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出入黑潮

无边的黑暗，令人无端的涌出一股逃跑的冲动。

        黑潮的空气十分潮湿。

        手链已经串上了磷光叶，每队的队员都靠的很紧。只有队伍的脚步声和赶路的喘气声交杂，全然漆黑的环境寂静无声，令人感到些微恐惧，毛骨悚然。

        “本次实战训练的任务目标是，在黑潮外围生存三天的前提下，每人猎杀至少六只黑潮怪物，并且提交六颗下级雾晶。任务未达成的每缺一颗，扣十点数。现在，以小队为单位继续前进。”

        听见肯的声音突然从后面传来，阿昼突然愣住。肯原本是在前方带领队伍的，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队伍后方。

        知晓黑潮的探索不会再有人保护，阿昼暗暗警惕起来。

        六支队伍四散开来，朝着不同的方向前进。

        六人一列的队伍逐渐转变为三人一列，两列并排的模式。周围能见度很低，队友们都是紧紧盯着前面和侧边队友手链上的磷光叶，来确认各自的位置。

        实战训练的时间不足以使众人走到黑潮中部地区，所以倒也不用担心勿入。只需要在规定时间内，达到肯的任务要求就行了。

        队伍不断向前行进着，直到野兽的嘶吼声隐隐传来，并且越来越近。众人握紧刀柄摆出战斗姿态，戒备起周围的环境来。

        黑暗中，看什么都仅仅是一个模糊的轮廓，但反过来，在生活于黑暗中的怪物眼里，人类本身就是闪耀的光源。他们在自己的身体上打上标记，向隐匿于黑暗中的怪物们宣示。

        猎物来了。

        位于队伍后方的苏突然发出一声惊呼。他的面前不远处，怪物的轮廓已经显现，甚至已经能看见怪物猩红的眼睛。

        怪物迅速的接近。进入三米范围时，众人才辨认出来，是两只被感染的污兽兔。

        匍匐余地却高过膝盖的黑色兔子，皮肉残缺，眼睛狭长而腥红，一颗门牙尖锐而细长，暴虐的气息扑面而来。

        两只兔子猛然跃起，裂开大嘴扑向苏和裘岸。

        裘岸双手持刀格挡，也难以缓冲污兽野兔突进的力气，只能频频后退卸力，窜出去两米有余。同时，阿昼和椿生提刀砍向野兔，却没料到野兔能将裘岸推出那么远，两刀都劈了空。

        阿昼迅速跟上一刀，劈断了野兔的脊椎。野兔似是感受不到痛苦，奋力挣扎，任凭身体里本就不多的血液顺着刀流至地面。椿生稍有迟疑，接着利落补刀，双手使劲，将野兔的脑袋钉在地上，手隐隐有些颤抖。

        另一边，寺问挥刀挡下野兔，朝莫立刻抓住野兔落地的瞬间，提刀进行攻击。不料挥刀速度太慢，一刀过去扑了个空。野兔发出嘶哑的低叫，猛的蓄力跳起，袭向攻击自己的朝莫。

        朝莫来不及收刀，只能后仰着压低身体，向一侧错开。苏和寺问追着野兔劈砍。野兔被苏一击命中后腿，阻碍了行动，寺问迅速跟上一刀，污兽兔抽搐一会儿，没了动静。

        下级雾晶通体灰黑透明，中间黑色絮状物如同发丝，向四周扩散。

        众人一致同意由阿昼保管，回到学堂，再考虑分配问题。

        六人稍作休整，继续前行。

        队伍行进了五个时辰，先后又经历了四场战斗。六人已经感到精疲力竭，找了片地势平坦的地方，围坐在一起。

        首先清点战利品。四场战斗中，陆续出现了三只污兽山鸡、五只污兽老鼠、一只污兽犬和三只污兽兔子。除了对战污兽犬阿昼稍微费了些力外，其它的污兽队友就能应付。目前已经到手十四颗雾晶。

        清点过战利品，众人纷纷取出食物来吃。将奶酪芝士掰成两半，掏出烤旖罗果就着吃。阿昼觉得口干，勉强咽下去，正想喝口水润润嗓子。口腔内嚼东西的声音停下后，阿昼耳朵似乎捕捉到一种奇怪的声响，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粗略辨别，方向来自寺问身后。

        “寺问！快闪开。”阿昼连忙喝道。

        寺问一愣，随后立即起身扑向一侧，匆忙之下回过头，竟是一条蓝色的蛇！

        六人四散开来，围着这只罕见的异兽，紧紧盯着，随时准备一击毙命。在六人一蛇紧张的对峙中，裘岸突然出手，蓝蛇蛇身一拧，躲过裘岸的刀，紧接着就朝阿昼的方向袭来。阿昼没有把握能准确的刺上蛇七寸位置，于是用刀面猛的横扫，将蛇身拍的歪向一边，身侧的苏瞅准机会立刻握刀狠狠地刺入蛇身，钉在了地上。蓝蛇微微狂乱的舞动，在其他人接连补刀后，最终也只能微微痉挛，逐步丧失生命迹象。

        确认蛇已经死透后，阿昼正要把蛇身收起，寺问却询问道。“可以把它交给我保管吗？”

        阿昼直接将其递给了他。

        众人坐下继续吃饭。只见寺问将蛇置于大腿上，左手拿着旖罗果，右手在蛇身上不断的抚摸，视线凝聚在蓝蛇美丽的蓝色斑纹上，移不开眼。

        这条蛇确实十分漂亮，众人心中也有惊艳，却也很快平复下来，失去兴致。寺问看起来倒是十分喜欢。

        吃过之后，阿昼就着手链上的磷光叶散发的微光，拿出纸笔，根据行进时间估计路程，粗略的画了几个时辰里，众人的路线。并提议去附近再做探索。

        众人都有些疑惑，朝合也是如此，转念一想，立刻明了。

        “怎么了阿昼？猎杀的污兽数目还不够吗？”椿生问道。

        “污兽数目是够的。只是我们在这里遇见了蛇类异兽，说明附近一定是有珍稀植被或者蛇的巢穴的，去寻找一下，就能有更大的收获。现在将近昃时十九时，还有一些时间，我们换上一叶磷光叶，花两个时辰去附近寻觅一下，你们觉得怎么样？”

        大家都没有异议。于是六人散开来，扩大视线范围，一同探索附近地区。

        在途经顺便清理了两波污兽后，众人找到了蓝蛇停留的原因。

        一小棵矮丛蓝莓树。众人警惕起来，以防树周围还有其他异兽守在周围。不过大多数异兽领地意识很强，一般只会有一种异兽守护。所幸周围也没有蓝蛇的同类。

        原生生物在适应黑潮环境的过程中，发生了一些良性的进化。作为原生生物的蓝莓树，除了茎秆叶片变得厚实坚韧等普遍进化外，锯齿状的叶片进化的十分锋利，且含有潜伏性毒素，能从割开的伤口处进入，从而扩散全身，是有名的能量阻断毒素。叶片会包裹住受精花朵，直至其完全成熟，才会张开叶片，暴露出果实成熟的蓝莓，吸引异兽前来。失去叶片包裹的果实很快会在黑潮中失去生机，逐渐腐烂。未成熟的蓝莓味道苦涩且有毒。成熟的蓝莓果实尾端会绽开一朵蓝色黄芯的小花，一般果实用于食用，花朵可用于药用。

        目前，暴露出来的蓝莓有四挂，小队的成员围着数叶片闭合形成的鼓包，还有七挂蓝莓尚未成熟。

        一人用刀割断悬挂蓝莓的细枝，一人用围巾在下面兜着。虽然蓝莓树高度不到一米，但为了防止被叶片割伤以及蓝莓损伤，还是需要协作。

        蓝莓果实半径一厘米有余。四挂蓝莓足有百来颗。

        小队一行人显然不打算放过剩下还未成熟的蓝莓，阿昼在纸上大致表明方位，等下一个九落进行实战训练的时候，再来到这里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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