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赶出家门
凉川说的简单,她又哪会不知道那是凉川安慰自己的话。一个合离的女人生活下去,会有多难?光是世人的吐沫星子都能将人淹死。
她到底没再寻问凉川,凉川面上跟个没事人似的,心里恐怕伤心的很呢。若她再继续问下去提到凉川痛处,让她更为忧愁难受。
“我去给你嫂子送饭。”
玩乐儿一会儿,凉川正准备和玄灵儿回屋休息,一直沉默在屋里的赵翠出来了。她已然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发髻重新梳理好,看着倒有几分温柔娴熟的样子。只可惜那张脸阴沉到了极点,黄黑的脸皮涨着一层蓬勃的怒意,仿佛随时都要发火。
她就跟发了疯似的,抱着大宝大吼:“我不是让你把她俩赶出去吗,为什么她俩还会在这里,你到底有没有听我的话。”
玄灵儿第一个顶了回去:“疯婆子,你有病吧,这里也是凉川的家,她为什么要走。”
凉川看了看凉氏,见她神色为难,与她目光对视目光闪过。她恍然想到方才她娘去给赵翠送饭出来神色便不对劲,当时只顾着和爹叙旧,便没放在心上。没想到,赵翠竟然对她娘说要将自己赶出去。
大宝不明所以,也不知是不是被赵翠一个胳膊嘞疼了,嗷嗷大哭起来。
凉氏心疼不已,眼眶立马就红了:“赵翠啊,你这是在闹什么。”
赵翠呵呵大笑,冷声道:“我闹什么,我看是你们分不清,凉川一来你们心都偏了,对我不闻不问,就知道讨好凉川那个贱人。一个被丈夫合离的女人,晦气的要死,偏偏来我家里,是不是想着触我霉头,害我倒霉。”
她近乎尖叫的声音淹没了大包的哭声,亲生儿子哭的凄惨,哽咽又断续,差点喘不上来气,她做娘的一点都不在乎,只知道凉氏和凉正偏袒凉川。
凉川心都在发抖,她合离的事没告诉赵翠,就是怕赵翠拿这事取笑自己,取笑爹娘。没想到这人还有听墙角的习惯,眼巴巴的蹲守着她,抓她把柄。
“你够了,赵翠。”凉正老实巴交,在关于赵翠的事上他几乎不发声,即便是从前凉川在家时他也交给凉氏去办。可如今,凉川合离,任谁心里都不好受,她女儿受了委屈,到家里还要被赶出去,这不是成心让他二老伤心。
“我够了?告诉你,我没够。”赵翠尖叫:“这是我的家,她一个外人,凭什么住进来。告诉你们,你们要是不把她赶出去,我就抱着大宝一起去死。”
她尖锐的嗓音震的人耳膜生疼。赵翠随意在桌上拿了个剪刀,架在自己脖子上。
她一手抱着大宝,大宝被吓惨了,哭的凄惨无比,两只小胳膊小腿胡乱扑腾,嘴里说着:“我疼,我疼,娘,奶奶我疼……”
凉氏急得就差给赵翠跪下来了,她恳求道:“你先把大宝松开,孩子哭了,你听不到吗。”
赵翠已经顾不了这么多了,她心里本就嫉妒凉川,这些年每每见到凉川这张脸,她心里就不舒服,积压这么多次,现在终于爆发了。
“赶出去,我让你们把她赶出去,听到了吗。”
凉氏终于控制不住的呜咽起来,女儿回家本是一件开心的事,怎么到了她家里就变得这么难了呢。
凉川牙齿咬的咯咯作响,她也懒得再忍耐赵翠:“嫂子,我还叫你一声嫂子,可你却连一点做嫂子的样子都没有。你内会在村子里败坏我,那些大娘大爷都会劝你不要跟一个小孩子计较,劝你大度,你难道就没听出来他们的弦外之音。”
她呵呵一笑,冷声道:“你非揪着我这个小孩子不放,那些人还不知道怎么笑话你呢。”
赵翠近乎崩溃:“你胡说八道什么,她们都是怪你的,同情我。是你不懂事,不是我。”
剪刀更紧一步贴近脖子,一滴鲜血顺着赵翠脖更留下,吓得凉氏大声哭了起来。
玄灵儿此时恨不得把赵翠拿着剪刀的手换成自己的,一剪子捅死她算了。
凉川还要与她争吵,凉氏却一把拉住她的胳膊,满是皱纹的脸上布满泪水,眼里满满的都是恳求:“川儿,你莫要跟嫂子吵了。”
外面雷声大做,傍晚闷闷的天终于下起雨来。
凉川不敢置信的回头看着凉氏,方才她爹娘还说要为自己争一口气,莫要让自己忍耐。可现在,一回头的功夫,那些话仿佛没说过似的,她的娘还是要让退让。再看凉正,重重叹一口气后,便坐在板凳上胡乱摸着头发,默许了凉氏的做法。
凉川心里一凉,面对赵翠如此侮辱她都没放在心上,唯独受不了爹娘如此纵容。她眼眶通红的指着自己:“爹娘,你们听到嫂子怎么说我的了吗,又记得方才你们怎么答应我的。为何现在这些全都不作数了呢。”
凉氏抹着泪,愧疚道:“你嫂子再不是那也是你嫂子,看在你大哥哥大宝的份上,你就忍忍吧。”
“伯母,凉川也是你的女儿,你怎么可以让她吞下这么多不公平。”此时作为一个外人的玄灵儿都有些听不下去了,凉氏这不是变相默许赵翠的话,赶凉川出去吗。她撸起袖子,作势就要把赵翠暴打一顿。
赵翠是害怕玄灵儿的,知道她是个不好惹的,眼珠转了转,哭的更大声了,尖叫着说要带大宝一起去死。
玄灵儿气笑了,见过不要脸的,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她还没动两步,便被凉川拽住胳膊。
她不解道:“你干什么?”
凉川眼眶通红,杏眸里的泪水在打转,却还是被她强忍着。她苦涩一笑,看了看凉氏:“算了,我们走吧。”
玄灵儿暴怒:“走什么,看我不把她打的满地找牙,不要脸的臭女人。”
凉川低着头,只将玄灵儿的胳膊拉的更紧:“算我求你的,走吧。”
她清楚的看到凉川落了两滴泪,抓着她的胳膊都是抖的。
玄灵儿突然很心疼凉川,她将凉川搂进怀里,愤愤不平道:“来家里之前,凉川细细为你们都挑了礼物,满心欢喜的回到家里,却遭到你们如此待遇。罢了罢了,我们走便是,衬了你这老婆子的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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