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文抄公上线

　　“洛阳百花会?”墨羽惊讶道。
　　剧情里好像有这一段，康敏陷害乔峰的动机就是在百花会滋生的。
　　老娘这么漂亮，个个给我当舔狗，就你不肯多看我一眼，我要弄死你。
　　电视剧里几个画面带过的百花会，没想到场面这么大。
　　“这百花会怎么这么热闹？”
　　“这个季节百花齐放，听说原本是女人们赏花踏青的日子，那些读书人看青楼的花魁头牌也爱去，每年都会凑过去办诗会吟诗作对，什么目的不用想也知道，后来规模一年比一年大，达官贵人们也时常买些未发表的诗作词作过去附庸风雅...”
　　乔峰说到这儿，突然自嘲一笑，“说来我们也算是去附庸风雅吧。”
　　士农工商！
　　统治者强调了上千年的阶级观念，已经深深刻入了国人的基因里。
　　什么江湖好汉？
　　说来好听，社会地位却比商贾还要不如。
　　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嘛。
　　任你武功再强，在文人儒士面前也要矮上一头。
　　墨羽没有注意到乔峰自嘲的意味，他一动不动，宛如时间定格。
　　似在思考着什么？
　　乔峰见他许久不应，挥手晃了晃，“老弟?老弟...”
　　墨羽回过神来，问道：“乔兄，你刚才说百花会上，达官贵人们的诗作和词作都是买的?”
　　乔峰道：“文采不是每个人都有的，不止百花会，只要是大型诗会词会，举办前暗地里都会有这种见不得人的交易，或多或少罢了。贵人们也都是读书人，没人知道他们的诗词是自己作的，还是别人写的。就算知道有人代笔，也不好随便得罪。”
　　墨羽难掩心中激动，“一篇上好的词作能卖多少钱？”
　　“不太清楚，一首好词几百两，上千两应该是有的吧？”
　　才几百两啊？
　　墨羽有些失望，不过转念一想，那些酸腐穷书生作的所谓好词，哪能比得上他脑袋里那些？
　　他能背得下来的，哪首不是流传千古的绝世佳作?
　　其他文抄公穿越者抄诗是用来装逼撩妹的。
　　我抄诗是卖钱的，是救命的！
　　这个世界武功高强的人死亡率都那么高。
　　我这战五渣，要是真被系统留在这里。
　　四舍五入等于找死啊！
　　两人聊了一阵
　　乔峰临走前，还委婉暗示了几句，让墨羽不要乱出风头。
　　要是墨羽在百花会抛出几首不堪入目的打油诗，同行的他和丐帮众人都要一起丢脸。
　　墨羽肚子里有没有墨水乔峰不知道。
　　但入城登记时他那杂草一样的字迹，着实让人印象深刻。
　　但凡读过半年书，也不至于毛笔的姿势都握不对。
　　...
　　三月十五这天，天气正好
　　洛阳四通八达的长街上，一大早便陆续有莺莺燕燕，纸伞遮阳，携一方食盒，往城中心的苏园汇聚。
　　有诗赞曰：
　　洛阳三月路迢迢，百里长街百里娇。
　　美女如云车似水，彩旗似海伞如潮。
　　苏园是洛阳城最大的公共园林。
　　原是苏州首富在洛阳的宅邸，带有浓厚的苏州气息。
　　因主人犯了忌讳被官府抄家，这座比相府还豪华的建筑自此无人敢买。
　　最后便被改造成了如今洛阳的踏青圣地。
　　日头渐渐爬高，苏园内越来越热闹，人声如浪潮。
　　青年才俊们聚在一起高谈阔论，不时地瞥向各自心仪的女子。
　　妙龄少女们赏花扑蝶，都想在自己相中的男人面前表现出或是端庄，或是可爱的一面。
　　...
　　“陈兄，听说今天那位尚书大人会来，是不是真的啊？”
　　“我也听说了，若是今日苏大家有佳作问世，陈某此行无憾矣。”
　　...
　　“那群舞刀弄棒的粗人又来附庸风雅，汗臭都飘来了，真是晦气。”
　　“就是，尤其左边那帮脏兮兮的叫花子，这里怎么能让他们进来。”
　　...
　　“百花楼头牌来了，快看！快看！”
　　“不看，我只爱天香楼花魁，其他的都是庸脂俗粉。”
　　...
　　人山人海中，一片嘈杂。
　　墨羽在丐帮聚集的地方，亦有热情的小丐为他介绍各路头牌。
　　“那边那个就是百花楼头牌康敏，不过你可别动什么歪心思，马副帮主已经为她赎身，待良辰吉日便要八抬大轿，迎娶过门的。”
　　墨羽朝他所指看去，果然是上等姿色，走个路都如此媚态，怪不得能霍乱丐帮。
　　墨羽没有多看，今天有正事要办，很快便转移了注意力。
　　“刚才听那边说什么尚书大人，苏大家的，是谁要来啊？”
　　“礼部尚书，苏东坡苏大家你都不知道?”那小丐瞪大了眼睛，看墨羽仿佛看野人一般。
　　“苏东坡?”墨羽大吃一惊。
　　对啊！
　　那位也是宋哲宗时代的人物！
　　正惊讶间，东边不远传来一阵骚动，人群分出一条宽敞的道来，一顶精致的轿子缓缓往园中心行去。
　　“是苏大家的轿子，是苏大家！”
　　“真的来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到了那顶小小的轿子上，真正的万众瞩目。
　　向来温文尔雅的文人们都失了仪态，此时反而是最狂热的那群人！
　　轿子停下，轿内钻出一名慈眉善目的老者。
　　苏轼站定，微笑着朝四周人群挥了挥手。
　　“诸位，老朽眉州苏轼，路过洛阳，听说今日百花会盛况，只是前来凑个热闹。大家不用管我，不用管我，呵呵...”
　　“苏大家，今日百花诗会，您既然来了，不妨留下佳作，为我们开个头吧。”
　　“是啊是啊！请苏大家即兴创作开个头吧！”
　　“唉，江郎才尽，说什么即兴创作不是为难老朽嘛，不过前几日倒是作了一首蝶恋花·春景还未面世，如今便拿来献丑吧。”苏轼说罢便探手招来笔墨纸砚，唰唰落笔。
　　不愧是苏大家！
　　常人若有佳作，都恨不得说成自己临场发挥，七步成诗。哪会说是旧作?
　　苏轼写完便放下毛笔，拱了拱手，往下人安排好的阁楼走去，不多赘言。
　　他不是来出风头的，以他的名望也不需要出什么风头。
　　他来此确实如之前所说，是来凑热闹的。
　　若是后辈们有佳作问世，他也会当场点评一番，略作提点。
　　一名嗓门大的书生自告奋勇，上前来双手请过东坡居士的词作。
　　高声朗诵起来:
　　“花褪残红青杏小。燕子飞时，绿水人家绕。枝上柳绵吹又少。天涯何处无芳草...”
　　上万人屏气凝神，静静聆听。
　　“天涯何处无芳草?”不少为情所困的青年仿佛开了窍般，不断咀嚼着这句。
　　“墙里秋千墙外道。墙外行人，墙里佳人笑。笑渐不闻声渐悄。多情却被无情恼。”
　　未等众人消化完上半阕，下半阕立马如同重锤击在众人心里。
　　“好一个墙外行人，墙里佳人笑。”
　　“多情却被无情恼！多情却被无情恼！莺儿，你为何如此无情?”
　　...
　　与众人或赞叹或感伤的情绪不同，此时的墨羽额头冒着冷汗。
　　幸好幸好！
　　他今天要用的，好死不死正是这首！
　　幸好还没拿出来，不然把苏轼弄懵逼了，定会以为墨羽在他身边安插了眼线给抓起来。
　　偷词事小
　　监视朝廷命官，可是重罪！
　　被当成敌国奸细斩了，都挑不出刺来。
　　不然前几日刚作的词，怎么会出现在他手中?
　　说是碰巧?
　　苏轼会信吗?
　　还是说苏轼会构陷他这个无名小卒?
　　“老弟，你不舒服？”乔峰见墨羽脸色难看，按着他肩膀关心。
　　乔峰知道墨羽第一次来洛阳，谁都不认识。因此一直陪在他身边，俨然一副老大哥的身份自居。
　　墨羽正心虚，被乔峰一按，吓了一跳，弱弱道：“咳没有，只是感叹苏大家的文学功底！”
　　“嗯，若是能岁月静好，谁愿打打杀杀？说来惭愧，老哥年幼时也梦想过，长大了当个摇头晃脑的读书人呢。”
　　墨羽愣了下，哈哈大笑：“乔兄说笑了，你若是去当什么文人，岂不白白浪费了这超绝的武学天赋?这天下也将少一位大英雄大豪杰。”
　　墨羽眼神中陡然间迸出精光。
　　他已经决定今日花会换哪首诗词了。
　　更重要的是，乔峰的命运轨迹，他准备插上一手。
　　这位一生悲苦
　　体内流淌着契丹血脉，却有着汉人的身份认同。
　　敬爱的帮主和他有杀母之仇。
　　亲生父亲又杀害了与他有养育之恩的养父母。
　　曾经的江湖好友个个反目成仇，欲啖他肉。
　　挚爱红颜失手死在他的掌下。
　　雁门关逼退契丹大军时
　　他的自尽或许不光是为背叛大辽赎罪。
　　更是对自己一生无尽悲苦的了结。
　　这一切
　　皆因当年雁门关事件而起。
　　就让那些知道真相的人都闭上嘴吧。
　　让乔峰避开那些悲剧
　　永远当个的汉人也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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