了一下，对上那双温柔的眼睛，笑着点了点头“我会的。我会永远忠于自己的内心。”

        纽特露出了真诚的微笑，双眸隐约闪烁着细碎的光辉，“我相信你。”

        海瑟心里沉甸甸的，一股热流从她的心脏处流过她的四肢百骸。她被这样一份纯粹的信任感动的说不出来话来。她看着他抿嘴微笑着，用力的点点头。

        “那就足够了。”

        在短暂的，充满希望的对视后，他们就着魔法部食堂里味道平平的午餐，继续漫无边际的聊着各种话题。他们从自然聊到了哲学，又从哲学聊到了历史。海瑟时不时为他的聪明和博学感到惊喜，最锦上添花的是他还十分的谦逊。他们无视了环境带来的影响，进行了精神与思想之间的交流。

        海瑟觉得他像是和她认识了许久的老朋友。像是两个孤独又相似的灵魂的相遇。他们独自在自己的道路上走着，在相交之后停下来挥挥手，然后决定牵着手一起走一段路。她不在意这条路能一起走多久，只要珍惜这段相伴的时间就足够了。

        欢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在盘子里的意大利面见底，杯子里的柠檬水只剩下了柠檬片，食堂里的人也少了许多之后，海瑟终于意识到午休时间即将结束了。

        从无边无际的精神世界一下回到了现实世界，就像是正做着一个美梦时被无情的闹钟吵醒的早晨。她恋恋不舍但又无可奈何。

        不过好在这场梦还有继续做的机会，在短暂告别的几小时后，他们再次重会在一起。

        在伦敦十二月的冬夜里，在那片不怎么明亮的星空底下，他们肩并着肩漫步在摄政公园里。伦敦冬夜的阴冷和时不时的绵绵细雨让这所著名的公园少了许多路人，平添了些许萧索。

        不过这对这样一对情侣来说，这样静谧的夜晚也别有一番趣味。在这清冷的月光下，踩着随风飘落的落叶，他们牵着手走在一排桦树底下，海瑟微眯着眼睛，让这冷风吹醒她微醺的醉意。

        他们在刚刚的晚餐中轻酌了一些红酒。酒精给他们带来的影响有大有小。对于纽特来说，这一些红酒只是让内敛的他更开朗了一些，而对于酒量奇差无比的海瑟来说，一杯红酒足以让她双颊酡红，满脸傻笑了。

        在酒精的影响下，她比平时更大胆了一些。她缠着让他讲他的动物们，讲讲他是怎么发现这些新的物种。她喜欢听他讲他的神奇动物，他对这种单一事物的痴迷与热爱让她着迷。于是他讲起他的旅行。他是怎么从黑黝黝的森林走到明亮的沙漠，从高山的峰顶到遍布泥潭的沼泽，跋山涉水，只为寻找神奇动物的踪迹。当他聊起那些他热爱的动物时，海瑟发现他的眼睛比星星还要明亮。

        “你真是太酷了。”千言万语涌上心头，她忍不住感叹了一句。

        “什么？”纽特怔了一下，停下了脚步。他第一次听到有人用这个词来夸奖他。

        “我是说，能够为理想付出实际行动，能够不在意别人的眼光，为这份理想而奋力拼搏是一件很酷的事情。”海瑟憧憬又激动，某种意义上，纽特做了她一直很想做的事，而她能感受到那种灵魂上的共鸣“能够专心的投入自己热爱的事物，忽略规则和限制。用双眼去真实的看这个世界，用双脚去衡量每一寸大地。这实在是一件很棒的事情。”

        她注意到纽特的脸色好像有点不对劲，在路灯时不时缺席的公园里，她实在是看不太清纽特的脸，海瑟连忙找补“请原谅我这话说的没什么逻辑性，我的跳跃性思维实在是”

        “我能，我能理解你的意思。”纽特向前迈了一步，满怀热情的张开双臂，把海瑟圈在了怀里。

        “谢谢你能理解我。”他克制着声音里的颤抖，他俯着头，轻嗅她的发丝，那是柑橘和丁香的香味，“谢谢你，海瑟。我很感激。我很幸运能够遇见你。”

        海瑟侧着头靠在他的肩膀上，双手抓着他腰侧的衣服，他的身上很温暖，衣服上有着草药和青草的气味。那个气味让她感到安心。

        “遇见你也是我的幸运。”

        一滴水珠落在了她的头发上。

        她讶异的向上看去，又一滴水珠落在了她的脸上。

        纽特举起魔杖，让他变成一把透明的雨伞，罩在他们的头上。

        “请别。”他怀里的海瑟轻声又坚定的说。“不要在公共场合中施展魔法。”

        “这里并没有其他人啊。”纽特相当困惑，但还是顺从的把魔杖收了起来。

        “说不定下一个角落里就会遇见和我们一样有兴致的麻瓜呢。”她离开了纽特的怀抱，理性又温和的说“我们应当小心一点，纽特。”

        她笑吟吟的望着青年蓝绿色的眼睛，牵起他温热的手“况且，我觉得雨中散步也是一件很浪漫的事，你觉得呢？”

        “你说得对。”他回握住她的手。如雾一般的细雨终于落在他们的身上。“我只是怕你会因此感冒。”

        “我不会的。”她俏皮的笑着，用手拂去他鼻上的水珠，“能和你一起欣赏这种美景，即使感冒了，也会是很有趣的经历。”

        纽特眼里闪烁着什么，他用另一只手揽住她的腰，俯下头轻柔的慢慢的亲吻她，温柔的如同撒在他们身上的细雨和朦胧的月光。

        海瑟闭着眼感受这个雨中的吻，感受他略显干燥的嘴唇在雨水中慢慢变得湿润。她感觉心中有什么东西在这场雨水和湿漉漉的吻中破土而出。

        一吻即离，纽特缱绻的蹭了蹭她的鼻子，他轻声呢喃，嗓音一如既往的带着韵律和好听的尾音“我只是在想，或许你会喜欢这个。”

        海瑟把头埋在他的肩窝里，声音低的宛如耳语“我确实很喜欢。”

        纽特松开了牵住她的那只手，用它来有一下没一下的抚摸她柔顺的直发。海瑟听见他又在闻她身上的味道。她勾了勾嘴角，抱住了他的脖子，她只想在这个拥抱里待的再久一些。

        “我也好想去看看这个世界。”过了半响，她侧了侧脑袋，看着不远处被橘黄色路灯笼罩着的地面，在灯光的照射下，飘渺的微雨显得格外的显眼“去森林，雪山，山谷和沙漠，去地球的另一端看看另一片星空。”

        纽特揽住她腰的手松了一松，他俯视着她的头顶，趁她不注意时摘掉了一片落在她肩膀处的树叶。“你当然可以去。你可以去做任何你想做的事。正如你之前说的一样，人应该在有限的人生里做一些有意义的事。”

        海瑟抬起头，松开了这个怀抱，她看着他在月光下若隐若现的脸，眼睛亮了一瞬，复而又暗了下去。

        “我很想，但是”她往前方的灯光处走去“我得留在伦敦工作，尽管我得培训三年，期间的休假也少的可怜。但那也是一件有意义的事情。”

        纽特跟着她往前走，“但你看起来并不是很高兴。”他很快追上了她“你喜欢你的工作吗？”

        她沉默了片刻，还是决定说出了实话“不完全喜欢，不过我想是因为我还没适应这个环境吧。”她看了一眼纽特“你对傲罗的印象是什么呢？”她隐隐约约的感觉到他好像不是很喜欢这个职业。

        他犹豫了一会，海瑟在灯光下读出了他脸上的迟疑。“没关系，只要说出你真实的想法就行。”

        “好吧。”他摸了摸鼻翼，“他们会利用暴力来遏制暴力，为了不懂或者害怕的事物就会起杀心”他看着海瑟的讶异的神色，连忙补救道“但是你不一样。你你很理性，有原则还非常的善良。你会成为一名非常出色的傲罗。”

        “呃，谢谢你。”她一时不知道做什么反应，只好对着路旁的桦树快速的眨眨眼，“看来我们对这个职业有一些不同的看法。我目前对我的同事们还没有了解的这么深，所以无法确定你的评价是否客观公正。但是我想你会这么说一定有你的理由。”她停顿了一下，带着一股坚定，或者说固执的语气“而我不会因为听到什么而改变我的想法，我只会相信我所看到的。”

        “这很公平。”他的语气里带着些妥协，但更多的是一些欣赏，“你为什么会想要从事这份职业呢？”

        “我想有一部分的家庭影响。我是麻瓜家庭出身，我的爸爸曾是苏格兰场的警探。”她突然意识到巫师家庭出身的纽特可能不了解这个别称。“苏格兰场就是伦敦警察局的代称，它并不是真的位于苏格兰。”

        纽特诙谐的说“是的。我注意到你的伦敦口音了。”

        海瑟笑了起来“没错。”她停顿了一下，继续说“我从小就在听他讲他的侦探故事。好吧，其实主要是我哥哥在听。我当时并不太感兴趣，对于小孩来说，那些故事有些太过暴力了。”

        “你还有一个哥哥？”纽特好奇的问。

        “是的。”她的笑容渐渐淡了下去“你昨天应该在照片上见到过他。他是一个很好的人，只是”她突然缄口不言。

        “怎么了？”

        “没什么。”她回过神来，迅速给他一个安抚的微笑“我不能老是聊我自己，不如聊聊你吧，为什么你会对神奇动物感兴趣呢？”

        纽特假装对她可疑的转移话题视而不见，他努力配合她“和你一样，也是受家庭影响。”聊到他自己时，他突然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我的母亲在饲养鹰头有翼兽，她培养了我对神奇动物的兴趣。”

        “这听上去真棒。”她好奇的追问“你骑过他们吗？感觉怎么样？”

        “好极了。”他似乎想到了什么，脸上挂上了神往的微笑，眼睛也变得亮了起来“飞驰在天空中的感觉很难描述。如果用一个词语来形容的话，那就是自由。”

        海瑟对他的描述充满了向往，她想象着小纽特骑着鹰头有翼兽在天空中飞驰的样子，风呼啸着把他的刘海吹乱，他张开双臂，拥抱自由。

        纽特看着海瑟向往的神色和不自觉扬起的嘴角，他知道她对他的描述很感兴趣，“那你应该来试一试。他们很温顺。虽然说会有一定的危险性，但是只需要盯着他们的眼睛向他们鞠躬，你就不会遇到什么危险。”

        海瑟轻轻的点头“我在课上有学到过他们，但只是近距离看过他们，并没有飞行过。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也很想试试在骑着他们在天空中翱翔的感觉。”她转过头，看向了正在温柔注视着她的纽特，“那一定会非常棒的。”

        纽特看着她灿烂的笑容，一时忘记了想要说什么。

        他愣了片刻，继续说“我可以带你去看他们，如果你想的话。”

        “真的吗？”她惊喜的提高了音量，她很快瞥见这条小道上有一个路人因她的声音好奇的向他们看过来，只好降低了声调“等等，你不会打算带我去你父母家看他们吧？”

        纽特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他的脸因此涨的通红，他语无伦次的快速解释道“呃，我一开始是这么打算过。但我真的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想满足你的心愿，但是很显然你误会了我的意思。不不，我是说是我的话让你误解了。我是说”他看着海瑟越来越疑惑的脸，无望的抬了抬头，对能解释清楚这件事深感绝望。

        海瑟温柔的握住他的手，安抚性的说“别急，慢慢来，我在听。”

        纽特感觉心中的焦虑的涟漪被她给抚平了，他舒了一口气，握紧了她的手“我是说，我只是想满足你的心愿，让你快乐，仅此而已。”

        海瑟因他的话而屏住了呼吸，现在连耳朵和脸一起变得红烫了起来，她垂下了头，平复了一下心情，复又抬了起来，注视着他蓝绿色的眼睛。

        “我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刻都很快乐。”她轻轻用大拇指摩挲着他的手背“我并不想拒绝你，实际上我很为你的这段邀请而感到欣喜。可我们认识的时候太短了，而我们这段感情的进度又太快，快到让我有些害怕。狂暴的欢愉终将带来狂暴的结局。我想慢慢来，可以吗？”

        纽特快速跳动的心渐渐平稳了下来，他发现他陷得太深也太快了，这让他有些恐慌。“当然可以。”

        他平静了下来，有些懊恼的说“抱歉，我并不想表现轻浮让你生厌。可我刚刚却像是狂躁的匈牙利树峰似的。”

        “怎么会呢？”她轻蹙起了眉，伸出手贴在他微湿的脸上，他的棕色的卷发和温柔的眼睛现在都有些湿漉漉的，看上去温顺的像个小鹿“你明明很可爱呀。”

        “你总是夸我可爱。”他低低的说，脸上却红成了一片。

        “我只是陈述事实嘛。”她笑眯眯的踮脚亲了亲他的嘴角，把双手搭在他的肩上，坚定的说“我总夸你可爱，那只是你众多优点中表现的最突出的一部分，你还有许多优秀的品质我都没夸过呢。你聪明，博学，温柔，善良，体贴，同理心强咦，你还好吗？”

        “噢，我没事。”纽特偏着视线不敢看她，实际上他觉得他的脸红得都能冒蒸汽了。

        海瑟用手贴了贴他的额头，她自责的皱起了眉“你是不是发烧啦？还是我说得太过火了？”

        “不，不是。我只是为你的溢美之辞感到脸红而已。”他抓住她的手，凝视着她因昏暗的光线而显得深邃黑亮的眸子“你太好了。而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表达我的感情。”

        海瑟轻轻的啊了一声，她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倒是也不用像我刚才那样只要你不是发烧的话就什么都好说，我怕我的临时起意让你感冒了，这样我会愧疚的睡不着的。”

        纽特感觉脸上的灼热感似乎流转到了心脏处，又从心脏处传到了四肢百骸。他还是选择用行动来表达他的感情，于是他把她紧紧的环抱在了怀里，认真的吻她的头发。她美好的不像是真的。

        海瑟回抱着他，他已经在用行动表达了，她想。

        他们静静抱了一会，谁也没再说话，不知过了多久，雨渐渐停了。海瑟松开他的怀抱，抬头望向雾蒙蒙的星空。

        “虽然这里的星星不怎么亮，但也依旧很美。”她朝纽特的方向偏了偏头。“像是梵高画的《星月夜》”

        纽特注视着她的侧脸，他觉得她比天上的星星还要闪耀。他轻声说，“是啊，今天的星星是很美。”

        他伸手握住了她的手，抬头与她共赏这一片星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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